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奸雄布奸計 聖童設奇謀
一語驚人!軍神是誰已然呼之欲出。贏盈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着急速的心跳,轉而驚喜地望向我。我微微一笑:“這榜文上的一點倒是說得很對。沒有這點本事,怎麼能當人皇呢?呵呵,我倒是猜到了這件事背後的小丑到底是誰。”千尋一傷微微閉眼,有些欲哭無淚:“當初我們一直想要和神教爭鋒,他日對付人皇,把那燕太子丹扶上共主之位,沒想到……嗨!都被虐了兩年了!要是燕國的軍士知道軍神就是人皇,還有誰敢保太子丹啊!”贏盈笑問道:“那聖童哥哥,現在我們怎麼做?總不能暴露軍神身份吧?”“當然不能!”我伸開雙手,一邊任由千尋幫我整理着衣衫,一邊笑道,“多一個身份,對於你哥哥來說是好事!贏盈,你現在立刻進宮,讓你父王非但不要發表任何的聲明,就說一切交給神教處理,一邊暗中加速這個流言的傳播。”“爲什麼?”贏盈驚道,“那不是把我哥哥往火坑裡推嗎?”“錯!”我神秘的一笑,“我可不是要害人皇,而是要害軍神!”“少爺什麼意思?”正在幫我束腰帶的千尋一傷驚訝地擡頭。我摸着她的臉頰:“天機紅顏怎麼無法洞悉這麼簡單的事呢?人皇也是軍神,這樣的消息在關鍵時刻,必定有逆轉局勢的作用。人皇迴歸,軍神同時歸秦,而且毫無理由,定然會有人猜疑到二者本爲一人。至少你那個師兄能猜到一點。可就這一點,足夠引起軒然大波了!藉着這次機會,讓事情鬧大,神教宣佈調查軍神,六國也會羣起而攻之,可是秦國卻願意接納他,那他歸秦也就順理成章了。到時候,我們再聲言找到了真相,嚴懲幕後黑手,和軍神握手言和。這樣一來,沒有人會知道白瓷面具後的臉是誰。更關鍵的是,你哥哥迴歸的時候,秦國內部定然有人反對,軍神必然是他們招攬的對象。招攬人皇對付人皇,呵呵,真是越想越有意思啊!”不僅贏盈聽得目瞪口呆,就連千尋一傷幫我係鈕釦的玉手也是猛然一抖,聲音微顫地嘆道:“這樣的談笑之中,你居然想出這般連環計策,一石數鳥!少爺啊!千尋現在都對自己以往和你們作對的事感到諷刺和好笑。你給人皇鋪設了一條看似艱辛實則平坦的路通往成功,如果我沒有猜錯,你也早就爲燕太子丹鋪設了一條路,通往地獄吧!”“呵呵呵……”我衝着贏盈眨了眨眼,“現在,放心了吧!去吧。不要讓人家懷疑。”贏盈應了一聲,轉身上馬,向着王宮飛奔而去。
忽然,房門打開,芳兒一身白色的紗衣,曼妙的身姿顯露無疑,盈盈踏至,美豔無倫的臉頰上還帶着海棠春睡的慵懶。霜肩微露,羅襪生塵,輕啓朱脣之間芳香四溢:“風,方纔的計劃很不錯,可是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哦?哪一點?”芳兒背後房內雲裳一聲嬌笑:“那就是我想問問夫君,你讓誰代替政兒裝成軍神來秦國呢?”“這芳兒可猜錯了!”我微微一笑,“你說是那戰無不勝的軍神好冒充呢?還是趙國邯鄲懦弱無能的質子好冒充?”“什麼?你想讓政兒以軍神的身份先回國?那誰當質子?”“這個嘛我早有安排。芳兒不必*心了!會讓你們大吃一驚的!”我露出神秘的笑容,“好了,既然醒了,就快起牀吧。我親自去給你們準備早點。”
