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8鬼狐運機籌 武尊戰生死
戰火綿延,鴻溝萬里烈火燒;生死惡鬥,灑血疆場英魂嘯。空前未有的三界之爭,曠古絕今的神魔會戰,隨着人類最頂尖軍事天才運籌千里,拉開波瀾壯闊的史詩畫卷:“第一戰,明暗血皇對八翼天使弓箭部隊!‘九轉回廊;’山體盤旋往復,伏兵殲之!”
“第二戰,火翼天使對戰魔將鬼影伯爵,首要任務是剋制對方身體虛化爲霧氣吸食血液的特質。這兩側山巒可以伏兵,兵力不可多,許敗不許勝,將他們將之引入此處。利用萬年冰川的力量可以最大限度消耗對手的特質。等到他虛弱之時,溶解冰川崩騰而下,然後再此處佈下一支火系魔法部隊,利用冷熱極端衝突將他們留在此地!”
“第三戰,紅樓劍閣,對手是光明神麾下六翼天使組成的戰士不對。對方的高傲,必定是一往直前。這裡毫無天險可守,唯有死戰。下令佈下天罡劍旗陣,拖延三天。另外兩路人馬護衛在左右兩處側翼,以免對方援軍。”
“第四戰,精靈七色對黑暗墮落精靈。擁有魔血的體質,不死不滅的刺客部隊,防不勝防。可是速度快的對手耐力定然難以長久。將精靈人馬左出右入,右出左入,益爲疑兵之計。命令風之精靈繞千峻峽谷,走傀儡白銀路,包抄對手後路,截斷他們與魔族大部隊之間的聯繫與寄養,然後開啓重力陣法限制他們的速度,此戰必勝!”
…………
光明神此時已經處於暴走的邊緣,反是進入神宮送戰報的天使都沒有能夠活着出來的,以至於外面的守衛都開始打冷戰了。“失敗!失敗!又是失敗!”隨着一聲怒喝,隨即便是慘叫四起,又有人被送進了化生池。“來人!來人!”光明神拍碎了桌案,滿臉猙獰地坐在座位上,“現在還有多少人馬?”“和魔族戰鬥的主力雖然沒有動,但是先鋒部隊分兵六路進攻之後,我們已經戰敗了四處。現在,唯有雪楊江畔的人馬和亡命斷橋還在繼續進攻!”一名八翼天使跪在主的跟前瑟瑟發抖。創天之末冷笑道:“你的右手怎麼了?”“啓稟我主,被……被一隻奇怪的怪獸給炸斷了。”那天使驚慌失措,好像是回憶起了最可怕的記憶,“那個東西長着龍的腦袋,渾身披着鋼甲,背後伸出鎖鏈鉤爪,吐息更是……”“夠了!”光明神怒喝道,“你的人馬呢?”“啓稟我主,我的人馬一個沒少……”“嗯?”“全讓惡龍給殺了。”“你……哼哼!很好!很好!只是可惜,還沒有全軍覆沒。”那神將瞳孔猛然收縮,擡頭剎那,看到了生命中最後的景象,一道死亡的光柱撲面而來!“傳令下去,不惜一切代價增員剩餘的兩處!第三天日落之前,我要看到對方主將的人頭!”“是!”
