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酒被端上來的時候,楚蕭身邊的一個都尉已經站起來,拿住了酒壺。接着這個都尉給衆人面前的酒杯中都續上了這種獨特釀造出來的酒。當酒從酒壺中傾倒出來的時候,蕭離就聞到了一種特有的芬芳,這種芬芳有點醇馥幽鬱,又有些回味悠長。只需鼻尖輕輕的一嗅,彷彿整個空氣中都是充滿這種酒的氣味。蕭離吸了一大口氣,感覺整個肺部都被酒氣所瀰漫,全身的毛孔在酒的作用下開始變得舒緩放鬆,此時蕭離覺得全身的毛孔就像需要氧氣的魚嘴一般,正大口大口的在空氣中呼吸着自然的力量。而蕭離身體內的另外一部分卻開始慢慢熱了起來,整個身軀在血液的燃燒下變得沸騰,全身有血管經過的皮膚開始漸漸變紅。從頭到腳,蕭離感覺整個人都快飄了起來,全身因爲血液的沸騰而豪氣萬丈。
蕭離再也等不及了,待楚蕭舉起酒杯說了一通話後,蕭離迫不及待的湊上了嘴。蕭離只緩緩用嘴脣抿了一小口,瞬間整個口中甚至大腦都被那種香氣所瀰漫,這時蕭離已經不能思考,放棄思考了,因爲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這種酒的味道。蕭離緩緩地含住那一口小酒,在嘴中不停的做着翻滾。蕭離想讓自己口中的每一個味蕾都能清楚直接的感受到那種味道,讓每一寸口中的肌膚都能回味那種香氣。酒在蕭離口中翻滾着,越來越多的分子從酒中分離出來,此時蕭離覺得自己應該是九州上最幸福的那個人。
在蕭離充分感受完酒散發出來的芬芳和甘醇後,蕭離慢慢地向胃部吞了去。在酒離開口中,進入食管後,蕭離還是感覺到了脣齒留香的美妙。酒順着食管一滴不落下的進入了蕭離的胃部,此時當酒滴到蕭離胃的一瞬間,蕭離一下子坐直了身軀。因爲那是一種上天入地的感覺,現在這一秒蕭離彷彿已經迎着太陽衝上了天空,無邊無際的天空在這一刻任由蕭離馳騁。蕭離像一頭大風,盡情的在廣闊的空中翱翔,不用擔心任何危險。而下一秒蕭離又好像來到了晚上,冰冷的月光如流水般滑過蕭離的身軀,讓他感受到膚如凝脂般的撫摸。
就在蕭離還在雲天霧裡的時候,酒肆外又走進來了一行人。這一行人有八人之多,本來並不惹人注意的,但是其中一個人的裝扮則讓楚蕭他們驚了一下,連口中的酒都沒細細品嚐便匆匆吞下了。蕭離定睛看去八人中那一人分明就是剛纔在街上舞蛇的那一個人。而此時這人卻恭恭敬敬的走在隊伍中間,沒有半分驕傲和高貴的意思。這八人之首的那人,看上去其貌不揚,個子也不高,全身秋黑,讓人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當他們走進酒肆後就開始左顧右盼,尋找着什麼。
這時店小二笑嘻嘻的迎了上去,但口中盡是道歉之意:“幾位客官確實不好意思,本店店小,已經沒有位置了。勞煩幾位去別家吧。”店小二的神色想當恭敬,
說話滴水不漏。
八人之首的那黑人,皺了皺眉,並沒有說話。但是從黑人身後跨了出來一人,走到店小二面前,雙手提起店小二的衣領,將店小二整個身體都懸空後,惡惡的一字一句說道:“我們來了,就必須有位置。聽見沒有,我給你十秒鐘時間,我們必須坐下,不然我砸了這個酒肆。”這人說完後重重地向外鬆開了店小二。店小二連退了幾步才戰戰兢兢地穩住了身形。
店小二落穩後,焦慮的東張西望。現在酒肆的掌櫃正好外出採購去了,整個酒肆裡沒有一個負責的。店小二遇到這種情況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滿腦子的漿糊。而此時那八人卻明顯藐視着酒肆裡的衆人,有些得意的笑着。
在酒肆距離這一羣人比較遠的一張桌子上,李志重重的一拳捶在了桌子上,整個人都有蓄勢而起的徵兆。就在李志準備拍案而起的時候,肩上一隻手按了下來,身邊楚蕭淡淡的說道:“不要動,再看看。”
就在楚蕭一行人坐在原位沒有出頭的時候,剛纔提起店小二那人竟然對周圍吃酒的人咆哮起來:“滾!都給我滾!不然我全部廢了你們!”
