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安一怔,忍不住笑道:“娘娘半夜喊我過來,就是爲了問這個事的?”
柳凝剛剛發問的時候,一直仔細打量着他的表情,看了半天找不到任何破綻,臉上便露出了一絲淡淡地笑容:“其實這並非我一個人的疑惑,經歷了今天孟家一事過後,整個京城那些大家族多半也在思考類似問題,還有你那位太子妃,心中肯定也犯嘀咕。”
之前肯定不會有人會這樣想,畢竟趙昊的無敵是所有人公認的,而祖安在大家印象中修爲和趙昊之間有着雲泥之別。
可這次孟家的事情發生,大家這才猛然意識到,祖安的實力竟然這麼誇張,不說超過趙昊,但絕對有當他對手的實力了。
好巧不巧,這次趙昊的駕崩又沒其他人看到,目擊證人只有祖安一人,那還不是隨他說?
再聯想到齊王、祭酒似乎都死在這次大變之中,大家
“只不過他們和你關係不如我這麼近,就算心中有所猜測,也不敢直接問你。”
祖安神色古怪,碧玲瓏和我關係倒是很近,只不過剛剛兩人忙着角色扮演去了,嘴裡倒是沒功夫問這個。
“娘娘說笑了,皇上修爲蓋世,橫壓好幾代高手,又怎麼可能敗亡在別人手裡。”
柳凝臉上的笑容更濃了:“回答得好,以後不管誰問你都這樣回答,接下來我也會派人散播這些輿論,這樣就算還有人心中有些懷疑,也沒什麼用了。”
祖安:“……”
敢情這女人是半點不信我的話啊。
一陣水聲響起,一截藕臂從水中擡了起來衝他招了招手:“攝政王在上面愣着幹什麼,還不快下來沐浴?”
祖安眉毛一揚:“皇后娘娘還在池中,微臣下來恐怕不太方便吧。”
柳凝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這傢伙現在知道爲臣之道了?
之前強勢的時候什麼時候把他當皇后了啊。
“無妨,這浴池足夠大,到時候攝政王和本宮各居一邊,互不干擾。”柳凝笑了笑,“攝政王威風了一整天,不過身上難免沾染一些血腥氣,還是洗一下爲好。”
“就怕髒了娘娘這池水。”祖安雖然這樣說着,還是將身上衣服漸漸脫下,剛剛還有些頭疼,從碧玲瓏那裡過來,現在身上全是她的香味,說不定要被皇后猜到什麼,現在這樣正好,被溫泉水一洗,什麼味道都沒了。
“攝政王說笑了,不管是以前還是以後,本宮所有的地方,攝政王都可以隨意進出,又怎會有髒不髒的說法呢。”皇后說着話已經破開水波,猶如一條美人魚一般遊了過來。
祖安此時已經踩入了池中,見狀不禁笑道:“剛剛娘娘不還說我們各處一方,這樣就能避免授受不親麼?”
柳凝游到他身後,十指纖纖輕柔地幫他捏着肩頸:“攝政王乃是國家重臣,身體十分重要,朝廷當然有責任幫你緩解疲勞,如今我倆要商談國家大事,不能讓丫鬟隨侍在旁,只能我親自動手了,還望攝政王不要嫌棄本宮笨手笨腳的,畢竟沒怎麼服侍過人。”
祖安笑道:“能得到皇后娘娘的親自服侍,這世上不知道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光是這份特殊的感覺就完勝任何擅長按-摩的丫鬟了。”
柳凝臉色微紅,指尖在他肌膚上跳動着,感受着肌肉下蓬勃的生機與陽剛之意,她心跳也加速了幾分:“你是不是怪我之前沒怎麼幫你,害得你被孟家人還有代王欺負?”
“當然沒有,你我易地而處,我多半也只能做到你這個地步,你身爲皇后,各方面勢力的訴求都需要平衡。”祖安啞然失笑,她和碧玲瓏一樣,一開始都對此事表示抱歉。
“阿祖你真的是善解人意,”柳凝有些感慨,“只不過你藏得實在太深了,若是我一開始就知道你強到了這種地步,我哪還用和各大世界虛與委蛇啊。”
“其實若非孟家和代王逼得太緊,我也不想出手的。”祖安也有些頭疼,之前不出手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不想站隊,免得皇后或者太子妃誰都要自己支持她,可這兩個女人又是絕對對立的。
雖然他和碧玲瓏之間不管是經歷還是感情更深厚一些,但皇后對他也很不錯,讓他幫着碧玲瓏打柳凝,也有些於心不忍。
可經歷了今天的事情後,如果兩女真的這樣要求,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阿祖你謹慎也是對的,從今天開始,恐怕你會成爲各大家族的研究對象,無數人都絞盡腦汁破解你的技能,針對你的殺局之類,以後你過得恐怕不會那麼輕鬆了。”柳凝有些擔憂道。
祖安握住了她的手:“世上唯有庸者無譽無咎,讓他們研究就是,我又有什麼可以怕的。”
“也是,當年趙昊也是這樣橫壓天下人的。”柳凝笑道。
祖安將她拉往自己背上:“娘娘特意找我過來,又選了這麼一個景色優美的地方,難道就是爲了和我聊這些煞風景的話麼?”
