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天上天下,唯我獨尊(六合一:bgm:看一遍八週年pv)
那是萬事萬物的原點。
那是記錄着“所有”的漩渦。
很少人知道它有沒有形體,沒有人知道要如何認知這個存在,或許它可以是象徵着全知的樹,或許它可以是一扇永遠封閉的門,又或者真的如人們命名的那樣,永不停息的漩渦。
知道這些答案,或者說“不知道答案”,但是體驗過的生命,在世界上也不超過一隻手。
諾頓,就是其中之一。
利用最頂尖的鍊金技術,在那超越人理,連通星球本源的智慧面前,只是靠着時間的積累,龍王就終究會抵達真理之門的前方。
而這
是第幾次了呢?
——
這個世界不存在色彩,也可以說是所有色彩都被包含,宇宙不再呈現出理想的深黑,而是將一切反射而出的純白。
無限擴張,沒有彼端。
沒有它人,亦然沒有自己。
整個世界,頓時失去了“邊界”“色彩”“空間”的概念。
只有面前的門扉。
那是傳說中凡人成聖人的必經之門,凡貪婪,自私,包含人類種種劣性的人將永遠不能企及。見真理之門,必須將人的世界唯我,世界爲我觀去除。
神聖的門扉。
【真理之門】
賜予生命之樹,其最下端的圓輪內標“Adonai”,即爲希伯來語‘天主’。
其下十片羽翼,代表造物主用以彰顯自己的十個溢出階段或十種大能,每一個存在,代表上帝的一個方面,依序爲:
至高冠冕(Kether)
慧(Chhokmah)
智(Binah)
愛(Chesed)
大能(Geburah)
美(Tiphareth)
永恆(Netsah)
榮光(Hod)
基盤(Yesod)
及王國(Malkuth)
生命之木意味着廣大的宇宙、身爲小宇宙的人體,以及達到神之境界的精神遍歷。人類是處於個別的“王國”,經過22個徑到十個圓,進行冥想的旅途,直到“王冠”爲止。
冥想意識彷彿漂浮在雲朵之中,不受控制地,大腦開始被強行灌輸無數思考。
那些思考沒有辦法被語言概括,與因爲實在是太龐大,大到即便是捕捉其中的瑣屑都做不到。
和以往不同,曾經抵達根源的諾頓,都只是在外圍逛了一秒,然後立刻就被遣送回來。
而此時此刻的諾頓,卻無法離開,甚至被迫停留在根源內的世界。
那充滿着真理的世界中,諾頓獲得了一切,也.
停止了思考。
直到——
“嘿~這就是真理之門?”
被那個聲音打斷。
諾頓強行從思考中中斷,與此同時,彷彿溺水之人下意識的呼吸,諾頓感覺到了鼻腔連通大腦處的劇痛,旋即,熱流涌出,大量血液從鼻孔中噴出,撕心裂肺的劇痛隨之震盪向全身。
意識恢復,那曾經數次抵達根源而產生的抗性還是讓諾頓恢復了思考的能力。
但同時——
“咳啊啊啊!——”
鼻腔,嘴巴,眼角乃至耳蝸。
血液噴灑在純白的世界,但是頃刻間就被洗刷,諾頓拖着模糊的視野以及殘破不堪的身體連忙向自己身旁看去,發現那裡站着的,是自己最不想要見到的存在
“藤丸.藤丸立香!!你到底做了什麼!!”
“嗯?”
女孩回頭,看向諾頓,那張狂氣的臉此刻異常平靜,彷彿發自內心地不解說。
“做了什麼.你不是想要帶着世界抵達根源嗎?我這不是在幫忙嗎?生氣什麼啊?”
“幫忙.瘋子瘋子!瘋子瘋子!狂化將你的理智都吞噬了嗎!!!”諾頓從未那般失態,他撐着身體站起來,那張本來滄桑的臉此刻被猙獰覆蓋,扭曲着吼道。
“在我的計劃裡,將根源和世界隔離需要的是龐大到恐怖的神秘外層!爲此我將【虛假的歷史】焚燒,甚至打算將我掌握的【青銅與火】的權能,將“煉器文明”本身作爲祭品,消耗品,以此來隔閡世界與根源之間接觸的介質!”
“空間開闢,概念武裝,因果分離——用真理的漩渦中得到的武器對抗根源本身,唯獨這個方法可能讓世界保持穩定!!”
“但你現在直接將世界拖入根源,讓我沒有了完全開啓那些準備的時間!”
“你個瘋子,你把世界毀掉了!!!”
“.”
不斷重複着破防的話語,完全沒有了之前勝券在握的模樣。
也是,就像康斯坦丁在藤丸立香死後露出那副“萬事大吉”的軟弱表情一樣,諾頓又何嘗沒有鬆一口氣呢?
他從來都不是什麼高貴的龍王大人。
幾千次死亡。
幾萬次死亡。
絕對無法逃避的命運。
絕對無法規避的死亡。
諾頓的生命從起始便是絕望,他裝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模樣,他擺出自己全知全能的架勢,但實際上他又做到了什麼?
