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走來的是一位穿着袈裟的和尚,他長得很年輕,雖然英氣不及崔泰傑和百里犬之流,但真個人看上去給一種很清新的氣質,他神色祥和,望着我們六個外來客,撫弄着手上那串念珠。
“奇怪,這長白山裡面又沒有寺廟,怎麼會有個和尚在這裡?”我在心忖這人是不是個假和尚。
“六位施主大駕此地,不知所爲何事?”那和尚幽幽而道。
“這位大師,我們想找長白山的天池,可是我們在這找了半天,不僅沒找着,反而被困在這雪域裡,迷失了方向,不知大師可否知道這出去的路在哪?”Cherry恭敬地道。
和尚沒有立刻答話,繼續撫弄着那串念珠,緩緩向我們走近。
我們不太明白這和尚想幹嘛,都紛紛機警起來。
但他似乎沒有做出想對我們不利的舉動,他臉色依舊祥和近人,嘴角微微一笑:“六位施主請隨我來吧!”說罷,便往他剛纔出現在方向回去。
我們面面相覷,在這繽紛雪地上,幾乎空無一人,我們唯一能夠相信的也只有這個和尚了。
走了大概15分鐘,前進的路被一座堅厚高聳的山岩給阻擋了,看這山岩風化的紋路,估計年代是比較久遠。
“和尚,該不會連你也不知道這出去的路怎麼走吧?”崔泰傑嘲問。
“施主莫急!”
和尚走了過去,一手貼在冰冷的巖面上,閉上雙眼,嘴裡念着艱澀的佛語。
下一瞬間,便出現令人匪夷所思的變化——
那座山岩發出“轟轟”的聲音,內部像是被一股奇異的力量所控制,然後上方不斷有碎石落下,“轟轟”的聲音不斷增強,那股力量硬生生地把山岩分裂成兩半,中間出現了一條狹小的罅隙!
我們六人都驚呆了。
“這和尚到底是什麼人?”我心想。
隨着和尚不斷地念經,那罅隙逐漸增寬,直至到能夠容納一個人的身子他才停止。
透過這條縫隙,我們似乎窺探到了山岩後與世隔絕的神秘世界。
“隨我進來吧!”和尚繼續撫弄着他手上的那串念珠,平靜地說。
我湊到崔泰傑的耳邊低聲說:“這和尚好生厲害,也不知道是何方神聖,我們要不要跟着進去?”
崔泰傑看了看其他人的神色,大家都表示沒有意見,雖然這和尚的身份非常令人好奇,但他總算爲我們開闢了一條出路,說不定他就是爲搭救我們而出現的隱世奇人!
崔泰傑率先走到前面,我們一個接着一個跟在了後面。
胖妞最是尷尬,她因身材條件的限制只允許她側着身子走,很是艱難。
眼見那條一線光景逐漸明亮起來,心知出口離我們不遠了。
穿過那條縫隙後,進入我們視野的是如同世外桃源般的美麗景色,似乎與現時長白山的風景氣候截然不同,沒有了白花花的冰雪,沒有粗壯的銀杉樹,只有茂盛的花草和碧綠蔥蔥的林葉,而且氣溫也沒有像剛纔這麼寒冷,現在起碼在0度以上。
“想不到這冰寒的長白山裡頭還有這麼一處亮麗的風景,和尚,能告訴我們你到底是什麼人嗎?”崔泰傑對和尚身份的質疑已經到了不可不揭曉的地步。
“施主,請繼續隨我來,貧僧的身份自然會告知各位,但並不是現在!”和尚若無其事地繼續向前走。
“你……”崔泰傑有點氣得說不出話來。
“算吧!我們就跟着他走,我們六個人對他一個人我就不信他能耍出什麼花招來!”Cherry說。
“是啊,我看這和尚也不像是壞人,他應該是真心想幫我們離開這裡的。”胖妞思想很是單純的,沒有想得這麼複雜。
我們再走了約10分鐘的路,周圍的景色不再是花草樹木,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座古廟。
“六位施主今日就在鄙廟休息吧!”和尚道。
搞了半天,原來這和尚不是要帶我們離開長白山。
“喂,和尚,你帶我們來你的寺廟休息是什麼意思,我們的目的地是天池,你就算不能帶我們去天池,好歹也帶我們離開這長白山,怎麼最後卻把大夥兒都帶到你的寺廟裡,難不成你想要我們隨你一起當和尚尼姑嗎?”崔泰傑怒道。
“今日風雪很大,去天池的路都被大雪封蓋堵塞,即使破雪開路,今天能去到估計已經是晚上時分,天池裡每到這個時候會有水怪出現,非常的危險,所以今日不宜去天池,明日風雪肆虐沒今天這麼大,貧僧再領諸位去天池如何?”
