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有衛莊這尊強者,他的鯊齒劍一出便是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從容不迫的眼神中能看出衛莊冷靜無比,他一直在找羅青的破綻,若有機會就是一分勝負之時。
面對赤練纏人的鏈蛇軟劍,還有白鳳疾風驟雨般的羽箭,再加上飛來飛去的偷襲者隱蝠,最後還要迎接衛莊狂風暴雨般的鬼谷橫劍術,羅青絲毫沒有畏懼之色,他的防禦滴水不漏,任何招式他都能從容應對。
“一直防禦,你可贏不了。”受到在場四人的全力壓制,白鳳認爲就算羅青再強也沒有多少勝算。
可惜,衛莊是在場看得最清楚的一人,他可不認爲羅青會輕易落敗。此人擁有鬼魅的身法,鬼詭的劍術,在防禦上滴水不漏,很顯然在他出劍之時就是局勢發生逆轉,勝敗的關鍵。
“是時候了,我會你們見識到……何爲地獄!!”
殺氣騰騰的羅青整個人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那雙漠視生命如螞蟻的眼神,猶如地獄歸來的修羅。手中的青鱗劍招式一變,衛莊就知道羅青此刻要出劍了,這一劍恐怕關係到後面的成敗。
“屍山血海!”羅青手持青鱗劍勾起了自己的殺戮之心,他身化血色修羅,整個人如同喪失理智的野蠻,癡狂瘋癲。一股強大無比的殺氣沖洗着四周的空氣,赤練、白鳳、隱蝠、衛莊四人都感覺自己的身邊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寧靜的夜空,月色下青草翠綠的環境變成了血色之地,赤練、白鳳、隱偪、衛莊同在這一刻看到了屍山血海的場景,他們腳下踩着的是屍山,從他們身邊流過的是血海,視覺、聽覺、嗅覺都反應出,眼前的景象真實無比,他們彷彿被置身於人間地獄。
“殺道無常,逆戮無邊,結束了……修羅血影!”羅青動了,化身血色修羅,動若雷霆,青鱗劍出擊,數道血色殘影襲向白鳳,赤練、隱偪、衛莊四人。
白鳳、赤練、隱偪、衛莊四人的身上,前衣那一處都被割開一道長長的口子,這還是羅青手下留情的傑作,不然他們早就變成了四具冰冷的屍體。
不過,讓羅青最驚訝的還是衛莊,在他施展致命殺招屍山血海的時候,白鳳、赤練、隱偪都陷入了無盡的恐懼中,意識完全不能自拔,所以羅青才能輕易的割開他們前衣的布料。只是衛莊的情況有所不同,他居然在羅青動手時及時做出一定程度的反擊,施展鬼谷絕學一一百步飛劍。
縱橫家鬼谷派是一個奇特而又神秘的門派,每一代只收兩名弟子,而這兩名弟子從一開始就是敵對,一縱一橫,他們中間必定要決出勝負,最後只有一個人能留下,成爲唯一的鬼谷傳人。衛莊是鬼谷派縱橫劍法-橫劍術傳人,渾身充滿邪氣與霸氣,武功深不可測,最大的目標就是擊敗蓋聶,繼承鬼谷絕學。
所以百步飛劍,就是衛莊目前最厲害的一招。
雖然最後,羅青還是成功的割開衛莊身前的衣服,但他沒有完全陷入恐懼的幻覺中,這纔是可怕的,此人不簡單,有成爲殺手皇者的資質。
“好恐怖的人,他究竟殺過多少人?”赤練見識過屍山血海後,現在回想起來都忍不住一陣恐懼。
“不愧是殺手堂最出色的殺手,我居然沒有一點反抗的餘地,真是……太弱了。”白鳳咬緊牙關,握緊拳頭,暗恨自己爲什麼這麼弱小,如果他能夠再強一點,或許結局就不一樣了。
