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獄中有生死

“等着吧,貴妃馬上就會安寢,屆時聖人再行召見!”

宮人色厲內荏,最好還是讓那宦官去傳話,讓秦晉等候天子召見。

秦晉在中門之外直等了一個時辰,站的腿都已經痠麻不已,天子召見的敕命終於到了。

不過這回負責接待他的宦官已經換了班,來人正是她所熟悉的景佑。

景佑在宣罷天子口諭之後,藉着引路的機會,低聲在秦晉身側說道:

“貴妃一直鬧騰聖人,到現在,聖人心緒很是不好,秦將軍可要多加註意啊!”

雖然說的並不是很清楚,但秦晉也陡然明白過來,李隆基一定與貴妃發生了爭吵。想到這些,秦晉不覺有幾分荒唐,這對老夫少妻本該在兵變劫難之後相愛相惜纔是,可是卻偏偏又爭個面紅耳赤,不知又是因何而起。

便殿內光線很是昏暗,並沒有像以往那樣點着數百根蠟燭,映照的燈火通明。重返興慶宮之後,李隆基爲了作態節儉,便在這些容易着眼處做了一番功夫。

只有天子身側的燭臺上,點着幾根蠟燭,隨着燭火撲朔,各種陰影被拉成了十分詭異的奇形怪狀。而大唐天子李隆基就在這種忽明忽暗的燭光之下端坐。

秦晉的視力很好,僅僅瞥了一眼,果見李隆基面容緊繃,毫無笑意,目光眼神甚至還少有的空洞出神。也許這是他在黑暗中身心稍稍放鬆,以爲旁人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才放棄了僞裝。

“臣有重要軍機呈送聖人!”

“秦卿一心爲國,朕心甚慰!”

李隆基無精打采的打了個哈氣,示意身側的內侍將秦晉雙手呈遞的帛書拿過來。

帛書上就是程元振的第一手供詞,李隆基才掃了兩列,整個人立時就精神了。

這上面詳細的記載了他們在兵變之前是如何炮製“厭勝射偶”冤案的。從選擇目標人物,到出手栽贓,再到人贓並獲,各種細節記錄的十分詳細。而其中關於某些重臣的案情,甚至連李隆基都印象頗深。

一一印證之下,便覺記錄不假,可他很快抑制住了發抖的老手,臉上的表情也由驚駭轉露出微笑。

“很好,查實了受冤枉的官員,一定要予以平反,否則受到牽連的不僅僅是一兩個人,而是舉家族都要跟着受累。秦卿肩上的擔子不輕啊!”

雖然李隆基主動轉移開了話題,但秦晉卻不能像他一樣揣着明白裝糊塗。

“聖人,冤案已經查實大半,只等聖人過目之後即可對外公佈。只不過相關涉案的主謀,應當如何處置,還須聖人聖裁決斷!”

李隆基見糊弄不過去,便沉吟了一陣,良久之後才低聲發問:

“以秦卿之見,當如何處置?”

秦晉深吸了一口氣。

“以臣之見,應當查實證據,按律處置!”

李隆基點了點頭,語意竟頗爲讚賞。

“好,正和朕意,查實證據,送來禁中於朕過目!若果程元振口供屬實,決不姑息枉縱!”

“臣領命!”

秦晉領命之後出了便殿,天子雖然字字句句都在贊同他的主意,可他仍舊覺得不對味,李隆基肚子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秦將軍,中門已關,請隨奴婢走這廂!”

當值的內監景佑,再次引着秦晉出宮。景佑經過太極宮一戰之後,深獲天子信重,現在的地位比之當初的程元振、邊令誠也毫不遜色。

“將軍,莫怪奴婢多嘴,聖人與貴妃……因得便是這楊國忠……”

這句提醒說的不清不楚,欲言又止。但秦晉當下卻立時醒悟。

怪不得他覺得哪裡不對勁,原來竟在這裡。“厭勝射偶”的冤案性質已經定了性,李隆基對這點當然無從駁斥,但是既然他心中存了芥蒂,表面不反對,也必然會多有掣肘之舉。之所以不當殿反對,是因爲底氣不足而已。

想到此,秦晉頓覺頭大如鬥,緊接着又有些憤然。難道這江山不是他李家的嗎?

夜涼如水,出了興慶宮,一陣晚風颳過,秦晉身上的汗意頓時消退的無影無蹤,同時頭腦也愈發清醒。

此時他忽然明白了何爲政治,不過是爲了達成目的妥協和交換。魚和熊掌想兼得,有時或許就會適得其反。那麼,目下對神武軍而言,最迫切的是什麼呢?

還沒到神武軍中,秦晉就已經有了決斷,他打算和李隆基做個交換。李隆基想要保住楊國忠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也要拿出合適的交換條件來。

到了軍營,秦晉還未下馬,便有甲士上前急報。

“杜乾運來了,等候將軍多時!”

