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問題,秋紅淚一臉懵逼,此時心中有萬千言語想要奔涌而出。
這女人什麼意思,救阿祖我當然是願意的,可爲什麼她自己不犧牲,卻偏偏讓我犧牲?
難不成她是想借這個機會名正言順除掉我這個情敵?
真是個小婊砸啊!
從小在魔教這種爾虞我詐的環境中長大,她見慣了太多女人用類似的操作,明明爲了達到自己的險惡用心,卻還要打出一個正大光明的幌子。
哼,這女人明明看着挺清冷的,沒想到也沒能免俗。
好一朵白蓮花!
按照她以往的性子,碰到這種性子一邊表面假裝不知笑眯眯應承着,然後略施小計讓人家賠了夫人又折兵。
可如今的她心灰意冷,根本沒這方面爭強好勝的心思了。
罷了罷了,本來就打算來這大雪山了結一生,如果還能救阿祖也好,就成全這個小婊砸了吧。
無數個念頭涌上心頭,但實際上只過了一瞬,她便下意識點了點頭“當然願意!”
聽到她的回答,雪女神色忽然變得有些複雜。
這時候另一邊保羅掌櫃又在催促祖安快點做決定了,並宣稱隨着時間越久,他要付出的代價就會越高,畢竟五十八號當鋪秉承着時間就是金錢。
祖安正要做決定,雪女急忙阻止他“先別答應,我有辦法,相信我!”
祖安一臉疑惑,但看到對方鄭重的神色,還是點了點頭。
這時雪女快速對秋紅淚傳音道“你不是會天地祭舞麼,等會兒跳就那個。”
“啊?”秋紅淚有些疑惑對方爲何會知道自己前不久剛在道門秘境得來的技能,但此時更大的問題在後面,“那個祭舞我還不太熟練,而且真的能對付這個層次的敵人麼?”
“可以,只是你學到的天地祭舞還不完整……”雪女說話間一縷風雪將秋紅淚裹住,將一段信息傳遞給她。
秋紅淚頓時瞪大了眼睛,她確實察覺到這是更高層次的天地祭舞,可是這女人怎麼會的?她到底是誰?
很快她便將之領悟,很多之前有些不理解的地方瞬間融會貫
通,有一種恍然大悟之感。
她情不自禁開始跳了起來,此時天地間的風聲開始嗚咽起來,如泣如訴,如同無數女子在那裡低吟着。
遠處的殺戮之主頭一歪,有些不理解眼前一幕,這個女人瘋了麼,怎麼突然跳起舞來?
關鍵是怎麼還自帶音響?
……
每個女子的聲音彷彿天籟一般,讓人一聽就心曠神怡,如醉如癡。
不過更吸引人眼球的還是場中央那個美麗的身影。
在這之前,沒人會意識到女子身段竟然能柔美到這個程度。
爲了跳舞方便,秋紅淚脫掉了最外面的雪裘大氅,身着一身淡粉色長裙在那裡翩翩起舞。
她的每個動作都猶如上天精心雕琢而成,身後彷彿自帶柔光,隱隱能透過衣裙照應出裡面窈窕的曲線,美麗又聖潔。
天空中的飄雪都自動凝結成一朵朵花在她附近綻放開來,配合着那些神秘女聲的低吟淺唱,她就是天地間唯一的主角。
祖安如今身爲人族和妖族的攝政王,宮廷那些頂尖的漂亮舞女跳舞看了不知道多少,但那些舞蹈和眼前這一幕比起來連提鞋也不配。
唯一可以比較的是當初雲間月給他跳的天魔魅舞,不過那個格外撩人心魄,眼前這一舞卻充滿了神聖之意。
他忽然心中一動,想起道門秘境中,秋紅淚好像有一奇遇,學了天地祭舞,難道就是這個麼?
可這美麗的舞蹈真的能對付強大的殺戮之主麼?
將他美死?
五十八號的保羅掌櫃擡頭望着天上降落的花朵,神色有些疑惑“這個世界竟然有人能引動這個程度的天地共鳴?”
“等等,她這個舞……”保羅掌櫃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忽然臉色大變,急忙伸手將外層的門板關了過來,顯然一副跑路的樣子。
祖安急了“你怎麼走了,生意還沒做呢?”
