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清幽把手的密信丟給他,“那正好,你把這封信送到西南兵營。”
容澈一瞪眼,“喂喂喂,我說我不去。”
百里清幽卻揮揮手,走了。
容澈回來了也好,他可以省下不少功夫,讓他折騰去吧。
城門之外,一匹馬兒快速朝着這邊衝了過來,驚了不少路人,馬背,藍月死死地抓着繮繩,臉色慘白如紙,汗如雨下,落髮黏在了臉頰,看着十分狼狽。
城門口的士兵看着越來越靠近的疾馬,臉色一變,慌忙拔出刀劍前攔住,卻見那馬的人,更是大驚失色。
“藍四小姐!”
國公府這段時間一直在找藍月,鬧得沸沸揚揚,他們怎麼會不認識?
“快……快幫我攔住它……”藍月坐在馬,下顛簸,急忙喊道。
衆士兵們忙收了劍,前去穩住那匹馬,一人猛地扯住了繮繩,一人扶住藍月,藍月身子一晃,摔下馬去,好在有人扶着,只是雙腿發軟,站都站不穩。
“快請通知國公大人……”
昏迷之前,藍月只聽到了這句話。
聽說國公大人那個失蹤的女兒突然回來了,這京城內,看熱鬧的都趕來國公府看熱鬧了,朝那些好事的大臣們,也紛紛讓自家的夫人帶着些禮門去,有真心看望了,也有想來湊熱鬧的,只是國公夫人又在護國寺祈福,國公大人也懶得應付,一一讓人回絕了。
此刻他站在藍月的閨房之外,來回踱步,臉是難掩的喜色與憂色。
醫女走了出來,國公大人立馬衝前,急切道:“怎麼樣?月兒她沒什麼事吧?”
醫女拱手道:“回大人,四小姐身只有一些擦傷,想必是騎馬所致,並沒有其他問題。”
這話說得隱晦,意思是說,藍月身除了一些外傷,什麼事都沒有,着實也讓國公大人鬆了口氣。
他本以爲藍月是被賊人擄了去,生怕她出什麼事,眼下還好只是受了些外傷。
謝過了醫女,命人把她送出去,藍海便走了進去。
藍月已經醒了,半靠在牀,過了藥,身也換了身乾淨的衣裳,只是臉色依舊蒼白得嚇人。
“月兒……”藍海老淚縱橫,前去握住她纏着紗布的手,又不敢太用力,生怕弄疼而來她。
“爹……”在外面漂泊了那麼久,此刻回到家,看到藍海,不管她的父親曾經想利用她來攀附權勢,藍月只知道,自己現在委屈得想哭。
說着,她的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藍海忙哄着:“乖女兒,回來了好,以後可千萬不能這麼任性了……”
藍月咬着下脣,點點頭。
丫鬟端來了藥,藍海接過,親手餵給她喝,沉默片刻之後,才緩緩道:“月兒,這段時間,你去哪裡了?”
藍月動作一頓,微微垂眸,掩住了眸的異樣。
“沒什麼,只是……只是聽爹說要把我送進宮,我……我不想去,跑出去了……”
藍海心隱隱有些猜測,嘆了口氣,道:“你也別怪爹心狠,眼下整個京城都被新皇控制住,你姐姐又……若不把你送進宮,整個天聖哪裡還有國公府的容身之地?”
藍月急切道:“爹,難道你不知道嗎?容澈已經帶兵快打到京城了,墨長息的皇位做不了多久的……”
“你胡說什麼!”藍海被她的話嚇了一大跳,慌忙呵斥道:“皇家的事,豈是你能議論的?”左右環望了一下,藍海壓低聲音,恨鐵不成鋼道:“你也不想想,算容澈能打下京城,帝君又死了,這天聖的江山誰來坐?還指望宮那個牙都沒長齊的小孩不成?”
“可是……”
“這些事你不用管。”藍海臉色沉了下來,“我已經派人去接你娘回來了,這段時間好好在家裡養着,其他的,不要多想。”
“爹……”
藍海卻不理她,把藥碗遞給她的丫鬟,轉身便走了出去。
藍月面如死灰,藍海是鐵了心地要把她送進宮,那她所做的一切意義又在哪裡?
藍月承認,時至今日,她仍對容澈念念不忘,她偷偷離開京城,不也是爲了找他嗎?
可是眼下,她明明知道容澈在京城,她卻什麼也不能做,因爲那隻會給他帶來麻煩,要是墨長息知道容澈回來了,一定會不擇手段殺了他,那不是她想看到的。
“小姐,你還是先把藥喝了吧……”丫鬟懦懦說道。
藍月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藥,頓時一陣心煩,“把藥端下去,我不喝。”
“可是老爺說……”
藍月瞪着她,“走不走?”
丫鬟嚇得忙退了出去,屋只剩下她一人。
藍月看着自己身的紗布,現在她這個樣子,根本什麼都做不了,可是她又該怎麼去見容澈?
一切似乎都在不知不覺進行着,看似平靜的天聖京城,隱隱約約之,也能感覺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各小國使臣陸陸續續前來,百姓們也真正感受到了新皇登基的熱鬧,卻忘記了,即將打到京城之外的大軍。
墨長息這幾日更加忙碌,不止是登基大典的事,更有京城外的戰事,有人來報,並未在敵軍之看到容澈,只有嚴老將軍帶兵,墨長息隱隱有了猜測,也許容澈,已經回到了京城。
這一日,丞相府外的士兵撤去,墨長息又給百里清幽一個任務,負責登基大典一應事宜。
曾經與墨修共同指點江山的百里丞相,在墨長息這裡,卻只能做一個史官,做那些本該由禮部做的事。
聽着那些大臣們的冷嘲熱諷,百里清幽卻也只是笑笑,墨長息防他都來不及,還讓他來主持登基大典,想必是另有打算。
宮外的人忙着,宮內的人也沒閒着,不過幾日時間,整座帝宮猶如煥然一新一般,佈置得十分喜慶,宮人增加了一倍,而後宮仍舊冷清。
宿燁趴在釘了鐵桿的窗臺,看着外面的宮人來來往往,不禁疑惑道:“這是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