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什麼意思啊?衆老大們面面相覷,目瞪口呆,都有些傻眼。天道社最近可風頭正勁,與東勝幫有並駕齊驅的趨勢,而樑萬里偏偏未畫天道社的地盤,他要幹什麼?
和夏文傑一同來的還有呂鵬飛和莫偉,聽說地圖上沒有己方的地盤,兩人臉色同時陰冷下來,異口同聲地低聲說道:“傑哥……”
夏文傑含笑擺擺手,示意二人不必多話。他好像對各幫地盤劃分之事一點都不關心,反而還無所事事地拿出pad玩了起來。
他的漠視看在樑萬里的眼中異常的刺眼,感覺自己就像個小丑,完全是在他面前表演獻醜似的。他暗暗咬牙,笑呵呵地說道:“文傑老弟,你對這次地盤的劃分怎麼看啊?”
夏文傑聳聳肩,目光依舊落在pad上,心不在焉地說道:“既然樑老把地圖都畫好了,還需要再詢問我的意見嗎?現在問我,不是太虛假了些嗎?”
“哼。”樑萬里臉色沉了下來,他冷哼一聲,既然話說開了,他也乾脆撕下虛僞的假笑,說道:“夏文傑,今天我就實話告訴你吧,你們天道社不適合繼續留在s市,從今以後,s市內也不會再有天道社這個幫派。”
夏文傑仍沒有看他,手指邊在pad屏幕上划動,邊好奇地問道:“那依樑老的意思,我們天道社以後該去哪呢?”
樑萬里咬牙說道:“既然都要在道上除名了,你們就哪都不用再去了……”
他話音還未落,在廠房的裡端突然響起啪啪的鼓掌聲,緊接着,由暗處走出一羣人,這羣人一個個皆穿着黑色的西裝,最令人驚駭的是,他們手中皆提着手槍。
在同一時間,廠房的二樓架子上也出現十數名黑衣人,和走出來的那羣大漢一樣,個個持槍,槍口居高臨下,一致對準會議桌旁的衆人。
且說走出來的這羣黑衣人,首位的一名大漢三十多歲不到四十的樣子,中等身材,臉上掛着濃濃的笑容,邊走邊拍巴掌,樂呵呵地說道:“夏先生,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
說話的這名中年漢子,正是東盟會的鄧志強。
看到他,樑萬里的嘴角高高揚起,說道:“夏文傑,這回可不是我樑某人容不下你,而是東盟會的兄弟容不下你,今天,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恐怕也很難再活着走出這裡了。”
見此情景,在場的衆人一下子都明白了,樑萬里根本不是約大家出來劃界的,而是爲了引夏文傑出面,他自己早已在暗中勾結好東盟會的人,要趁着這次機會把夏文傑至於死地。
他這招可太陰毒了,借刀殺人,借力使力,自己不用背上壞名聲,甚至都不用他自己出任何力氣,只需露個臉,便可以輕輕鬆鬆地解決掉天道社這個勁敵。
在場的老大們暗暗咧嘴,也在暗暗點頭,這才叫薑是老的辣,樑萬里不愧是東勝幫的老大啊!
站於夏文傑身後的呂鵬飛和莫偉身子同是一震,二人想都沒想,回手便要掏槍,夏文傑轉回頭,以眼神制止住二人的動作。
周圍這麼多東盟會的人,而且每個人手裡都有槍,呂鵬飛和莫偉的槍法再精準,一瞬間又能打到幾個人?這時候掏槍,就等於自己在往人家的槍口上撞,是在自尋死路。
他不動聲色,看着鄧志強喲了一聲,臉上故作驚訝之色,笑吟吟地說道:“原來鄧先生也來了,這可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看到自己以及自己身邊這麼多真槍實彈的兄弟們,夏文傑竟然還能保持如此鎮靜,絲毫沒有膽怯和慌亂,單憑他這份定力,鄧志強也很佩服他,難怪天道社內那麼多拔尖的人物都服夏文傑,這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他微微一笑,將手中拿着的一卷長長的紙擡了擡,說道:“夏兄弟,我這次來,也有帶來一份地圖,你有沒有興趣看一看?”
