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去體檢?”
班長突然板起臉,可惜臉上的紅印子讓她威嚴大減。
何誠心道一聲可惜,沒有套出更多信息。不過已有的情報已經足夠他將範圍縮小——萬一還找不到那就不找了唄,多大點事。
“體檢都做完了。”
何誠說着將捲成一個筒的報告單從口袋拿了出來,遞到班長面前。
“這麼快?”
班長有些懷疑的檢查了一遍,發現確實全部完成後擡頭看了眼掛鐘:13:50。距離開始體檢不過50分鐘。這讓她眉頭一皺,似乎確認了什麼。
“你插隊了。”
班長的語氣像在陳述一個確定無誤的事實,這讓何誠十分不爽。
搞什麼?我不僅從不插隊,甚至還勸過要給我讓位的女學生好嗎?雖說那傢伙被嚇哭了,但至少能證明我沒有插隊的意圖啊!這麼快純粹是有幫傢伙不肯跟我排一塊,再加上沒人敢插隊的原因啊!
“班長,沒有證據不要亂講啊。”
何誠將不爽化作滿臉的吊兒郎當:“你在這從頭睡到尾,哪隻眼睛能看的到我插隊啊?”
“那你解釋下......算了。”
班長想說什麼,但又放棄了,她收下何誠的體檢單道:“你可以走了。”
尼瑪更不爽了啊!
我分明就沒錯,你憑什麼一副‘你有錯但我不想管’的姿態啊!你以爲你能代表什麼,你分明只是個私下跟舊同學交往,還拿現同學頂缸的傢伙啊。
見何誠額頭青筋暴起,班長也絲毫不讓,反而用犀利的眼神回瞪過去。
於是何誠更不爽了。
他決定用剛纔聽到的信息逗逗班長。
反正只是些沒用的信息,不如廢物利用一下,還能賺負面能量回點本。
“對了,班長,你剛纔睡覺時說了很有趣的夢話呢。”
何誠出其不意挑起話題。
班長臉色微微一紅:“不可能,我睡覺從不說夢話。”
“哦,是嗎?”
何誠裝作一副很瞭解的樣子道:“什麼新學校,什麼回舊學校再看一眼......”
【負面能量,+20】
果然,班長跟初中同學搞地下戀這件事是真的。
見負面能量入賬,何誠確信了這點......不過話說怎麼感覺班長給的點數比以前多了?這系統的判定怎麼這麼奇怪?
“我,我還說了什麼?”
班長的神情有點慌張,看來很擔心何誠到底聽到了什麼。
還說了什麼?
我怎麼知道,我也剛來,就聽了三句話而已啊。
何誠隨口瞎編道:“額,還有,‘以前一直瞞着老同學,我們現在要不要告訴他們’。”
雖然這是在瞎編,但他也是有根據的瞎編:班長跟初中同學的地底戀情沒曝光過,那以前也肯定是瞞着的。
【負面能量,+30】
班長震驚的張了張口想說什麼,不過突然清醒過來:“不對,這些大部分是我剛說吧,那只是我弄錯了現實而已。”
切,被發現了啊。
何誠嘴硬道:“怎麼,難道不是你夢見的?”
“夢話根本不能當做現實吧?”
班長不服氣的反駁。
說着班長還像是給自己確認般,補充道:“做夢不管夢到什麼,也只是夢,怎麼可能跟現實有關?那些......”
哼哼,怎麼可能讓你這麼輕鬆過關啊班長。
我口胡王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那可不一定,班長你聽說過弗洛伊德理論嗎?”
何誠打斷班長的話,反問道。
“......聽說過。”
班長糾結了一會,還是點頭了:“但理論終究是理論,也還是得.....”
