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梓槿

“這隻死狐狸!跑的真快!”

“狐狸?”哪裡來的狐狸?阿梓不解。

“他算半妖,是隻紅狐,以後,離那隻狐狸遠點,還有,小姑娘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簪子這種東西,千萬不要經男人之手,明白嗎?”她就差沒點名道姓說妖容了。

泉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她不要被那隻死狐狸的外表給迷惑了,所以給妖容上眼藥這事兒,她做的毫無心理負擔。她就說妖容今天怎麼這麼反常,原來是看上這小姑娘了,啊呸!阿梓這麼小,他一隻成年這麼久的狐妖竟然也下的去手!要是他真的敢對她剛認的妹妹做什麼,她一定先扒了那隻狐狸的皮!

“泉姐姐,我明白的,我不會喜歡上他的。”

泉:“嗯???!”

她微微愣了一下,倒是沒想到阿梓的心理年齡成熟許多。她試探着問了一下:“你和他有仇?”

要不然怎麼會想着殺了那隻狐狸?泉有些幸災樂禍,在心裡爲那隻狐狸默哀了一下。

“算是吧。滅族之仇。”

“他乾的?”不會吧?那傢伙又發瘋了?

“不是,是他的爹。”

“他爹?”

泉更懵了,她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這個人。

“他從小是和他師父長瘋一起長大,長瘋抱他回來的時候它還是一隻沒斷奶的小狐狸,倒是從來沒聽說過他爹是誰,只知道,她孃親在生他的時候,難產而亡。”

“是嗎?”

小姑娘語氣平靜,事不關己。

再如何,他都是仇人之子。

“好了,我們不提他了,你說,你爹孃喚你阿梓,你沒有名字嗎?回頭,替你打造一塊令牌。”

“沒有。泉姐姐,你替我取名吧。”

她算是她的半個師父,應該……是可以爲她取名字的吧?

小姑娘又想到了爹孃。她沒有說謊,她的確沒有名字。或者說,不是沒有,而是牙石鎮的村民都很淳樸,一般叫的都是乳名,哪怕真正有文化的能夠給孩子起名字的,也不會經常叫大名,直到爹孃死去,小姑娘也不知自己的真實名字是什麼。

泉想了想,說:“這根簪子,刻的是木槿花,不如,就叫你梓槿吧。”

“謝謝泉姐姐。”

“不用客氣。九剎閣內大多都是自由身,沒那麼多束縛,只是閣內的規矩必須要遵守,除此之外,想做什麼,都沒人攔着。在外人眼中,九剎閣是殺手閣,但他其實並不是只有殺手,裡面的能人異士實在太多,找機會,帶你去認識一下。”

“好。”

“裡面的人,沒有太多的勾心鬥角,雖說關起門來窩裡鬥是常事兒,不過你就當熱鬧看一下,見習慣了就好。九閣是最吵的,因爲人最多。我這一閣算是較清靜的了。外人想要進攻這裡,難,除非,有內奸。其實這裡,對他們而言,更多的,是一種歸宿。以後,就把這裡當自己的家吧。”

“謝謝姐姐。”

除了謝,她似乎找不出什麼話來。

“你的眼淚,應該哭幹了吧?”

“算是吧。”

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似乎她對外界,已經沒什麼痛感了。

見她沒什麼太大的精力,泉猜測她快一宿沒睡了。也對,那個骨灰盒,又被她從弟弟手中拿了回來,一直抱着。

“每層閣樓其實是一個空間,別看我這一閣門少,但只要能夠掌控空間,門在哪裡都可以出現。”

泉走向空蕩閣樓的一處,右手貼住了牆壁,暗自運轉能力,很快,梓槿便看到了一扇漩渦門。

“裡面是房間,這個房間,就交給你了,等你掌控空間之力時,便可以隨意進出,至於現在,還是得要我來爲你開門。”

畢竟這房間,梓槿沒有鑰匙,而鑰匙,則是空間之力或者屬於她自己的令牌。

“進去休息吧,我們這些實力高於辟穀階段的,想什麼時候休息都可以,但你不一樣,還是要休息好,至於你弟弟,放心交給廖長老,有我的閣主令在,沒人敢對他做什麼,說不定你一早醒來,他就已經好全了。”

“好。謝謝姐姐。你也早些休息。”

泉對她點了點頭,看着小姑娘進入房間後,身形一閃,消失在一閣內。她要回去爲梓槿準備一些必要的東西。

梓槿進入房間後收拾了一番,將爹孃的骨灰收好,坐在牀上發起了呆,呆着呆着,小姑娘一個眼皮子打盹,困了過去。

妖容帶着阿霖走下閣梯,下到第五層時,阿霖發現第五層閣樓在發光,而且是不同顏色的光。

九剎閣的每一層都是獨立空間,有自己獨特的設計,如果俯瞰,就會特別清晰。有的樓層,甚至還會發光,就像五閣,代表的就是自然元素。

五閣呈現的是五角星形狀,妖容帶着他從外逆時針向着裡面走去。

一個角,金色,第二個角,綠色。

“到了。”