“當然有興趣了。”夏文傑笑吟吟說道。鄧志強慢步走到他近前,將手中的捲紙放到桌案上,慢慢鋪展開來。周圍的老大們不知道他拿出的是什麼,紛紛好奇地伸長脖子張望。
他拿的依舊是s市的地圖,只不過地圖上什麼都沒畫,就是一張普普通通的地圖。
把地圖展開之後,鄧志強又提起衣襟,從後腰抽出一把明晃晃的手槍,在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啪的一聲,他把手槍一併拍在桌案上。
鄧志強雙手柱着桌案,彎下腰身,對夏文傑說道:“夏兄弟,今天我有給你帶來兩份禮物,一份是這張地圖,一份是這把手槍。”說話的同時,他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視着夏文傑。
後者微微揚起頭,含笑看着他,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對視好一會,還是鄧志強主動收回目光,落地桌案的地圖上,說道:“我還是那句話,合作!只要夏兄弟你點下頭。”
啪!他的大手拍在地圖上,一字一頓地說道:“不用劃界,整個s市,都是你天道社的。”說話的時候,他看都沒看在場的那些老大們,包括樑萬里在內,似乎在他的眼裡,那些人根本就是空氣,不值一提。
而後,他又繼續道:“如果夏兄弟還是那麼固執,態度還是那麼不合作的話,那麼,我就得送夏兄弟第二件禮物了。”說話的同時,他的手掌又輕輕拍了拍桌上的手槍。
“怎麼樣,夏兄弟?這兩件禮物,哪個好,哪個壞,已經很明顯了,夏兄弟是聰明人,也應該知道該怎麼選擇了吧?”
聽聞他的話,衆人臉色無不大變,目光也隨之齊刷刷地落到夏文傑的臉上。
鄧志強的意思的確已經很明顯了,只要夏文傑肯與東盟會合作,那麼這次東盟會要幹掉的人就不是他,而是在場的所有老大,讓天道社從此以後在s市一家獨大。
還沒等夏文傑說話,張遠洋可受不了了,這時候是生死關頭,哪還能管那麼多了?他第一個站起身形,怒視着樑萬里,厲聲喝道:“樑老,這是怎麼回事,你約我們出來,是想陰我們嗎?”
樑萬里也沒想到東盟會竟然如此看重夏文傑,甚至爲了他,不惜幹掉在場的所有老大,也包括自己在內。樑萬里的冷汗流淌下來,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也一聲未吭。
見狀,張遠洋回身一腳把背後的椅子踹飛出好遠,接着,對身後的兩名手下人一揮手,大聲喝道:“我們走!今天還他媽的談個狗屁的判。”
別看他滿臉怒氣衝衝,其實他整個心已經揪成一團。
東盟會是什麼人啊,那可是東北最大的毒梟集團,幫會裡不知養了多少的亡命之徒,殺人不眨眼,如果夏文傑真的點頭肯和他們合作的話,那麼以東盟會的作風,確實能把在場的老大們統統殺光,爲天道社在s市的稱霸鋪平道路。
他可不願意把自己的性命寄託在別人手上,現在這種情況最佳的選擇就是趕緊逃,能逃多快逃多快,再慢一點弄不好就得死在這裡。
他帶着兩名手下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眼看着已經要走出廠房的大門了,突然之間,鄧志強抓起桌上的手槍,對準張遠洋的背後擡手便是一槍。
嘭!槍聲震耳,迴音在廠房內久久不散。再看正往外走的張遠洋,一頭向前撲倒。他左右的兩名手下人完全驚嚇嚇傻了,愣在原地,瞠目結舌,直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只見鄧志強提着手槍,健步來到倒地的張遠洋近前,槍口向下一指,對着他的身軀又連開數槍,邊扣着扳機邊叫道:“*的,我有讓你走嗎?當我不存在嗎?”
槍聲每響一次,在場的老大們身子便震顫一下,人們一個個面如土色,豆大的汗珠子順着額頭不斷滴淌下來。
原本有心想和張遠洋一樣趁機離開的老大們趕緊在椅子上坐定,再不敢移動一下。
連續數槍過後,張遠洋的背上已全是窟窿眼,鮮血在地面慢慢擴散開來,染紅好大一灘。直至把彈夾裡的子彈全部打光,鄧志強纔算停手,他衝着地上的屍體又吐了口氣唾沫,而後倒出空彈夾,換上新彈夾,臉上重新布起燦爛的笑容,邊笑盈盈地走回夏文傑身邊,邊笑問道:“碰上個不長眼的東西,沒嚇到夏兄弟吧?”
夏文傑仍是滿帶淡淡的笑容,笑得天真無邪,柔和又無害。
對於張遠洋的被殺,他沒有一丁點的感覺,在他眼中,在場的這些老大們,除了個別的幾人外,其餘的都夠槍斃幾個來回的,張遠洋當然也位列其中,死有餘辜,死不足惜。
他緩緩開口說道:“鄧先生的槍法不錯。”
“這也是以前提着腦袋練出來的。”鄧志強感嘆一聲,而後,他話鋒一轉,柔聲問道:“夏兄弟,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他是打心眼裡希望和夏文傑合作,如果夏文傑肯站在東盟會這一邊,能真心實意地跟東盟會展開合作,以夏文傑的能力,肯定會讓社團在s市的毒品銷量大副提升,他這位s市的分堂主不僅臉上有光,離高升也將不遠。
只可惜,夏文傑又再一次讓他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