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軍威破奸計 重劍掃醉竹
八名頂尖劍客,八種劍上巔峰,今日紅樓聖地鋒芒決,秋水漣漪勝負爭。隨着宮主趙雲裳袍袖一展,鋒海盛會正式拉開了帷幕。首先進行的便是宮主之位的交接。此刻,月歸心緩緩上殿,輕紗蒙面之間竟現絕色傾城的超然身姿。一路走過,恍然月色籠罩周身,翩翩宛若神仙佳人,直讓殿上的男子傾慕非常。饒是龍陽君,也不免心神搖盪。雲裳不多言,微微點頭,開口道:“陰陽之會,坤本在前。可憐人間苦境,失其要旨妙典。大道佑我劍閣,偶得殘篇。如今,以女爲尊,以陰爲首,已然傳承二十四代。今日,紅樓劍閣之主趙雲裳,傳位與第二十五代宮主,月歸心。請受法旨。”佳人單膝而跪,雙掌一託,掌中竟現神兵寶劍。只見此劍硃紅爲底,青光爲色,寶石如月,珠玉似星,雖未出鞘卻是無邊劍意四散縱橫,大殿之上頓起風雪冰霜,寒氣蕩人神魄!“御天帝凰!”軍神驚呼一聲,八名頂尖劍客各自出招擋住劈空而來的劍氣。月歸心舉劍而起,向雲裳微微點頭,回身,須臾之間竟似籠罩莊嚴神聖之氣:“自今日起,月歸心接掌紅樓。帝凰縱峰海,歲月轉青穹。陰陽一夕反,仗劍傲羣雄!”話語未落,神劍認主,四散無邊未能。漫天無濤海,竟是化爲雪原,冰封千里!“雲裳宮主,月歸心定然不負所托。”佳人深深拜道,“感謝您曾今爲劍閣所做的一切。”雲裳輕笑道:“事了因果散。我很快也該離開劍閣了。接下來的鋒海盛會,將是我爲劍閣所做的最後一件事。”月歸心一驚,連忙問道:“辭去了宮主之職,您仍舊可以留在紅樓修行,何必……”話語未落,雲裳輕輕推掌示意,道:“坐吧。”月歸心無奈,在雲裳右手邊座位上端坐。“恭喜月宮主!”八人齊聲賀道。隱約間,聞聽身後殿外,千百人齊聲高呼:“恭喜宮主接掌紅樓。”聲傳四海,宇內皆聞。
雲裳稍稍示意,殿上再次恢復了平靜。她不卑不亢道:“各位,多謝見證紅樓傳承大典。接下來,請參加鋒海盛會最最關鍵的,各位願意參加劍決者,請上前。”話語未落,八人齊齊起身上。“既然各位全部願意參加,那麼請看。”雲裳起身一指,背後空中竟出七星耀月之景。金芒之中,飛出八道金色利劍,騰空而起,盤空飛舞!“各位,請任取一劍。”雲裳語音一落,八道身影躍至空中,從飛旋的利刃中摘取。劍光入手,細細端詳,卻見劍刃之上竟是刻着金字。“嗯?天?”軍神舉劍道,“何意?”“我的是‘地’字。”騰翼接道,“莫非是對決的名單?”雲裳展顏一笑:“然也!各位接到手中的劍,分‘天’‘地’‘玄’‘黃’。每種分兩把。各位取到相同的劍,你的對手便是對方了。”軍神擡首望去:“我的對手,是嚴平。”騰翼笑問道:“呵呵,龍陽君,知道你的對手是誰嗎?”“哼!”後者秀目寒芒一射,也不應答。曹秋道輕撫長鬚,看着面前的連蛟。李園摸了摸腰間的長劍,向着管中邪微微皺眉:“陰冷權謀之劍。”
雲裳點頭朗聲道:“如此,各位請按順序參加比試。第一場,得到‘天’字劍的,請上前。”軍神緩緩踏步,笑道:“我二人的對決?真是……呵呵。”“可惡!”嚴平惱然一聲,“你!”雲裳袍袖一揮,頓時,一場鋒海盛會第一決,正式開啓了!
