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昇,朝霞將第一縷陽光灑在了西鄂城城頭之上,灑在早已列隊整齊的士兵們的身上。只是今天的情形與往日有些不同,城頭隨風飄揚的大漢旗幟今天卻換成了一面面大黃色的旗幟,旗幟上繡的是一個巨大的“張”字。旗下威武的士兵雖然衣衫不盡相同,但是他們都有一個非常明顯的標誌,那就是頭上都以黃巾裹頭,在陽光的照射之下熠熠生輝,煞是顯眼。張曼成頭戴黃巾,身穿軟甲,腰懸寶劍站在城樓之上,趙弘(趙叔)、韓忠(韓叔)、孫夏、趙猛分立在他的左右,肖毅與張珊站在他的身後。
這時一個傳令兵跑上城樓來到衆人面前單腿點地高聲報道:“啓稟大帥,經屬下等連夜通知,現在城外趕來的教衆達五萬餘人,請將軍定奪。”
“知道了,你且退下,有事再報。”張曼成大手一揮,示意傳令兵退下。然後轉頭看了看兩邊的衆人,然後在大家熱切地目光中走到城門樓前,雙手扶着牆垛口,探身向城下望去,只見城外的空地之上已經密密麻麻的站滿了前來參加起義的教衆,雖然他們的衣着不同、雖然他們手持的武器不一樣,但是他們都以黃巾裹頭、都是熱情高漲。當他們看到城牆之上的張曼成探出身形望着他們的時候,大部分的人舉起手中的武器高呼着張曼成的名字,一時之間喊聲震天動地。
張曼成衝着人羣一擺手,喊聲逐漸平靜下來。張曼成用最大的聲音喊道:“兄弟們,當今天下:皇帝軟弱無能、荒淫無度;朝廷腐敗,捐重賦重;那些士族門閥搶掠我們的田地、房產、妻兒,他,他們把我們逼上了死路。所以我們要想活下去就得起來反抗他們。我們要土地、我們要家園、我們要妻兒!”
張曼成的話音剛落,城上佇立的近千親兵早已得到過吩咐,於是高舉武器齊聲高喊“我們要土地、我們要家園、我們要妻兒!”一時間城頭之上的高喊聲響徹天地。城下的五萬多教衆聽到這震耳欲聾的高喊聲,激情一下子也被點燃了。於是他們也跟着高喊着“我們要土地、我們要家園、我們要妻兒!”
肖毅站在張珊身旁,感受着被壓抑的太久而迸發出來的激情,當然他知道這口號就是他想出來的,昨天晚上當張曼成將幾位頭領都召集起來商量起義事項的時候。肖毅提出既然要舉行起義,那就應該有個口號。就如同秦朝末年陳勝吳廣起義之時高呼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一樣。最後在肖毅的提議之下,大家都同意在沒有得到總舵的通知前就用“我們要土地、我們要家園、我們要妻兒!”來作爲起義時用的口號,現在看這個口號深得人心。
張曼成又揮了揮手,待衆人平靜下來後,繼續喊道:“今天,爲了我們所希望的土地、家
園、妻兒,我們就要在這裡起事。相信在其他地方,我們太平道的兄弟們也會用這種方式來響應我們的。現在你們編整好好隊伍跟着我攻取南陽城。”
“好,好。攻打南陽城、攻打南陽城。我們要土地、我們要家園、我們要妻兒!”城下的教衆們又開始高呼起口號,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可以阻止住他們的激情了。
雖然今天的起義有點倉促,不過總歸是太平道已經準備了很多年,所以大部分事情都是井井有條的進行着。部隊的編組當然有下面的小頭領在按照以前的計劃去進行編整,所以不需要張曼成他們操心,因此衆人一起回到帥府
帥府就是西鄂城的縣衙。當初朝廷支持太平道之時,這裡的知縣、縣尉等幾乎所有的官員都加入了太平道,有的人甚至爲了加入進來變賣了整個家產。所以即使他們現在想反悔恐怕朝廷也不會放過他們的,他們現在只能死心塌地的跟着太平道一起起事。進的大堂,張曼成在堂上落座,其他人分作兩旁。張曼成先是巡視了一下,然後開口說道:“各位兄弟,爲了今天的起事,我們已經準備了近十年。現在全國各地有教衆數十萬,所以張大哥將各地的兄弟分爲三十六方,每方人數不等,多者數萬、少的也有六七千人。而負責各方的稱爲渠帥,當然下面還有左右副帥、參軍等職,只是這些稱呼大家以前雖然都知道,但是不敢公開的叫,不過從今天開始就不需要忌諱了。”說罷哈哈大笑。衆人一邊笑着一邊起身行禮,嘴裡還喊着“張大帥”。
片刻張曼成擺擺手,見衆人靜了下來後接着說道:“我準備將咱們南陽義軍分成五部,我居中統帥中軍,兵力三萬;趙弘、韓忠兩位副帥分居左右兩軍各率兵一萬;趙猛爲前軍將軍率兵五千做先鋒;孫夏爲後軍將軍率兵五千作爲後軍;另外在這五軍之外我們另外安設了女兵營和遊騎營分別由大小姐與肖毅統帥。至於輜重營嘛,那就有勞徐知縣和李縣尉了。這樣的安排不知諸位有何意見?”