那人突然爆發出來的吼聲,還是震住了一些人,離他近的有幾個人這時都顫抖起來,搖搖晃晃的快要坐不穩長凳。咆哮的回聲還在不大的酒肆裡盪漾,層層疊疊的好似一塊石頭被投入水中,激起圈一圈的波紋。
“你們憑什麼這麼霸道,我們先來,你們後來。沒有位置了,爲什麼要讓你們?”這時一個喝酒的人站了起來怒斥道。只見那人一身鏢局行頭,只是裹體的衣服稍顯過大,臃腫的套在他那原本瘦小的身軀上,極不協調。
“憑什麼?”咆哮那人自語着向站起來那人走去,眼中盡是殺氣。等兩人站在一起了以後,蕭離才明白爲什麼那人會這麼張狂和自大。那位鏢局行頭的鏢師此時站在那人面前就如綿羊遇見了獅子般,一眼就能看出差距。咆哮那人的個頭比鏢師整整高了一個頭,而塊頭則更爲誇張,如果從咆哮那人身後看過來,鏢師則完全消失在那人身前。因爲蕭離他們坐的位置正好在鏢師的後面,而從他們這個角度看上去,鏢師的兩肩寬度可能剛好只有咆哮那人兩乳間的距離。
隨着咆哮那人越走越近,一股盛氣凌人的氣場讓那位鏢師有點不知所措。想坐下,但是剛纔的一時衝動讓他這時必須撐着顏面立在那裡,就算打架,自己這面的人數也比多方多了一倍。鏢師在心裡暗暗盤算推演着各種應對的模擬。鏢師擡起頭直視上那人的目光,當兩個目光相遇的那一刻開始,鏢師就後悔了。從那人的眼中,鏢師彷彿看到了血染成的殺戮場,鮮血,殺戮,吞噬一時間全部映入了鏢師的腦海裡。透不過氣的壓力場,讓鏢師的全身開始不住地顫抖起來,鏢師感覺到自己
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鏢師試圖深吸一口氣,但是卻突然發現,身體已經不受控制,大腦像是被人操縱一般,身不由己。莫名的恐懼由背脊上升到了頭部,鏢師的臉色一下子就變成了卡白,牙齒在這時開始了上下的抖動。
咆哮那人嘴角一抹不屑的笑容浮現了上來,像是捕獵者逮住了獵物,現在正放心的盡情戲虐着,玩弄着。而鏢師此刻臉上已無血色,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
“憑我的拳頭!”終於咆哮那人喊出了足夠震撼的氣勢,快如閃電的一拳重重地破開空氣,落在了鏢師的胸前。蕭離他們離鏢師也有好幾米的距離,但是當咆哮那人的拳頭落在鏢師胸前的時候,蕭離清楚的聽見了骨頭斷裂的聲音,清晰且乾脆。而完全受了那人一拳後,鏢師的身體這時竟然在空中飛了起來,只不過是飛速的向後。空中鏢師的嘴中已經飆出了如地下泉水般噴發出來的血液,那血液還帶着溫度,濺了周圍人一身都是。在空中飄行了兩秒鐘的鏢師,終於在砸斷一張桌面後,停在了地上。而那個鏢師睡在地上沒有在掙扎過,便一直一動不動了。
所有人都被咆哮那人的這一拳嚇住了,很多人都呆呆的愣在原處,還沒回過神來。
“果然是驚人的力量和無懈可擊的搏殺技巧,一擊就打穿了胸骨,直接讓心臟因爲強大的外力衝擊而驟停。雖然不夠華麗,但是非常實用。蕭離、李志你們以後遇見這樣的人,切記不能讓他們,哪怕一擊挨着你們的身。或許他們的攻擊沒有什麼招式,但是光憑力量就會讓很多人膽碎。再加上他們的攻擊點全部是人身上的薄弱點或者致命點,所以讓他們近身就意味着死亡。”楚蕭在看完那一拳後,是在場人中唯一鎮定的人。楚蕭一邊說着一邊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是。”
“是。”蕭離和李志兩人都同時回答道。雖然從官階上楚蕭只比他們大半級,而統帥的人員上三人都各是一個營,但是楚蕭的年齡和從軍的經驗上足以成爲兩人的老師。
蕭離身旁,煒輝小聲的問道:“我們不幫忙嗎?那一行人太囂張了。”
“只要他們不來招惹我們,我們還是少惹事,畢竟我們還有任務在身,如果這個時候暴露了就等於提前給淳國提了一個醒了。”楚蕭看着煒輝點了點頭。
煒輝見五營的老大都發話了,雖然不甘,但是還是安靜的坐回了原處,盯着那面的情況。
這時咆哮那人身後的黑人卻冷冷的笑了起來,“大虎,你怎麼下這麼重的手。不是叫你一般不要下這麼重的手嗎,只需讓對手終身殘廢就行了,你這樣一拳打死了人家是讓對手解脫了。告訴過你多少次,終身殘廢纔是對一個人最好的折磨和自己最大的快感!”矮黑人似笑非笑的藐視着在場所有人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