秦晉心中訝異,夜深至此,杜乾運急着求見,或許是有了大事。

他猜想的果真不錯,杜乾運一見秦晉便跪倒在地,痛哭失聲,將楊國忠威逼利誘他的事一五一十全都說了出來。

“秦將軍,一定要救救卑下啊。卑下雖然曾經犯過渾,做過錯事,但早就改善從良,現在楊國忠舊事重提,揪着卑下的小辮子不放,是要,是要藉此對付將軍……還有,還有那程元振,一定要派人將他保護起來,否則沒準就會招了楊國忠的毒手。”

聽了杜乾運的哭訴,秦晉不由得心中驚異,想不到楊國忠竟然狗急跳牆,慌不擇路了。難道他以爲殺掉程元振,沒了關鍵證人,便可以安然無恙了嗎?秦晉冷冷的看着杜乾運,口中卻安慰道:“杜將軍能以社稷爲重,不受威逼利誘,堪爲爲官楷模,快起來,快起來,秦某豈能置之不理?”

杜乾運就勢隨着秦晉的攙扶起身,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秦晉表着忠心。

秦晉當然不會相信,杜乾運肯定會爲了某個人忠心,他之所以在受了楊國忠威逼利誘以後,跑到自己面前通風報訊,不過是在權衡利弊以後的一種投機行爲。換言之,就是暗算了各方的底牌之後,將賭注壓在了贏面更大的一方身上而已。

不過,秦晉也不說破,甚至不介意杜乾運的本心。只要杜乾運能夠因利而乖乖合作,管他心中作何想法呢?

…...

幽暗的京兆府大獄裡,就像一個現實版的阿鼻地獄,時時傳來的慘叫**,與陣陣撲鼻的血腥惡臭,折磨的程元振在求生與求死之間徘徊不定。

程元振不傻,他當然知道,到了此時此刻,他已經成了各方較力下的棄子。不論天子、楊國忠抑或是秦晉,只怕恨他死的不快。每日裡數個時辰不間斷的審訊,以及難以忍受的刑訊,都使得只求速死之心不斷髮酵。但是,心底裡的不甘與不能的求生yuwang,又使他時時都有着強烈的復仇怨念,既然死亡已經成爲定局,那就一定要拉出幾個墊背的。

因此,這幾日,程元振一改往日的態度,極力配合神武軍的審訊之人盧杞。他知道,神武軍衆人恨不得搞死楊國忠,那麼何不從其所願?

黑暗中,程元振心神不寧,手腕上的傷口潰爛了,折磨人的疼痛早就不在了,取而代之的麻木與絲絲癢意。他意識到,這種麻癢對傷口而言並非是好事,也許再任由傷口潰爛發展下去,整條右臂沒準都保不住了。

但現在身陷獄中,朝不保夕,也許整條右臂還沒徹底爛掉之前,他就已經沒命了吧?

不甘心啊!

在牢房內外時時響起的哀鳴**聲中,程元振似乎能聽到自己心中的哀鳴。

突然,他的耳朵警覺的從各種聲音中捕捉到了一絲不和諧的雜音。

之所以稱之爲雜音,那就是此時此刻,本不該有這種聲音響起。

這種聲音來自於鐵鎖碰撞與木門開合,天已經漸趨黎明,神武軍雖然有夜間審訊的習慣,但甚少在這等時刻……

不過,程元振的心思尚未轉過來,一個突兀的聲音又驟然響起。

“是時候上路了,還有什麼遺言嗎?”

程元振悚然一驚,這個聲音他很是熟悉,幾次三番的審訊中,這個聲音都曾出現過,雖然在審訊的時候被矇住了眼睛,但他百分之二百的確認,此人乃衆多的審訊者之一。

他睜大了眼睛,試圖在黑暗辨認此人面貌。

“不要妄想看清某的容貌,這對你沒有好處,給了某徹底送你歸西的理由,只會讓你死的更快!也許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不對!這不是審訊!程元振忽然警醒了,這個人話裡話外都透着怪異,那麼,這是要滅口嗎?

“滅口?”

一念及此,程元振反而鎮定了下來,不愧是經歷過宮掖中險惡鬥爭爬上來的大宦官,心理素質也比尋常人高出了不是一星半點。

那個聲音對程元振的“滅口”之說也不否認,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某正是來滅口的,原本你可以再多苟活一年半載,要怪只能怪你這張嘴沒有把門的,就像瘋狗一樣胡亂攀咬。到了下面,可不要怨恨某……”黑暗中,那個聲音突然戲虐的笑了。“也是,你根本就不知某是何人,又如何去怨恨呢?要怨恨,便怨恨那些恨不得你死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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