萬年,足足萬年以來鍛造的神兵。
百年,從百年前就開始的,利用未來視針對藤丸立香的情報觀測。
甚至還完全不顧及龍王的尊嚴,採用人質戰術。
這哪是龍王.分明只是個溺水前不顧及分毫矜持而舞動四肢企圖求生的瀕死者。
就是這樣卑劣扭曲到極點的戰鬥,才讓他終於跨越了那個夢魘抵達勝利前最後的時刻。
但現在.
“哎~~~”
面對怒吼的男人,少女縮着肩膀,一副怕怕的表情。
“呢哇~諾頓桑好暴躁啊,是更年期嗎?不要對小女孩這麼吼人啊,而且~~”少女歪着頭,露出揶揄的笑,“就算那是真的又怎麼樣,世界毀滅了諾頓先生這不是活下來了嗎?那麼生氣你不會意外地還挺喜歡人類的吧?”
在諾頓又一次打算怒吼反駁的時候,少女攤開了手,打斷對方。
“罵人的話,不先看看周圍的環境嗎?”
環境?
諾頓喘着粗氣,後知後覺地看向周圍。
空白的世界內,除了門扉外別無其他。
無邊無際的世界中,沒有迴音,卻也沒有任何人影。
只有自己和藤丸立香?
“只有我和你只有我和你抵達了真理你只把我和你送入了根源?!不不對,時間鍊金矩陣的確已經運轉了,燒卻奧丁創造的歷史產生的推進力足夠將星球推入根源.空間開闢將星球與孔洞的概念反轉,進出也沒有任何問題所以.”
不是隻有諾頓和藤丸立香抵達了根源。
而是整個星球抵達了根源,但——只有藤丸立香和諾頓見到了真理。
區別在於
“思考.”
此時此刻,正在進行“思考”這個活動的,只有藤丸立香和諾頓兩人。
瞬間,他聯想到了方纔的違和感。
從康斯坦丁身體內剝離出的【天叢雲】。
白王的精神元素。
從地面,向星球的內核蔓延,最終擴張到整個星球的精神元素。
那是言靈神諭最初的用法
“.用【言靈神諭】凝聚令咒,作用對象爲——【全人類】.”
諾頓喃喃着,在想到這一點的瞬間,他的視野改變。
世界不再是隻有純白與門扉,而是多出來了另一幅光景。
黑白的世界。
鳥兒停止扇動羽翼,水流不再帶動漣漪。
世界只有黑白兩色,而所有人的動作,都定格在那一瞬間。
諾頓注意到了,世界還是原來的世界,他們還在日本島上,而自己身旁就是完全被靜止的康斯坦丁。
伴隨着眨眼,世界不斷在純白與黑白之間切換.
他難以置信地開口道。
“將全世界所有人的思考強行停下.避免真理的灌入和思考,從而規避死亡?”
“回答正確!順帶一提——”少女先是打了個響指,旋即聳聳肩。
“就算是把白王留給我的財產用光光,想要把全人類的思維全部停止,也只能夠做到極短的時間——”
少女豎起兩根手指——
“零點二秒,只能夠停住這個時間。”
“所以,在此基礎上,我用【言靈.時間零】加速了這個空間內的對話,取值爲四度暴血之後,昂熱校長的極限,也是我的極限——”
【150倍時間流速】
“我和你對話的時間爲30秒,在這個時間過去後,所有人類都會恢復思考,而大概再花0.3秒就會腦死亡。”
“不對,更準確地說,如果不是因爲時間零,以及巖窟王的寶具將星球上所有的物質運動都暫緩了,估計人還沒死,星球就會先一步毀滅吧。”
“但——”
“我不會讓這個現實發生。”
狂化歸狂化,但是少女絕對不會讓自己失去本心。
把全人類拉來爲了自己的愉悅陪葬,就算是現在已經腦子嗨到瘋掉的少女也沒有那種癖好。
她之所以要讓諾頓的計劃成功,有兩點原因。
首先——
“讓世界脫離觀測者效應,成爲宇宙觀測之外的世界線,這點本身我很贊成。”
“在你的未來視中,之所以無法和我達成共識是因爲,如果只是抵達根源就無法保證地球的安全。”
【必須對立】
因爲,取消對立的前提是,產生能夠保護全地球所有生命的辦法。
而這個辦法,諾頓本人是拿不出保證的。
他只是追求着自由,想要給予康斯坦丁絕對的自由。
“你會在最極端的情況下,將自己掌握的真理傳承給康斯坦丁,和這個星球上其他人不同,作爲曾經接觸過根源數次,並且掌握了真理的你,就算會承受巨大的壓力,只要放空大部分思考,就可以勉強在根源的這個空間活動一段時間。”
而且——
【在我的計劃裡,將根源和世界隔離需要的是龐大到恐怖的神秘外層!】
諾頓的原話,如果按照他原本的計劃,至少康斯坦丁一人是絕對可以活下去。
這樣的計劃,藤丸立香當然不會同意。
她同意進入根源,必然是像現在這樣,有足夠將全人類思考停止的能力,讓全世界進入安全狀態。