“你們輸了,要爲我做一件事,我暫時還沒有想好,過段時間再說。”羅青背對衆人,淡淡道。
“不,還沒有……”白鳳目光一晃,羅青的身後居然出現了一個戴着黑色斗篷的神秘人,手裡握住的短刀正刺向羅青的後背。
“得手了,哼哼!”隱蝠冷笑道。
“啪!”羅青頭也不回,一手牢牢地握住神秘人的手臂,讓他刺來的短刀再也無法前進半分,然後平靜道:“墨玉麒麟,我聽說過你,流沙中一等一的刺殺高手,易容術不錯,可惜,就是力量弱了點。”
墨玉麒麟:人稱“月黑風冷,索命無形,千變莫名,墨玉麒麟”,他是謎一樣的人物,此人無形無相,卻可幻化衆生。精通易容術,模仿人的聲音、招數都極像,幾乎無人能察覺,現是衛莊賞識到幾乎無以復加的重要手下。
“怎麼可能?”出手的時間和刺殺的位置,墨玉麒麟都是事先算計好,他趁着羅青背對衛莊四人,就是爲了來一招出其不意制勝。
可惜,結果卻讓他大跌眼睛。羅青早就發現了他的存在,僅伸出一隻手就輕易的化解他的刺殺,可見,這次的刺殺行動無疑是墨玉麒麟最失敗的一次。
“你贏了……”沉默了許久的衛莊,終於承認了流沙的失敗,連墨玉麒麟出手都無功被擒,他現在還真奈何不了羅青。
“衛莊兄言出必行,果然是個信守諾言之人。行有行規,盜亦有道,不愧是流沙的首領。”聽到這裡,羅青放開了墨玉麒麟,口水神功大開,一個勁地猛贊猛誇衛莊。
“你可以走了,等你想到要做的事,再來找我們。”赤練身前的衣服被青鱗劍割開一道口子,隱隱約約能看見裡面的內衣,這對愛美的她來說,這完全是種精神上的折磨,所以現在她最不想看見的人就是羅青。
“臨走之前,我想問你們最後一個問題,紫女,可還活着?”羅青問道,他很想知道這個女人究竟有沒有死掉。
衛莊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波動,對於衛莊而言,韓非和紫女就是他在話題中的一個禁忌,如果可以,他寧願忘了這一切。
赤練聽到紫女這個名字,神色不由一變,隨後摸着手中的鏈蛇軟劍,低聲道:“這把劍叫赤練,曾是紫女姐姐的貼身兵器,後來我成爲了這把的主人,也就是在那天之後,我才改名叫赤練。”
羅青輕嘆一聲,說:“我明白了,劍在人在,它的主人,恐怕已經不在了。”
赤練、端木蓉、紫女都是胸大屁股圓的女人,這三人中羅青最喜歡的還是紫女,儘管紫女這個稱呼不是她的真名,但這阻止不了羅青對她的喜歡,紫女的模樣完全就是一個成熟的御姐少婦。
紫女,她就像一朵帶毒的紫羅蘭,美麗,卻很危險。
“後會有期,我們過幾天再見,不要太想念我哦!”臨走之前,羅青不忘多說一句廢話。
白鳳有些難以置信,這個殺手好像不太冷?
羅青前腳剛走,墨家一行人後腳又來,只是他們來太晚了。
“怎麼回事?這裡發生什麼?”高漸離看了看周圍的情況,出聲問道。
“剛纔,來了一位尊貴的客人,所以我們熱情相待。”隱蝠陰冷的說,他似乎有意解釋一番。
“尊貴的客人?你指是誰?”雪女皺眉道,她可不這麼認爲會有什麼來客拜訪流沙,就算有,也是來者不善。
“這號人,想必你們都認識,他……叫羅青!”白鳳雙手抱胸,酷酷的說道。
“殺手堂羅青?他來,一定有他的目的。”蓋聶若有所思,因爲他想到了很多方面的東西,再聯想到羅青從現身那天起,便是先殺掉替身公子扶蘇,接着一人獨闖趙高閣樓,晚上又是夜訪流沙,可見他的目的不純,並非想象中那麼簡單。
