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你記住,這世間本就是不公平的,有王侯將相,也有平民百姓。有掌控鬼神莫測之神力的存在,也有碌碌無爲沉浮一生的弱者。金字塔形的世界,站在最高處的僅有的幾個存在在制定這個世界的規則,比如夢陽梵陽的皇帝,比如修羅與你母親白顏王妃;他們掌控着天下,制定世界的規則,推動歷史變遷。他們幾人之下就是利用規則的人,利用金字塔頂端的人制定的規則,活的遊刃有餘,並拼命想自己也變成制定規則的人;再往下,就是天下芸芸衆生,他們是支撐這座金字塔的底座,人數最多,也最愚蠢,往往是被規則制約的人,是爲了滿足制定規則與利用規則的人的野心而存在的!”夜淵鴻淡漠的說道,他雖然被修羅製作成毒蠱之體,靈智本已泯滅,但在看守夢梵•神時,被夢梵•神解開記憶與感情上的封印。他雖然是在爲修羅做事,實際上效忠的是夢梵•神。此刻不需要在修羅面前那樣僞裝,所以什麼話都可以自由的說出來。
“星辰,你是我的弟弟,是夢陽夜氏世子,你不該受制於那些凌駕於你之上的人,你要不顧一切向上爬,推翻那些你不喜歡的規則。只要你願意,夜空中的星辰都會圍繞着你旋轉。不管怎麼樣,你選擇的路,哥哥都會幫你走下去!”夜淵鴻直起身子,看着夜星辰那雙透明清澈的珊瑚紅眼睛,蒼白的臉上泛出一抹笑容,月光照亮了他的面龐,高貴純潔。
“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我很早就知道這樣一句話‘龍潛深澗,焉知經年後翔舞雲天’,這條路要走很久很久,我一切都知道啊!”夜星辰喃喃自語道,他很平靜,彷彿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時多麼令人震撼,令人覺得遙不可及。可他就是那樣那樣平靜的說着,沒有高聲震吼,沒有聲色厲荏,像喃喃夢囈,又像漫不經心的閒談,可卻能讓人莫名肅穆,讓人覺得這個少年哪怕說天上的星星會墜落,也要毫不保留的相信!
“草原不適合你,蠻族人絕不會信任一個南方貴族。而且赤那思已經衰敗了,找個機會,離開極北,去南方吧!不要回夢陽,現在整個夢陽都被林夕皇帝牢牢控制,你在夢陽發展不起來,遲早要被林夕皇帝發覺。去梵陽吧,在梵陽發展自己的實力,你要擁有能與林夕皇帝抗衡的力量。說實話,你的刀術,你的軍事才華,還有你的咒術,這些都是你的籌碼!在梵陽,你會如魚得水!”
“梵陽麼?媽媽也說讓我去梵陽,哥哥也要我去梵陽?”夜星辰目光黯淡的說道。
“怎麼了?不願意去梵陽?”夜淵鴻眉頭微微蹙起來,不是因爲弟弟不願意去梵陽不得他心意,是因爲他看到弟弟眼神中那股落寞和悲傷。
“嗯,我捨不得蘇日勒和克和雨蒙,還有好多好多對我好過的人。草原這幾年,是我過的最開心的幾年,只是,那一切現在都變了……雨蒙的爸爸殺了蘇日勒的爸爸,蘇日勒又必須報仇,雨蒙和蘇日勒已經不能再做朋友,也不來找我了……”夜星辰慘淡得笑了笑。
“也就是這樣啊!人和人都是會變得,身不由己,人是有感情的動物,如果摒棄這些感情的話,也許就不會這麼爲難!可是人若是真的沒有感情,那他還是人麼?”夜淵鴻棱角崢嶸的臉上第一次泛出了迷茫之色,他其實是想說,人若是沒有感情的話,他就是凌駕於人之上的神!他是想讓星辰做萬人之上的存在,可是,那樣殘酷冷漠的星辰,完美高貴如神,他自己都想象不到是什麼樣子!
