第17章 奶奶曾經說過，莫欺少年窮
“……”
夏彌沉默了。
她聽得出來，蘇墨是真的盡力了。
收個眷屬，總不能讓他連基本生存都保障不了。
可是——
“有句老話，說時間就是生命你知道麼？”
夏彌突然說起了別的話題。
“知道，魯迅說的。”
蘇墨迅速接話，也並不詢問爲什麼突然提起這個。
這句話也的確是魯迅說的。
正當覺得自家眷屬怎麼這麼貼心，那個背地罵老闆的管賬丫鬟壓根比不上自家眷屬一根手指頭的時候。
夏彌得意地哼哼一聲。
蘇墨微微頷首。
“你不是說你要上班麼？”
“我說，我才十六！”
哪怕隔着電話，蘇墨也能感受到君王一般的威儀。
“如果你實在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的話，我也可以換成夜班，自由職業在時間調整方面還是有優勢的。”
聽到她突然這麼煽情。
夏彌有些懵了。
她又沒有什麼親戚朋友，誰會上門找一個龍王？
沒等她外套穿好。
“這還差不多！”
“從這個角度看，伱們長生種簡直就是百萬富翁。”
“時間纔是一個人能擁有的最無可替代的財富，你爲誰花的時間更多，誰對你就更重要。”
就被惱羞成怒的夏彌打斷。
夏彌無聲的笑笑。
“你這比我更悲觀好麼！”
“很遺憾我沒法變性，當不了管賬丫鬟，不過早餐確實帶來了，你就說要不要吧！”
“十六歲！我是未成年！”
“你這也太悲觀了吧！我們能不能夠活到中年都不一定呢！”
蘇墨無語吐槽。
若是那些混血種或者龍種感受到這份力量，恐怕已經跪在她面前瑟瑟發抖了。
蘇墨的話還沒說完。
“他們憑什麼這麼做！”
而後突然想起了什麼。
必須要找個賺錢的路子解決經濟問題才行。
電話那邊傳來長久的寂靜。
“女王殿下你這是怎麼了，爲了一頓早飯不至於這麼真情流露吧！”
是蘇墨的聲音！
“既然這樣，你就先去上班吧！晚上有空的話再來我這邊，有事情和你商量。”
夏彌癱在牀上，羨慕嫉妒恨的喊出聲來。
於是——
夏彌面無表情的低下頭，像是在和蘇墨討論人生哲學。
有敲門聲響起。
“不對！我能不能活到中年，還要看是否能度過2012世界末日。”
看到夏彌恢復平日的少女姿態，蘇墨這才鬆了一口氣，含笑吐槽道。
“下面一句話是莫欺中年窮，莫欺老年窮，最後是死者爲大。”
感覺在這個地方上說錯話會被穿小鞋，蘇墨想了想選擇了從心。
他決定泄掉這份君王的怒火。
雖然夏彌答應蘇墨不會主動對普通人動手，可在她極度憤怒的時候，蘇墨不確定她是否能控制得住。
夏彌眼瞳中閃爍出淡淡的金色光輝，心中中醞釀着君王一般的雷霆怒火。
“咚咚！”
夏彌皺皺鼻子反駁道。
想起論壇中別的老闆的愜意生活。
門外就傳來一個略微熟悉的聲音。
唯一的成果是，肚子更餓了。
掛掉電話之後。
在這個還沒有太多通貨膨脹的年代，百萬富翁這個名詞還並沒有被淘汰。
夏彌來不及穿拖鞋，直接赤腳“啪嗒啪嗒”跑過去開門。
“誰啊？家裡沒錢，不買保險，也不接受推銷！”
“可那些螻蟻，卻只是花一點錢，就想奪走你另一半的時間？搶走你一半的生命？”
少女憤憤的聲音響起。
所以，要怎麼才能賺錢呢？
夏彌思考了十五分鐘，也沒有想出來一個不犯法，又不會引起懷疑的賺錢方法。
“我討厭別人伸手搶我的東西。”
“但老闆你不一樣吧，你不是都活了至少幾千年，用人類的年齡算那應該是已經——”
聲音嬌俏可愛，雖然同樣隱含憤怒，但沒有半點君王的威儀，反而像是被欺負了的貓。
夏彌從牀上爬起來，披上外套，一邊喊一邊湊到貓眼處，想看看是何方神聖。
“可現在，作爲被時代拋棄的棄族，能夠擁有的東西可不多。”
“因爲我們沒錢啊！”
“以前或許是吧。”
“除了弟弟之外，我現在擁有的只有你一個眷屬。”
看着提着小籠包、豆腐腦、油條的黑髮青年，她小嘴微微張開。
“……你是老闆你說了算。”
蘇墨有些扛不住。
爲了僱傭過自己的老闆的人身安全考慮。
生活不易，就連龍王都要爲五斗米折腰。
“我覺得這句話說的很對，生命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我們能感受到的，能記錄的只有自己的時間而已。”
蘇墨微微一笑，空着的手拍了拍眼前少女的肩膀。
蘇墨輕飄飄一句話，殺死了君主的憤怒。
夏彌無視了蘇墨的白爛話，繼續用略微低沉的語調說道。
她嘆了一口氣。
“可惡，我也想要一個管賬丫鬟給我送一份早餐啊！”
話音剛落。
“我和你簽訂了血的契約，要約定一起對抗最可怕的終焉風暴，在路途上同生共死，這樣才最多佔你一半的時間。”
聽到這話，夏彌心中一陣暖流涌現，饒是龍王的心性也不由得被感動了。
以前沒覺得，現在看來這隻龍王是不是真的有點精分？
跟了這種老大，蘇墨不由得覺得自己前途堪憂。
明明只有幾十秒，卻荒蕪的像是一個世紀。
“所以我們常說的佔有某個人，其實也只是佔有他的時間而已，畢竟生命本身，除非被吞噬，否則是不可能徹底被佔有的。”
夏彌再次加重了語氣。
不過這也只是暫時的事情，如果真的讓蘇墨繼續打工浪費時間的話，很多事情都開展不了。
終於，電話對面出聲了。
“可是——”
“可惡！奶奶曾經說過，莫欺少年窮！”
她好不容易找個眷屬，不是用來給資本家當苦力的。
“很有意思的觀點。”
“我覺得你這邊比較重要，就辭職了。”
蘇墨補充了一句。
“所以女王殿下，我以後就要靠你養了！”
“……”
少女微微張嘴，整個人徹底石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