“你們沒有攔住他?”大鐵錘這貨疑惑不解,他根本就不清楚這其中究竟發生什麼事。
衛莊平靜道:“無論他有什麼目的,都和流沙無關,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靜觀其變。”
“狡猾的狐狸,終有一天會露出它腰下的尾巴。而兇猛的野獸,也總有一天會露出它鋒利的爪牙……讓我們拭目以待。”
儒家,小聖賢莊。
天明和少羽爲躲避秦軍的追捕,在張良的幫助下隱匿在儒家的諸生之中,現在就是居住在小聖賢莊裡面,學名爲子明和子羽。
小聖賢莊是儒家的重地,早就名聞天下,氣勢磅礴的景象讓人驚歎不已,據說這裡的學生文武兼修,傑出的人才數不勝數。
張良,字子房,儒家的三當家,與大師兄伏念、二師兄顏路並稱爲"齊魯三傑"。
他雖身爲儒家弟子,性格、見識上卻反而與墨家慷慨濟世的教義相投。
在墨家困難之時,子房挺身而出,並堅持儒墨兩家不應相互排斥。
接着暗中幫助墨家等反秦勢力,又促成反秦勢力與流沙組織的暫時利益合作。
張良還被稱爲天底下最聰明的人,可以說與他當年的韓非也相差無幾。
“嗨,子房,早啊!”張良一覺醒來,睜開雙眼便看到一個青年向他揮手打招呼。
本能的劍客習慣讓張良的右手緊了緊,不過當他看清眼前這人的面貌,緊張的心情很快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笑臉相迎。
張良微笑道:“羅青兄弟,你可把我嚇了一跳,下次你若再來,能不能事先通告一聲?”
張良對於羅青的不請自來,並沒有感到絲毫的惱怒,相反他很早就猜到羅青肯定會拜訪儒家,只是他沒料到此人會來得這麼突然,準確來說是意外。
能夠悄無聲息地來到張良的房間,並且讓張良本人毫無察覺,可以做到這點的天底下可沒有幾人,如今羅青就是其中之一。
流沙昨夜傳來消息,羅青的事情包括此人的畫像都被張良深深地記在腦子裡,只是目前爲止連他也想不出羅青到底要做些什麼?
羅青聽後,有些尷尬道:“是在下冒昧了,我沒想過會打擾到子房兄,真是萬分抱歉。”
“羅青兄弟這麼早找子房,可是有要事相商?”張良試着問道。
“先不說這個,這是我在你房間的書籍上找到的一份手扎,好像寫得還不錯。”羅青早上摸索了好久,無意中找到了張良寫下的手扎,這份手扎包含了太多的東西,目前算是羅青最欣賞的物品之一。
張良對於羅青的不問自拿感到汗顏,他心想:“這人的臉皮真厚!”
張良的手扎——《命數》
“生命短暫猶若露珠消散,人們在奔波中探尋答案,運數彷彿大海起伏不定,掌上迷離脈紋迴路漫漫,長劍在黑夜吟唱悲歌。歲月如斑駁銅鏡經年,天際流火叩響大地之門,歲月星辰刻畫滄桑年輪,縱橫交錯兮天下之局,誰能參悟兮世事如棋。”
“子房,這是你寫的吧?嗯,好文采,雖然我什麼也沒看懂,但是看起來好深奧的樣子。”羅青一本正經道,那樣子真的好像一個白癡。
張良謙虛道“這是子房有感而發,並不能算是什麼好文采。”
“那我也來一段,雖然不可能寫得比你好,但是至少我自己看得懂。”羅青很認真道,其實他心裡卻笑噴了。
這回張良終於被羅青雷到了,汗、大汗、瀑布汗、直流冷汗。
羅青的手扎——《我們》
歲月的滄桑,改變了我們多少?