人也許正是因爲有了感情,這個世界才這麼豐富絢爛吧!畢竟人活着,從來都不是自己一個人的事情!
“星辰,我現在必須要走了!出來太久,修羅會起疑心的,我馬上送你回去。以後我會時不時來看你……”夜淵鴻站了起來,伸手將弟弟從草叢中拉起來,兄弟看着彼此,眼神裡皆是不捨與擔憂!星辰在正在發生戰亂的草原中的確不安全,而淵鴻在生性殘忍多疑的修羅身邊做事,同樣危險重重。
“對了,星辰,關於你的咒術,要記住一點,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隨意對大量凡人出手使用咒術,咒術是禁忌的力量,受天地規則制約,隨意對凡人使用咒術,你很可能要被規則抹殺掉!我只知道推翻天地規則,就是你母親與修羅各自計劃的事情之一!”夜淵鴻突然神色肅穆的說道,他從修羅和白顏那裡瞭解到很多關於咒術的隱秘,有些事情夜星辰不知道,卻必須要他了解!他生怕夜星辰禁不住誘惑,在戰場上用咒術大量虐殺凡人!
可是,夜星辰只是冷冷笑了笑,說道:“我不喜歡咒術,我也討厭身體裡的咒術師血統,這是一股瘋血,每用一次咒術,我的心性都會改變些,我能感受到……所以我纔要學刀術,要研習兵法統兵之道……咒術,我很厭惡,父親就是死於咒術下,這一點,我記得清清楚楚!”
夜淵鴻暗自驚詫——星辰的心性,真的比以前改變太多太多了……
“走吧,送你回去,我也要回去了!”夜淵鴻不再多說什麼,牽起夜星辰的手朝赤那思方向離去。
兄弟二人的身影在寂寥的極北荒原與浩瀚的夜空間如此渺小,他們的影子被月光拉扯的很長很長,像劃過草原的利劍。可誰能料想到他們兄弟二人會在天下掀起怎樣的滔天大浪,未來的梵陽北辰將軍,未來的夢梵帝國皇帝已經準備好,帝王的萌芽生出新綠,帶着滔天怒火,帶着無人能能承受的狂熱,席捲向天下每個角落。
當夜星辰重新出現在赤那思營地時,立刻有一名武士發現他,高呼一聲:“發現夜星辰公子,快稟報君王!”
夜星辰楞了一下,只見周圍武士密密麻麻圍了上來,牛油火把的光照的他刺眼,接着蘇日勒和克與大薩滿從武士中衝了出來,兩人臉上帶着激動的神色——夜星辰的失蹤,他們幾乎發動了整個赤那思剩餘的所有力量!看着蘇日勒腫了的眼圈還有眼裡的血絲,他心裡升起暖意,雖然失了雨蒙,可他又見到了闊別多年的哥哥,還有蘇日勒在身邊,這就夠了!
夜星辰微笑的看着蘇日勒和大薩滿,輕聲說道:“我回來了!”
“各部隊解除追查令,各自回到巡邏位置繼續執行巡邏任務!”蘇日勒和克大聲命令道,讓周圍武士退去。上前一步,走到夜星辰面前,“沒出什麼意外麼?沒受傷?”
“沒有,那個劫持我的人傷的很重,半途中就死了,我自己摸索着回來了!”夜星辰不露痕跡得笑着說道,他真的很善於說謊話,那天神一樣清秀的面容上是令人寬慰安心的笑容,很容易讓人放心下來。
蘇日勒和克只覺得自己的好朋友平安無事,這就是很值得開心的事情,也沒有深究,只是旁邊的大薩滿眼神陰翳了下來——他察覺到夜星辰在隱瞞着什麼事情,這個少年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星辰,我有事情要對你說!來吧,大薩滿也一起!順便把扎兒花將軍和申凡雙公子也叫來,他們有資格知道!”蘇日勒和克拉過夜星辰返回君王專屬的帳篷,他要把大薩滿的計劃告訴夜星辰,聽聽星辰的意見,自從星辰爲他想出那樣龐大又精密的作戰計劃後,他對夜星辰越發依仗起來!雖然那個作戰計劃失敗了,可是夜星辰能短短几個呼吸時間想出如此複雜又巧妙的計劃,這份精明聰睿已經令他折服!
