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有高遠的原則,不管他再怎麼變,他心裡的那條底線是沒變的。
他對基洛伯沉聲說道:“難道禍不及家人的規矩你不懂嗎?別耽誤時間了,趕快走!”說着,他又用力拽了拽基洛伯。
他還真說對了,基洛伯確實不懂什麼禍不及家人的規矩,他本來就不是黑道上的人,而是個殺手,爲了達成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的殺手。
他聳了聳肩,最後還是沒有再多說什麼,向高遠揚頭說道:“好,遠哥,我們走吧!”聞言,高遠不再停留,邁步向外走去,當他走到房門口的時候,就聽到身後傳來撲的一聲悶響。他下意識地回頭觀瞧,只見原本已跟着他往外走的基洛伯不知什麼時候又退回到黃月童那邊,手裡的匕首業已深深刺入她的小腹。
“你……”高遠見狀先是一驚,緊接着勃然大怒,擡手指着基洛伯,眼睛裡都快噴出火焰。後者將****黃月童小腹的匕首狠狠拔了出來,連帶着,猩紅的鮮血隨之汩汩流淌出來,她被捆綁在椅子上,動不能動,喊又不能喊,身子急劇地顫抖着,只一會的工夫,她的腦袋垂了下去,直到死,眼睛都是瞪得大大的。
基洛伯手持着匕首,又在黃月童的衣服上蹭了蹭血跡,然後對高遠慢條斯理地說道:“遠哥,你別忘了我是個殺手,是見不得光的,現在她看到了我的模樣,我不能留下後患嘛。”
高遠氣得直咬牙,他沒有理會基洛伯,快步走到黃月童近前,伸出手指按住她的頸動脈,這時候人已經一點脈搏都沒有了,隨着血液迅速的流出體外,屍體也變得越來越冰冷。
“我已經說過了,禍不及家人!”高遠按住黃月童脖頸的手指慢慢放下來,接着,他猛然轉頭怒視着基洛伯,一字一頓地問道:“你沒有聽到我的話嗎?”
基洛伯滿臉不在乎地齜牙一笑,說道:“遠哥,你不是吧,爲了這麼一個女人你還要和我翻臉嗎?你不是常說我們都是你的兄弟嗎?”
高遠氣得牙根都癢癢,如果基洛伯不是聖天使的人,他現在真想一刀剁了他。他站在那裡,低頭看着黃月童的屍體,久久未動,過了好一會,他才凝聲說道:“記住,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傳出去,更不能讓傑哥知道,不然的話,傑哥一定不會放過你!”說着話,他又深深看了一眼不以爲然的基洛伯,再什麼話都未多說,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門。
基洛伯嘴角撇動,嗤笑出聲,他彎下腰身,在屍體的櫻脣上狠狠親了一口,這方大笑着向外走去。
這次,高遠帶着聖天使悄悄前往f市,一切都進展得很順利,不僅搗毀了南天門在f市的據點,還抓回一名據點裡的大頭目徐放。
不過他們此行是有得也有失。由於基洛伯的殘忍嗜殺,導致週數的女朋友黃月童無辜受害,這也使得英傑會和東盟會的f市分堂結下不共戴天之仇,以後英傑會以d市作爲根基向外擴張的時候,在f市所遇到的抵抗也是最強烈的,當然,這都是後話。
不管怎麼樣,他們這次的行動幹得太漂亮了,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潛進f市,拔掉南天門的一個據點,還把據點裡的頭目活捉回來,這頗有些於萬馬千軍之中取敵上將首級的意味。
高遠傷愈復出之後,先是搗毀了東盟會的d市分堂,接下來又搗毀了南天門在f市的據點,這兩件事讓高遠在英傑會裡重新拾得不少的人氣和威望,也標示着他正式迴歸社團。
他的迴歸無疑是讓英傑會如虎添翼,本應該算是一件好事,不過夏文傑和張凡都高興不起來。別說張凡不知道現在該讓誰來主導社團好,即便是夏文傑也感覺左右爲難。
高遠以前是英傑會的實際責任人,但在他養傷期間,戴權接管了社團,而且還把社團打理得井井有條。
另外,戴權比高遠要鐵面無私的多,他接手英傑會之後,最大限度的嚴明瞭社團的幫規和家法,只要有社團內的兄弟犯錯,不管是不是他的心腹,他一律嚴懲不貸。
可以說正是在戴權的管理之下,英傑會才逐漸脫胎換骨,變成了一個紀律嚴明、組織嚴密的大型幫派組織。