而產生這個條件的前提是——【巨大的精神元素】——【白王的傳承】——【藤丸立香的死】
也就是說
藤丸立香和諾頓對等的交談,兩人合作的前提,必須是兩人相互廝殺,並且以藤丸立香的死亡爲告終。
前後邏輯的圓環根本無法形成,簡直是惡趣味到極點的現實。
也就是說,如果藤丸立香想不到復生的手段,那麼諾頓就會按照他原本的計劃試圖抵達根源,那麼大概率,大概率會在這個過程中就被抑制力阻止。
諾頓因爲數次突破對方限制抵達根源,大概也有着自己的想法。
——但是,還是不夠。
因爲藤丸立香的存在,所以諾頓無論如何都會浪費掉大量的體力,而且昂熱,巖窟王,乃至路明非,全部都是諾頓無法準確觀測到的存在,在他們身上消耗的體力,很可能導致突破抑制力的失敗。
也就是說,這本來就是一個死結。
【諾頓想要抵達根源】——【藤丸立香不同意】——【諾頓試圖殺死藤丸立香】——【成功殺死,但消耗大量體力,抵達根源失敗】/【失敗,被藤丸立香殺死,抵達根源失敗】
沒錯,無論怎麼走都是錯誤的。
這是絕對的死結。
這是抑制力之所以一直看着戰鬥,卻沒有插手的原因。
但,它們算漏了一點。
那就是由藤丸立香本人的意志而誕生的路線——
【諾頓殺死藤丸立香】——【成功殺死,但消耗體力,抵達根源失敗】——【藤丸立香復活,並且不再站在諾頓對面,而是選擇幫助他】
抑制力從未想過這種道路。
或者說,想過,然後得出了否定的答案。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爲諾頓和藤丸立香的對立本該是“絕對”,是他們設置好的“魔王”與“勇者”的關係!
但是,就像諾頓有着最高接未來視,卻也是第一次抵達這個未來一樣。
抑制力也沒有辦法模擬到,這個星球上所有生物的所有行爲所造成的所有結果。
或許它們可以將所有“人”的思考包括。
但.
名爲阿賴耶,靈長類的抑制力,在最後的瞬間錯漏了一點。
那就是少女在死後由白王的饋贈,從人短暫轉爲“神”的瞬間。
【那是傳說中凡人成聖人的必經之門,凡貪婪,自私,包含人類種種劣性的人將永遠不能企及。見真理之門,必須將人的世界唯我,世界爲我觀去除。】
見到真理之門的前提,本就是藤丸立香自身的頓悟。
她早就已經超越了所有人的想象。
人性中摻雜神性,那頓悟一般的昇華,讓少女一瞬間的思考脫離了靈長類集體意識的統籌範圍,讓模擬演算出現了偏差。
他們無法考慮到,藤丸立香“完全理解抑制力的打算,並打算逆着走”這個操作。
就像是時鐘信號高電平期間忽然跳變了個參考信號,系統就連反應時間都不存在,就直接被對方將軍了。
藤丸立香,創造了bug。
或者說
在那萬年前的白王,爲此時此刻創造了一個跳板。
原因不明。
總而言之,諾頓成功地抵達了根源。
所以——
“平行世界線,收束點產生變動,就像是無數束帶在打結的位置時,其中一條忽然離開了收束點,那麼在那一刻起,他就不再能夠回到原本的道路上。”
“即便脫離了根源回到現實之後,我們也是徹頭徹尾的【異常】。”
“無法被裁定,甚至難說有沒有觀測者願意觀測的流浪者。”
“在這前方,只留下無法被預測的舞臺。”
“你的目的達到了——恭喜~”
少女忽然開始鼓起掌來,笑得樂呵。
但是在他面前,諾頓卻不知所措。
因爲
“爲什麼.”
“爲什麼要幫我?”
“嗯?”
女孩眨眨眼,停下了鼓掌的手。
爲什麼?
是啊。
爲什麼?
女孩爲什麼要幫助自己的“仇人”,難道是因爲她是個濫好人嗎?
不對,說到底,這個女人要是興致起來了,連魔神王都會想着殺殺看,雖然多恨也算不上,但怎麼可能去照顧諾頓的情緒。
無序,無理。
【神性】
如果無法得出“人”的答案。
那麼那一刻做出回答的,必然是“神”的思考。
那當然是因爲——
“感謝,這是對你的感謝。”少女忽然收斂了自己那滲人的笑容。
身邊空無一人,只是移動就會留下殘影,曾經她看過的電影中,所謂的“四維空間”似乎也是類似的結構。
少女在真理的空間漫步,彷彿在她能夠看見的視野中,一切並非純白。
那是不斷後退的黑,倒映出自己曾經的風景。
那救世的旅途,那滅世的前奏。
無數的光點隱沒在黑暗之中,但似乎又固執地想要少女看到。
少女緩緩說:“不是你殺死我的事情,也不是你讓我獲得了白王記憶的事情,而是在感謝你,將‘答案’告訴我。”
“.答案?”
“對,答案.”