即將要告訴夜星辰的事情,是牽涉赤那思今後在草原上統治地位能否延續的大事,更牽涉着無數生命,他不得不小心謹慎!
回到帳篷裡,夜星辰,扎兒花將軍,申凡雙都被聚集來,他們與夜星辰和蘇日勒和克圍坐在一起,而大薩滿一個人悶聲不響得坐在帳篷角落,用細口的濯銀酒壺一口接一口得喝着白月醉,一句話也不說,甚至連這羣人看也不看!
扎兒花將軍坐在那裡默默看着在場的人,這種氛圍他很熟悉——老君王召集將軍與貴族們議事的時候就是這樣,大傢俬下里和朋友一樣圍坐在一起,架上一隻羊羔烤着,邊吃邊說事情,老君王也沒有君王的架子,將軍們也沒武士的那麼多禮節,彼此間感情絕非上下級那樣簡單。這也是赤那思這麼多年來強勢的一個原因之一,君王與將軍們之間絕對的信任,這是保持赤那思高度統治力的根本!
只是現在,老君王已死,那些熟悉的老朋友也換成了諸多新面孔,蘇和將軍,阿拉坦倉將軍都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夜星辰和申凡雙這兩個來自夢陽的年輕人,君王之名也被蘇日勒和克繼承!物是人非,慘烈蒼涼,赤那思三大名將如今只剩下他苦苦支撐,縱橫稱霸草原近百年的轟烈騎以及令敵人聞風喪膽的隼騎也名存實亡,赤那思無論是戰力還是在草原的統治力都跌落至歷史的最低谷……身爲赤那思武士的那股驕傲令他難受得像失去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每每看到那飄舞飛揚的白狼旗,他都忍不住要淚流滿面!
一個多月前,赤那思擁有六萬轟烈騎武士,一萬名隼騎神射手,三萬名大風帳武士,擁有南方梵陽鍛造的優質鎧甲,擁有極北草原上最負威名的幾位將軍,更有勃日帖•赤那思這樣的明君領到赤那思!可是短短一個月時間,赤那思竟衰弱成這樣子,像被騰格里天神生生摧毀了一般!
赤那思,真的落寞了麼?
蘇日勒和克微微清了清嗓子,幾人都將目光落在他身上,只有大薩滿依舊漫不經心得坐在帳篷角落裡自己喝酒,彷彿這邊要說的事情與他無關。
扎兒花有些不耐得瞥了大薩滿一眼——都什麼時候了,大薩滿還這麼不管不顧,沒一點兒樣子!從來赤那思在說大事時,他都這麼漫不經心!
可當蘇日勒和克把要說的事說完事,所有人都驚呆了——竟要用這種手段去殺忽炎•額爾敦刻圖?這已經不能說是計謀,簡直到了卑鄙的程度!大薩滿假裝承認忽炎•額爾敦刻圖統治者地位,阿日斯蘭與赤那思坐在一起和談,雙方都不會攜帶武器和軍隊,卻在何談時要自己殺掉忽炎•額爾敦刻圖……這根本就是卑鄙到令人不恥的想法!
當蘇日勒和克說話時,扎兒花第一個開口道:“不行,太過卑鄙!我們赤那思統治草原上百年,怎麼能用這樣的手段?我們應該堂堂正正在戰場上打敗阿日斯蘭!這纔是赤那思的王道!”
