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忘俗看不清這個人的面容,但是他身後的徐晶嚴卻一眼就認出這個跪在地上的人。這個人正是他兒子徐大圩。
徐晶嚴結結巴巴的說道:“大圩,你……你在幹什麼……”
徐大圩警覺的擡起頭看了忘俗一眼,對着忘俗像狗一樣齜了齜牙以示忘俗不要過去。忘俗看着徐大圩的模樣就不像是人該有的動作,心裡明白幾份,只怕這個徐大圩已經不再是人了。
忘俗一把拉住想要過去的徐晶嚴,對他說:“這已經不是人了,應該是什麼妖物佔據你兒子的身體,如果你早一天來找我,或許你的兒媳婦還能活下來。”
“啊?大師,你是說我兒子已經……已經死了?”
說話的時候徐大圩突然就撲過來,忘俗將徐晶嚴往後一推,反手一掌拍向徐大圩,嘴裡喝道:“唵!”
這是大明王六字真言第一個字,其實忘俗知道,一個字威力小太多,但是他只學會這一個字。這個字一出口讓徐大圩頓了一頓,忘俗乘機將手掌拍向徐大圩。忘俗手上畫有一個符文,拍到徐大圩的身上時,只聽“茲啦”一聲,徐大圩身上冒起一陣青煙。
“嗷嗚……”徐大圩被忘俗打的一聲慘叫起來。
忘俗見到自己一掌沒能將徐大圩打趴不由一愣,他沒想到徐大圩還是一個不簡單的角色。如果是尋常妖邪,忘俗的這一巴掌足以打殘它們。
徐大圩驚恐的看着忘俗,隨後徐大圩猛地撞向忘俗。忘俗閃身護住徐晶嚴對他說道:“你躲到一邊去,這個東西有點麻煩。”
說話間徐大圩突然對着忘俗噴出一口血水,這口血水夾雜着黑色的污水,氣味惡臭,燻人作嘔。
忘俗不是地痞,也不是一個邋遢的人,他喜好乾淨,厭惡這些惡臭的東西。他閃身躲過這一口血水,同時一腳踢過去。
徐大圩身體並不靈敏,被忘俗一腳狠狠的揣在身上,但是忘俗去感覺到自己就像揣在一棵大樹上一樣,徐大圩身體硬邦邦的,沒有人的柔軟性。
而徐大圩捱了這一腳並沒有收到影響,伸出手就要掐忘俗的脖子。忘俗將手掌拍向徐大圩伸過來的手,而徐大圩突然就將整個身體壓過來。
忘俗將一把握住徐大圩伸過來的手,嘴裡說道:“孽畜,還敢逞兇。給我現!”
說話間忘俗手上用力將徐大圩拉向一旁,而另一隻手拍向徐大圩的腦門。這一掌要是拍到徐大圩的腦門,徐大圩就會因此而被降服。
不過事情沒有這麼順利,徐大圩嘴裡突然又噴出一口血水,這一次由於距離近,讓忘俗很難躲閃。忘俗將頭扭到一邊,但是還是有幾滴血水噴到忘俗的臉上了。
原本臉上就很多疤痕的忘俗立刻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忘俗驚疑的說道:“陰毒?原來你是一個傀儡?”
說到這裡忘俗將手掌只拍向徐大圩的腦門,但是兩個人在扭打的過程中,並不如意。忘俗一巴掌錯拍向徐大圩的眼睛。
“啪”一聲,徐大圩的眼睛爆炸開來,污血四濺出來,濺的忘俗的手掌滿都是污血,而污血上面還有陰毒,當時就把忘俗手掌給灼傷,使得忘俗手掌上的符印毀掉,變成一片血肉模糊的肉掌。
忘俗不由的有些生氣,一個傀儡都能把他傷成這樣,讓他很惱怒,如果遇到幕後黑手又能有多少勝算?
“唵!”
這個字音喊出口以後徐大圩明顯一頓,瞅準這個時機忘俗將另一隻手快速拍在徐大圩的腦門上。徐大圩眼神茫然的倒在地上,忘俗趕緊從身上取出一張符揉成團塞進徐大圩的嘴裡。
“大圩?大圩?”徐晶嚴雙眼通紅的撲到徐大圩面前,雙手顫抖着將徐大圩抱起來,不斷的搖晃徐大圩,聲音嘶啞的哭喊着。
忘俗說道:“阿彌陀佛,施主小心些,這個邪物並沒有離開徐大圩的身體,你可千萬不要……”
話沒有說完,徐大圩的眼睛裡突然竄出一股黑影,快速的鑽進徐晶嚴的身體裡。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忘俗防不勝防,他怎麼也沒料到自己的那張符居然沒有用?