“可這裡的氣候明顯比剛纔要好,怎麼就說有大風雪呢?”我不禁問道。
“這裡風大,幾位施主進廟再說。”和尚打開了那寺廟的大門進去了。
“怎麼辦?我們今晚真的要在這裡住嗎?”我問。
“還能怎麼辦,被這臭和尚給忽悠了,現在我們都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不住寺廟還能住哪?”崔泰傑滿嘴怨言。
我打開了手機的高德地圖查看當前位置,卻依舊出現無法定位的提示。
“我們就暫且再相信他一次吧!我都說了,我們六個人對他一個人,他就算有通天的本領,但在我們五個輪迴者的包夾下,我就不信他可以拿我們怎樣。”Cherry最是膽識過人,有她在,我們飄搖不安的總算可以穩定下來。
古廟裡面的風格跟我們現代城市中寺廟沒有多大差別,雖然規模小了點,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石壁花窗設計得非常雅緻,幾根粗壯的紅木柱子支撐着雄偉的殿宇,廡殿般的屋面四角是青龍、白虎、玄武、朱雀聖獸,很是莊嚴肅穆。
殿宇裡紅磚綠瓦,藻井色彩古雅,別開生面,給人一種崇敬不可褻瀆的感覺。
此刻香爐上嫋煙飄飄,面前供奉着一尊佛像,和尚跪在當中的一張墊椅上,神色虔誠地參拜。
“咦?這尊佛像我們好像是在哪見過?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印象?”崔泰傑盯着佛像忽然問道。
那尊佛像並沒有像傳統的釋迦牟尼佛那樣盤腿合十,相反卻是雙膝跪地,雙手向兩旁張開,佛像表情甚是歡欣,他的背後是一個圓狀如太陽一般的物體。
胖妞和小蓮看了半響,搖了搖頭。
“佛像不是每個寺廟都一樣的嗎?有什麼稀奇古怪的。”胖妞表示不感興趣。
“不,Jacky說的沒錯,我也有這種感覺,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個地方見過?”Cherry沉思說。
待那個大師參拜完後,我便上前問:“大師,這尊佛像叫什麼名字?”
“此謂‘蒼天佛陽’。”和尚虔誠地看着佛像。
“蒼天佛陽,蒼天佛陽,蒼天……”崔泰傑念着念着,忽然神色大變:“蒼天的風暴?”
和尚臉色一震,變得陰沉,兩目放光地看着崔泰傑。
“崔泰傑你在說什麼呀?你這麼把邪教給扯進來了。”我不解地問。
“小荷,你還記得當時我們在‘蒼天的風暴’時剛剛進行完‘入教儀式’後,游龍帶我們進去那個小房間時,看到的那副道士像嗎?”崔泰傑正襟危坐地說。
“道士像……”我極力回想起當時的情景,我天生記憶力超強,不一會兒就想起來了:“我記得,你當時還說什麼這道士很像張道陵?”
“對!那個道士畫像跟這個佛像除了在於人物不同以外,神情、動作、就連後面的那個圓狀物體都是非常神似的。”
我仔細察看,發現真如崔泰傑所說的,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你到底是什麼人?”崔泰傑指着和尚厲聲說道。
事有蹊蹺,其他人也紛紛警戒起來,四面包圍着和尚。
“你和游龍到底是什麼關係?”崔泰傑再次嚴厲盤問。
那和尚並沒有畏懼我們的突然轉變的態度,反而神色安定,雙手合十,道了句“阿彌陀佛”後便緩緩說道:“六位施主請息怒,貧僧再此代游龍兄長向諸位道歉賠禮。”
“兄長?你說游龍是你的哥哥?”Cherry說。
“正是,貧僧俗名遊虎,法號‘虎覺’。”和尚平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