魔城之中,魔主一臉陰鬱,緊鎖的眉頭,讓他原本邪俊的面孔更添黑暗的魅力。“現在戰況如何?”魔主沉聲道,“不必隱瞞,說!”“是!”魔將驚悚顫聲道,“請我主恕罪。我軍出師不利,竟然在進攻的六處關隘中被拖住了兩處,進退不得,後路被斷,恐怕凶多吉少。另有兩路雖然逃出,但是遭受到莫名劍陣的攻擊。”“嗯?劍陣?能攻擊我的魔將,難道是……”“雖然很不想承認,可是那種可怕的劍氣,在數萬年前我們就領教過了。”驚悚蠟黃的皮膚因爲戰慄而扭曲,“劍聖!”“呼——”魔主重重後仰,後背狠狠撞在了寶座上,“沒想到他還有傳承在世!嗯!這些戰死的戰士,都無愧我族的驕傲!將他們的魔魂帶回魔界吧。”“我替兄弟們叩謝我主仁慈!”驚悚深深一拜,道,“魔主,我有一計,不知可不可行。”“但說無妨。”我門與人皇的約定,是三天之內打入人類世界。既然分兵進攻關隘失效,我們不如合兵一處,力戰只破一關。魔主沉吟道:“這樣做,恐怕也在對手預料之中。嗨!真不知是什麼樣的天才智慧,能將戰爭的藝術玩到這種地步,讓只知道蠻力對抗的神魔兩族汗顏啊!這樣的人才只該屬於高貴的魔族,他落入孱弱的人間,是侮辱了他的智慧!如果此人爲我所用,那何愁天地不臣服在我族腳下!”驚悚沉聲道:“從來知道我主愛才,沒想到對敵軍的良將您也……”“好了!”魔主忽然起身,沉聲道,“既然我族合兵各個擊破在對方意料之中,那我就做出最出乎意料的決定。我要一會光明神。哼!只希望他那狹窄的胸襟和毫無價值的高傲,別再壞事了。”
三天時間,彷彿三年一樣漫長。在龍啓爾的運籌之下,人類連戰連捷,生生將對方擋在了鴻溝之外。神魔雙方原本是想探一探人族實力,但是此刻,卻不得不拿出了最強的王牌。因爲對手,是一個將他們玩弄在股掌之中“怪物”。然而饒是如此,人類的損失依然慘重。鴻溝邊界之上,無數亡魂堆砌屍山血海,在冰冷的岩石上新紅覆蓋暗紅。只爲心中的信念,是對種族的忠誠,是對皇者忠心,因爲自己是人類最後一道牆,所以哪怕頭顱拋灑,人類的鬥士也謹守着戰前的誓言!不能退!背後守護,是信仰,是人命,是帝國,是人皇,是生生世世的自由未來,更是孕育男兒不屈血性的土壤!
慘烈的戰鬥持續了兩天一夜,黃昏落下,其他戰場的殺聲逐漸平息,卻唯有一處絲毫沒有消弭。愈戰愈勇的鬥士,如同刑天舞干鏚,早已失去了知覺的身軀,全憑一股一股意念支持,竟是死戰不退。而在戰環最中央,一道白甲銀槍的俊秀身影,揮灑曠古絕今的狂霸武技,招招取敵首級,正是狂戰士當代武尊寒吹羽。
“武尊,我族傷亡慘重,對方人馬卻是源源不絕,是否……”“哼!無知鬼狐,偷襲防毒這種詭計,侮辱了戰神的尊嚴!”武尊冷喝道,“今天哪怕戰至一兵一卒,也要讓這些自詡爲神的虛僞之輩,見證我族的尊嚴!隨我殺!”“殺!”“殺!”……在戰場上,喊“給我上”的指揮與喊“跟我衝”的領隊,有着本質的區別。武尊身先士卒,喊殺中,狂戰士再度被激勵,本該枯竭的血脈燃燒的異常猛烈,一個個雙目淌血,周身散發着令人膽寒的紅光,彷彿殺之不死的惡魔,在數倍於己方的天使部隊之間來回衝突。真是虎入羊羣,一片殘肢斷\臂。武尊執戟殺敵,周身銀甲全被鮮血染紅,卻已經感覺不到疼痛。那天使部隊哪裡見過這樣不要命的戰士,盡皆膽寒。雖然人馬越圍越多,可是在數千狂戰士周圍卻是空空如也,形成了壯烈無比的“真空地帶”。就在此時,天使部隊主帥忽然猙獰一笑:“來人啊!給我放屠戮箭雨!”一聲令下,不顧己方和對方糾纏的人馬,天使部隊後方悍然箭如雨下,要將狂戰士全族埋葬在此。就在關鍵時刻,卻聞武尊一喝:“狂之血脈,燃燒吾身!戰魂不朽,天下爲尊!”一招“天下爲尊”,雪白身影騰飛半空,如同戰神再現,威儀讓人不敢仰視!卻見她擡手指天,隔空一握,黑暗的雲層卷着奔雷天火之力瘋狂聚攏而下,化爲一柄巨大的戰戟!武尊握雲成戟,悍然擋招。落地剎那,不可抵擋的雷電之力震得天空如同白晝。令人難以睜眼的光輝中,卻聞對方慘叫四起,天使部隊不僅被戰戟所傷,更被反震而回的箭矢擊殺無數。然而這一擊的代價卻是沉重無比!