少女深呼吸,大聲呼喚。
——
【廢棄孔】
提到過無數次的概念,僅僅是存在就會毀滅任何人的絕對災厄。
因爲本身就是由人類的根源誕生的恨,惡,死亡,因此絕對無法被人清除,無法原諒,也無法釋懷。
而尤其是對於藤丸立香來說,那更是超越一切的【死】。
白王令藤丸立香目視廢棄孔成爲了可能,也就是說,從“零點一秒就被毀滅存在”變成了“似乎可以在這個存在面前進行思考”。
但是,想要跨越那個災厄,卻需要少女自身的蛻變。
成就【神明】。
【從廢棄孔生還】
【超越抑制力的觀測範圍】
【抵達真理之門】
一切都需要藤丸立香個人的成就。
由人之身抵達神的領域,這是一個不可能做到的過程。
但是歷史上並非沒有案例。
做出巨大貢獻,一個時代最傑出的英雄,會被賦予神的席位。
由自身苦修,在閱歷世界之後得出自身對於世界的思考,並頓悟,得以成就神性。
而後者最爲著名的例子,便是那位覺者。
相傳,釋迦牟尼是古印度北部迦毗羅衛國淨飯王的太子,屬剎帝利種姓。母親摩耶夫人是鄰國拘利族天臂國王之女。
摩耶夫人在回父國途中,於藍毗尼分娩後7天去世,太子因此由姨母摩訶波闍波提撫養成人。
釋迦牟尼幼時受傳統的婆羅門教育,29歲時有感於人世生、老、病、死各種苦惱,加上釋迦族姓面臨滅族的戰爭威脅,對當時的婆羅門教不滿,捨棄王族生活,出家修道。
開始在摩揭陀國王舍城附近跟隨“數論”先驅阿羅邏迦羅摩和烏陀迦羅摩子學習禪定。後到尼連禪河附近樹木中單獨修苦行6年。認爲苦行不是達到解脫的道路,轉而到伽耶畢波羅樹下。
靜坐思維四諦、十二因緣之理,最後達到覺悟。
沒錯——
成爲“神”的條件——
覺悟,頓悟。
人變爲神,脫離集體意志,和命運對壘,就是有着如此之高的門檻。
而是否每個人都具備頓悟的資質?
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
藤丸立香有。
觀測世界的維度——沒有人比她更加方便。
觀測世界的數目——沒有人比她見過更多。
生,老,病,死。
救世,滅世。
人類的野性。
人類史的進步與殘酷。
她見證了一切。
明明是一個什麼都不配的普通人,卻被迫進行了這個“實驗”。
一個什麼都沒有的“普通人”,到底能否在這場歷史的洪流中,在無數英靈的指導下領悟,得出“答案”。
什麼的答案?
異聞帶與泛人類史。
人類不斷進步的文明,與丟棄的珍貴之物。
裁剪的本質。
一切的一切,都壓在了少女的靈魂之中。
而最爲直接的體現
便是那【廢棄孔】的存在。
每個人都有着原罪,重複着罪孽,而少女的“罪”則是世界上絕無僅有的存在。
她犯下了罪,也因此需要對自身進行開解。
必須,也只能由這個年幼的少女,來給出人類史的
【答案】
而令人欣慰的是.她從未逃避過這個過於沉重的職責。
不如說,那是從少女重新得到異聞帶記憶時,就開始的思考。
那是,曾經的自己,留給自己的問題。
同時,也是藤丸立香能否成功掌握【神性】的考驗。
那位白色的皇帝,在期待着
期待自己給出回答。
以此作爲交換的條件,來獲得【生】的權利。
啊.那麼,就思考吧——
曾經的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是在毀滅世界?
是在拯救世界?
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是想要拯救世界?是想要活下去?
自己做的事情有什麼意義?
世界的篩選,裁剪,真的只是以“人類的未來”作爲標準嗎?
爲什麼,只是因爲更加發達的,更加遙遠的未來,就要將那些世界毀滅嗎?
說到底.更有未來的世界,是由誰決定的?
白王掌握着世界上絕大多數的精神,而她保管的“少女異聞帶”的部分記憶,也在少女死亡的瞬間得以迴歸大腦。
她最新的記憶,止步於【大西洋異聞帶】
【神代巨神海洋亞特蘭蒂斯】
俄羅斯。
北歐。
中國。
印度。
自己似乎又走過了漫長的旅程。
旅途的最初,那位雷帝質問着自己軟弱的心。
【值得你將這個世界上受苦的民衆一個不剩地殺死嗎?】
那是讓自己沉淪於愧疚的開始。
扣動滅世扳機的人是我。
做出選擇的人,是我。
如果只是以旁觀者的角度來審視的話,或許那是簡單無比的事情。
但是無比感性並且同理心強大,卻又帶着變扭的責任心的少女,自然比誰都要痛苦。
覺悟?
值得嗎?
那種事情還用問嗎!?誰會想要做那種事情啊?!
被人推着後背,因爲要拯救世界,因爲要證明自己走過的路,所以就要把其他人一個不留地殺光嗎?
明明不需要去可以思考,但她不願意挪開視線,反倒是竭盡全力地思考着,試圖得到自己的答案。
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的。
即便只是一開始的旅途,自己也在無數英靈的幫助下學習着,思考着,試圖得到“答案”。
【蓋提亞到底錯在了哪裡?】
【爲什麼要抗爭?】
那個魔神王最後的質問,正是需要思考至今的難題。
想要永生,想要擺脫無意義的死亡,想要讓人類這種愚昧的生命放棄戰爭,不再重演錯誤的歷史,蓋提亞的思考到底哪裡有問題?
