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士很快就把法院的判決書交給了外面的同伴,另外一箇中士,同伴仔細看了一下,然後說道:“我早就知道是這個結局,國內這些議員老爺們不知道搞的什麼鬼,搞出一個這樣的審判制度,依我看都是多此一舉,以後凡是俄國人,抓起來全部槍斃得了,搞什麼審判呀,沒來由浪費我們的時間…害得我們連找女人的時間都沒有,你看這間雜貨店的老闆娘,剛纔已經被一個大鬍子的哥薩克幹掉了。”
“他孃的,我覺得那些哥薩克更加應該槍斃,他們纔是無惡不作的惡棍!”中士說道。
“沒有辦法,我們需要這些惡棍…”同伴說道,“等一下,執行槍斃還需要這些惡棍來進行,這些人打自己人最在行了。”
“你錯了,他們雖然都留着大鬍子,滿身是毛,但然是自己人,不僅不是自己人,而且仇恨深着呢?”
“總之,以前中團在歐洲法國的時候,可從來沒有這樣幹過,聽說那時幹得非常痛快,現在回到國內反倒束手束腳了,都是那些議員沒事幹的。”
“那是在法國,現在不同了,國家進入正常軌道,現在是一個民主的國家,你知道民主的本質是什麼嗎?”同伴說道。
“民主的本質是什麼?”中士問。
“民主本質其實就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同伴嘲諷地笑道:“就像這幾天一樣,明明要鎮壓他們,卻裝模作樣地來一個審判程序。如果真是民主就公平一點。不要讓超過三分之二的陪審員都是哥薩克。這些哥薩克都恨不得將蘇俄布爾什維克殺光。讓他們做陪審員,算是什麼民主,不如干脆一槍槍斃得了,何必這麼麻煩呢?”
同伴中士說道:“這就是所謂的民主,民主就是那麼虛僞,就是脫了褲子放屁…”
“我不管你們是不是脫褲子放屁,反正我是不管了,我已經接到調令。到了集團軍司令部報到去了。雖然我最希望參加第一線戰鬥,但總好過在這裡幹這些無聊的事…”
“那就恭喜了!”同伴說道,“說不定在混上幾年,能夠當個參謀什麼的…”
“想要有所作爲,還得上前線去打仗去,因爲在部隊裡,槍手的等級比軍銜更重要,而要提升槍手的等級,就要靠真槍實彈的幹,在訓練場上打得再好也沒有用。沒有人會承認你的成績的。”
中士將判決書交給了同伴,然後就走出了院子。他今天的工作已經完成,他在趁指揮部的那些傢伙沒有出去混的時候,將自己的相關手續辦好,明天一早到了新的工作單位報告,他對未來充滿了信心,無論如何也比在這裡做那些掛羊頭賣狗肉的事情有意義得多。
身後傳來一陣槍聲,還有哥薩克的泄憤的叫喊聲,這時黃昏已經來臨了。晚霞象火焰一般燃燒,遮掩了半個天空。太陽剩下最後的半邊就要全部落在地平線下。附近的空氣似乎特別清澈,象玻璃一樣;遠處籠罩着一片柔和的霧氣,樣子很溫暖;鮮紅的光輝隨着露水落在不久以前還充滿淡金色光線的林中曠地上,林木、叢林和高高的乾草垛上,都投射出長長的影子來。
第二天一早,中士騎馬出了小村子,沿着鐵路一路奔向北邊。從前面的馬路上迎面起來了一支隊伍,這是一支受到重創而投降的蘇俄紅軍---遠東共和國人民革命軍,在一羣哥薩克騎兵手押送之下,趕往剛纔的那個村子,接受軍事法庭的審判。
遠東共和國人民革命軍戰士們個個滿臉污泥,經過一天的苦戰和的長途跋涉,睡眠不足和缺乏給養,把他們折磨得狼狽不堪。一個軍官一樣的人走在前頭。他那留着英國式小鬍子和生着軟軟的小鼻子的漂亮的臉憔悴、枯瘦。從中士身邊走過的時候,中士聽見這個眉毛擰在一起的漂亮傢伙惡狠狠地罵了一句:“可惡的中國人!“
旁邊的一個哥薩克馬上給這人狠狠地抽了一鞭,把這傢伙打得臉上開了花,倒在地上嚎叫着,哥薩克向中士用俄語道歉說道:“對不起,耽誤您的事了,長官!”