埋葬的情傷,是我們永遠也抹不去的記憶。
來往的人影,是否代表曾是我們走過的路。
世界的盡頭,等待我們的也許不是結局,而是開始。
羅青說道:“子房兄,在下沒讀過幾年書,獻醜了。”
張良微笑着說:“羅青兄弟過謙了,有時候唯有心靈美的句子,才能打動人們那脆弱的心。”
“言歸正傳,我們說正事吧!”羅青收起了悠閒的樣子,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嚴肅無比的面容。
“看來,這人喜怒無常,並非一般的人物。”張良心道。
“這上面是有關於子房你的,祖父,張開地與張良之父張平“五世相韓”。故國友人,韓非,韓國公子,“流沙”創始人,才華卓越的法家代表人物,因鑽研千古之謎“蒼龍七宿”而離奇死亡。”
“另一個故國友人,衛莊,縱橫家橫劍術傳人,出身韓國。“流沙”創始人之一兼現任首領,一直與子房兄暗查韓非真正的死因。”
“師叔,荀子,儒家宗師,對一向不按規矩辦事的張良頗爲讚賞。大師兄,伏念,儒家掌門,推崇王道治國,對儒家包括兩位師弟在內的所有人要求十分嚴格。二師兄,顏路,儒家二當家,爲人處世十分淡泊,多次教導張良要理解伏唸的做法。”
“暗中陣營,反秦聯盟包括縱橫家蓋聶、墨家全體、道家人宗、兵家項氏一族等。墨家尤其視張良爲救星、摯友。”
“最後一條八卦資料,追慕者,公孫玲瓏,名家掌門,身形龐碩,說話卻矯揉造作,單戀張良,使得子房兄頗爲苦惱。”
“以上這些,就是我對子房兄的瞭解,也是情報上所有的資料。”羅青走到窗邊,繼續道:“因此,今天我纔想見你一面,也好有個更深的瞭解。”
“你要說的,恐怖不是這些,而是希望藉助我們儒家的力量,去完成或者達到你的目的。”這時的張良語氣變冷,任誰也不想毫無隱私的面對別人,何況羅青的調查太過仔細,這讓他暗暗心驚。
不過羅青的出現卻給張良帶來了一絲光亮,就像在黑暗中飛來的一隻螢火蟲,之前的思路有了明確的指引,他似乎有點明白羅青正在想些什麼。
“雖然我們是第一次相見,但是我和子房兄一見如故,有些話我覺得還是應該坦誠相待。”羅青不想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大秦,所以他決定找些幫手,而張良恰好就是目前最合適的人選。
張良正色道:“羅青兄弟,有話請說。”
羅青說:“下棋,不一定要在棋盤上走,其實棋盤之外也有子可落,而且在棋盤外更能看清其中的局勢,或許還能從中拔亂這大勢之局。”
張良皺眉道:“棋盤之外,你指的是?”
“韓非曾經不是說過嗎?不管我們願不願意,我們都已經置身於這個名爲天下的權力漩渦之中,這已經無法改變……所以,韓非他能創立流沙,那麼我就要聯盟諸子百家。”羅青說出了自己的心聲,這一刻終於有人有幸和他一起分享心中的秘密。
韓非,韓王安之子,韓國紅蓮公主的兄長。少年遊學小聖賢莊,是儒家宗師荀子最好的學生。
表面漫不經心、喜好美酒,經常流連風月之地,實際聰明絕頂,是法家的集大成者。心懷抱負,對自己的現狀不滿,暗中邀衛莊等人一同組建了日後聞名天下的“流沙”組織。
不過後來出使秦國,卻離奇地客死異鄉。
“這,這太瘋狂了。”張良被羅青的想法嚇了一跳,這人還真敢想,聯盟諸子百家,談何容易?
“那羅兄認爲,棋盤之外的局該如何落子?”子房饒有興趣地問道,這回連羅青兄弟也不叫了。
羅青微微一笑,接着坐在張良的面前,說:“下一步,我要做的就是成爲你的師弟,儒家,四當家。”
子房道:“有大師兄伏念在,你不可能成爲我儒家的人,再說二師兄顏路也不會贊同此事,而且我從頭到尾都不太支持你的想法,因爲你沒有儒家的思想,更沒有書生的修養和氣質。”
羅青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隨之問道:“子房,你且說說看,在儒家誰的輩份最大,地位最高,說話最有份量?”
一語驚醒夢中人,子房似乎很快就想到了那個人,如果是他的話,或許羅青還真有一線希望。
子房問道:“你說的人,可是我靜修多年的師叔?”
