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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從嘉繫好解開的衣釦打開房門,剛剛走到樓梯口就見周嘉敏一身翠綠色的裙裾、邁着小碎步走了上來。
一見到李從嘉,周嘉敏一副淑女般的模樣請安作揖,然後才撅嘴說道:“姐夫,敏娘都等了你好一會了。”
“敏娘找我有事?”李從嘉與周嘉敏接觸的不是很多,但想到這才六歲的小娘將來也可能成爲自己的女人,心裡卻是怎麼也忘不掉她的小摸樣。
“難道非要有事才能找姐夫嗎?”周嘉敏不管那些俗禮,白了他一眼說道。
李從嘉見她這副表情不禁一笑。
小女孩的心情可是百變,只是瞬間周嘉敏又笑着說道:“姐夫,敏娘要說些事情給你聽。”
李從嘉點頭,周嘉敏這才認真說道:“姐夫怎麼如此糊塗,儲君之位你爲什麼不去爭,今日你當成了儲君,將來就是皇帝,姐姐就是皇后呢,敏娘也……。”
李從嘉見她這麼說首先想到的就是有人教她,隨即問道:“敏娘,這是誰與你說的?”
“沒人與我說呢,這是敏娘自己的想法呢,那日聖上在宮中與皇后說起此事,敏娘還特意跑來通知姐姐呢,難道姐姐沒有與姐夫說起?”周嘉敏仰起頭,露出一對美麗的酒窩。
李從嘉見他這麼說就是一笑,說道:“敏娘,你還是小孩子,可不要管這麼大人的事。”
“人家纔不小呢,孃親說再有幾年就能嫁人了呢。”周嘉敏仰起頭不服氣似的說道。
“敏娘這才幾歲,嫁人還要十幾年呢。”李從嘉笑道。
“纔不要十幾年,八年就夠了呢。”周嘉敏又認真的擺弄着手指說道。
李從嘉想到歷史上周嘉敏跟李從嘉的時間可不就是十四歲,便莞爾一笑。
這時王珏穿好衣衫梳理好裝扮這才從內室走了出來,笑道:“敏娘纔多大就想嫁人了?真不知羞。”
周嘉敏見王珏出來,纔不管她說了些什麼甜甜的叫了一聲:“雙玉姐姐。”
扭頭又看了李從嘉一眼,似是恍然明白,才低聲說道:“原本敏娘來錯時候了呢……打擾姐夫和雙玉姐姐。”
李從嘉哪裡想到一個六歲的小娘居然什麼都懂得,再看王珏這會兒也是紅着臉嗔怪的看着自己。
王珏臉色微紅,笑道:“敏娘可不要亂說話,姐姐剛剛在午睡。”
“敏娘知道呢,敏娘說話聲音太大了將姐姐吵醒了呢。”周嘉敏立即咯咯笑着賠罪道。
三人兩大一小聊了好一會,李從嘉見這小娘思想極爲早熟,時不時就給她的話套了進去,不禁苦笑,費盡心思將她打發回落花軒,正要再與王珏做那好事,就聽妅文在樓梯轉角處說道:“殿下,殷內使在前廳等候。”
李從嘉衝王珏嘆了一聲說道:“昨日就給他和韓熙載擋在了門外,這會兒他就來了,說不定過會韓熙載也要來。”
“殿下去忙就是,奴家在這,在這候着殿下……。”王珏雙頰帶着紅暈,柔柔的說着,話越說聲音卻是越小。
李從嘉恨不得這會兒就將熟透的她吃掉,可是他也不能將殷崇義晾在一邊就在她脣上吻了一下。
轉身來到前廳,還未進門就見殷崇義正坐在胡登上擦着汗,李從嘉笑着吩咐奴僕準備冰鎮過的葡萄酒。
然後才邁進前廳略帶歉意的說道:“昨日小王回府與家人團聚,將殷內使擋在了門外,還請殷內使原諒。”
“殿下說的什麼話,是下官太過心急了。”殷崇義起身回道。
李從嘉笑着點頭,看着殷崇義的微微消瘦下去的臉頰說道:“自從湖州一別已經過了數月,殷內使一切都好?”
殷崇義再次躬身回道:“多謝殿下關心,老夫一切都好。”
兩人相互客套一番,李從嘉才笑着問道:“殷內使爲何事而來?”