只見軍神右手握刀,面具之下不見絲毫的感情波動,卻是緩緩背過身去了。“軍神你!”嚴平惱羞成怒,長劍一拔,怒喝道,“給我死來!”話音未落,頓起雷霆一擊,剎那間劍光如水,挽起點點漣漪,飛濺滿天劍氣。須臾之間,直*軍神後頸。卻見分毫之差,軍神冷冷一笑,側身半寸少許。單指一伸,“當”。一聲輕響,指尖現劍芒,方寸破絕式!嚴平極端之招,頃刻間被制了!軍神也不回頭,輕笑道:“三招。我只讓三招。三招未讓我挪動腳步,你留下一隻胳膊。”“你!”嚴平收回劍,眼中更出厲色,喝道,“妄自尊大!死來!”話一落,劍氣頓震音波陣陣,激盪周圍羣劍。於是飛身再出絕技!一劍挽起數十道劍光,極端刁鑽的一式刺向軍神後腰。不料……“叮”“叮”“叮”,須臾中三道劍光接觸,之後,卻見軍神遙遙伸指,指尖劍氣直指背後之人的咽喉。而嚴平顫抖的手,幾乎難以握住兵器,更不要說刺殺了!“這怎麼可能!可惡!”軍神面具之下再出冷笑:“第三招。請。”言畢,收手。依舊是傲然而立,背對着千萬劍光,巋然不動。“啊!”嚴平狀若瘋狂,凌空躍起,毫無花哨的一劍,凌空斬下!軍神步未動,身未偏,卻是左手輕舉,一掌掃過。衆人卻覺眼前一陣劍光交觸,再看時,已是勝負判定——軍神掌中緊緊握住了嚴平的手腕!“你的手,留下!”話音未落,掌中藍光迸射。嚴平劍落,骨骼碎裂之聲傳遍四周!再發力,帶着一條無力垂落的手臂,嚴平本人被丟出了丈許!周圍的人無不動容,豁然站起,被慘叫之聲驚動心絃!
“趙宮主。此人此來的目的,我想不必多言吧。”軍神回到座位上,笑道,“斷了那隻刺殺的手,他恐怕是來不及實施那個計劃了。”“嗯?”衆人驚訝擡頭。卻見趙雲裳苦笑一聲:“嗨!孽緣啊!各位安坐。聽我一言吧。當日,魏國毒龍出世,藉着平原君之子的身軀重生。我與夫君聯手誅邪。不料平原夫人懷恨在心,得知嚴平得到了劍帖,便誘惑他前來刺殺本宮。若是軍神不出手,只要他真對本宮不敬,本宮自會料理的。見笑了。”衆人瞭然,對躺在一邊的嚴平投去鄙視的目光。不過更多的是懷疑此人的智商。紅樓劍閣的宮主是你能殺的?色迷心竅了吧!於是乎,不僅大殿之上一片寂靜,邯鄲之內亦是便起譁然!百姓回過神,開始瘋狂涌向了平原君的府邸。那個瘋狂的女人,終究要付出代價了!雲裳稍稍示意:“各位皆是劍閣鋒海盛會的貴賓。本來即使此場劍決各位飲敗,也會得到名劍以及劍譜,以表我劍閣誠意。此次,便爲嚴平治好傷勢,送下劍閣去吧。”話音未落,袖中紅光一閃,正要捲起嚴平拋出殿去。不料,一道身影,瞬間將光芒擊碎了!雲裳微微詫異:“軍神?”“哈!此人丟出去也就算了。可是這件東西,哈哈,丟了豈不可惜?”軍神手一招,嚴平懷中飛出一個紙包,“那平原夫人聽信人言。爲了加害宮主而不自害,用鮮血澆灌這一柱拜月蘭,想要送給宮主飲用來消自己的災厄。呵呵,這花色殷紅,芬芳撲鼻,不如給各位泡上一杯,如何?”“哈哈哈……”管中邪朗聲笑道,“怎可錯過!趙宮主以爲如何?”雲裳微微一笑,似帶着責備與憐愛之意看了軍神一眼,點頭道:“如此,各位稍後。我着人前去泡茶。”於是乎,婢女上前接下軍神手中之物,下去煮茶了。
雲裳回坐道:“突生變故,各位見笑了。”軍神笑道:“可否請宮主宣佈勝負?”“嗯!紅樓劍閣鋒海盛會第一場對決,勝者,乃是軍神。請接‘書劍帖’。”話語未落,軍神方纔放在桌邊的抽籤用的金劍頓起萬丈光芒,飛至手中了。金芒散去,只見化作一塊金色令牌。正面上書一個“天”字,背面爲“紅樓”二字,被一把利劍的圖案貫穿,好生精緻。
雲裳隨即道:“今日劍決爲兩場。現在,請得到‘地’字劍的兩位上前吧。”騰翼聞言起身,龍陽君亦是仗劍而出。兩人往中間一站,卻是非常有戲劇性。一人身高二尺,虎背熊腰,面容粗獷,揹着一口巨劍。而另一位,恰似窈窕淑女,眉如墨畫,脣若施丹,婀娜邀步,恍如佳人芳華。雲裳眉宇之間難以掩飾地升起一絲笑意:“兩位,請吧。”於是乎,騰翼抱拳一禮,右手一握背上的劍柄,如提起千斤巨石,只聞轟然一聲,地面搖顫,巨劍激起了數米高的煙塵。李園微微一笑:“純質剛猛之劍。”“嘻嘻,不想是位了不得的壯士呢!”龍陽君掩嘴一笑,“那奴家請招了。”紅妝銀劍,翩然而出的耀目光華,乃是世上罕見的神兵:“此劍乃是芳華挺會之時,紀才女相贈。示意棄此劍,忘卻塵寰,一心追隨聖女。可是寶劍不容蒙塵。奴家受之,今日再放光華!劍名‘醉竹’。”李園側身望去,暗道:“靈巧輕雲之劍!剛柔相對,巧拙相會,有趣。”騰翼朗聲笑道:“龍陽君,我的劍無名,乃是隕鐵錘煉十八年而成形,七年方能開鋒。整整二十五年鑄成。重七十二斤。請了!”遣詞一落,再起劍閣爭鋒戰。兩人各運絕式,劍氣再一次瀰漫了!