羅青咧嘴一笑:“沒錯,就是他。”
“我師叔這人性格怪異,很早就不再管儒家的門內之事,如果你想從他那裡下手,恐怕這比說服我的二位師兄還要困難。”子房搖了搖頭,他並不認爲羅青能夠搭上他師叔這條船。
“子房兄,帶路吧!”羅青自信滿滿,繼續道:“成與不成,你我說了不算,這,還得他老人家說了算。”
猶豫再三,子房還是決定帶羅青去見他師叔,因爲眼下儒家並沒有高手能是這人的對手,而且羅青的武力過人,一旦他發狂起來還真沒有人可以壓制這傢伙。
子房心道:“希望,他對儒家沒有惡意,不然師叔若有任何閃失,那我就是儒家的千古罪人。”
儒家,荀子,名況,字卿。
桑海儒家“齊魯三傑”的師叔,儒家輩分最高的長者高人,是儒家繼孔子和孟子之後的另一位儒學大家,更是李斯和韓非的授業恩師。
此人仙風道骨、神清氣俊,精通圍棋、喜好花草,然而脾氣古怪,爲人嚴苛,即使是身爲儒家掌門人的伏念和謹慎、溫和的二當家顏路有時也會被他罵得狗血淋頭,反而對一向不按規矩辦事的三當家張良倒是頗爲讚賞。
他自稱沒有武功,曾以“儒家分爲武派和文派,我是文派”,不過羅青的心裡卻清楚得很,荀子這位老人家武功極高,而且一直深藏不露,恐怕現在的張良在武力上也勝不了這位師叔。
……
儒家後園,荀子靜修之處。
“老先生,久仰大名。”子房退出門外之後,羅青就上前拱手道:“早就聽說,儒家有一位世外高人,今日有幸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這位小友,你是?”荀子問道。
“小子姓覃,字子陽,乃東州人士……此次匆忙來訪小聖賢莊就是爲了拜入老先生的門下,還望老先生成全我的一片真誠之心。”
荀子心想:“子房做事一直都很穩重,這次居然沒跟我打招呼就直接把人帶來這裡見我,看來對方不是簡單的人物。”
“小友有所不知,我早些年曾立下誓言,今生不再收徒,恐怕這次小友會失望而歸。”荀子早有推托之詞,所以解釋起來合情合理。
羅青不死心,繼續道:“誓言這東西,有時候就好像對自己的一種承諾,而這種承諾往往都會爲一些特殊的人破例。所以,我希望老先生能夠破例一次,收我爲徒。”
“就算你是值得老夫破例之人,如今恐怕也是爲時已晚。老夫年事已高,真的沒有能力再去教導任何一名學生。”荀子再次推託,這次以年事已高爲由,更加合情合理。
“我擦,年事已高?我去你大爺的,這老頭擁有一身無比深厚的內力,現在居然在這裡跟我扮文弱書生,這年頭真是扮豬吃虎扮久了,什麼人都有。”羅青在心裡暗罵一聲老狐狸,他真的很佩服荀子這位老人家,就因爲他老奸巨猾。
羅青點破一些秘密,說道:“明明是靜修多年卻被你說成年事已高,老先生,你的武功那麼高強,爲什麼偏偏不敢承認呢?”
“小友,莫要誤會,儒家分……”
“你是不是想說,儒家分爲武派和文派,我是文派,你什麼武功也不會是吧?”荀子想說的話,羅青已經替他講了出來,就像搶答一樣。
“這……”荀子聽後頓時啞口無言,無言以對。
“小友心思縝密,明察秋毫,在這方面恐怕是下了不少的功夫。”荀子算是默認了自己會武功的事。
“我從來都不做沒有把握的事,這次也一樣。”羅青笑道。
荀子問:“這麼說,小友是有備而來?”
羅青扭頭道:“雖然我對儒家沒有惡意,但是這並不代表別人不會對儒家下手。”
荀子疑惑說:“小友此話怎講,可是我儒家有難?”
羅青平靜的說:“公子扶蘇,羅網趙高,統領章邯,農家勝七,道家……這些人會一起造訪儒家,以劍論道。”
荀子道:“如果小友說的都是真話,那麼他們一定是來者不善。”
羅青面色嚴肅:“不管如何,我都打算幫你們儒家逃過這一劫,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條件。”
荀子問:“收你爲徒?”