沒有。
哪裡都沒有。
自己從來沒有資格否定蓋提亞,自己否定的是“蓋提亞對人類史的否定”。
即便是醜陋,即便也不都是美好的事情,即便最後會走到終點迎來死亡,生命也並非沒有意義,所以不能夠被否定,也不能夠被掠奪,這是自己曾給出的答案。
那時候的自己,大概是滿足了的。
因爲,那只是最初的提問。
淺顯的回答。
但,在那之後呢?
異聞帶的到來,當自己毀滅掉其他世界的時候,自己又該思考什麼,回答什麼?
ωωω▪ тт kan▪ c○
【他們錯在了哪裡?】
難道自己要簡單地回答“因爲他們礙事了”,而給予死亡嗎?
只是讓自己殘酷起來,冷靜起來,就會顯得優越嗎?
不對吧?
世界的裁定,來源於對人類發展的肯定與否定,異聞帶本質上來說,就是沒有將發展引上正途的世界。
但是,僅僅是“沒有發展”就該被毀滅嗎?
科技發達了,就是優秀的世界嗎?
人類的價值,只是用“能否迎來更有價值的未來”來裁定嗎?
說到底,發展的定義是誰給出來的?價值的定義是誰定義的?
那太過於傲慢了。
由宇宙來決定誰去誰留,那種做法,本質上和衛宮桑曾經和自己提到的【犧牲少數,換取多數】有任何區別嗎?
這種行爲本質上,難道不就是在列車難題時,選擇了拯救更優秀的個體?
自己想要做的,是那樣的事情嗎?
那麼,最終問題——
【自己到底是在篩選着更加優秀耀眼的世界存活,還是單純在苟活?】
【如果哪天,自己的世界被宇宙的觀測者判定爲不具備進步性,自己是應該退位,還是鬥爭?】
最簡單的情況下,只要回答【我只是想要活下去,所以殺殺殺就好了】
啊,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人都會選擇輕鬆的答案吧。
但是,藤丸立香做不到。
正因爲她看到了無數人的光輝,見證了英靈的偉大,明白了人類歷史的進步,是光影共存,殘酷卻偉大的旅途。
所以她做不到。
而轉折的瞬間,大概是中國異聞帶,和那位始皇帝的對話。
【永世秦帝國】
在那個世界,英靈不會誕生。
英靈的本質是代代相傳的集體精神烙印,那些深刻的故事刻印在人們心中,引導人們前進。
但是,在秦帝國,人們的一生都不會產生波瀾,本該成爲英雄的人們,則成爲收藏品,而秦始皇本人則將自己變爲機器,理性地管理着國家。
那是一個沒有希望,沒有明天的國家。
他沒有人類應有的強韌性,脆弱無比。
但,它應當被毀滅嗎?
那位皇帝在自己面前明確地表示了對於世界篩選機制的嗤之以鼻,說到底——“進步壓倒一切”這樣的機制,到底哪來的資格來裁決“正確”?
自己,憑什麼是對的?
永遠的安寧難道就是錯誤嗎?
人類必須進步嗎?
在泛人類史的彼端,科技進步的重點,是更高一層的世界,還是是人類對自身的毀滅?
哪裡有保證,這個世界的終點會比秦帝國更加美好呢?
沒有,沒有,哪裡都沒有。
這些問題的答案,即便是達芬奇,福爾摩斯也無法給少女回答。
留下的,只有疑惑,愧疚,痛苦,以及那深埋與靈魂深處的孔洞。
少女不知情的情況下,累積着罪孽與痛苦,即便那象徵着復仇的黑炎,巖窟王不斷進行着焚燒,但也最終還是無法抵擋。
於是,失去了英靈的庇護,在死亡的那一刻.她直面了這個問題。
白王的神性保護着少女的靈魂不被廢棄孔燒壞的同時,那一次次的質問也確實衝擊着藤丸立香。
宇宙的篩選,是因爲存在着總量。
無數的平行世界中,只有部分世界,能夠獲得宇宙的關注,而其他的世界,因爲佔據了資源,浪費了資源,所以必須毀滅。
在此基礎上,自己得出了回答。
【我不想毀滅世界】
【我也不想被毀滅】
多麼貪心。
但這不就是這樣的過程嗎?
在俄羅斯的曠野中踐踏屬於人的野性。
在北歐的極光下毀滅人的童稚。
在永遠安寧的帝國中摧毀人類對烏托邦的幻想。
在創世滅亡的輪迴中廢除人類對死後世界的道德幻想。
在那絕望的死海之上丟棄人類對神明的敬畏與想象。
所有的異聞帶,本質上都是在將人類發展過程中丟棄的某種“人性”極端化的產物。
歷史的進步,必然伴隨着人性的丟失。
正視着人性的不完整。
自己必須去看。
然後,在知道了這一切的基礎上,知道了歷史的殘酷的基礎上,又該做些什麼呢?
