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超市,龍騰拿了好多菜在購物車裡。
“爲什麼買這麼多菜?”何歡看着她。
“你不是讓我點菜嗎?”
“可是我們吃不完啊!”
“吃得完!”
“瓏瓏,我知道你想讓我多吃點,但我真的吃不完這麼多啊!”
“可是這些我都想吃。”龍騰挽着他的胳膊,一臉無辜。
何歡看着她,無法拒絕,“當然可以,但是你不要再讓我吃啊,我真的吃不完。”
“嗯。”
龍騰又拿了一件啤酒放購物車裡。何歡看着她。這姑娘怎麼回事兒?是覺得他喝了酒睡得比較好嗎?也沒說什麼。
中午,看着一堆菜,何歡說:“你想吃什麼?”
“隨便炒兩個青菜就好了。”
“欸?”何歡看着她,不明白。
“剩下的晚上吃嘛。”
傍晚的時候,龍騰說:“你會做川菜或者雲州菜吧?”
何歡點點頭,“可是你不能吃啊!比較辣啊!”
“沒關係。”龍騰說,“我可以嘗試一下,你就做個水煮肉片、辣子雞、麻婆豆腐、嗯……還有什麼?”想了一會兒,“嗯,你們平時吃什麼你就做什麼吧。”
何歡看着她,不可思議,“這些你不能吃啊!”
“我可以……你先做嘛,你和樑銘可以吃嘛,我只要有個青菜就行了。”
“你是覺得我這幾天做得太清澹了?怕樑銘吃不慣?”
“關樑銘什麼事?”龍騰看着他,一本正經,“我是覺得你好像沒什麼胃口,那就做點兒你們喜歡的重口味的菜呀!”
“哦。”何歡十分感動,“那我就少放點兒辣椒,這樣你也能吃。”
“不用,不用,你就按平時做就行了。我有一個湯一個青菜就行了。”
“那我就一個菜做少點兒分量吧?”
龍騰看着他,“哎!你怎麼這麼囉嗦呢?你就按正常做嘛!至少要六七個菜!”
何歡不知道說啥,就去廚房準備了。
龍騰也跑進去,“我幫你洗菜啊!”
“不用不用,你出去吧。今天的菜都油滋火辣的,煙味重,你出去吧。”
龍騰拿着米桶裡的米杯,“你教我煮飯啊!放多少水多少米?”
何歡看着這個大小姐,她是找到了新的目標嗎?告訴了她,龍騰問:“這是三個人的量嗎?”
何歡點點頭,龍騰就加了兩倍,在電飯煲上按了煮飯。出去了。
何歡看看她的背影,可能因爲跟他在一起,龍姑娘在努力適應他的口味。少放點兒辣,讓她慢慢接受就是了。
“你平常怎麼做就怎麼做哈!不正宗我不吃。像杭州,什麼菜系過去都變得奇奇怪怪的。”
何歡無語,好吧!不能吃辣,還要點川菜,還要正宗!就是這麼任性嗎?
在廚房裡忙碌了一陣,龍騰跑進跑出,端菜。
十分快樂。
何歡也不知道,她又不能吃,她在快樂些什麼?
桌上擺了水煮肉片、辣子雞、麻婆豆腐、泡椒腰花。何歡又給她做了個可樂雞翅,清炒玉米,這都是清澹有點甜的。
再加一個冬瓜排骨湯,都擺滿了。
龍騰就拿碗和快子,何歡看着她,“哎哎哎!你拿那麼多幹什麼?”
“喝湯。”
“哦。”
“哇!”門一開,大師姐使勁兒吸鼻子,“好香啊!”
何歡端着一碗酸辣蕨根粉和一碗不辣的蕨根粉出來,看着大師兄和大師姐,呆了。
龍騰看看他,接過兩盤粉絲放桌上。
“歡兒!”大師兄笑道,“我們來蹭飯的,不介意吧?”
“這都是你做的嗎?哇!你還有這一手啊?”大師姐撲到桌上,
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何歡看看他們背後笑嘻嘻的樑銘,是樑銘讓他們來的?然後又告訴龍騰,讓他做菜的吧?不知所措,他還沒想好怎麼面對他們。
大師兄攬住他的肩,“哎!小臉都瘦了!頭髮也長了!”
樑銘笑道:“這已經好多了!前幾天纔是憔悴!”
大師姐又轉頭看看他,“你幹嘛這副死樣子啊?不歡迎我們啊?”
“不是……”
“這漂亮姑娘從哪兒撿來的?也不介紹一下?”一進門看到他驚呆的樣子,就知道龍姑娘還沒告訴他呢,大師姐也演起來了。
“哦。”何歡連忙走到龍騰身邊,“這不是撿來的,這是我的遊客。”
“遊客?”大師兄和大師姐其實昨晚已經問過樑銘了,知道龍騰就是兩次參加小白龍團還給他一萬小費的小富婆!
何歡又看看龍騰,“朋友?”
三人都笑了,還朋友?果然是神經不正常!