張曼成的話音剛落,肖毅急忙站了起來說道:“這事萬萬不可。想我就是一個不韻世事的書生,對兵家戰事也不曾涉及,怎麼能統帥遊騎營呢?還是請大帥收回成命。”
“哈哈哈,賢侄太可氣了。你看我們之中有誰能統帥過千軍萬馬?有誰能熟知兵法戰事?但是現在朝廷不給我們學的時間了,只能在與朝廷的征戰中慢慢熟悉罷了。”張曼成聽後笑着解釋道。大堂之上的其他人也附和着勸解他。肖毅見實在是推脫不掉,再者也看得出來現在義軍之中能夠擔當帥才、將才的實在太少。當然這也是與當時老百姓都沒有能力讀書有很大的關係。於是肖毅對着張曼成以及大堂之上的所有人都抱拳施禮道:“
既然大家這樣看得起我,那我就不再推辭,希望各位今後能多多的幫助。”
“好,那就這樣。各位現在馬上回去後熟悉自己的隊伍。明日清晨咱們起兵直接殺奔南陽。”衆人聽罷一齊起身施禮後,各自散去。
走出大門,肖毅看到一身戎裝的張珊故意的走在最後,猜想必然是在等着自己。他想起張曼成昨天所說的話,再聯想起現在的局勢,心中以前所有的顧忌頓時煙消雲散。於是他疾步趕了上去,跟在小姐身後說道:“珊妹留步。”
張珊昨日在張曼成走後也是思量了半天沒有下定決心。不想就在她依舊爲了肖毅與袁小姐之事沉迷的時候,身邊的親兵來報說有大事發生,張曼成請自己去縣衙大堂。等她到了大堂得知了事情的經過之後,她知道起義是必須馬上就要舉行,而肖毅並不願離開,要留下來參與到她們起義的壯舉中。張珊的心中對肖毅的一切埋怨都化爲了煙雲,她想到了張曼成所說的,只要是自己對肖毅有感情在,就不要再計較些其他的了,何不效仿娥英呢?因此今天的她除了因爲昨日因爲連番的變故而讓自己的臉色很憔悴外,在精神上還是非常的旺盛的。現在聽到身後肖毅在叫,她立刻停下了腳步。不過出於少女的矜持她沒有立刻轉回身,而是儘量用淡淡的口氣說道:“肖公子叫小女子有何事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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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毅從張珊的語氣中已經聽出她心中的異樣。可是這能怪誰呢?還不是自己惹的禍嗎?自己的問題只能自己解決吧。於是他在張珊身後深深的一躬到底說道:“珊妹如果還在生我的氣的話,那無邪也是無話可說。反正無邪在這向想珊妹賠罪了,你要怎樣責罰與我,我都不會後悔的。只求珊妹能夠原諒與我。”
雖然剛纔嘴上還是非常生硬的張珊,現在心中想的卻是接下來該如何與肖毅緩和下來,袁芳小姐能夠做到的,她張珊爲什麼不能做到呢?正想着聽肖毅如此一說,嘴裡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到:“想讓我原諒,那就娶了我吧。”話一出口,原本憔悴的俏臉騰的一下子通紅。嬌羞之下也不管肖毅的反應,匆忙跑了出去,在親兵的扶持下騎上自己的棗紅馬飛也似的回自己的住處去了。
肖毅聽了小姐的回答,頓時大腦停止了運轉,以爲就是身處夢中一般,整個人都呆立在那久久不曾動彈,直到被張曼成哈哈大笑着拍醒後,張曼城對肖毅說道:“傻孩子,你還不明白嗎?趁着今天還有時間,你若不快去把這件事情瞭解了,那我可絕對不會輕饒於你。”說罷張曼成甩開大步向外面走去。
肖毅聽了張曼成的話,也不耽擱,跟着他走出大門。在分給自己的親兵幫助下跨上那匹馱着自己來到南陽的白馬緊追着張珊小姐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