【答案是保持着人性。】
即便知道了殘酷,也要帶着尊重,保持着人性的同時,做出選擇。
得出屬於我,屬於迦勒底御主,被無數英靈幫助後的我,藤丸立香的答案。
【泛人類史與異聞帶,殘酷的篩選機制】
【進步的本質】
【自己,到底是要繼續毀滅世界,走下去,還是——】
“解開了。”
再一次,少女笑着說。
不過,那絕不是模仿諾頓的行爲,也無法模仿。
藤丸立香打算去做的,而是更爲瘋狂更爲令人瞠目結舌,卻又不得不信服的結論。
她向着天空伸手,放鬆的手臂微微彎曲,彷彿“躺倒”在天空的懷抱中,單指指向世界的穹頂。
“一個。”
女孩的聲音縹緲而悠揚。
她閉着眼,世界卻爲其歡呼。
根源中彷彿定格着假象的質量,真理之門的光束帶着溫度,而此時的她即爲一切的重心,宇宙螺旋的根源。
“如果宇宙觀測者的資源是有限的,而世界是無限的,也就是所謂的生產力與消費水平的基本矛盾——那麼就顛倒其中的一個要素就好了。”
少女給出自己的回答。
“要麼讓資源變爲無限。”
“要麼——”
少女朝聖般,面朝那“真理”的大門高呼。
那一刻的呼喚,猶如雷霆萬鈞!又像是絢爛的極光在夜空盛放,宇宙的星火點燃,鍛造文明誕生瞬間,鐵錘落鋼的第一聲轟鳴!
——【讓世界,統一爲有限。】
*
收束點理論。
諾頓的所做所爲,給了藤丸立香靈感。
世界的觀測者,收束點,裁定,空想樹——
一切的要素,在此刻匯聚成爲少女自己的【本心】
“所有平行世界,在相互錯落的同時,會不斷在某一個時刻迎來共同的劇情。”
【亞瑟王之死】
類似這樣的收束。
如果說,一定會演變成這樣的話,那麼不是剛好嗎?
本來不同的世界,會在僅此存在的【點】上匯聚,在那之後分散——
但如果.
“我不讓其分散呢?”
在【收束點】這個【點】中,在所有世界交叉的瞬間,利用第二法,達芬奇網絡,又或者是宮本武藏的流浪者效應。
方法要多少有多少,實現所有平行世界的交互鏈接。
然後——
將【發展的正確】強行告訴所有的平行世界!
——如果要將這個世界的篩選比作高考的考場,那麼平行世界就是考生。
而考試的目的,就是要通過宇宙觀測者自己那操蛋的“標準”,將考生劃分爲三六九等,並篩選下來部分。
那麼藤丸立香給出的答案就是。
【我要在考試的最後一分鐘,拼命做好小抄,並傳遞給所有人!】
所有人,都交出一樣的答卷!
世界會開始融合!一個收束點或許做不到,但只要不斷在不同的收束點重複這個過程,本來平行的世界就會不斷坍縮可能性,並向着絕對的“一”靠攏!
起點不同,但卻未必不能夠交融。
無限靠近的世界,最終在某一個瞬間重合。
最終,化作“一”的世界線。
而這個世界線,則會強迫宇宙觀測者進行觀測。
裁定的權利,自然也會隨之消失。
宇宙的資源總和,也不會浪費在多種可能性上。
絕對自由的世界!
而因爲失去了觀測對比的對象,也就失去了比較的可能,因爲世界本身成爲了標準,也就失去了標準,所以在“一”的世界完成的瞬間,就連收束點的概念都會消失。
因爲世界是自由的唯一,不再存在“必須發生的”事情。
因爲世界是唯一的對象,所以不再存在“更好的世界”。
絕對的“一”。
思路很簡單吧?
那種事情,就算是時鐘塔的掃地工也知道啊!
問題只在於兩點。
1.這是否扼殺了世界發展的自由?
否,因爲自己只是告知,而不作出任何絕對性的干擾,即便如此,“打小抄並作弊”的行爲也足以讓絕大多數世界跟隨自己,導致觀測坍縮,也就意味着資源的富裕,所以短時間內不會出現異聞帶裁定現象。
2.如何找到“正確”的世界線?
是的,以上前提的一切,都存在一個更早的前提。
那就是——
藤丸立香在完成“一”的世界之前,需要先找到一個能夠讓宇宙觀測者的標準,都信服的,【正確的世界】的答案。
一個,可以在不丟棄人性的基礎上,抵達無限進化的未來,避免鋼之大地,避免月之珊瑚的路。
藤丸立香需要給出這個答案。
並且,這個答案,一定要是“最佳”。
一定要,讓所有的平行世界,在看到的那一瞬間,就被這種“浪漫”所俘獲,無法逃離的魅力!
超越全部人.
超越蓋提亞。
超越隊長
最cool的世界線!!
一個問題的解決,誕生了新的問題。
但.
方向不是已經出來了嗎?
或者說——
哪怕是第二個問題,藤丸立香也有了自己答案的雛形。
【不是去毀滅】
【而是去改變】
不是要在考生已經落榜之後將其抹除。
而是要打從一開始,就給出所有人都必須信服的!讓所有的世界的原住民都欽佩的!敬仰的,忍不住跟隨的答案!