一者渾勇剛猛,步步爲營;一者靈變巧智,劍走偏鋒。近身交接之處,但聞醉竹滑過騰翼之劍的劍刃,卻不與之正面衝撞。兩人連換三十多招,不分勝負。騰翼不敢大意,右手運起千分力道,重劍掃地而過。“塵浪!劍走風濁!喝!”一聲暴喝,重劍所過之處煙塵遍起,空氣之中霎時目光難測。龍陽君步一退,耳根稍動,突然目色一變,躍空而起!而他原先所站之處由於一道巨大劍芒所過,煙塵兩翻了!“好險!”龍陽一聲嬌喝,在空中變化身形,手中長劍挽起層層漣漪,趁着欲要趁着騰翼回氣不足之時佔得先機!不料,一劍刺過,竟是……“好厲害的眼力!還沒完呢!留神來!”龍陽君暗歎着,眼看方纔全力一擊,對讓雖然沒能反攻,居然以劍尖對劍尖,與自己成了對峙之局!心思急轉,龍陽君喝一聲“轉!”。妖麗身影在空中飛速旋轉,劍尖宛若金剛鑽,頓時威力倍增!騰翼橫劍,以劍刃之面阻擋,剎那間火星四濺!騰翼猝不及防,連退兩步,終於狠狠穩住身形。身子一側,躲開這一擊,重劍一記橫掃,擊向對手腰際。龍陽君更不示弱,剎那後仰,以劍置於身前,保護胸口的同時,躲開了這剛猛的一式!可是頭頂上的紫金冠卻是被掃落,青絲飛揚,狼狽連退。
“承讓!”騰翼巨劍往肩膀上一扛,笑道。“可惡!”龍陽君怒喝道,“還沒完呢!”作勢正要繼續,不料雲裳一聲喝止:“夠了!君上住手!”龍陽君大驚,正要回應,不料右手中的劍竟出現“當”“當”“當”三聲,瞬間折裂了!“這……這……怎麼可能!”他難以置信地舉着斷刃,“這把劍也是千錘百煉的神兵。怎麼會……”雲裳一招手,殘劍被招回手中:“此劍乃是嫣然妹妹昔日心愛之物。如今毀了,我便代爲收回。他日重鑄。蘭兒,請代我贈送紫玉盤龍冠與君上。並送上名劍‘虹倫’以及昔年‘絕麟劍客’星麒風之《絕麟落星譜》。”“‘虹倫’與《絕麟落星譜》?這都是失傳的寶物啊!”龍陽君大驚,“奴家如何受得起?”卻不料善蘭已然把三件寶物捧到了面前,不容分說,一把塞上。龍陽君呆愣片刻,道:“如此,卻之不恭了!”“君上請。”雲裳稍稍示意,隨即向騰翼笑道,“恭喜先生贏得第二場比試。成爲我劍閣客卿長老。”話語未落,方纔騰翼所拿的金劍也變成了紅樓劍書令。騰翼向衆人抱拳一禮,隨即回到座位上,與龍陽君相視一笑。激戰過後,無論勝負,只有敬重依然。
“如此,今日的劍決到此結束。”雲裳緩緩起身向衆人行禮道,“各位,請隨劍婢去客房休息。稍後自有方纔的茶水送上,請。”“請了。”七人聞言也不推辭,各自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