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孫成伸出頭去察看城下的情況時,已經有南門守衛軍跟着孫成的舉動也站了起來向城下丟擲石塊了。不過當第一時間站起來的十幾人剛剛把石塊往上舉的時候,城外玄水營射來的箭支,已經刺穿了南門守衛軍的身體,一下子十來人全部中箭,他們還沒來得及丟下石塊,卻雙手一軟,石塊就失去了向外的拋力,直接垂直的砸了下來。本來有些人雖然被射穿身體,但是沒有命中要害,還能醫救,但是最後由於石塊的砸下來,他們全部被砸死,而且死相和剛纔被孫成砸死的三人差不多,只是他們的石塊還不夠高,砸下來的力量還不夠。
只一個呼吸的時間,十幾個站起來準備丟擲石塊的人只剩下一個還幸運的沒有被射中,那人嚇一跳,看着身邊的人紛紛倒下慘死,一時愣在了原地。
孫成扭頭看見還直挺挺立着的那人,火氣一下子就衝了上來,“快丟石塊呀,愣着幹嘛,小心!”
孫成的當頭棒喝,如同一盆冷水,瞬間潑在了那人的頭頂,那人一個激靈,渾身抖動了兩下,纔回過神來。那人聽見孫成的命令下意識的向城外丟擲出了手中的石塊,然後“啊!”地一聲叫喚,嚇得趕緊蹲在了城垛邊。雖然那人已經完成了一次反擊,但他此時全身靠在城垛那,瑟瑟發抖。眼前十來個剛纔還一起戰鬥的同袍,就一瞬間的變故,已經躺在那裡,永遠醒不過來。那人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這個現實,整人已
經恍恍惚惚了。
“真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孫成暗自罵了一句,便不在管那人,而是轉過頭對着城外,尋找丟擲石塊的機會。其實孫成罵的這一句也同樣是在激勵自己,他儘量讓自己不在緊張,不在激動,因爲這樣的戰鬥他也是第一次參與,而且他還要負責南門這一千多人的生死和整個合州城的安危。
城頭上的南門守衛軍有了第一次丟擲石塊的經驗後,全部都跟着學乖了,再也不冒頭冒失的傻站起來,讓城外的玄水營射個通透。又是一批准備丟擲石塊的南門守衛軍在孫成的指揮下,做好了準備。此時他們又如同等待獵物,在茂盛的草叢中潛伏毒蛇一般,狡猾的等待着時機,隨時伸頭出去。
就在城頭上南門守衛軍等待時機準備大量丟擲石塊時,在他們垂直下方四丈遠的位置,玄水營衆將士正在緊羅密佈的在城牆上打入木柱。現在隨着第一排齊腰的木柱鑲入合州城城牆後,已經有第一批人攀了上去,踩在了第一排木柱上面。緊接着身下那一個人又從揹包中拿出一個木柱遞給了那個站在第一排木柱上面的人,那人接過木柱又重複剛纔的動作將木柱再次打入到城牆裡去。很快等第二根木柱打入相對於站在第一排木柱上面的人齊腰位置的時候,那人用力的敲擊着第二排木柱的橫截面,讓它吃進得更深更加牢固。
從幾十人踩在第一排木柱上時,開始打入第二排的時間比第一排打入城牆的時間整整少了許多,幾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第二排木柱就已經完全打入完畢。然後第二排的一羣人沒有停息而是小心的攀爬上第二排的木柱,一邊將身上綁在腰間的繩子套進了第二排的木柱裡,一邊等待下面那人遞來第三根木柱。
此時遞木柱那人也攀爬上第一排木柱,將第三根柱子遞給了踩在第二排柱子上面的那人後,整個進程如流水一般,快速了起來。很快等蕭離在去看城牆時,木柱已經密密麻麻的打入城牆六七排了,幾乎快到合州城城牆一半高的位置了。蕭離在心裡默默的計算着,如果要是等木柱打入到距離城頭只剩幾尺後,那麼以後玄水營對於合州城基本上是予取予求了。這是必須去做的一步,這一步幾乎會讓玄水營立於不敗之地,到那時玄水營可以將駐地向前推進幾百米,甚至可以一直前進到可以清晰的看見城頭上行蹤的範圍內。這些柱子就像一根不大不小的魚刺,卡在了淳國人的喉嚨正中間,如哏在喉,痛苦不已。
“高博飛,高博飛快看看外面,玄水營的人在搭柱子,已經到合州城的一半了。”孫成又一次擲完石塊後,下意識的去察看了一下城下。這不看還不打緊,一看,孫成全身的冷汗直冒。幾十個玄水營士兵,已經攀爬在合州城城牆的一半高度了,而且看他們的樣子還在不停的往上靠近。孫成的心都提在嗓子
眼了,一時沒了主意,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所以只能叫喊着高博飛。畢竟在他心中,高博飛擔任南門校尉多年,或許經歷過大場面,能解決眼前的這個危機。孫成在呼喊完高博飛後,孫成鼓起勇氣又悄悄地前伸,偷瞄了一眼合州城城牆,只看見之前如螞蟻一般的玄水營士兵,現在已經能看清楚他們手臂上的汗毛和毛孔了。
“什麼?什麼柱子到合州城一半了。”高博飛放下弓箭,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對着孫成這面喊道。
“城牆外,你伸頭一看便知道了!”
孫成的語氣有些着急,不過高博飛也沒在意,等他瞅準時機,躲過一支來箭後,高博飛貼着城垛,探出了頭。“媽的!”高博飛一探頭出去也被嚇了一跳,一句髒話不由自主的罵了出來。“孫成,你是說那些爬城的人嗎?”
“當然是了,怎麼辦?”孫成扯起喉嚨喊道。
“我也不知道,你說怎麼辦吧?”
“我就是不知道怎麼辦,才問你的。你不是當了這麼多年的南門校尉嗎,難道會有你沒轍的。”孫成藉機諷刺着高博飛。
高博飛像是一心都在思考怎麼辦去了,對孫成暗含的意思一點也沒聽出來。“沒轍,我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要不你繼續擲石頭,將那些人打下去!”
“我丟石頭也得有命才行呀,你不把玄水營的弓箭手壓制住,我的人冒一個頭便被射穿一個,有多少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呀。我看你要是壓制不住玄水營弓箭的攻勢的話,讓出南門的校尉權算了,以後由我統制,我到是可以試試。”
“美得你的,我還沒找你算那天晚上合州城幾個平民的事情,就算好的了,你反倒又來打我主意了。愛幹不幹!”高博飛吼着,看也不看孫成那面。
就在兩人又開始鬥嘴時,這兩天很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高博飛壓制住玄水營的攻勢,孫成阻擋攀爬上來的士兵。記住了不能讓任何一個玄水營的人踏上城頭,不然你們都得完蛋。”
聽見這個聲音孫成全身都震了一下,他扭頭看去,只見蔣超還趴在閣樓外的瞭望臺上死死的盯着戰場,一動不動。孫成一直看不懂蔣超,其實淳國所有的人包括蔣超的心腹們都看不懂蔣超,也看不透他。蔣超像是一個無底洞一般,你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做什麼,下一秒想什麼。正是由於看不懂看不透,孫成對蔣超一直有些敬畏,畢竟他的主子古寧現在已經和蔣超開始劃清關係了,而古寧又沒有絕對的實力來保護他,所以孫成一直擔心蔣超會突然拿下他這個敵對勢力的武將。因此孫成一聽見蔣超喊他的名字,就莫名其妙的緊張。
“哦!”高博飛到是憨厚,應了一聲,便不在理會孫成,拿起弓箭,拉滿弓,又一次的瞄準了城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