戴權的管理之所以能如此的立竿見影,當然也是有原因的。高遠時期的英傑會是剛剛起步,來者不拒,只要有人來投,英傑會一律接收,如此一來,社團的成員雖衆,但其中龍蛇混雜,並不好管理,而高遠自身也不是個善於管理的人,對於下面的兄弟他的要求一向都是忠誠大於品行,只要你肯忠於社團,哪怕是違反了幫規、闖下了大禍,他也能從寬處理。
而戴權接手的英傑會,底子已經被高遠打好了,而且當時還發生那麼大的變故,整個社團都岌岌可危,一些牆頭草紛紛逃走,肯繼續留下來的人都是些對社團存有深厚感情的兄弟。所以戴權接手社團時,其內部成員比高遠時期要簡單得多,相對而言也更容易管理和約束。
高遠和戴權,一個是創業的,一個是守業的,各有所長,各有各的功勞,到底要讓他倆當中的誰來主導社團,這確實是個很令人頭痛的問題,因爲無論是誰主管社團,另外一個肯定會心生不滿和不服,夏文傑一時間也想不出個兩全其美之策。
到最後,夏文傑也只能無奈地選擇用權宜之計,他把在家裡躲清閒的張凡揪回社團,讓他繼續坐鎮社團,主持大局,而高遠和戴權二人則作爲他的左膀右臂在旁輔佐他,至於他二人在社團裡的地位,並沒有高低之分,屬平級。
夏文傑的這個辦法是治標不治本,但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了。
在夏文傑的調解之下,英傑會並沒有因爲高遠的迴歸而產生動盪,不過這也只是表面平靜罷了,高遠和戴權之間的矛盾並沒有得到解決。
這天,夏文傑休息,他去了帝王夜總會。
白天的夜總會裡很冷清,幾乎看不到客人,就連椅子都是擺放在桌子上的,有數名服務生正來回拖着地。
夏文傑並不經常來這裡,他不認識這裡的服務生,服務生也同樣不認識他。
見到夏文傑、格格、月月三人從外面走進來,一位在房門口附近拖地的年輕服務生挺直腰身,滿臉不耐煩地向夏文傑三人揮手道:“本店還沒營業呢,要喝酒,你們晚上再來吧!”
“小兄弟,我找高遠。”夏文傑衝着服務生咧嘴一笑。
“小兄弟?誰是你的小兄弟?”
服務生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夏文傑,看他的年紀,應該還沒自己的大呢吧,還敢大言不慚地叫自己小兄弟?他冷笑一聲,歪着腦袋問道:“你誰啊?找遠哥有什麼事?”
夏文傑正要說話,在他身後的格格皺着眉頭忍不住訓斥道:“沒你什麼事,快讓開!”
“呦,還挺橫的!嘿嘿,我告訴你們,我們這裡怕軟的、怕硬的,就他媽不怕橫的,怎麼着,你們還想在這裡動手嗎?”
帝王夜總會是英傑會的大本營,現在英傑會在d市道上可謂是獨樹一幟,無人敢招惹,這裡的服務生自然也是有所依仗,天不怕、地不怕,任誰都不放在眼裡。
見對方竟敢出言不遜,格格正要發作,這時候,一名大漢從夜總會的裡面快步走了過來,到了房門口,他二話沒說,掄起巴掌對着服務生的後腦勺拍了一下,沉聲說道:“起開!”
服務生莫名其妙的捱了一巴掌,勃然大怒,可他轉回頭一瞧,看清楚大漢的模樣,嚇得一句話都沒敢說,縮着脖子連連向旁退讓。
怒視着他走開,那名大漢來到夏文傑近前,滿臉賠笑地說道:“傑哥,你今兒個怎麼來了?”
夏文傑樂了,笑道:“怎麼,這裡我還不能來了嗎?”
“不不不,傑哥,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這名大漢名叫萬通,是看場子的一名頭目。他一邊賠着笑,一邊側身施禮道:“傑哥,裡面請。”
“阿遠在嗎?”夏文傑向他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客氣。萬通連連點頭,說道:“在、在、在!遠哥現在正在酒窖裡,呃……”他支吾了一下,沒有把話說完。
夏文傑揚起眉毛,問道:“怎麼回事?”
萬通向左右瞧了瞧,接着湊到夏文傑近前,在他耳邊低聲說道:“遠哥正在酒窖裡審問徐放呢!”
“徐放?”“就是遠哥從f市抓回來的那個人。”“哦!”夏文傑瞭解地點點頭,問道:“進展得怎麼樣了?”
萬通苦笑道:“這傢伙的骨頭太硬,我們七八個兄弟足足打了他二十分鐘,硬是一聲沒吭。”
夏文傑聳聳肩,未在多問,甩頭道:“帶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