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閻傾輕輕地喚道,叫回了高陌晗飄得很遠的思緒。
“嗯。”高陌晗又掛上了倜儻的微笑,迴應道,“既然如此,那麼宴會就開始吧。”
衆人落座,舉杯同飲!
“幹!”
閻傾微微皺着眉,雖然師兄體貼,已然悄悄爲自己的酒杯中換成了甜甜的桂花酒,不過,自己還真的不喜歡喝酒呢!
不過在這麼多人面前,自己當然不能駁了衆人的面子,只好強自喝下。
閻傾輕笑着,酒杯一翻,涓滴不剩。
“好!閻小姐好酒量!”一位頗爲威武的老前輩舉杯,語氣中卻有着諸般不耐,虯髯隨着他嘴的開合而顫動着,頗爲壯觀,“老夫再敬你一杯!”
“不敢當!”閻傾不知此然是誰,只好再次舉杯,“此杯應是晚輩敬您的纔是。”
“老夫何德何能,怎敢當這一杯敬酒!”虯髯的老爺子口氣微諷,在場的人都聽出來了,會場一下子也安靜了許多。
那位老前輩倒是彷彿沒察覺似的,一口飲盡酒杯中的酒,負氣般的坐下,惹得閻傾微微皺眉進退不得,只好也飲盡此杯,尷尬的坐下。
此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竟然湊到了那個威武的老爺子身邊,輕輕說道:“爹!你別這樣!”
這個人竟然是張躍斌!
張躍斌的說話聲音雖然極小,但是耳力極好的閻傾依舊聽見了。
原來如此!是文武堂的頭頭張威!
此人爲人剛正不阿,卻極爲護短,行事也頗爲魯莽,既然她曾經惹了他的兒子,那麼,此情此景倒是也在情理之中。
閻傾笑笑,不再理會張威的挑釁。
畢竟人家是武林元老,可是老前輩啊!自己一個晚輩後生,還能怎樣,又能怎樣?
閻傾頗爲自若的吃着飯菜,暗自打量着進入前十的衆人。
這一打量可不要緊,竟然還有不少認識的?!
師兄不必說,蘇子格青原自然也在列,張躍斌和其父張威也算是認識,加之自己,已然有六個人了,剩下的四人都是武林元老,即使不識得,叫聲前輩總也不會錯。
閻傾心中感嘆,真是英雄出少年,她本以爲這次比武會是一羣老頭子的天下,沒想到武林前十中竟然有一半的年輕人!真是出乎人的意料啊!
不過,聽老爹說,還是有很多絕世高手不願意沾染武林俗事,而不參加武林三人團的選拔的,所以,即使選上了,也須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更有一山高啊!
剛剛想到這裡,張威卻突然站起,大嗓門的衝着自家兒子大聲嚷嚷:“你這個不肖子!怎能敗在女人手下?!胡說!我看你小子是色心起了,連自家名聲都不顧了!”
閻傾感覺在場每個人的頭頂都飛過一羣烏鴉,“嘎嘎嘎”的叫着……
“爹,孩兒沒有。”張躍斌平靜的說,不卑不亢的態度,顯然比自己老爹清醒多了。
“你……!哼!你就是被那個小妖女給迷住了!”張威吼道,絲毫不顧及在長他人的感受,也不顧及文武堂和高家的立場,徑自繼續吼道,“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張前輩這是什麼意思!”高陌晗自然也坐不住了,只是,此時閻傾倒是拉住了他,笑着安撫,輕輕地搖了搖頭。
這笑容倒是發自內心的,呵!真是沒想到,自己也有能被稱爲小妖女的一天呢!
“什麼意思!”張威不饒人的繼續吼,他端起酒杯,對着閻傾,“老夫今日就先領教領教閻小姐的酒量!”
閻傾淡淡的拉住師兄,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後起身,有禮的朝張威福了福,這才慢悠悠的開口:“既然張前輩有這個雅興,晚輩自當奉陪,不過……”
閻傾故意拉長語調,有意拖延。
就在張威就要發飆的時候,閻傾這才說出下文:
“不過,單單就這樣拼酒,未免無趣,也有傷文武堂的風雅。”閻傾一席話說得無懈可擊,堵得張威無話可說。畢竟,文武堂的創始之初就是以文武兼備爲宗旨的,而文武堂到了他手中時,已然偏武,他也是個不太懂文化的粗人,他實在是搞不懂那些文人附庸風雅的那一套,只有好好教育兒子,將希望都寄託在張躍斌身上。誰知,此事竟然被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妮子利用,而自己又不懂風雅之事……
這可如何是好?
閻傾看着張威微微發白的臉色,心中不禁竊笑,不過面上還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晚輩模樣:“不如這樣,晚輩提議,今日我們就以文鬥武,輸的人罰酒一杯,如何?”
“那你說,如何以文鬥武?”張威粗聲粗氣的說,雖然心中已然畏懼,但是面子上還是逞強着,不可認輸。
“這個以文鬥武嘛……”閻傾慢悠悠的賣着關子,在場繞了一圈,在一塊空地上站定,面向興趣盎然的衆人,這纔開口解釋,“大家看着場地狹小,自然不能武鬥,這屋中器物多貴重,萬一打碎了也不好。所謂以文鬥武,就是將比武的兩人限定在一個既定的範圍之內,點到爲止,各位以爲如何?”
“如何限定?”聽到這話,張威心中稍稍安定,只要不讓他吟詩作對就好。
“這個嘛……”閻傾笑的詭異,低聲吩咐了幾句,不一會兒,效率高超的高府下人就端來一疊疊的粗瓷大碗,按照一定的陣勢,一一扣在地上,正在衆人驚異之際,閻傾笑道,“就在這個上面打!誰要是先從這上面跌下來,或者踩碎了一個碗,就算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