屬於少女自身的答案!
讓世界變成我想要的形狀。
以此來將所有世界從“裁定”中保存。
爲什麼?
因爲我會給出讓宇宙觀測者都啞口無言的正確。
因爲我會一個人得出避開鋼之大地的答案!
這就是我迦勒底的御主持有的——
【傲慢】
那一刻,少女閉目沐浴着真理,睫毛猶如雨蝶輕顫,而盛世的光亦然打落。
即便在宇宙的根源。
她也如此自在
思考。
決意。
以及
對於自身的開悟。
明明沒有打算開口,但宇宙彷彿都在迴應着那一刻的變遷。
再度眨眼,那純白的聖堂徹底消失。
彷彿真理也在爲少女的說辭而讓出了道路。
此時,無論諾頓還是藤丸立香的眼中,世界不再由真理塑造出純白。
而是黑白的兩色。
而黑白的世界彷彿唯獨爲少女提供了色彩。
純潔?
高貴?
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俯瞰着世界,觀測着世界,命中註定的話語。
那並非是由少女說出的話。
而是“宇宙”給予的贈言。
它承認了少女拯救一切的覺悟。
即爲——
【拯救之理】
位格的膨脹帶來的絕非實力那種具象概念的提升,而是更加玄妙的改變。
在那一刻,藤丸立香這個個體擺脫了人的命運。
而是被宇宙承認的“異類”。
“哈哈!這下可真是不得不說了~”
“那麼爲了格式美,就這麼開口吧。”
“美索不達米亞平原,不,印度有這麼一句諺語——”
宇宙的光束傳統無數行星,彷彿雀躍着人的新生。
世界無比地緩慢,不,不如說那個瞬間,除了藤丸立香,沒有任何生物正在進行着“運動”的過程。
黑白的世界被鎏金覆蓋,唯有少女以無比緩慢的動作伸展身體。
那白金色的光暈中流動着金色的粉塵,在半空中肆意張開雙臂的少女帶着愜意的笑,放鬆的臂彎在那一刻彷彿一手指向天穹,一手指向地面。
“天上天下——”
澄淨如空的雙瞳中,倒映着根源的洪流。
即爲——
【惟我獨尊】
那並非是另起妄念的假我。
而是指的衆生都具有的那“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的佛性。
是【全】
也是——
【空】
那絕非相信自我的狂妄。
而是對人類毫無保留的信任。
看見過人類的骯髒。
理解了人類的美好。
光與暗的交織,即便如此——
【也要信任,也要指引】
真言擴張散去,即便是在絕對靜止的世界裡,所有地球人,乃至整個宇宙的智慧種都被迫聽到了那簡單的短句。
統一語言。
宇宙的根源之聲。
由人轉向神,在那個瞬間,得出的答案就是如此。
在那一刻。
藤丸立香從零開始,將頓悟的答案推進到了百分之七十五。
雖然連那位覺者的腳下的皮屑都算不上。
但卻是同樣概念,或者說“進行時”的存在
如果一定要命名的話
【Demi Saver半覺者】
【於此刻——誕生】
此刻起。
少女得出了回答。
此刻起。
藤丸立香跨越了曾經的一切。
這是,全新的一步。
這是救世的少女在欣喜之後陷入苦痛,卻又最終跨越,抵達的,全新的答案。
【深愛一切】
【拯救一切】
拙劣的答案。
明明如此
如果是她的話
或許真的會以自身作爲絕對的標誌,吸引無數世界化作整體。
到那時候,說不定少女會成爲宗教意義上的什麼奇怪存在吧
【優質混血種偶像即將統治世界】——
那個時候的犬山家主,大概絕對想不到,自己的戲言會在某一日成爲物語的起始點。
名爲愛與希望的物語。
——
哈?
聽着藤丸立香的瘋言瘋語,諾頓幾乎癡愣在了原地。
他不覺得自己給了少女什麼幫助,提示。
不如說,給了纔怪吧?
真該死啊,我把這個女孩的大腿,肩頸,甚至心臟用刀貫穿,而她和個沒事人一樣爬起來揍了我一頓,然後還和我扯什麼“唯我獨尊”的
少開玩笑啊.
但明明心裡覺得荒誕,但諾頓卻連反駁的話語都找不出來。
因爲對方已經完成了自己的目的。
而且,那給出的答案.
自己似乎也無法反駁。
難道她.真的是個天才?
那麼此時此刻,他只剩震撼以及
“哈你這是要頓悟成爲佛祖了嗎?”
諾頓的話語迴盪在真理的世界,以煉器文明之祖的諾頓之位格,他當然理解少女都在說什麼。
說得很好。
但又代表着什麼?
很厲害,但是最終,那【正確的世界】的雛形又在哪裡?
空終究是空,找到了自身“道”的人也並未成就所謂的佛。
藤丸立香,終究還是“人”,因爲她自己選擇了,這個世界上最艱難的,成就神佛的道路。
那就——
沒有威脅。
還有機會
能贏。
諾頓立刻將所有思緒排空,只專注於此時此刻的現實。
無論過程是什麼樣,至少目的已經實現了。
【康斯坦丁有可能活下去】
只要這樣
諾頓刻意高聲吸引着少女的注意力。
“說了那麼多——你能夠學學佛祖大人的慈悲爲懷,放過我一條命?”