中士有些不忍,用俄語說道:“沒事了,小事一樁,繼續走吧,前面離這不遠了。”然後抽了馬一鞭奔馳而過。
哥薩克除了是一羣惡棍這外,還是一些欺軟怕硬的人,不過這也跟中隊的強大有非常大的關係,而中隊的強大是建立的血腥的屠殺的基礎之上的,哥薩克在中隊的面前,他們除了畢恭畢敬之外,還能做什麼呢,因爲中隊隨時可以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捏死他們。
在謝列霍夫鎮,北方集團軍指揮部裡,中士將自己的調令交給接待的參謀,參謀看了一眼,查了一下記錄,說道:“王維剛中士,特長是俄語,初級槍手,你的安排改變了,因爲前線需要翻譯,你到104師報告吧!”
“104師!好呀,104師現在在哪裡?”
104師是從法國回來的老部隊,雖然現在的104師跟在以前的104師已經大有不同,但是依然是一支光榮的部隊,是北方集團軍每一個槍手都向往的地方。
雖然這個參謀臨時改變了他的調令,但是王維剛中士並沒有怨言,反而異常高興,因爲上前線是他一直的夢想。
“104師現在伊爾庫茨克外圍,準備發起攻擊,你小子走運,現在過去可能還能夠趕上參加戰鬥,祝你好運吧,中士!”參謀說道。
在伊爾庫茨克的外圍,到處都是林木繁茂的低地和沼澤,在一片叢生着赤楊的沼澤邊上是戰壕。前面是一層一層的鐵絲網。戰壕裡是冰冷的稀泥,監視哨的溼漉漉的鐵護板閃着黯光。這裡到處洋溢着一股沼澤的惡臭,以及硝煙的氣味。
王維剛隨着戰士的指點,來到104師的指揮部,這裡是一片低矮的土屋,離前線不是很遠,從指揮部的土屋裡透出稀疏的光亮。王維剛在土屋門口站了一會兒;他的的手指在衣釦上滑着,匆匆地解開軍大衣,抖落領子上的水珠,很快在踏爛的乾草上擦了擦長筒靴,這才敲了一下門,門被從裡面打開了,他被同意進入之後,才彎腰走進土屋裡。
屋裡的小煤油燈的黃光,油晃晃地照屋時的狹窄的空間裡。一個敞着皮上衣的軍官,從一張板上擡起身來,一隻手摸了摸光光的頭,打了個呵欠。憨厚地問了一聲:“外面下雨啦?”
“小雨!”王維剛回答說,“但是也很煩人,我可以脫下外套嗎?”
“這麼嬌氣,”那人說道,他是一個高級槍手,從他的槍手胸章可以看出,這樣的人一般都是老兵,資格最好老,怪不得說話的語氣有點傲慢。 Wωω ¤Tтka n ¤¢ ○
“隨便啦!”這人又說道。
王維剛把軍大衣掛在門邊的釘子上。“屋裡是暖和,但是人多哈氣,空氣有點混濁…”
“不喜歡,在外面呆着淋雨去!”那人說道。
“不,我是來報道的,這裡是104師的師部嗎?”
來人翻了一下白眼,“這是機密,怎麼隨便告訴你。先報上你的名字來,幹什麼的?”
“我是王維剛中士,是一名俄語翻譯,同時也是一名槍手!”這是我的證明,王維剛掏出自己的調令遞上去。
那人輕藐地說道:“初級槍手也算槍手嗎?現在的初級槍手比我們在法國時的菜鳥都比不上。咱們還是菜鳥的時候就已經殺死過不少鬼子了,我敢肯定你小子連血都沒有見過,也配稱槍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