屋內是融融的天倫之樂,可是屋外已然是一片滔天的混亂!咸陽百姓爭相討論着榜文的真是信,雖然起初絕大多數人對此表示難以置信,可是三人成虎,無知的平民往往是最好矇騙的。他們關心的、寧願相信的,往往不是最符合邏輯的推測,而是最富傳奇、最爲八卦的新聞。短短一個上午,咸陽之內已然是流言四起,並且通過各種途徑向外流傳。版本更是不斷翻新。除了原本軍神奪權的版本之外,還有軍神本就是人皇,軍神說服了神教改立人皇等多個版本,各個有板有眼,還附帶豐富的材料證明。真的假的,似是而非,讓人難以捉摸。最爲要命的是神教在此刻宣佈開始調查軍神,無異於火上澆油!這是不是說這件事是不是並非完全的空穴來風?消息以咸陽爲中心,宛若核輻射一般四下擴散向周邊國家。原本我還以爲這個世界的通訊設施這麼落後,傳遍天下起碼要幾個月吧,可是我忽略了戰爭時期軍用驛站的作用,區區半個月,這個事件的詳細資料就出現在了各國君主的桌案上。怪不得後世有人說,古代江湖上有着比互聯網更爲便捷的信息傳遞手段:嘴。
可是颱風中央往往纔是最安全的避風港。處於颱風眼中的我拉着一衆嬌妻輾轉向着秦楚交界的雲蕩山進發了。出了這檔子事,雲裳秀兒作爲紅樓的宮主和護法自然不能不回去穩定一下趙國內部。燕國蠢蠢欲動,善柔和千尋一傷也不可以隨我繼續亂晃,順帶着帶走了呂娘嫆。所以細細數來,我身邊也就剩下芳兒,趙致,趙倩和贏盈。紀嫣然傳來消息,已經發現了元宗的蹤跡。這位老兄那是相當強悍,一路咳血逃命,還多次潛入周邊城鎮,改換身份,購買藥物,隨後又潛回山林之中。來來去去三十多趟,不僅傷好得差不多了,還帶着讓楚墨的搜索隊伍在密林之中足足繞了半個月有餘,幫周圍的百姓清掃了山中害人的野獸。據說紀嫣然來到這裡的時候,他正跟在一幫子無頭蒼蠅後面,收拾剛纔人家打死的老虎的虎皮虎肉,連帶着乾糧也不用發愁。而且由於起先幾天他在巨大的原始森林裡到處點菸,迷惑追兵,所以一週之後,那些追兵看到林中有煙火都以爲是疑兵之計,居然還繞道而行,所以連生火做飯的問題也解決了,元宗大半個月愣是沒吃過一頓生肉。天天山林野味吃着,外帶我以前送給他的一葫蘆喝不到底的美酒,那小日子過的是相當滋潤!更讓人無語的是,這個傢伙居然壓根不知道素清泓的儒林疏樓就在數百里外,一個勁的想要潛入魏國再作打算。紀嫣然在找到元宗之後,指揮着神教的分會弟子把這一片山林像梳頭髮一樣梳了一遍,把後面被耍得快要崩潰的楚墨餘孽盡數擒獲了。如此一役,我更加看好元宗墨家兵法上的攻守策略,確實有可圈可點之處啊!此次前往儒林疏樓,一來是給元宗治傷,二來嘛,自然是和幾位老朋友好好聚一聚,順便解釋一下軍神的事。雖然他們不知道那白瓷面具後是什麼樣一張臉,可要知道他們當初可都是在政兒身邊一起打過仗,扛過槍的,有殺出來的交情!