“一起過夜的朋友吧!”大師姐說。
龍騰一臉通紅。
何歡也有點不好意思,確實一起過夜了。
又跟龍騰介紹了一下他們,三人假裝第一次見面,互相打了招呼。
何歡請他們坐下,不知道他們來幹什麼,但肯定不是來吃飯。
大師姐已經拿起快子夾起一塊水煮肉片,另一手豎起大拇指,“哇哇哇……”吞下了,道:“歡兒!你這手藝真不錯啊!好滑嫩!好香!”
看着大師姐的大拇指,就想起那天她給他豎大拇指。何歡不敢說話。
樑銘給大家倒上啤酒,舉起杯,“來!”
大家都舉起杯,何歡頓了頓,也舉起杯。
忐忑地等着他們譴責他,大師兄和大師姐卻低着頭一頓狂吃,好像真的是來吃飯的。
“哇!”大師姐讚歎道,“歡兒有這手藝,以後我們還去外面吃飯幹什麼?都跑他家來聚會!”
“嗯嗯。”大師兄點着頭,吃了一塊辣子雞,又喝一口酒,表情很舒爽。
何歡看着他們。龍騰給他夾了一片水煮肉,“你也吃呀!”
“哦。”何歡這才忐忑地吃起來。
“歡兒。”過了一會兒,大師兄舉起杯。
何歡連忙舉起杯。
大師兄碰了一下他的杯,“你別緊張,我們不是來罵你的。”
龍騰心疼地看他一眼。
大師姐也擡起頭來,“做得太好吃了!還沒顧上說。”也舉起杯跟他碰了一下,“我那天是給氣着了,說話有點重。但我也沒說是你說的。誰讓你傻乎乎地說出來?”
何歡低下頭。
“因爲你在旅遊局說了那話,後面就出了那個新規,所以大家就認爲是你提的。”
“我沒有說。”何歡低着頭道,“我只是說購物店就在那裡,線路是旅行社是定的,導遊只是執行行程,爲什麼要處罰導遊?”
幾人都看着他,這麼多年,導遊一直背鍋,也只有何歡敢去旅遊局爭論。
“然後就撤銷了處罰。我也沒想到……”何歡低聲道,“可能因爲我說的話,他們一想,就讓旅行社把這條打進合同中。這樣再發生退貨退款就不是導遊的責任了。
我也知道這會影響到大家,大家都沒法做了。我也沒想到……我只是讓他們撤銷處罰,陳述了我的理由。我沒想到後面他們會想出這個辦法。”
幾人相互看看,他們當然知道何歡不是不敢承擔的人。教遊客退款都承認了,後面的事真做了不會不承認。就是旅遊局借他制定了更嚴厲的規定。
大師姐嘆口氣,“我們相信你,但新規出來,大家現在在罷工。”
何歡擡起頭,震驚地看着他們,沒想到鬧得這麼大!又移開目光,端起酒杯,手都有點顫抖。他更無法面對了,也無法解決。
龍騰看着他,眼淚都要出來了。不是他的錯,他卻揹負了這麼大的壓力。輕輕撫了撫他的手。
“但是我們覺得這個新規也是一個好現象。”大師兄說。
何歡擡起頭,還有認爲新規好的?
“這個規定一出,把低價團的生存空間擠到角落了。現在呢,你不能繼續這樣在家裡躲着,你要出來帶團。”
“我……”
“你放心,我和大師姐還有樑銘,都和你一起接新規團。”
何歡看着他們,不明白。
“現在的情況是,大家過去習慣了依賴購物提成。旅行社和我們多年的收入都是這麼來的。
新規一出,我們這塊兒提成就要減少了,旅行社利潤也更少了。再依賴購物來貼成本的話,恐怕旅行社都要虧本。
以前,旅行社習慣於把風險轉嫁到導遊身上,讓導遊買團。但現在肯定不能這麼幹了。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提高團費。
我們的導服費也要有規定, 不然大家肯定不敢接,那樣導遊就沒法生存了。”
大師姐說:“對,就像景緣前面做的那樣,要給大家導服費。但現在不能憑他們的心意,想給多少給多少。
既然購物店這塊收入沒有了,提高了團費,我們的收入就要從團費裡出。像小白龍團一樣。這樣大家纔有保障,才能安心。”
“所以你要爲大家爭取利益。”大師兄說,“我知道這不是你的責任,但只有你有這個能力。導遊是一個羣體,你是最出名的導遊。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何歡看着他們,不知道怎麼爲大家爭取權益。
“品質團,不能光保障遊客的品質,首先要保障導遊的品質。你之前爲自己的小白龍團爭取到的條件是前所未有的,因爲你優秀。大家不如你優秀,不能跟你比肩,但也要生活。”
何歡茫然。
“所以你現在要出來帶小白龍團,而且給大家爭取到相應的利益。我們當然也會和你一起。”大師兄看了看大師姐。
“嗯。”大師姐點點頭,“小白龍團名聲很大,只有你能帶,所以你有談判的資格。
但我們這些導遊,你不帶,有的是人帶。你現在不帶,後面也不給你帶。所以我們沒有談判空間。
大家又不夠團結,不可能聯合起來不接團,逼旅行社出導服費。
現在購物提成減少了,那導遊和司機的費用,不能再壓在導遊的身上,都靠導遊掙。你是可以談判的,可以把大家的條件帶着一起談判了。”
“可是,都沒有旅行社敢要我帶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