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皇帝頓了頓,接着冷笑道,“真讓他找到機會,殺了你都來不及,又怎麼可能救你。”
祖安默然,也知道他說的是事情。這一路上來自齊王一方的刺殺可沒斷過,雖然雙方沒有見面,但已經結下了深仇。
當然皇帝三番五次向他強調這點也沒安好心,想對比出他更仁厚更爲自己着想,可真的仁厚麼?
韋紞身爲他的心腹太監,一直盡心盡力爲他辦事,結果客死異鄉,但到目前爲止,皇帝沒有問過半句。
顯然是擔心其死和自己有關,所以故意忽略這個問題,因爲目前的他,更有利用價值。
也不知道將來皇帝會不會因爲此事秋後算賬,但不管哪種情況,皇帝都是個心性薄涼的主啊。
“那該怎麼辦?”祖安知道皇帝必然有了計劃,很配合地問道。
皇帝丟給他一塊腰牌,祖安接過來一看,上面刻有一個獨角獸花紋,這是神獸獬豸,有辨忠奸善惡的能力,之前在繡衣使者衣服上看到過。
不過這牌子是金色的,看着要比之前看到的很多繡衣使者逼格高很多。
皇帝說道:“朕賜你金牌繡衣使者身份,只在朱邪赤心之下,必要的時候可以以此牌便宜行事。”
“多謝皇上。”祖安大喜,急忙將牌子收了起來,這可是個好東西啊,之前看那些繡衣使者帶天行事一個個挺帥的,關鍵是如今他在繡衣使者隊伍中,也屬於高級人員了,以後豈不是能橫着走?
彷彿是看出了他的想法,皇帝說道:“別暴露你的身份,要知道你做的事情特殊,一旦被某些人知道你是金牌繡衣使者,你會死得更快。”
“多謝皇上提點。”祖安暗暗警醒,繡衣使者向來代表皇帝心腹,若是讓齊王那邊知道他拿着這個令牌,恐怕絕不會相信他說的任何話。
皇帝這才繼續說道:“那只是你暗地裡的身份,爲了你自己的安全着想,不要告訴任何人。另外明面上還得給你另外安排一個身份。唔,齊王既然身爲太子太傅……”
他沉思片刻,便喊進來一個太監:“傳旨下去,祖安因獻《鳳凰涅槃經》有功,賜男爵,封號爲……”
他頓了頓,似乎在想給他什麼封號,很快眼前一亮,有了主意:“封號爲鳳凰男。”
祖安:“???”
“皇上,萬萬不可,換個封號吧。”祖安臉都綠了,頂着個鳳凰男的名號,自己以後還怎麼見人?
皇帝臉上露出不悅之色:“胡鬧,你獻的是《鳳凰涅槃經》,不叫鳳凰男又叫什麼?”
他本就打算用這個封號刺激一下齊王那邊,又怎麼可能輕易改封號,接着又說道:“另外,任命其爲太子舍人,督促陪伴太子學習。”
祖安瞬間明白了皇帝的打算,太子舍人相當於伴讀的角色,當然比伴讀還是高級些,還兼任秘書與侍從的職責。而齊王是太子太傅,兩人同屬東宮臣僚,擡頭不見低頭見,接觸起來水道渠成,不會惹人懷疑。
不過他心中吐槽不已,齊王和太子爭奪皇位繼承權狗腦子都快爭出來的,結果還安排齊王當太子的老師,也不知道是哪個有才的想出來的。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不想當鳳凰男啊!
可惜皇帝顯然沒耐心再和他扯這些,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去,該聊的都聊得差不多了,身爲一個皇帝,他的事情還有很多呢,哪能就耗在祖安的身上。
祖安原本還想再申訴,一旁的太監嚇得不得了,急忙拉着他往外走。
太監當然拉不住他,但皇帝揮了揮袖子,一股無形的氣浪直接將他逼到了門外。
出門前的一瞬間,他隱隱看到皇帝又拿出了綠帽子戴在頭上,一邊摩挲着帽檐一邊思索着什麼,顯然不管之前說得再超脫,但身爲一個人,一個命不久矣的人,面對長生的誘惑,哪又那麼容易放下。
祖安撇撇嘴,哼,嘴上說不要,身體還蠻誠實的嘛。
這時等在屋外的朱邪赤心走了過來:“恭喜鳳凰男!”
剛剛後面那些話,皇帝沒有刻意隔絕內外,所以他也聽見了。
儘管說的是恭喜的言語,但語氣冰冷,聽着一股陰惻惻的感覺油然而生。
祖安眼皮跳了跳:“喊我名字就行,別喊這個,慎得慌。”
朱邪赤心有些不解,不過他也不甚在意,說道:“接着由我帶你出宮吧。”
說着轉身就在前面走了起來。
祖安有些蛋疼,和這樣的傢伙在一起的確讓人不自在。他數次欲言又止,想說明自己也是繡衣使者了,但對方那生人勿近的表情實在找不到機會。
兩人離開御書房,在宮中七繞八繞,祖安忽然反應過來,按理說這裡也是內宮了,朱邪赤心明明可以進的,爲何之前還要特意將他交給那個李公公?
看來是他和皇帝配合玩一場引蛇出洞的戲碼,將一些潛藏在水底的傢伙一網打盡。
從自己上京路上到現在,齊王勢力因爲自己的關係,當真是損失慘重,看來是徹底將他們得罪死了。
兩人又走了一會兒,祖安忽然奇道:“這不是出宮的路啊?”
朱邪赤心答道:“剛剛那樣是說給那太監聽的,皇上已經告知我你繡衣使者的身份,我先帶你去宮中的住處。”
“住在宮中?”祖安這下是真吃驚了。
朱邪赤心答道:“繡衣使者是皇上最信任的密探,自然會在宮中隨時待命。”
“哦。”祖安卻有些興奮,住在皇宮中啊, 是前世網絡上多少鍵盤俠的夢想啊。
皇宮那麼神秘,還有各種美麗的皇妃公主什麼的……
啊呸,我是正經人,才和他們不一樣。
這時朱邪赤心卻警告道:“雖然繡衣使者深得皇上信任,也能住在內宮外圍,但沒有奉詔的話,決不能私自進內宮,否則一旦被發現,那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禍,你可要清楚了。”
祖安點了點頭,這纔對嘛,皇帝怎麼可能一點防範心思都沒有。
這一路上朱邪赤心帶着他走的都是僻靜的小道,一路上沒有碰到什麼妃嬪宮女之類的。
很快兩人來到一處幽僻的院落,朱邪赤心遞給他一個鑰匙令牌:“這裡就是你的住處,這是開啓院落禁制的鑰匙,自己記住剛剛從御書房過來的路線,皇上召見往往都會選在御書房。”
身爲修行者,一個個識海比常人強大無比,到了一定的水平,過目不忘是基本功,所以他也不擔心只走一遍祖安會記不住。
“那其他的地方呢,我對這裡還不熟,要不大統領帶我熟悉熟悉環境?”祖安問道。
朱邪赤心一臉警惕地看着他:“其他地方都是妃嬪、公主、小皇子出沒的地方,本就不是你應該去的地方,你想幹什麼?”
祖安心頭一跳:“我只是隨口一問,哈哈,多謝大統領提醒。”
朱邪赤心只當他小地方來的對皇宮充滿好奇,倒也沒放在心上:“你先進去熟悉一下地方,我再帶你去宮外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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