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啊,出了一樁大事,聽說這說的啊,是晏國的景國公。
聽聞景國公他新得了一位美人,人人口口相傳,稱可以作“凌波飛燕”之舞,那模樣和身那段,都是驚爲天人之姿,一張羞花閉月的容顏還有一幅輕盈的身姿,蓮步輕移間那叫一個風情萬種曼妙醉人,甚至還有人拿她與十年前傳說一般的湘夫人作比較,說是前有故人,後有來者,這可讓景國公高興的喜不自勝。
得到了這樣一位美人,向來喜歡排場的景國公立馬就坐不住了,拿出了早年皇上給他封爵時候用的鎏金畫坊,以供狐朋狗友們能一睹天人之姿。
這鎏金畫坊是難得的奢侈華麗,在江邊觀摩它,如同一座黃金閣樓漂浮於水面之上,精緻的雕樑畫棟,還有如夢似幻的輕紗曼蘿,看起來如同人間天堂一般美不勝收。
這要是到了暮色濃重的時候,鎏金畫坊上面掌了燈,那更是美豔絕倫無法比喻,燈火闌珊金碧輝煌,美酒佳餚歌舞昇平,彷彿是凡人遙不可及的天倫仙境,江邊夜市的老百姓們看着那樣一座玲瓏剔透金光璀璨的水上閣樓,一個一個眼中盡是羨慕嫉妒,可就是這樣一處人間仙境,卻忽然變成了,阿鼻地獄。
就在那名歌伎登上那鎏金畫坊的第三天,發生了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故,或則說是,災難。
那天晚上,江邊夜市上的老百姓們看着鎏金畫坊夜間行船越走越遠,不明所以的他們也沒有太在意,畢竟,皇親國戚他們尋歡作樂的方法千變萬化,保不起這也是他們把酒言歡的一個樂子而已。
第二天清晨,早起的擺渡船家就早早的來到了江上準備接生意,而那鎏金畫坊也回來了,不過那些船家看着不遠處在薄霧裡面若隱若現如同空中閣樓的鎏金畫坊,突然隱隱約約感覺有些奇怪,一時之間他們也說不出來那是哪裡奇怪,他們也不敢靠近,畢竟,那鎏金畫
坊是他們這些靠擺渡來養家餬口的人們,觸不可及的一個地方。
過了不久,江上的薄霧開始漸漸散開,隨着縷縷清晨的微風,擺渡的船家們忽然同時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他們這個時候忽然意識到,平時歌舞昇平燈火通明的鎏金畫坊,在此刻,忽然顯得太安靜了,連平時從來不熄滅的頂燈都不燃燒了,船家們仔細辨別,終於確定,那濃重的血腥味就是從那悄無聲息的鎏金畫坊上面傳出來的,他們這時才發現,那昔日的極樂仙境此刻已經是橫屍遍野了,那些屍體雜亂無章的排列在船家們看得到的地方,還有的掛在了吊角飛檐上面,場面驚世駭俗慘不忍睹。
驚慌失措的船家們立馬報了官,皇室聽聞此事頗爲震驚,迅速派遣了錦衣衛去處理此事,幹練的錦衣衛在封鎖了現場之後上船勘探,就算是訓練有素的錦衣衛看到了眼前的景象也是唏噓不已,鎏金畫坊上面清點出了四十七具屍體,襲擊者手段極其殘忍,婢女奴才廚師侍衛,全部都是被長刃劃破動脈流血而死,而包括景國公在內的六位貴族,更是被襲擊者用肢解的方式給殺害了。
得知了自己最心疼的親外甥竟然慘遭如此毒手,晏國皇后直接來到了江邊,一下鳳鸞車就哭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驚天動地,讓被侍衛遠遠擋在遠處的老百姓們看的那叫一個心滿意足,畢竟,他們的這個皇后也是無比的神秘,雖然是半老徐娘的年紀,卻還是擁有妙齡少女般的身姿和容貌,聽說她有一套秘法,可以讓人永葆青春,要沒有那幅年輕的容貌,她又怎麼能死死的抓住皇帝的心呢??能看到被傳的神乎其神的皇后能親眼看到那不老的容顏,那些老百姓們覺得景國公死的挺值。
好吧,這不是重點。
這件事情的重點,是在清理現場的時候,細心的錦衣衛們發現了景國公等人的後背上竟然被人用刀刻下了文字,錦衣衛們把在他們六個身上的文字抄寫了下來,然後開始拼湊
,忽然發現這是一篇文章。
這是一代文豪杜若在有幸觀得浮水霧後寫下的一片詩文,叫做《亂門引》,當時被譽爲近百年之最,這篇文章用細膩美麗的文字體現出了浮水霧的曼妙,又用悲涼婉轉的敘述說出了詩人對湘夫人一生的擔憂,這篇文章因爲其題材“湘夫人”和杜若鬼斧神工的發自內心的筆法而得名,從而被廣泛傳頌,雖然這篇文章寫在湘夫人成親之後,但是字裡行間還是一派悲慼,彷彿湘夫人如同浮在水上一般,註定要飄搖消逝,當然,文人墨客有這樣的酸味是正常的,畢竟他們的肚子裡柔腸百轉如同山路十八彎。
小懾山莊一方,也覺詩人歌頌是爲正常,就不以爲意了,可是,沒想到幾年之後,湘夫人連同小懾山莊竟然一同毀滅了,杜若一時之間更是悲痛欲絕,更是在自己的屋舍上掛上白綾以表悲痛,手抄了三十三份《亂門引》焚燒慰籍。
而此刻景國公等人身上出現了這篇文章,讓錦衣衛們不得不聯想起當日曾有人拿湘夫人與景國公手底下的那個舞伎作比較,難不成這是夜魂女所爲??江湖中人紛紛揣測夜魂女是湘夫人的女兒,而今有人拿湘夫人作比較,她就認爲這有損她母親的名譽,從而下手屠殺了這麼多人,也是情有可原。
不過,那名舞伎呢??
後來,那名舞伎被在景國公的住所發現,據說,發現的時候她已經被斬去了雙手雙腳吊在了景國公的大殿裡面。
當時排查景國公府的官差們也不過是想在裡面撈點油水,誰曾想查出來一具錦衣衛們到處找的屍體,嚇的他們也不敢渾水摸魚順手牽羊了,乖乖的啊景國公府的上下財務整理了出來,上交到了皇帝面前。
看到了財產清單的皇帝怔了怔,然後大袖一揮,砂筆一批,全部充入國庫,皇帝心想,這夠他和其他兩國開戰了啊。
當然,他也只是想想,畢竟這種“白財”終歸不光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