“誰讓你磨磨唧唧的,不做了不做了。”保羅掌櫃不停擺手,心想你們都有這個本事了,還找我來幹什麼,拿我開心麼?
他生怕走慢了被留在這裡,很快整個金燦燦的當鋪直接開始坍縮,最後化作一條線,一閃過後消失不見,整個天空只剩下那些不知何處降下的花朵,哪裡還有半點五十八號當鋪存在過的影子?
祖安“???”
這傢伙什麼情況?
此時殺戮之主也被驚醒,以它的實力能漸漸感受到天地間彷彿有什麼特殊的變化,聯想到剛剛保羅掌櫃跑路的情形,它也意識到不妙,衝秋紅淚吼道“別再跳了!”
旋即直接朝她衝了過去,祖安見狀大驚,急忙上前阻攔,若讓它接近秋紅淚,恐怕一口都能將她吞了。
可他剛剛受傷太重,這種無法閃躲的硬碰硬實在太過吃虧,幾乎一個照面便被擊飛了。
看到對方毫不停留衝向秋紅淚,他正要施展移形換影將秋紅淚替換過來,就是不知道這樣會不會打斷她的舞蹈。
卻看到雪女忽然擋在秋紅淚身前,只見她雙手結印,忽然一朵巨大的雪白蓮花在空中綻開,正好將殺戮之主包裹其中。
之前橫衝直撞的殺戮之主這次竟然被這朵虛無的蓮花給困住,渾身浮起一道寒霜,緊接着整個身體都彷彿被凍住一般。
“別靠近,現在的你承受不住。”似乎是害怕祖安趁機過去攻擊,雪女急忙提醒着。
祖安卻整個人如遭雷噬,一動不動地望着她“淨世冰蓮之意,你是……初顏?”
這朵蓮花實在太熟悉了,當初在道門秘境中和楚初顏在一起,知道了她這段奇遇,只不過自那以後從來沒見她用過。
雪女神色複雜地看着他“你終於認出我了?”
祖安卻猛地一個激靈,下意識搖頭道“不,不可能,初顏正在白玉京閉關修煉呢,你怎麼可能是她?而且我很久以前就和你打過交道,你怎麼可能是初顏!”
雪女臉上露出一絲傷感“原來這個
時候我還在閉關修煉啊,算算時間應該也進入那裡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祖安只覺得要瘋了,下意識望向秋紅淚,想讓她給自己一點信心,結果對方整個人正忘我地跳着那神聖的舞蹈,根本接觸不到外界的信息。
雪女深吸一口氣“長話短說,我是另一條時間線的初顏。”
祖安“???”
泰阿劍旁的羋驪聞言若有所思。
“在遙遠的過去,我們再次重逢,一起發生了很多事情,後來我變成了這幅模樣。”雪女忽然有些傷心,“是不是很醜?我成了個怪物。”
“不醜,很漂亮,”祖安下意識回答,不過馬上搖頭,“這不是重點啊喂,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怎麼會變成這樣,而且什麼叫我們在過去重逢?”
雪女搖了搖頭“很多事情我不能告訴你,只能你自己親身去體會,否則我們都會被時間的法則給抹殺。”
祖安心中一動,腦海中浮現出無數猜想,正想說什麼,忽然一旁的蓮花砰的裂開,殺戮之主從裡面跳了出來。
“好厲害的蓮花,連我都差點被凍成冰雕。”殺戮之主心有餘悸,“可惜你受傷太重,這蓮花威力根本發揮不出來。現在看還有誰來救你們!”
就在這時秋紅淚的舞終於跳完了,最後一個動作是跪在地上,似乎在向上蒼祈禱着什麼。
天地間忽然安靜下來,和之前大雪山的寂靜不同,這是一種絕對的安靜,連強如殺戮之主,此時甚至都不敢開口,只能驚懼地四處張望,最終它的視線落到了天上。
虛空中那些雲朵似乎形成了一雙眼睛,緊接着眼睛緩緩睜開,場中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威壓,渾身顫慄不已。
那種感覺就彷彿一隻螞蟻,面對這一隻洪荒巨獸,根本生不起半點反抗的心思。
比起祖安,殺戮之主更是不堪,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它實力靈覺更加強大所以感受更深,渾身抖得如同篩糠一般,最後匍匐在地上彷彿一灘麪條似的。
“誰,在呼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