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梓彤眉頭微皺:“這不合規矩……”
她正要拒絕,秦晚如卻打斷道:“阿祖都醉成這樣,你帶他回去更不方便,而且這裡離皇宮也不近,路上萬一有個什麼意外也危險,還不如在我們這兒住下安全。再說了,阿祖本就是我們楚家女婿,又不是外人,難道你還擔心我們會害他不成?”
張梓彤自然清楚祖安和楚家的關係,只不過她職責在身,不敢有絲毫怠慢。
可一想到秦晚如說的也有道理,萬一回宮路上有什麼人襲擊之類,確實很危險……
正猶豫間,祖安迷迷糊糊咕噥了一句:“無妨,就在……就在這裡休息一晚吧。”
見他都這樣說,張梓彤這才鬆了一口氣:“那就有勞夫人了。”
旋即派御前侍衛到府中各處要害守着,提前排除各種隱患。
秦晚如點了點頭,讓小廝先將同樣太過高興喝醉了的楚中天送回房。
然後將同樣喝醉趴在桌上的楚幼昭喚醒:“快醒醒,扶你姐夫去休息了。”
“哦,好。”楚幼昭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擡起頭,她不像祖安那樣本就求醉,再加上喝的本來就不多,所以在呼喚下很快驚醒了過來。
一旁的張梓彤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心想楚家世子長得真俊美,某些瞬間甚至比女人還要好看。
若非她身爲繡衣使者受過嚴格的訓練,恐怕都會誤以爲對方是女扮男裝。
她又哪裡知道對方是用特殊的法寶遮掩了性別。
楚幼昭在楚還招和丫鬟的幫助下,將祖安扶着往內宅走去。
祖安以前本就是楚家姑爺,所以他去內宅沒有誰覺得不對。
張梓彤在一旁相扶,秦晚如笑着說道:“張姑娘今天也累了一天了,來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吧,免得人家說我們楚家招待不週。”
張梓彤微微搖頭:“我要護在王爺身邊。”
秦晚如笑着說道:“反正在楚家,難不成你還怕我們把他賣了不成。要不問問阿祖吧,看他願不願意讓你這般辛苦,我記得他可最是憐香惜玉的。”
張梓彤臉上微熱,不過她牢記職責,始終護衛在祖安身邊,不願離開半步。
秦晚如見狀也不多勸,讓丫鬟們去準備些吃食給她帶過去。
張梓彤原本想說不用,她們這種侍衛隨身準備着乾糧,不會隨便吃外面的東西,以免出現意外。
只不過想到對方是大人的岳母,今天已經連續拒絕了她好幾次了,再拒絕有些傷對方面子,便沒有再說什麼。
很快楚幼昭楚還招姐妹扶着祖安來到了後宅一套院子裡。
張梓彤揮了揮手,很快御前侍衛將這院子搜查了一遍,並沒有什麼異常,當然如今情況特殊,倒也不好掘地三尺那種搜查法。
她看了看後面張燈結綵的院子,到處貼着囍字,各種大紅燈籠高高掛。
她有些驚訝:“咦,新房在後面啊。”
秦晚如笑着點了點頭:“是啊,這裡是楚府中最好的兩座院子,一邊留給新人,一邊自然要留給阿祖了。”
張梓彤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以祖安如今的身份地位,確實只有這樣的房子配得上他。
很快她幫忙將祖安扶進了房間,看着丫鬟幫他清洗了一番,脫掉外套鞋子,蓋上了被子,這才鬆了一口氣。
“姐夫醉成這樣,要不我留下來照顧姐夫吧!”楚還招自告奮勇。
“胡鬧,你一個女孩子家家哪能留在這裡。”秦晚如瞪了她一眼,然後衝張梓彤說道,“有勞張姑娘費心了,我會讓幾個丫鬟候在外面,隨時聽從吩咐。”
“有勞夫人了。”張梓彤也不得不承認秦晚如確實安排得無可挑剔,然後衝楚幼昭笑了笑,“世子別在這裡耽誤了,新娘子還等你去洞房呢。”
楚幼昭聞言臉色一紅,和她行了一禮便告辭離去。
楚還招同樣嘟着嘴被母親帶着離開了,整個院子都安靜了下來。
張梓彤安排侍衛在附近巡邏戒備,自己則守在門外,隨時聽候祖安吩咐。
其實她剛剛那一切都是例行公事而已,她也清楚大人和楚家人的關係,這裡就如同他的家一般,又哪有什麼需要防範的。
唯一需要防範的就是外面可能進來的人。
而且以祖安如今地修爲,他雖然喝醉了,但周身元氣護體,外人根本傷不了他,一旦對他有歹意,會被他強大的靈覺感知到,然後元氣運轉,酒意會瞬間清醒。
想到這裡張梓彤也自嘲一笑,自己當真有些杞人憂天了。
且說秦晚如幾人離去後,先讓楚還招去睡覺。
楚還招今天興奮了一整天,早就有些乏了,再加上又沒有姐夫在身邊,她也覺得索然無味,嘟囔着嘴就跑回去睡了。
接下來秦晚如驅散了丫鬟僕人,和楚幼昭對視一眼,房間中變得沉默起來。
“娘,真的需要這樣麼?”楚幼昭有些猶豫。
秦晚如也是幽幽一嘆:“娘也不想這樣啊,可是今晚是你的洞房花燭夜,若是以往你能用法寶遮掩自己女子身份,可今晚和妻子同牀共枕,你又怎能瞞得過去。”
聽到這裡,楚幼昭小臉微微有些發白,她同樣無比緊張,畢竟這是她乃至楚家最大的秘密,一個不好就容易萬劫不復。
秦晚如接着說道:“一旦清河發現真相,若是直接跑回秦家,到時候兩家不僅結不成親家,還會變成仇家,那樣所有人都會知道楚家已經絕嗣,我們會成爲整個楚家的罪人。”
“清河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公開的。”楚幼昭替青梅竹馬辯解道。
秦晚如微微搖頭:“我也知道清河生性善良,和你關係也很好,大概率不會說出去,可我們不能冒險。”
見楚幼昭面露掙扎之色,秦晚如嘆了一口氣,摟着女兒說道:“其實單單瞞過今晚並沒有什麼意義,就算清河足夠喜歡你,願意繼續和你當夫妻,可隔了幾年後,你們同樣也會面臨子嗣的問題。”
“你們也生不出孩子,到時候楚家不是一樣要絕嗣?”秦晚如說道,“如果你今晚確實不想的話,那就算了,等將來再找其他人借吧。”
楚幼昭急忙搖頭:“不行,如果是其他人的話,清河妹妹肯定會瘋的。我也絕不可能同意別的男人去欺負她。”
“是你姐夫你倆就願意麼?”秦晚如表情有些古怪。
“姐夫自然是例外的,”楚幼昭也不知道想到什麼,小臉紅撲撲的,“以前我還私底下問過清河類似的問題,她當時礙不過我刨根究底,悄悄承認了若不是先遇到了我,她多半會喜歡姐夫的。其實我看得出來,她已經很喜歡崇拜姐夫了。”
“那傢伙確實很討女孩子喜歡。”秦晚如有些酸溜溜的,但也不得不承認祖安的魅力。
莫說初顏了,就連還招,甚至幼昭,都對他的感情非常深。
甚至連堂堂的皇后都對他死心塌地。
只不過她猶豫了一下,沒有在這種情況下挑明幼昭對祖安的感情。
楚幼昭深吸一口氣,似乎下了最後的決心:“如果註定必須要這樣,那個人只能是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