而颱風中心穩如泰山的還有一位,那便是政兒。朱姬秀眉大皺地翻閱這桌上的資料,急的冷汗直流,生怕兒子會成爲衆矢之的。豈料這個未來的人族共主確實有臨危不亂的胸襟和膽識,捧着一張聲援軍神的榜文看了又看,最後仰面躺倒在椅子上。田鳳嬌聲笑道:“我們的政少爺不說說自己的看法嗎?”政兒白眼一翻,隨即把手中的榜文蓋在臉上,笑答道:“怎麼說呢?這錦帛,入手絲滑,材質上乘,這硃砂也是上等的貨色,聞一聞,嗯,還有幽幽的香味呢!再看看這字,真是好啊!居然把師父的字體模仿的七八乘相像,不錯不錯!最關鍵的是文章!這篇東西不知道是集合了幾位當世才子的文思寫出的佳作,文采飛揚,把我寫的這般英明神武,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優秀啊!以後當了人皇,一定要把這篇文章的作者找來,給我寫傳記。哈哈哈……啊喲!”笑聲未落,嬴政額頭上便捱了朱姬狠狠一下。“幹嘛呀孃親!”他捂着腦袋滿臉氣苦道,“我都多大了,還打我的頭!”“多大也是我兒子!”朱姬狠狠蹂躪着他柔順烏黑的頭髮,氣道,“真不知道你這吊兒郎當,自高自大的脾氣是從哪兒學來的!”嬴政滿眼幽怨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不就是從他那裡嗎?他這幅脾氣把你勾上了手,到我這兒怎麼就只剩下挨訓了啊!”“噗嗤”一聲,邊上田貞田鳳笑的前仰後合。朱姬臉色頓時緋紅,下手更重了,在兒子的後頸上狠狠一掐:“反了天了你!敢調笑你的老師和孃親!現在外頭亂成一鍋粥,那個死沒良心的居然還要調查你!你說怎麼辦?”嬴政一副事不關己,,己不勞心的自在模樣:“嘿嘿,老師是要調察軍神。明白嗎?只要大家別說,誰知道我是軍神?你們誰敢去說?再說了,說了有人信嗎?別急別急,我已經明白了老師的用意,幾位師孃還有孃親都把心啊擱在肚子裡。要我說,這間破事十有八九就是老師自己搞出來的。現在的情況雖然複雜,卻還亂的不夠!現在麻煩兩位師孃暗中下令,讓我那散佈各國的八千子弟兵到秦楚的邊境秘密集合。等這天下形成了幾股渾水摸魚的勢力準備聯合向我,不不不,是向軍神發動攻擊的時候,我們的好戲才真正開演呢!”朱姬見自己的兒子一副運籌帷幄,胸有成竹的模樣,也信了七分,搖頭道:“天塌下來夫君頂着,你們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吧,我一個婦道人家,還是回去找嫣嫣妹子下棋好了。”等到所有人走出房門,嬴政笑嘻嘻的臉蛋上頓時染上一層莊重與難以抑制的興奮。他轉身打開身後書櫃後一處暗格,將裡面的一方錦盒取出。錦盒之內,赫然是一張精緻的白瓷面具!“來吧!”他輕輕撫摸面具光潔的表面,一股讓渾身血液爲之沸騰的殺意和威嚴透過手指遊走到骨髓深處,“很快,這個世界,軍威再臨!”
儒林疏樓,羣賢聚首,韓非,素清泓,凌子虛,鄒衍以及元宗就這次軍神事件展開了大討論。雖然幾人還是非常信任當初共患難的那位神秘少年,可是這次討論話題更多的偏向“萬一軍神真有反意,那他們該如何抉擇”。素清泓表示如果真到了那一步,自己要憑藉三寸不爛之舌勸軍神收手。鄒衍和韓非認爲這樣的神話如果不站在人皇一邊實在太過危險,最好的選擇莫過於神教昭告天下然後將之毫不留情地除去!元宗卻是以退爲進,認爲自己去假意投靠,在軍神身邊做臥底,可以避免無謂的傷亡。不過這樣的計策一出口立刻迎來了一片白眼。您老武功都廢了,去做臥底?炮灰還差不多!這時候的凌子虛,充分發揮了道家傳人超然心境的優勢,丟下一句:“順其自然,一切隨緣。”便晃晃悠悠地躺在一邊草地上看着雲捲雲舒。就在幾人吵得面紅耳赤、不可開交之際,紀嫣然倒也是非常淡定的品着茶,斜靠在一邊的青石上悠然把玩着手中精緻的茶杯。她可不會在這時候說出軍神的身份,就看着一幫子人耍猴也是非常之精彩啊!忽然,她手中的玉杯之內漣漪頓起。紀才女遠遠望了一眼,嘴角一絲笑意泛起。剎那間,神風驟起,異香撲鼻,周圍百里鬆海之間同受感應,翻浪滾滾,濤聲陣陣。但見滿樹碧翠的嫩葉脫枝而落,隨風旋舞,宛若一條綠色的蛟龍,直飛向原處天際,絢麗壯觀。“輪迴果報自凡根,妙度玄門亦空門。三千紅塵誰解意,機緣命數逆天爭。”足下生蓮,步步含香,晴朗的碧空中,藤蔓爲橋,嫩葉鋪路,魔幻般的景緻中,詩號再起,仙樂奏鳴。就在衆人驚異地擡頭之時,紀嫣然款款走上前,向着空中遙遙一禮:“各位,聖童已至,休要再爭。因果業障,自有公論。”衆人不敢造次,整理衣衫,收斂面容,靜候神教臨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