“啊!”一聲痛呼,武尊身影從空中墜落,倒退數步,單膝跪地,用兵器支撐着勉強沒有倒下。衆人定睛一看,頓時目眥盡裂:寒吹羽渾身上下插了七八根箭矢,鮮血順着傷口,將盔甲染得更加奪目。“武尊啊!”狂戰士大驚失色,正要上前救護,卻不料對手更快三分。“好機會,殺!”“殺!”兩名八翼天使狀若癲狂,只想擊殺眼前的人,血洗他們的恥辱。人間,怎麼可以有這樣的強大堅毅的存在?神族的威嚴何在?神將的尊嚴何在?前後兩柄利劍,在避無可避的當下,深深刺入了寒吹羽的體內。然而就在寶劍貫體剎那,寒吹羽卻再一次睜眼。“喝!”一聲嬌喝,面具與頭盔盡皆震飛。長髮飛揚間,寒吹羽竟用手抓住貫體的利刃,扭身生生將之折斷,隨即橫掃一擊,掃天戰戟收割神明。“我不能倒下!我不能倒下!殺!殺!”寒吹羽借命殺敵,面對蟻聚而來的敵人,挺身擋關,“戰戟天下掃,狂名乾坤戮。兵戈吾手,生死聽判!”沉寂千年的期待,終於等到救贖的降臨,來自戰神的傳說,天地不容的存在,武尊之命,從來由己不由人!此刻,詮釋着屬於狂戰士的神話,場面壯烈,更加慘烈。然而對方來勢兇猛,失去鮮血的身體逐漸冰冷,逐漸難以支撐。動作的緩慢,換來更多的破綻。破綻的當下,是死關接近的無奈。天使部隊首領一聲令下:“衆人再進,殺掉此人!殺!”眼看武尊陷入危境,狂戰士一擁而上,竟是以身擋關!“要殺武尊,先踏我屍!”“還有我!”“爲了武尊!”“爲了戰神!”……生生不滅的戰魂,化爲一股龐大的力量,在衆人手牽手站成人牆的同時,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無論對手魔法還是刀劍,遇到這堵光芒四射的防禦盡皆無效!
“你們……啊!”寒吹羽一個踉蹌,幾乎仰面跌倒,“好!好!我願與你們同入無間,沉淪路上,我族戰士彼此同行!喝!”掃天戰戟指天而起,是今生最強之招,更可能是最後之招。就在勝負判定的當口,背後的虛空中,破雲一箭,劃開了混沌,劃開了恩仇,劃下扭轉的關鍵!“啊!”突如其來的慘叫,是主將咽喉被洞穿的悲號。隨即,那支箭去勢不減,刺穿神體之後鑽入土中。隨即一化千萬,從天使部隊腳下狂射而出!“啊!”“啊!”……鮮血,隨着被千刀萬剮的屍體飛濺當場,染紅了半邊天空。隨即,綠色的藤蔓從土層中鑽出,一層層包裹每一位戰士的身軀,將他們送入自然之力之中溫養。勝負揭曉,武尊難以支撐的軀體緩緩倒下,卻被一個懷抱緊緊抱住。“母親。”雅麗焦急道,“她狀況如何?”“傷了根本,需要急救,立刻帶回去找夫君。”塔瑞若拉伸手,輕輕拂過寒吹羽的面頰,將她的眼皮合上,“睡吧。人族永遠記住你這一戰的輝煌與意志。武尊之名,神魔同敬!”
就在此時,塔瑞若拉背後忽來按照偷襲,原來是天使部隊垂死掙扎。卻見一人震動四隻翼展,快如流星,一刀直取女神要害。“哼!”自然女神冷冷一笑,回身剎那,冰刀出鞘。凜冽的一刀,無情的一擊,竟從那天使天靈劈下,將他整個人中分!“你!”一名六翼天使指着塔瑞若拉尖叫道,“你們兩個竟敢……啊!”話音未落,那隻無禮的手臂已經飛離了身體。另一名天使厲聲喝道:“你這種行爲,是想向神族宣戰嗎?啊!”又是一聲慘叫,這一回這個傢伙竟被憑空冒出的數百藤絲洞穿渾身,生生釘死了!“害我兄長女兒,此仇不共戴天!”女神厲聲冷笑道,“哼哼,回去告訴光明神,我生命與自然女神塔瑞若拉,向他宣戰了!”“生命女神!”天使們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對方可是一大主神啊!更可怕的是背後還有衆多神明支持。他們這些小兵哪裡敢捋虎鬚?而在此刻,撤兵的命令卻也從戰場另一端傳來。天使部隊如蒙大赦,頭也不回地奪路狂奔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