可是蘇日勒和克苦笑搖頭道:“將軍,我知道你的心情!可是赤那思現在已經沒有實力和阿日斯蘭在戰場上正面抗衡了,從我聽從阿拉坦倉將軍的話,與梵陽撕毀盟約的那一天起,我們與阿日斯蘭的實力就不在平衡!戰場上梵陽提供的機括重弩五百步遠就能射穿轟烈騎的鎧甲,他們的射程比隼騎武士更遠,箭矢威力更是遠遠超過隼騎!正面戰場上,我們很難取得優勢!”
“而且……連續兩次敗仗,部落牧民和武士們的情緒很低落,他們沒有信心再打仗了!更何況,赤那思的男人再也經不起接連戰爭的損失了!”蘇日勒語氣黯淡又自嘲得說道。
“君王,我想知道,這個主意是您想出來的麼?”扎兒花森綠的眼睛死死盯着蘇日勒和克,那雙眼睛裡泛出的光像他腰間的狼鋒刀一樣銳利凜冽,彷彿要將蘇日勒和克看穿!
蘇日勒平靜得迎上扎兒花將軍的目光,面不改色得說道:“不是我,提出這個想法的人,是大薩滿!”
扎兒花眼中的鋒利冰冷頃刻間被驚詫取代,幾乎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向坐在帳篷角落默不作聲喝悶酒的老頭子看去!只有申凡雙例外,面色悲痛的微微搖了搖頭!他恐怕是這裡所有人中最瞭解大薩滿的人了!他知道大薩滿心中埋藏着多麼沉重的痛楚,大薩滿知道他的活不了兩年了,想在生命最後的時間爲赤那思貢獻點什麼!甚至已經交代過他死後,讓自己繼承大薩滿的稱號!
老頭子沒有理會衆人的目光,依舊是咂着嘴喝酒,彷彿沒有什麼事情比他眼前的酒壺更重要的了!只是他渾濁的眼睛裡那抹黯然是那麼的明顯,他漫不經心得說道:“蘇日勒,你這孩子怎麼不把計劃全說出來!”他語氣中沒有責備的意思,略微無奈得嘆了一口氣,“你就是心太善了!你說不出口我說,扎兒花,你這個狼崽子,先說說當初我老人家對你怎麼樣?從你還是奴隸的時候開始!”
扎兒花楞了一下,神色恭敬了些,說道:“扎兒花是奴隸崽子出身,當初千人踏萬人踩,是大薩滿送給了扎兒花這把狼鋒刀,指點刀術,在扎兒花最艱難的時候送吃的穿的……若沒有大薩滿,絕無今天的扎兒花!甚至我這個姓氏,也是大薩滿取得!扎兒花•兀突骨!”
“嗯,你小子記得就好!扎兒花•兀突骨,‘兀突骨’在蠻族古語裡的意思是‘榮耀的捍衛者’,你就是爲捍衛赤那思的榮耀而存在的!這個我老人家當初給你這個姓氏時,應該說過吧?”大薩滿挑起一根花白的眉毛,瞪着扎兒花說道。
“記得,扎兒花絕不敢忘!”扎兒花愈發恭順起來!他這一輩子頂天立地,唯獨對大薩滿神色謙恭,儘管老頭子很多時候懶懶散散的樣子他很看不慣!可的的確確是有恩於他,幾乎是賜予了他第二條命!
“那就好!老頭子害怕你這狼崽子狼心狗肺翅膀硬了忘了我老人家當初怎麼對你!”大薩滿毫不留情得訓斥道,扎兒花難得得面露尷尬之色,這麼多人都在,大薩滿說話這麼不留面子,真是折煞他‘赤那思的狼牙’的臉!
他無奈只得站起來躬身行禮,“扎兒花絕不敢忘大薩滿您的再造之恩!”