羅青笑道:“不,準確的說,是做你七天的弟子,掛名儒家的四當家。”
荀子面帶微笑:“原來你早有打算。”
шшш ✿TTκan ✿¢ ○ 羅青得意道:“所以,我才說,我從來都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一個時辰後……
荀子滿面春風地打開房門,向所有儒家門人宣告:“從今天起,子陽就是我門下,第三個弟子。”
子房有些驚訝,他想不到羅青真的說服了他的師叔。
這事傳到伏念、顏路二人的耳中,他們極爲震驚,師叔居然收徒弟了,難道今天的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
不過當伏念、顏路二人見到羅青本人,他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讓所有人都十分不適。
於是伏念、顏路二人對於師叔荀子收徒一事,多少都有點自己的想法。
可惜,荀子一句話就封死了他們心中所想:“怎麼?我收個徒弟,你們還有意見不成?”
伏念、顏路二人見此,唯有默不作聲,無奈地接受多了一個四師弟的現實。
子房安排好羅青的住所,就打算前去墨家一趟,卻在出門時遇到了二師兄顏路。
顏路說:“子房,又要出去?”
張良道:“有些事情終究還是有點放不下。”
顏路淡淡道:“我多少能夠了解你的心情,你在努力的事情,我相信一定是重要而且必須要做的事,只是怕你對自己要求太多,讓自己承擔太多。”
“這世上有兩件事情是我視如生命的,在我心中他們同樣重要,不過有的時候,我會,害怕。”張良臉上的表情無比認真。
顏路無奈說:“有一天,你必須在兩者之間做一個選擇。”
張良語氣低沉:“師兄,我也許真的有點任性。”
顏路笑道:“你從來都不是一個任意妄爲的人,如果真有這麼一天,無論你要做什麼樣的選擇,你記住一點,你永遠都不止是一個人,在你的身後有我們,有整個小聖賢莊,這不僅是我的想法,也同樣是大師兄的想法。”
“對了,我們的小師弟如何了?”顏路問道,他指的是羅青。
張良應聲說:“他,我已經安排好了。”
顏路微笑道:“這就好,想必以後的儒家,一定很熱鬧。”
墨家秘密據點。
逍遙子道:“李斯果然處心積慮,借這次海月小築刺殺調查,把嫌疑指向儒家。”
張良說:“經過這次刺殺,扶蘇親臨小聖賢莊時,帝國軍隊必定會抽調重兵,嚴密戒備。因此,其他地方的部署勢必削弱。”
高漸離道:“包括關押庖丁和盜跖的帝國監獄。”
逍遙子點頭說:“不錯,這的確是營救的絕佳機會。”
衛莊冷哼一聲,並沒有說話。
wWW ⊙ttκΛ n ⊙℃ O 張良扭頭道:“衛莊兄,你似乎不太認同。”
衛莊冷酷道:“以墨家現在殘存的力量,冒着暴露自己的風險,想要深入帝國嚴密把守的死牢,就爲了救兩個毫無價值的廢物。”
大鐵錘怒吼一聲:“混蛋!你說誰是毫無價值的廢物!”
衛莊道:“庖丁已然被擒,盜跖還把自己束手送給章邯,等於給帝國又增加了一道籌碼,這種行爲本就愚蠢之極。”
高漸離反擊問:“如果是赤練白鳳落入敵手,你也是這樣想的麼?”
赤練道:“不勞你們費心,遇到這種情況,流沙的人,很清楚該怎麼做。”
高漸離有些無奈:“所以一旦失去了利用價值,就會毫不猶豫的捨棄,就像你們對待機關無雙那樣?”
衛莊道:“你們,會失敗。”
蓋聶這時站出來說道:“按照章邯的作風,他應該在抓住盜跖之後,立刻展開搜捕同黨的行動。但是影密衛並沒有任何動靜,兵法雲:以敵之不勝待我之可勝,章邯是兵家高手,搜捕嫌疑,如同大海撈針,他手握籌碼,顯然是在等待我方犯錯。”
逍遙子道:“這是,等待獵物自投羅網。”
蓋聶繼續道:“章邯與影密衛還只是第一個困難。現在盜跖與庖丁被關押的那座監獄纔是最大的挑戰。”
高漸離問:“那座監獄有何特別之處?”
