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宮內,燈火通明。
姜珞胭看着靜靜地躺在榻的鳳袍,燭光下的絕美容顏,添了幾分恍惚。
雲姑姑放下了紗帳,微微福身,道:“主子,時辰差不多到了。”
放在膝蓋的手一握緊,姜珞胭那平靜的臉浮現出幾分倉皇。
“真的要這樣做嗎?”
“帝君也是怕主子受傷,到時候祭場一定十分混亂,奴婢又不能在主子身邊。”
姜珞胭擡頭看着她,神色有些掙扎,“可是宿表哥他怎麼能……要是被墨長息發現了,豈不是功虧一簣?”
“這個主子大可放心,屆時宿少主在頭戴鳳冠,再戴紅紗,旁人也看不出來,只是麻煩的是,還需要主子先前往祭場。”
宿燁被姜亦寒救出,這件事一定瞞不住墨長息,只怕不多時,墨長息會派人盯着長樂宮與姜亦寒那邊,他們想要用宿燁來代替姜珞胭,瞞天過海,騙過墨長息,只能到祭場再掉包。
雲姑姑看了下天色,伸手扶起姜珞胭,“奴婢服侍主子梳妝吧。”
墨凌躺在牀,睡得正熟,紅撲撲的臉蛋埋在柔軟的被子裡,絲毫不知道即將到來的大禍。
墨長息派人送來的鳳袍,是以金色與紅色爲主,紅色爲底色,意喻榮華富錦,金色爲線,面繡制着十分繁瑣的花紋與展翅翱翔的金鳳凰,那長長的裙襬拖地,面的鳳凰猶如欲展翅高飛一般,一層層的錦緞,欲發襯得身姿挺直,細緻白皙的脖頸,戴着十分貴氣的福牌,那半頭綰起的墨發,鳳冠加身,斜插兩根瓚鳳釵,流珠垂下,流光溢彩,那流珠之下,hc豔麗,精緻的妝容,更爲她添了幾分驚豔盛彩,柳葉蛾眉之下,淡掃粉黛,那雙美眸之,似是盛着一汪清泉,倒映着天聖的萬里河山。
雲姑姑止不住驚歎,姜珞胭的美,從來不絲毫掩飾,哪怕是穿着最爲普通的粗布衣衫,也擋不住一身的光華,這樣的女子,也難怪能讓天聖帝君,天聖戰神,甚至是天聖丞相,爲之癡之若狂。
外面隱隱約約傳來了鐘鼓聲,從祭場,遙遙地散佈到帝宮的每一個角落,那沉肅的鼓點聲,敲擊在每個人的心,都有一種難言的感覺。
姜珞胭深呼吸一口氣,推門而出。
外面霞光滿地,日出東方。
雲姑姑仔細地吩咐碧禾一應事宜,她必須留在長樂宮照顧墨凌,太后也要前往祭場,畢竟這樣的場合還需要她坐鎮主持,把墨凌交給旁人她也不放心,所以只得讓碧禾跟着姜珞胭。
鳳輦在長樂宮外等着。
雲姑姑看着碧禾扶姜珞胭去,才轉身走了進去。
角落處,藍寧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頂轎攆,或者說,是盯着轎攆裡的人。
那原本是屬於她的,憑什麼讓姜珞胭佔了去?
那陰狠的目光落在長樂宮那半掩的大門,透着幾分算計。
轎攆之內,姜珞胭看着手的鳳印,微微握緊。
但願今日,一切順利。
“咚!咚!咚!”
三聲鼓響,緊接着,便是密集的鼓聲與絲樂聲。
墨長息站在祭臺之,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底下幾排大臣們分處而站,皆是神情肅穆地看着面的人。
殷荀與封黎他們則是坐在首處,這樣的場合,無需他們參與。
看着那禮官念着長長的宣,封黎聽着也覺得無趣,當日南樑王登基的時候,也只是簡單了事。
“怎麼不見亦寒兄?”封黎低聲問道。
殷荀推開扇子,微微擋住自己的臉,道:“宿燁逃跑的事被墨長息發現了,姜亦寒正處理着。”
他也沒想到,墨長息那麼快發現了,由此一來,他們的速度要加緊了,現在墨長息肯定在宮內到處尋找宿燁。
對於他們的計劃,封黎並不是很清楚,這也是他們臨時決定的,讓宿燁穿鳳袍頂替姜珞胭,總要安全一些。
姜珞胭是安全了,宿燁卻正在受着折磨。
“憋氣……少主,再憋氣……”
一間偏僻的宮殿之內,時不時傳來宿燁的悶哼聲與慘叫聲。
“啊……勒死我了,快點啊……”
“你不要碰我胸啊!”
“啊……親孃啊……這什麼鬼啊……”
姜亦寒難得還有心情坐在外殿喝茶,一聽宿燁的慘叫聲,沒忍住,噴出了一口茶水,不用想也知道,宿燁此時正在遭受什麼樣的折磨。
不多時,裡面的聲音漸漸淡了下來,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兩名老嬤嬤走了出來,對着姜亦寒福禮,道:“姜少主,宿少主已經收拾好了,奴婢等先回慈寧宮了。”
姜亦寒一笑,一人遞給她們一個錢袋,“麻煩兩位嬤嬤了。”
一名嬤嬤抿脣一笑,“不麻煩不麻煩,姜少主還是……還是進去看看吧……”
說着,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兩人走了出去,還止不住讚歎道:“宿少主真是生錯身份了啊……可惜了……”
姜亦寒握着半拳輕咳一聲,轉身便要進去,卻看見了站在門口處,一臉哀怨的宿燁,姜亦寒也是驚住了。
宿燁身的鳳袍與姜珞胭的是一樣的,所有的首飾配飾也全都一樣,只不過照着宿燁的體型,偏大了一些,這也是百里清幽派人連夜趕製的,只是有一點,宿燁姜珞胭高了一些,所以他只能穿着平底布鞋,好在有衣服掩着,也看不出來,卻看他那張臉,姜亦寒也是看呆了,萬萬沒想到,女裝的宿燁,竟然會如此絕色。
他原本生得便是脣紅齒白,十八歲的少年,面如冠玉,膚白勝雪,再如女子一般點胭脂,更是嬌豔欲滴,尤其再搭配他那哀怨的眼神,更是惹人憐愛。
姜亦寒的目光落在他那鼓起的胸部,到底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宿燁的眼神更加哀怨了。
“笑什麼笑?再笑我把衣服脫了。”宿燁狠狠地瞪了姜亦寒一眼,都怪墨修,出的什麼歪主意,更可氣的是,他老爹他們居然還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