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點在的流逝,如同這下沉的太陽一般,你只能看着它們往前,不知疲倦的一個勁的趕,你只能看着,同樣,伴隨着。
蘇久時帶來的車伕非常靠譜,或則說是親眼目睹了星惹把自己家主子給毫不客氣的攆下馬車的緣故,所以一路上那叫一個正襟危坐,非常的具有職業道德。
一路上星惹帶着嚴重的個人主義色彩,非常不避諱自己對阿蠻的各種吐槽和蔑視,完完整整的把昨天晚上的所有疑問給一一解釋了。
一開始說是因爲迷魂香阿蠻才昏倒的時候,阿蠻還安慰自己,感覺自己還不算丟人,本來她以爲自己真的就是睡着了。
可是當星惹說“真不明白行走江湖的人怎麼還會被迷魂香放到,那種市面上隨隨便便就可以買的到的迷魂香只是用來偷雞摸狗的好麼”的時候,阿蠻自己覺着,原來自己是和雞狗一個水平的。
後來的屠殺星惹也說的比較輕描淡寫,也許對於星惹來說,屠殺,本來就應該是一件輕描淡寫的事吧??
而後就是阿蠻死乞白賴的想要知道星惹和那個住持的那一眼“含情脈脈”的遙遙相忘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而星索只是揉了揉太陽穴,幽幽的說道“如果我在你家院子裡,把你的客人都殺了,然後甩手走了,你難道不會幽怨的盯着對方看麼??”星惹末了又加一句“我畢竟是個有禮貌有家教的人,我只是象徵意義的回了一下而已,如同打招呼”
聽了整個人都傻了阿蠻轉念一想,好像確實是這麼一回事,畢竟阿蠻從那個老住持的眼裡真的是什麼也沒看到,阿蠻想了想,這樣的事發生在星惹身上也應該算是正常,可是,在時間慢慢的旅途中,阿蠻曾後悔自己當時怎麼就這麼傻傻的信了星惹的這番鬼話。
一路上阿蠻表現出了對蘇久時的強烈好奇心,畢竟蘇久時能和星惹這麼古怪的人做好朋友真真是一件非常古怪的事,而據星惹的話說,這個蘇久時好像是一個大家的公子,這樣一個生活在雲端的蘇久時怎麼會和這個生活在雷雲層裡的星惹,蛇鼠一窩狼狽爲奸的勾搭在一起呢??
而星惹卻好像累了一般,懨懨的說道“你是準備寫《江湖百家》麼??問這麼多幹什麼??會死的”
“……哦……”阿蠻已經感覺到這個星惹的說話規矩了,一句話裡面至少要拿出一半給丟了,因爲星惹的話
語裡,無時無刻不在蔑視着自己……
馬車裡面有一個包裹,是一些細軟,而且還有一封信,在阿蠻一邊說“這誰的信啊??怎麼沒有名字??會不會是蘇久時給你的??要不要拆開來……”一邊準備拆開來看看的時候,星惹非常迅速的一把將信奪了過去,然後用極快的速度揉成一團,毫不拖泥帶水的給丟了馬車的車窗外面。
整個過程極其的快,快到星惹自己恢復了自己半靠着馬車壁的“銷魂”姿勢時,阿蠻還保持着一開始想要把信給拆了的姿勢。
阿蠻不覺心中腹誹“星惹大哥~你現在是有多討厭蘇久時啊~要不要把這個包袱也扔了??”當然,阿蠻纔不會傻到這麼說。
一路上路途顛簸,就算是坐馬車,阿蠻整個人都快坐出一種坐船的感覺了,而星惹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時不時諷刺一下阿蠻,然後就是在閉目養神。
三天,馬不停蹄的整整三天,阿蠻終於看到了“平陵”的地界碑。
“終於到了……”阿蠻伸頭看了一眼已經有些城鎮模樣的景色,然後耷拉了一路的雙眼瞬間就有神色了,阿蠻對繁華是有一種本能的嚮往的,或許是她小時候曾生活在雲端,後來又被投進深山的緣故,所以特別喜歡大的城鎮和人多的地方。