蓋聶道:“這就是之前關押黑劍士勝七的那座監獄,勝七曾經被各國關押,每次都能成功越獄,但自從被我擒拿關入此牢,就再也沒有出來。噬牙獄,這就是它的名字。”
噬牙獄,原名子牙獄,是根據姜太公的奇門遁甲之術所建。姜太公爲武王伐紂前,修建了這座軍事基地,爲了以防伐紂失敗,這裡可用作最後禦敵的堡壘。後來,齊桓公將其改變爲關押擁有異術的戎狄蠻族的監獄,改名爲噬牙獄。秦始皇統一六國後,成爲秦國的監獄。
噬牙獄關押過黑劍士勝七。勝七曾經多次在各國越獄成功,但自被蓋聶擒拿入此獄,再也沒能逃出來,後來李斯將其放出,勝七才能逃脫。
張良說:“噬牙獄這個名字雖然可怕,可原本它的名字叫做子牙獄。”
逍遙子道:“子牙獄?莫非是和……”
張良點頭:“不錯,就是那位精通兵法道縱橫之術的奇人姜太公。姜子牙。這座監獄就是根據太公留下的奇門遁甲之術建造,故名子牙獄。”
逍遙子皺眉道:“想從有章邯鎮守的監獄救人已經是困難之極,而這座監獄本身還是根據姜子牙的奇門遁甲所建,豈非難上加難?”
張良說:“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個難題,如果不解決,營救計劃根本不可能實行。”
大鐵錘問:“還有更大的困難?”
張良嘆息一聲,說:“沒有人知道子牙獄入口具體的所在……”
班大師疑惑:“哦?”
高漸離道:“這樣一座偌大的帝國監獄,在桑海如同隱形,旁人根本無法找到。”
張良說:“這是當務之急。”
大鐵錘問:“這,這可怎麼辦?”
張良沉默道:“我們要耐心地等待,給盜跖兄一點時間。”
噬牙獄的入口極其隱蔽,藏在海水之下,只有潮水退潮之後的時間才能夠被發現,漲潮后里面的人就出不來了。監獄本體隱匿在山中,本身就是一個大的機關,各部分都能移動。奇門之術變化多端,分爲排宮法與飛宮法兩種,排宮法有262144種變化,飛宮法有531441種變化,需要初始佈局加上推算規律方可破解,但推算十分複雜,即便對照圖紙都不一定能弄對。
不過,憑藉盜跖超人的記憶能力,能夠在腦中暗暗記下噬牙獄的結構,墨家還是有希望的。
盜跖做這件事之前,找過張良談話。
張良問道:“盜跖兄,你真打算這樣做?”
盜跖說:“監獄對我來說,就像出門久了,總該回家一躺。”
張良道:“這座監獄,非同尋常,號稱七國之內最難以逾越的死牢。”
盜跖笑道:“也許這樣才更適合我。誰讓丁胖子的交情和我還不錯呢,攤上這樣的朋友,現在我也別無選擇了。”
張良臉帶微笑:“看來他真的是交對了朋友。不過進入噬牙獄,對任何人而言都是命懸一線。”
盜跖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過幸好,我還有一個朋友,號稱是七國之內最聰明的頭腦,我把希望都寄託在他身上了。”
他說的人,就是張良。
張良問道:“如果,我失敗了呢?”
盜跖無所謂的說:“那也是我自己的決定,不過我相信子房,你一定會有辦法的。”
張良目光堅定:“多保重,哪怕進入地下最深的十八層牢獄,我也一定安排人來接應你。”
兩天後……
公子扶蘇派出信使,聲稱要造訪小聖賢莊。
而那個信使,居然是黑衣劍士,勝七。
農家勝七,傳說從煉獄而來的男人,見其人如見鬼神,江湖人稱黑劍士。此人多次被七國捕獲,關入死牢,卻總能逃脫而出,所以又被江湖人稱之爲勝七。他冷血、殘忍,將打敗所有強者作爲人生目標,敗亡在他手下的劍客數不勝數。江湖中傳言,他在七國被捕時,身上就被刻下七國的文字,最後被秦國捕獲。但後又被秦相李斯放出,以追殺蓋聶。
外貌:粗獷豪放,輪廓深刻,黝黑皮膚,如針一般的發。身材健壯結實,臉上和身上都有多處傷疤,以及刺字。瞳目凶煞,宛如煉獄之鬼。
性格:殘忍,狂野,目光肅殺,惜字如金。不在乎名利,只在乎實力。(所以江湖上不知道此人的存在)一直在追求劍的最高境界。在他眼中只有一個目標:毀掉他所有的對手
特點:喜歡淋漓盡致的戰鬥過程,越戰越狂類型,每失敗一次就會變得更強。不屑與弱者動手。但是,如果有人激怒他的話,他也絕不會手下留情。
實力:是當今天下唯一一個能揮動起巨闕的人,一劍可以斬斷木橋和樹林,力量極爲強大。發出的劍氣威力驚人,是能與蓋聶、衛莊比肩的絕頂高手。
勝七的出現,應合了羅青的話,公子扶蘇要造訪小聖賢莊,看來真是來者不善。
當天晚上,羅青出去找到了墨玉麒麟,讓他爲其易容,他這是爲公子扶蘇造訪前做準備。
墨玉麒麟打不過羅青,能不答應嗎?
