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不,應該是幾個小時後,一個不知道名字,不知道籍貫,不知道目的……幾乎除了性別是可以確認的其他全部空白的傢伙就這麼入住了岡特莊園。
事情的經過很複雜,不過雲擇歡給了亞歷寶寶的信中只有簡單的幾句:“小兔子,回家過聖誕,媽咪準備了一份很驚悚又很令人熟悉的聖誕禮物加生日禮物。”
亞歷收到信的時候是第三天的早晨,當大家都在或者狼吞虎嚥、或者細嚼慢品、或者手裡拿着本書、或者吸着紅紅的鼻頭的時候,貓頭鷹們像潮水般涌進大廳,在上空盤旋着,或而鬆開爪子丟下大小不一的包裹。
很自然地撐開防護的咒語,雖然不喜歡南瓜汁,但是相比較多了貓頭鷹細羽絨和灰塵的早餐……
“亞歷山大,有你的信件。”旁邊的男孩指了指上空。
“謝謝,埃普斯。”黑髮黑眼的男孩微微起身,伸出手臂,一隻身體黑色、腦袋純白的貓頭鷹落在了男孩橫着的上臂。擡起一隻爪子,男孩單手解開樣式簡單的結,紅色,有優美的形狀。
“可以等等嗎?我想看清楚結的打法。”座位間了一個的棕發女生按住男孩的手。
“好吧,不過……”看了看周圍,“安琪,可以暫時允許我坐下麼?”餐桌邊,只有自己一個人站着,很突兀。
女孩笑了笑,鬆開了手,很快,“我明白了。”
雙黑的男孩淺笑,掃了一眼周圍,重新解開紅色的結,摘下木製的卷軸。貓頭鷹離去了,男孩擠開木軸的一頭,從裡面抽出一張純白色的薄紙,小心翼翼地展開。
“是宣紙?這次用的是什麼新語言?”鄰座的埃普斯詢問。
每次貓頭鷹的到來,惟有這一位收到的信件總會給人帶來驚喜,有過像今天一樣的名爲“宣紙”上面滿是“天書”的東西,有過大紅色破破爛爛一不小心就會扯碎的東西(剪紙的家書),有看着正常、誰知一打開就看見讓人想要躲閃的拳頭(立體畫)的東西、還有一次是一塊繡了方塊符號紋路手絹……
“古代魔文,”亞歷低頭仔細感受了一下,“家母最近似乎在研究。”
工作狂不是那麼好當的,所以心情平復後把工作扔給某位可憐兄長後的一段時間裡,雲擇歡開始看起了有關古代魔紋的書籍和字典,儘管都是線條,但是研究起來很有趣。古代魔紋不少都是從空氣中直接吸取魔力,與東方故事裡的“吸收靈力”有些相似,某雲自認是“二合一”的產物,有必要深入瞭解,何況還有亞歷寶寶找出來的“斯萊特林藏書”打基礎。
“……心情……愉快的魔紋……”背後忽然傳來“氣若游絲”的聲音。
兩個男孩立刻轉頭,斯萊特林的長桌和拉文克勞的最近,身後的正是拉文克勞的一位女生。女孩見男孩突然的動作,驚得後退了一步,又退了半步,幾乎想拔腿衝往門口卻又腿軟得幾乎動不了。
“等一下,”埃普斯眼明手快地拉住了她,打量片刻,“金賢子草與枯萎的法蘭藤混合的味道……你是,Bluemoon家的莉迪婭?”
“埃普斯,你弄疼她了。”亞歷輕輕點了點金髮男孩的受得緊緊的手掌,女孩的手腕正被死死地扣住幾乎出現紅印。
“哦,抱歉,”男孩的道歉明顯沒有什麼誠意,“請問那本《巴西蟒蛇皮的65種用法》什麼時候你可以看完?管理員大叔說你都借了23天了!”
“我……還沒……”莉迪婭戰戰兢兢地非常希望能夠瞬間消失,如果剛纔沒有多事說出無意間看到的東西就更好了。
面前這兩個男孩,一個是帶了傳說中的多蘿西蛇作爲寵物、上課只要被提問就可以有加分的斯萊特林優等生,雖然本人微笑着說明了自己絕對不姓斯萊特林或者相關的任何姓氏,但暗中猜測和懷疑爲“斯萊特林繼承人”的依然不少;另一個則是認人都是用鼻子的魔藥天才,若不是他的姓氏,斯拉格霍恩教授幾乎想把他搶回家當自己兒子,而他的姓氏在巫師羣中也極具威望——兩個都不是她惹得起的人物。
“我知道了,那麼,如果你看完了,可以告訴我麼,那本書我也急用。”鬆開手,埃普斯微微上揚了嘴角。
“……我……”
“你們又在欺負人了!”正義的女騎士跨越了兩座“食物山”趕到了現場,扯過女孩護在身後,沒有注意女孩腳下的踉蹌。
“你是哪隻眼睛看到了,還是哪隻耳朵聽到了?‘親愛’的同學,請不要隨便誣衊。”埃普斯沒有什麼表情地轉身面對桌上已經冷了的早餐。
“還說……”
“莉迪婭……是吧,你還好嗎?”此時的黑髮男孩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騎士身後的女孩旁邊,語氣溫和,“剛纔看你絆了一下,還是去一趟醫療翼吧,我記得拉文克勞下午有飛行課。”
“我……”
騎士瞬間轉身,“莉迪婭,你怎麼樣?……”托起女孩的手臂。
“施一個漂浮咒比較好。”黑髮男孩淺笑着揮了揮魔杖,“從這裡到醫療翼還是有一段路程的。”
“呃……謝謝,我是波拉*貝爾法斯特。”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剛剛大概真是她誤會了,明知道莉迪婭什麼時候都是一副膽小鬼樣子的。
“亞歷山大*克勞迪。”男孩說完,微微一笑便重新走回了位置,低頭給烤麪包塗上沙拉醬,同時屏蔽了周圍偶爾投來的目光——小心眼兒的人!無聲魔法,又不是無杖魔法,有什麼好關注的?
“呵——你倒是無論何時都有耐心!”拿起剩了一半的南瓜汁靠近嘴邊,皺着眉頭忽視那股餿餿的味道嚥下去,埃普斯用鼻子哼了一句。
“一個活結,稍微一扯就開了,爲何要等到所有活結都揪成一團再也解不開的時候?”男孩微笑。都是些驕傲地不屑於解釋的人,彆扭的心思很容易被魯莽而錯誤地解讀。斯萊特林,陰險、狡詐、機謀、詭變,可不能花費太多時間在無聊的問題上!
埃普斯只是喝着南瓜汁,不久方纔輕輕地“切”了一聲。
上午沒有課,兩個男孩和棕發女孩一起進了圖書館。吃午飯的時候,雙黑的男孩突然出現在河邊。倚着樹幹,讓正午破碎的陽光透過樹葉灑在臉上,“什麼禮物……竟然用‘驚悚’和‘熟悉’同時來形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