“哈哈哈!~”
和諾頓的話語一同響起的,是少女歡快的笑聲。
她當然知道諾頓此時對自己的諷刺,同時也願意給與迴應。
她笑着說——
“纔不要。”
啪嗒。
少女輕輕落地,重新睜開眼睛。
剩餘時間:十秒。
腦子似乎還很“嗨”的少女臉上依舊帶着邪性的笑,不顧臉上血污地看向諾頓。
“你看,你可是殺了我一次哎?佛祖要是手上被人撒尿了也會懲罰人的哦~而且我又不是佛祖,少給我說些不尊敬的話啊~”
“你知道嗎,被殺可是很痛的啊~”
剩餘時間:九秒。
“放心吧,不會花你很久時間的,畢竟你已經累得不行了對吧?我也一樣,覆蓋全球的言靈神諭一口氣把我的存儲量榨乾了,所以大概很快就能夠分出勝負了。”
剩餘時間:八秒。
“你殺了我——一次?那我——”
少女咧嘴而笑。
雙眸再次變成了那詭異的藍色,空洞如伽藍。
“你和康斯坦丁,我要加起來殺十七次。”
【十七分割】
“啊,可不要說你不樂意打或者放棄抵抗哦,畢竟你看,因爲我的阻擾,你沒有辦法給星球外覆蓋一層神秘層,導致現在除了我和你以外,如果【言靈神諭】的效果消失了,除了你和我,這個星球上大概也就只有奧丁,夏.耶夢加得能夠活下來吧。”
諾頓聽着對方煞有介事的分析,卻只覺得心裡發涼。
他剛纔,雖然覺得藤丸立香的夢想是在癡人說夢,但同時也被這個少女那高潔,或者說傲慢到恐怖的說辭給震懾。
那是聖人。
那是最高規格的救世主。
那是高潔又純潔,至純的,人類善的代名詞。
但此刻——
“來,不是要證明我能夠打贏你,靠的都是命運嗎?”
“現在來試試吧。”
少女的挑釁化作現實,諾頓吞嚥心中的違和感,打算做出抵抗。
“啊,那就來試————”
當話音落下的剎那,諾頓瞪大了眼睛。
脖子一陣冰涼,豔紅隨之綻放在視野的中央,視野與面前的景色忽然傾斜。
在諾頓的背後,少女不知何時已經落地。
兩人背對背,輕緩地錯身。
少女擺手昂胸,面色自然放鬆,輕輕閉上眼睛頭向上仰。
血線如若勾連的圓環在半空甩開,漣漪綻放出優美卻血腥的弧度。
她宛如吸入新鮮空氣般
那般自在。
【第一刀】
【第一條】
熱知識。
諾頓是鍊金術師,鍊金術師約等於魔術師。
魔術師最擅長的,是陣地戰,只要是在魔術工坊裡,他們就是無敵的。
數萬年的鍊金道具。
數百年的未來觀測。
數十年提前佈置的鍊金矩陣。
赤鬼川,日本海的主場作戰,白王的天時地利人和。
所以他才能夠硬生生磨死藤丸立香,以及整個人類混血種所有的高端戰力。
但相應來說.
魔術師非常不擅長遭遇戰。
非常,非常,非常——
不擅長。
“啊!”
少女張大嘴巴,忽然想是想起了什麼一樣歪了歪腦袋。
“揍諾頓一頓。”
“揍一(諾)頓。”
這不是傑作嗎?
看着滾到自己腳邊,圓滾滾的東西,少女心想。
(我可能是個天才?)
【諾頓剩命數】
【16】
文青是病,我知道要掉追讀了。
但本卷的一切都是爲了這一章。
我先來。
什麼傻逼作者,傻比理論,腦子有問題吧,你媽**
咳咳,那麼——
我攤牌了,我是雲月廚,雲龍族粉,設定都不懂。
但這的確不是咕噠子穿越到其他世界裝逼的故事。
而是咕噠子踏上新的旅途,得出答案,走出新的一步的故事。
我知道我沒有資格替咕噠子回答,我甚至不知道蘑菇會不會在2.0最後給出一個確切的回答。
型月的內核比起其他我玩過的遊戲要高太多太多,以致於想要討論的基礎哲學思辨,是人類幾千年都未曾解答的問題。
我也答不出來。
但是作爲一個“咕噠”,我不想玩了爽了就結束了。
咕噠是“普通人”也就是作爲玩家的我們,所以.蘑菇或許嘗試在讓我們給自己答案。
雖然我比普通人差點,應該叫“垃圾人”。
但這也是“我”的答案了。
我很想,很想多花時間想出更好的。
但可惜孩子很忙,每天就兩三小時寫作,扎布多得了..
偷偷說,其實我還挺滿意咧
從好幾章之前,無論是夏彌,白王,又或者復活,到現在的頓悟,每一個劇情我都鋪了很多設定,要我找具體的章節都行。
但是作爲一個同人這麼寫還是太狂妄了吧?
紅豆泥私密馬賽。
異聞帶設定來自b站up:美人logist。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