“那好,現在我有件事要你做,就算報恩了!”大薩滿仰起頭,看着鐵塔一樣高大的扎兒花,說道:“你你你坐下,站這麼高老頭子看你仰得脖子疼……”
扎兒花尷尬得笑了笑,坐下來說道:“大薩滿有事儘管吩咐……儘管吩咐……”
在場的人幾乎都忍不住想笑,赤那思三大名將之一,統領赤那思強兵大風帳的扎兒花,有‘赤那思的狼牙’稱號的冷酷武士,在大薩滿面前被訓斥得像個小孩子!若是被大風帳的普通武士看到他們敬畏的將軍也會有尷尬拘謹得一天,估計眼珠子都會掉下來!
可是隻有蘇日勒和克沒有笑,大薩滿的計劃他是故意漏掉一點沒說的,因爲他實在說不出口!他做不到那樣冷酷漠然……
“那好!我老人家讓你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蘇日勒與忽炎何談時,你必須安排好一切,不惜手段殺掉忽炎,然後,將我老頭子也一併殺了……”
剎那間,大帳裡一下子靜的可怕,只有那堆跳躍燃燒着的火苗呼呼的聲音。
“大薩滿,您是認真得麼?這種事情開不得玩笑,您是尊貴的大薩滿,是騰格里天神的使者……”扎兒花幾乎覺得口乾舌燥,連話都說不清楚!
“認真的,老頭子我是個大騙子,騙了一輩子人,最後再騙忽炎那老獅子一把!你把我殺了,我心裡就不難受了,洗刷我身上的罪孽,這樣騰格里天神就不會把我的魂踹到地獄油鍋裡了……”大薩滿又狠狠灌了一口白月醉,一些酒水順着他嘴角流出來,灑落在長袍上,看起來邋遢又狼狽!只是老人的眼睛這一刻變得無比清澈純淨,他說他這一輩子都在騙人,可剛纔說的那話,絕對是發自內心的!
“好了,扎兒花,這就是老頭子要你做的事情,我知道,你這個人腦子轉不過彎,認定的事情牛都拉不回來!也正是因爲你這股忠誠,我纔給老君王保舉你做將軍,讓你成爲草原上最年輕的將領。要不然你個奴隸出身的,怎能輕易混到這種地步?我知道你們都是好孩子,蘇日勒也是,我剛開始給他說我也想死時,他就老不情願!可老頭子一生都在騙人造孽,也該有個瞭解了!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下!扎兒花,聽話……啊,記住嗎?”老人輪番看着在場的人,也是啊,他的輩分足以當他們的爺爺了,此時他看他們的目光,就像是爺爺在看孫兒,是慈祥的,也是滿足的!
扎兒花不知怎麼的,一瞬間眼淚就流下來!他性格剛毅,可此刻眼淚卻像決了堤般!他看出老人已經下定決心了,只好默默點了點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凡雙,我死了後,你就接過大薩滿的稱號,我這身祭祀袍服今後就歸你了,還有那把銀匕首,就是大薩滿的信物,都歸你!你很聰明,跟着我這麼多年,我也沒什麼再能教給你了……好孩子,以後蠻族這麼多牧民的信仰,就交給你了……”大薩滿衝着申凡雙點頭說道,想在交代後事般。
他看向夜星辰,眼神微微有些陰翳,而夜星辰那雙珊瑚紅色的眼睛也看着他,兩人的目光交錯在一起,像兩道閃電劃過虛空。大薩滿本來有話要對夜星辰交代的,只是他突然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繼續喝自己的酒!
蘇日勒和克見狀,繼續說道:“計劃就是這樣,還有什麼要提的?”
“蘇日勒,和談那天,讓忽炎•額爾敦刻圖把雨蒙也帶着吧,有的事情,你不該再瞞着她,她本應屬於你,勇敢點,告訴她你的心意吧……”夜星辰的溫柔得說道,那雙隱在額前頭髮後的眼睛卻泛着凝腥的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