徐晶嚴突然神色茫然的說道,而且是個女聲說道:“手段不錯啊,臭和尚如果我沒有看錯你身上的傷疤是被鬼頭咬出來的吧?哼,居然沒有咬死你,真是命大,不過,你既然跟我過不去就不會再有幸運的事情發生。”
忘俗冷聲說道:“我這條命本來就是撿到的,有種就來吧,我倒看看你有什麼本事?”說完不在給它說話的機會,一巴掌拍在徐晶嚴的腦門上。
被忘俗拍中後,徐晶嚴慢慢的躺在地上。忘俗不再給這個邪物逃走的機會,在徐晶嚴的額頭上連點幾下,只見徐晶嚴嘴和鼻孔裡冒出一陣青煙。
同時一個不甘的聲音說道:“不管你是誰,無論你在何方我會找到你並將你化爲血水吸收的,你等着,這一天不會太久……”
忘俗冷冷的說道:“做夢。”
說完忘俗在徐晶嚴身上拍了幾下說道:“醒來了。”
徐晶嚴緩緩睜開眼,看到忘俗後悲傷的痛苦出來:“大師,求你救救小兒,我可就這麼一個兒子,孫子還小,我已經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這可讓我可憐的孫兒怎麼活下去……嗚……”
忘俗無奈的說道:“阿彌陀佛,徐施主,貴公子已經去世了。”
“啊……大圩,你怎麼就這麼離我而去了?可讓我怎麼活?啊……”
忘俗搖搖頭,默默的走出去。世間的悲歡離合誰能改變?即便古來大賢也不能做到。陰間也許會相見,但是陰間就像是來來往往的客棧,相遇實在是渺茫。
離開許家後忘俗站在大道上很迷茫,他不知道該去哪裡?該往那走?
不知不覺的忘俗走上了當年戒財帶他走過的路,這一路上忘俗盡是悲傷的眼神,痛苦的心情,原本醜陋的忘俗此刻臉上更加難看,讓人不敢多看。而因此很少有人施齋給他,這一路上忘俗幾乎總是處於半飢半飽的狀態。
這一日忘俗走在荒野中,他總感覺有人在盯着他,但是回頭看看就什麼都沒有,別說他身後,就是四周也沒有一個人影。忘俗從來都沒有懷疑過自己的感覺,他偷偷開啓法眼,但是依舊沒有看到任何人的影子。
越走這種感覺越濃烈,走了一段路程後忘俗乾脆不走了,他走到一塊平整的地面上開始打坐起來。
忘俗心中暗想:應該不是被人跟蹤,會是什麼在跟蹤我?難道遇到鬼魂了?不可能,即便遇到鬼魂也不會看不到。
就在這時候遠處傳來一句:“在前面,這一次不要讓他跑了……”
忘俗睜開眼順着聲音望去,卻見前面有一個全身燃燒着淡淡的火苗的人快速跑過,隨後有幾個和尚道士緊緊相追,後面的人一邊追一邊呼喊着。
“着火的人?難道是旱魃?”忘俗驚訝的看着前面逃跑的火人。
這幾個和尚當中有一個就是戒度,就裡的很遠就看到這裡坐着一個和尚。他扯開嗓子大喊道:“前面是哪位寺廟的師兄?如果又能力幫忙一起除掉這個旱魃。”
忘俗說道:“阿彌陀佛,貧僧無王廟忘俗見過諸位師兄。”
戒度聽到忘俗自稱無王廟,頓時臉色難看之極,像是吃了一個蒼蠅一般,沒有再理會忘俗,去追趕旱魃了。
其他幾個和尚也是瞥了一眼忘俗,臉上盡是鄙視神色,甚至還有人還冷哼一聲說道:“哼,無王廟也敢妄稱是和尚?真該打雷劈死他們。”
這句話沒人來斥責他,大家都緊追旱魃而去。忘俗將這幾個和尚的神色都看在眼裡,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