妖容拿出泉給的閣主令在門前一亮,門直接開了。

五閣裡,長老的空間都是黃金三角形狀,在廖長老這裡,又分爲五層。

進入正門後的最外層是放置區域。這一區域,是對外開放的,想要什麼,登記一下後就可以隨意拿,如果有想要的東西,貼張紙條讓廖長老看到就好了。除此之外,廖長老每月還要準備一些固定的丹藥,以便九剎閣內的死士或者殺手受傷後使用。

第二區域,除了木閣內的人外,其餘人都看不到,也進不去。這是他們的休息區域,也沒有必要對外開放。

再往裡的空間區域則是治療區,第四空間是煉丹(毒)區域,而最裡層的空間是最大的,有作物種植,書籍,藥材以及處理。

廖長老此刻正在煉丹,所以,妖容從最外層開門直接進入第三區域,又走了一段路後,再次開了一下門。

剛進入空間,一股嗆鼻的煙味傳來。阿霖沒忍住咳出聲來。

煉丹被打斷,廖長老不得不終止,待看清楚來人是誰後,整個人吃驚的不行。

“妖容?”

這位還真是個稀客。

九剎閣內,長瘋受所有人尊敬,妖容從小到大,也是被他們寵着過來的,誰不喜歡毛茸茸的小狐狸?可沒想到,這傢伙發起瘋來竟殺了自己的師父,自那次後,九剎閣內的人便不敢再靠近他了,尤其是他們這些和長瘋年紀相仿的,更不願出現在妖容的面前。

不是怕他再次發瘋,而是怕他會觸景生情,怕這個孩子會一直活在自責與悔恨中。

妖容每三個月便會進入發瘋的狀態,小時候的他,每三年一週期,隨着他成長,週期壓縮的越來越短,到了現在,變成了週期僅有三個月。

每一次,他都將自己封閉在四閣內,他們這些長老去不了妖容自己的封閉空間,就會一致求到泉閣主那裡請她幫忙,久而久之,大家都已經形成習慣了,而每一次,他一定會在場。

哪怕他不能像其他閣主與長老一樣爲他護法,但卻能在他結束後的第一時間裡檢查他的傷勢。

好好的一隻小狐狸,怎麼就要承受這麼大的罪呢?

唉,果真,是造孽啊……

廖長老收斂好自己的情緒,在長瘋死後,九剎閣內年紀大的長老們基本上都不會給妖容好臉色看,雖然,妖容知道他們是裝的。

“大晚上的,你來做什麼?嫌我這不夠熱鬧是嗎?”

“幫個忙唄。”妖容將東西扔給了他。

廖長老疑惑:“你怎麼還帶了閣主令來?”

“怕你不同意。”

廖長老皺了一下眉:“我有說過嗎?”他怎麼不知道。

“有。”妖容認真道:“你和素素長老說過,要是以後見到我來五閣,見一次打一次,不能讓我進門,直接轟出去。我在樓上聽的很清楚。”

就算他聽不到,這雙眼睛也能看到。當然,除了這些,長老與閣主們對他的一些所作所爲,他也能看到。

“……”

廖長老想起來了,那一次,是在長瘋死後沒多久,他一時間給氣糊塗了,對素素長老笑罵妖容。他也只是開個玩笑而已,沒想到竟被這孩子給聽了進去,哪裡會真的捨得攆他出去?

“是嗎?老夫不記得了。”

不管怎麼樣,打死也不承認就行了。他就說這小子這些年怎麼都不來主動找他們了,原來是這個原因嗎?好吧,他的錯。

“這個孩子,你給看看吧。”

廖長老這才發現一旁還有個小不點兒,老眼昏花的,一時間還真沒注意到:“喲,這還有個小傢伙吶,讓我瞅瞅。”

廖長老盯着阿霖看了一小會兒:“這孩子,有心疾呀?”

“能治嗎?”

“廢話,你這臭小子,這麼多年不見,膽子大了啊,這麼瞧不起我是不是?等老夫我練個丹,服下後再抓幾副藥材吃了,休養一個月就能徹底好全了!”

“那就麻煩了。”

“行了行了,都這麼晚了,人留下,你趕緊回去休息吧,啊。有空常來啊——”

他的這爐丹藥,被妖容這麼一打岔,估計是已經廢了。

妖容頓了一下,隨即笑道:“好。”

真好,他不是被他們討厭的人,他們還願意接觸他。

吩咐了阿霖幾句後的妖容離開了五閣,走的時候,笑的像只傻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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