公子扶蘇前些天在海月小築遇刺,此案撲朔迷離,風波未定,扶蘇此時來造訪小聖賢莊,且遞送拜帖之人非宮廷侍從,乃是勝七,所以這其中用意,就是試探儒家的態度。
有了這麼一出,荀子也找伏念約談了一些事,其中一件就是有關於羅青,他現在易了容,是儒家新上任的四當家,學名爲…子陽,儒家上上下下的門徒子弟,都要稱呼一聲四師公。
盜跖怎麼也想不到,最先找到他的居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條赤鏈蛇。
鬼谷縱橫兩位已經動身,蓋聶和衛莊兩人聯手,勢要救出盜跖和庖丁。
號稱七國內最難逾越的監獄,入口的設計應該會精心安排。
監獄的洞口恰好就隱藏在海水之下,利用潮汐的漲落程顯入口,真是巧奪天工。
就在蓋聶和衛莊兩人聯手,勢要救出盜跖和庖丁之時,公子扶蘇一行人已經來到了儒家。
“哎呀,有好戲看啦!”躲在屋頂偷懶的羅青喃喃道。
看着荀子帶領儒家一衆迎接公子扶蘇這一行人,羅青翻身跳下屋頂,下來看清楚到底來了那些人?
公子扶蘇道:“小聖賢莊不愧天下儒宗,果然氣象萬千。”
在公子扶蘇說話之時,羅青就在暗中默默地關注着造訪懦家的人。
“趙高,六劍奴,楚南公,公孫玲瓏,李斯,勝七看來該來的都來了。”看到這裡,羅青即刻轉身退走。
一個小時後,一位名爲曉夢的美女現身,以劍論道正式開始。
比試以三局定輸贏,每局上場人數不限,若有人在比試中認輸,比試即刻終止。
李斯道:“第一場,開始。”
張良開始推演自己的判斷:“帝國這次有備而來,可以出戰的人數衆多。小聖賢莊裡只有我和兩位師兄,再加上一個師弟能與之對抗。公孫玲瓏上次論戰失利,扶蘇不會再次用她。楚南公年事已高,且曾多次助我,可以不必顧慮。趙高是羅網之首,修爲據傳高深莫測,但他身爲中車府令,乃帝國權貴,且有六劍奴在場,必定不會出手。”
“所以,這次最有可能出戰的就是他們……”張良看向六劍奴和勝七,繼續推演自己的判斷:“六劍奴和勝七皆是一流高手,天宗曉夢向來避世自修,深不可測,這次卻應扶蘇之邀前來,想必不僅是做壁上觀客。勝七與衛莊交手不落下風,實力接近鬼谷雙劍。六劍奴爲趙高器重,各執名劍,每一個加入羅網前都是名動一時的劍客,再加上天宗曉夢,無論從人數還是實力,儒家都不佔優勢。”
“三場比試,兩局爲勝,我和二師兄出戰,兩戰全勝,自爲最佳。如果一勝一負,那麼最後一場就要羅青上場。如此看來最好的策略就是主動選擇對手。”張良推演了一番自己的想法,決定先下手爲強,做先鋒營中第一隻出頭鳥。
張良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走出來說道:“儒家張良,請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