被水汽一蒸,柳凝臉上越發紅潤無比:“那妾身幫王爺搓背吧。”
這聲妾身讓祖安心頭一-蕩,她以堂堂皇后之尊,卻這般小女兒姿態,當真是讓人很受用。
他心中有些疑惑,對方雙手被自己握住,她又用什麼搓背。
不過他馬上就清楚了,感受到那驚人的軟--膩,他整個人都極度放鬆下來。
……
且說坤寧宮內,幾個小宮女正在慢慢研磨着一些香料。
她們手中端着一如同倒扣玉碗的工具輕柔地擠壓着桌上那些各色各樣的香料,一個個鬢間都累出了一絲細汗。
工作之餘,幾個小宮女忍不住嘰嘰喳喳聊起天來:
“大家動作輕柔一些,這些香料很名貴的,娘娘也是好不容易纔弄到的。”
“知道啦~”
“娘娘最近好像比以前愛美了許多啊,以前她可不會花這麼多心思打扮的。”
“哼,娘娘本來就美,就算不打扮也很美,只不過打扮後更美了。”
“也許是這段時間遇到了什麼開心事了吧,我看娘娘整個人容光煥發,氣色比以前好了很多,肌膚白裡透紅,比我們這些小姑娘都還要好呢。”
這時角落裡有個小宮女弱弱地說道:“可最近能有什麼開心事呢,聽說皇上都駕崩了。”
此言一出,房間裡頓時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
“閉嘴!”
這之後沒人敢再說什麼。
……
過了不知道多久,柳凝幽幽睜開眼睛,愕然發現自己竟然躺在鳳牀上。
回憶剛剛發生的點點滴滴,她渾身都變得嫣紅無比:“真是丟死人了,竟然直接暈過去了。”
她打定主意,下次不要在浴池裡了,不知道是不是泡得太久,她整個人都暈乎乎的,耐受力比起平日裡不知道差了多少倍。
她只記得自己好幾次被祖安送上雲霄,整個人大腦都一片空白,最後徹底失去知覺了。
她捂着發燙的臉蛋兒,嘴脣輕咬,整個京城的人今天才知道強得逆天,但我很早就領略過了,強得逆天。
身爲一國之後,當年也是和趙昊一個桌上執棋的頂級政-治家,一開始她接觸祖安,只是打算把他當個工具人利用。
可萬萬沒想到,僅僅是第一次她就意識到自己失敗了。
再多的陰謀與技巧,在絕對的強力面前就猶如紙糊的一般。
不管她做了再多防禦與佈置,對方總能憑藉強力長驅而-入,直通她的心房。
她還記得當初呂公公還感嘆過從來沒見到過她那副模樣。
廢話,他當然沒見過,因爲那是一個女人徹底被徵-服的模樣啊。
雖然有時候心中還有些不甘心,但這樣似乎也沒什麼不好的,她多年的舊傷終於恢復,實力同樣也在慢慢恢復,如今更是重新執掌了後-宮,柳家也壓過了碧家成爲外戚第一家族……
更重要的是,她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
想到昨日種種,她整個人都不覺得癡了。
……
且說祖安離開皇宮時,天已漸白,他直接去了桑家一趟,看望了一下女兒,同時又和桑弘交流了一下。
畢竟他當了攝政王后,很多朝堂上的事需要有人幫他處理,完全依靠柳凝或者碧玲瓏都不太好,畢竟這兩個女人水火不容。
桑弘在朝多年,清楚那些人有真本事,哪些人有可能拉攏,哪些人其實是各大世家的人……
兩人密聊了幾個時辰過後天已經大亮,祖安要回學院後山一趟,他打算接下來這段時間在玉泉山上好好閉關靜養一段時間,這樣方便融會貫通《抱朴真經》上的修行七技。
鄭旦直接找上了他:“阿祖,我也要跟你去學院,我名義上也是顏大師的弟子,可還一天都沒跟他學過。”
很久之前,祖安幫忙她拜入了顏羨古門下,不過因爲桑家的遺腹子計劃,她不得不在家中“待產”,所以一直沒機會去學。
可見識了昨天祖安的威風凜凜,鄭旦高興激動之餘,卻有一種淡淡的失落。
要知道當初她修爲可是比祖安高的,在明月城兩人還一起並肩作戰,在紅龍巢穴裡出生入死……
可現在大家差距越來越大了,自己甚至連對方背影都看不清了。
若是雙方差距拉得太大,不再是一路人,昔日感情再好也終究會淡去,這並不是誰的錯,世事就是如此。
所以她下定決心接下來要好好修煉。
祖安知道她天賦本就是明月城那批學生裡最優秀的一檔,這兩年確實因爲各種因素有些耽誤了,所以自然同意。
兩人正聊着,桑倩也跑到房中:“祖大哥,我也想到學院去好好修煉一番!”
她不僅一直爲桑家出謀劃策,修行資質也不錯,論實力也和鄭旦差不多。
她同樣有了危機感,她不認可之前穆姨那荒唐的提議,畢竟以色事人豈能長久。
更何況祖大哥身邊漂亮的女人實在太多,所以她也有了極強的危機感,想跟上祖大哥的步伐,將來纔有資格能幫到他。
祖安微微錯愕,畢竟她剛生了孩子沒多久,不過猶豫了一下還是很快答應了下來。
唯一糾結的是,到時候讓她拜入誰的門下,研究什麼領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