殷崇義見李從嘉問的直白便笑着回道:“殿下,老夫此行不爲他事,而是爲了今日儲君冊封之事。”
“殷內使,本王無意儲君之位,還請不要再多說。”李從嘉淡然一笑。他不能確定殷崇義在朝堂上那般說辭是否真心,但想到在湖州時他在自己和李景遂面前看似還是支持李景遂的。
就算今日在朝中保皇黨中人沒有一個人支持李弘冀,他也不確定殷崇義是不是父皇派來試探自己的,畢竟父皇也不想看到兩個兒子相殘,而殷崇義等人的名頭還是保皇黨。
冰鎮葡萄酒端來,殷崇義不裝假直接飲下三杯,這才又笑着說道:“皇太子爲人太過嚴苛,曾經有過多次殺俘的不良記錄,又在崑山殺過近萬百姓,一旦讓他坐了皇位對朝中大臣和百姓都不是好事,暴君統治下的王朝沒有任何好結果,不說秦二世、周厲王這些遠的,眼下的南漢劉晟就是一個例子。”
“這是父皇的決定,已經沒有再挽回的餘地。”李從嘉臉色平靜如水的端着酒杯,午後太陽直射在房頂,屋內微微有些昏暗,暗影又將李從嘉的臉龐遮住,讓殷崇義無法看清他說話時的表情。
“殿下若是不想看到我朝將來如南漢那般,也可以自己做些什麼。”殷崇義低聲說道。
李從嘉眉頭微微皺起,說道:“殷內使,你是要本王和當初的燕王與皇太弟爭奪儲君一樣,再站出來與皇太子爭?”
“殿下明白就好。”殷崇義老謀深算的說道。
李從嘉搖頭說:“本王若是與皇太子爭,就不是之前那般太平了,刀光劍影、兄弟殘殺……,前朝太宗玄武門之變殷內使也應該瞭解。”
“殿下若是能夠成功,帶領我唐國走上強勢那又何必在乎這一點?”殷崇義說道。
李從嘉見他這麼說便又問道:“父皇正直壯年,難道殷內使也想看到本王逼父皇退位不成?”
“這?”殷崇義從心裡還是支持李璟的,對李從嘉說這些只是因爲他對李弘冀不看好而已。“下官沒有此意,殿下若是能夠取得儲君之位,等着聖上退位就是。”
李從嘉淡然一笑說道:“殷內使想得太簡單了,本王如你所說那般做了,難道父皇看到兄弟相殘會認可我嗎?父皇至少還能坐十年,多說二十年都有可能,難道殷內使要父皇日夜防着本王,也要本王防着父皇來殺我?”
“殿下未必就要動兵戈,只要將皇太子的所有缺點都擺出即可。”殷崇義轉而又說道。
“這主意倒是不錯,可是哪裡有這般簡單,本王可不想再有人來陷害本王,更不想本王的妻妾子女受到傷害,殷內使還是不要再提此事,本王只想過安穩日子。”李從嘉淡淡的說。
從殷崇義的話中李從嘉已經能夠斷定,他只是不看好李弘冀,對李璟還是衷心的,他來找自己或許因爲此時也只有自己有這樣的實力能與李弘冀對抗,他這般說八成可能只是想讓自己出頭將李弘冀推倒,但是自己若是真的聽了,在還未攢下基業之前就貿然出手,很可能就會給漁翁得利,不管那漁翁是李景達還是幼年的李從謙,對自己來說沒有一點好處。
不管殷崇義是有意還是無意將自己當槍使,李從嘉都沒有此時出手的想法,只能等着在李景達和李弘冀先後拿下楚國和南漢之後,纔會根據形勢再做決定。
殷崇義見李從嘉一直不撒口,長嘆一聲道:“殿下難道想看着唐國走下坡路,最終給周朝吞併?”
“殷內使多慮了,我唐國不會從此走下坡路,本王與皇太子殿下和平共處,就會繼續強大下去。”李從嘉笑道。
“殿下糊塗,就算是殿下認爲可以和平共處,可是皇太子那氣量能容得下殿下的存在嗎?怕是在聖上崩殂之後,他也會如那劉晟一般留不下殿下啊!”殷崇義再次勸說道,似乎想這次來就將李從嘉說動。
李從嘉當然明白李弘冀不會給自己好過,但是他不想被殷崇義當成槍,更不想在這時表露自己的想法。
李弘冀就算是嫉妒他的權利,也不會在此時來找自己的麻煩,他應該先將李景達當成敵人才是最主要的,畢竟李景達纔是給馮延巳等人推薦出來的與他競爭儲君人選的。
“殷內使不如去找馮延巳兄弟說,想必他們比本王還要擔心,當初宋齊丘在時他們可是沒少給皇太子殿下使絆子啊。”李從嘉將殷崇義的目標轉移給馮延巳等人。
殷崇義搖頭隨即說道:“道不同不相爲謀。”
“殷內使不必如此清高,這不是清高之事,敗了是要丟掉性命的,你可以想想今日你在朝堂之上支持本王,憑皇太子豆粒大小的心,日後他登基會怎麼處理你,本王無意兄弟相爭,殷內使還是去找馮延巳兩兄弟商議吧。”李從嘉很想看到殷崇義和馮延巳等人找李弘冀的麻煩,只要有人找他的麻煩,李弘冀才能暴露自己的缺點,甚至做出違法之事從而惹怒李璟。
殷崇義心思細密,見李從嘉這麼說他不禁一笑說道:“殿下可是想做那得利的漁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