比起阿蠻,星惹倒是淡定的狠,一路上阿蠻抱怨了一路,而星惹卻什麼話也沒說,就連下車的時候,星惹的狀態,和上車的時候,好像都是一模一樣的。
一身暗紋的黑色長袍,一襲悠揚的三千青絲,整個人如同仙人一般出塵脫俗,一點沒有快馬顛簸了三天的狼狽模樣。
就連那張驚爲天人的臉上,都沒有半點疲憊,依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讓阿蠻看的好不幽怨。
剛剛下馬車投宿客棧的時候,阿蠻就招呼着小二預備了飯菜,畢竟這一路上雖然路過一些補充乾糧的地方,但是每次都是因爲要趕路只能包一點帶走,所以剛剛到平陵,阿蠻就要好好犒勞犒勞一下自己了,畢竟陳二爺說過,行走江湖最重要的不是武功,不是義氣,而是一個吃飽了的沒有毛病的經得起各種大災小難的好身體。
這一條至理名言,阿蠻將他收入了《陳二爺與弟子阿蠻書》裡面,而且時不時就在腦海裡面溫習一遍。
打馬停當以後,洗去了一身風塵,吃了一頓好飯,阿蠻感覺星惹的眉眼裡好像都多了一縷舒坦的神色。
正當一個小二來送茶水,星惹的心
情應該不錯,叫住了那個小二,淡淡的問道“雲渙山莊和天水閣的那場東山之戰,定在幾日呢??”
“呦,客官,看您模樣就知道你是江湖中人,聽您說的,看來也是慕名而來至東山觀戰的吧??這雲渙山莊和天水閣的比試啊,就在後天,客官真真是趕上了呢,要不要小的給你介紹一下??畢竟這兩個江湖大家,也還是有的說的……”小二剛剛準備把這件事說上一說的時候,星惹遞出了一把碎銀子,然後示意他坐下。
那小二一看那碎銀,立馬就雙手捧着接了過去,也不坐下,但是非常客氣熟絡的說了起來。
要說起這雲渙山莊的南家,可是一個傳奇的家族,三代之前白手起家,如同龍捲風一般一夜成名,紮根在了這當時還不是帝都的平陵,而這天水閣的林家,卻是覆滅的武官,是前朝諸侯國的一個得力武將,在一次戰役中不甚落敗,班師回朝都是負荊請罪回來的,硬是說自己是敗戰之將,不能再繼續統領三軍了,那個諸侯國的國主覺得這樣也太可惜了,見再三勸阻也不聽,便尋思着讓他操練軍隊,可耐對方心性太高,說“我已戎馬倥傯一生,既然無法保全不敗戰神的名譽,也就解甲歸田吧”然後攜帶一家老小,至平陵城在這裡自成一派了起來。
這關於天水閣林家和雲渙山莊南家的恩恩怨怨,確實是一場跨越了幾代的宿怨。
在郢國還沒吞併諸侯國的時候,他們就和剛剛露出點苗頭的南家給槓上了,據說,當年林家準備開一座山,預備爲礦用,可是雲渙山莊的根基,就在那座山上,誰人會放任你把自己家的地板底下給掏空??除非那個人是在給自己建墳墓,不然沒人會這麼幹的,所以南家當時是死也不願意。
當時的南家纔剛剛起步,俗話說的好,民不與官鬥,可是這官要是把茬找到自己頭上了,那民也是不會同意的。
雖然當時的南家還只是武林中剛剛起步的一個家族,但是有一句老話說的好,那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而這南家,因爲是武林中人,所以更是血氣方剛,哪容的下這點官崽子們的野心??隨後大袖一揮,退了林家的購買合約。
這林家一看,瞬間就不願意了啊,這山底下的礦要是開出來了,於國於自己,那都是天大的一筆買賣,可是這南家怎麼就那麼沒有愛國精神呢??這讓一個愛國的武將瞬間就怒了,而且是怒不可揭那種級別的。
這林家這麼一怒,恩恩怨怨,就這麼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