眼見班長有點動搖,何誠嘴角一勾,緩緩念出一句由弗洛伊德理論引申的觀點:“夢體現着深埋在潛意識裡的情感,而那些被回憶起來的夢的碎片則能幫助我們揭露這些深藏的情感。”
這些奇怪的知識都是何誠在飯桌從何山中那得知的,沒想到還能用上。
“這只是研究者的一種觀點而已。”
不知爲何,班長倔強的不想認同何誠的觀點,手握得很緊,指尖微微泛白。
雖然何誠覺得話題已經向奇怪的地方偏移了,但感覺還挺有趣的,所以繼續爭辯了下去。
“那好吧,我們直接引用弗洛伊德的原話好了。”
何誠聳聳肩:
“弗洛伊德認爲,我們夢到的內容只是其表面部分,稱爲顯夢;而我們真正要探究的,是他背後隱藏的潛意識動機,也就是隱夢。”
“班長你夢到的確實並不一定完全是真的,但其中定然隱藏深層的含義,是本我與超我的抗衡的結果。”
(注:本我可以簡單理解成本能和慾望,而超我可以簡單理解成道德和規則,想更詳情瞭解可以百度。)
既然班長志願是心理醫生,那肯定會明白這些名詞的意思,所以何誠沒有多加解釋。
“夢到這些......是我潛意識的結果?”
班長就像被輔導的病人一樣,有點不自信的重複醫生觀點。
“沒錯,夢境是你本我與超我的對抗,最後在自我的調和下形成的終產物。你可以自己想想,夢裡的一切分別代表哪兩種意義。”
何誠繼續快樂的口胡,他此時感覺自己的腦內好像在打遊戲刷技能一樣,不斷跳出經驗提示。
口胡技能等級提升,當前LV1。
口胡技能等級提升,當前LV2。
口胡技能等級提升,當前LV3。
口胡......
好吧,以上純屬扯淡,何誠對能忽悠到一向精明的班長感到有點飄飄然而已。
班長一時陷入了思考,開始自言自語。
“巨大改變、三年......象徵超我的現實阻力,媽媽,老師。”
“那最終的結果......本我的訴求嗎?難道我在訴求這個?不可能,不可能。”
班長自言自語的聲音很小,非常小,非常非常小——反正何誠是一個字的也沒聽清,只能看到班長嘴脣不時的微小變化,估計脣語專家來都夠嗆。
不過何誠也不急,就在那悠閒等着。
就像打仗一樣,在它國領土打仗,贏了血賺,輸了也不怎麼虧。
而何誠現在大概就是這種情況,忽悠失敗也不過浪費了點時間而已嘛,成功......額,怎麼成功好像也沒啥好處,只有空虛的成就感。
“你對這事怎麼看?”
班長忽然從思考之中回神,神情緊張的問道。
“什麼事?”
何誠一愣。
“就是......我做夢時說的”
班長表情有點羞澀,不知是覺得自己說的夢話很丟人,還是說夢話這件事本身很丟人,亦或者二者兼有。
原來指這個啊,可你跟老同學搞地下戀情,我能怎麼看?最多隻是成了替罪羊有點不爽而已。
何誠納悶道:“無所謂吧。”
“無所謂?”
班長不知爲何似乎有點生氣:“怎麼能無所謂呢?這是人生中很重要的事吧!”
......不是,班長你跟老同學談戀愛,對你們或許是很重要,但跟我有什麼關係啊!硬要說感受的話,就是覺得你們早了點啊,我聽說早戀都沒好下場的!
何誠撓撓頭:“確實很重要,但會不會太早了一點。”
班長點頭道:“是早了點,但很多事都要提早打算。”
我擦班長你考慮的真長遠啊,難道你們考進同一所高中就是打算的結果嗎?
何誠有點欽佩,不知道該說啥的他只能隨口灌幾句心靈雞湯。
“既然考慮好了,就放心大膽去嘗試啊。”
“現在就?可會不會太早了......”
班長的表情看上去有點猶豫。
我擦,班長你怎麼這麼奇怪啊!說要提早打算的是你,嫌早的怎麼也是你,兩頭全被你佔了啊!
何誠只能繼續灌雞湯:“是啊,不去做怎麼知道,既然從初中就打算好......”
“初中?”
班長打斷了何誠的話,表情很是詫異。
糟糕,不會說錯了什麼吧?
可不是初中又能是什麼時候,小學嗎?尼瑪這也太誇張了啊!俗話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但班長你這遠慮實在過了頭啊!
何誠咬牙道:“小學,既然從小學就開始打算......”
“小學?”
班長表情變得古怪,片刻後,她像是想明白了什麼道:
“我根本就沒說夢話對吧。”
班長的問題直指問題核心,而且在說這話的同時還緊緊盯着何誠,想看出他的每一絲異常。
糟糕,露餡了。
何誠見狀索性也不演了:“沒錯,怎麼了。”
【正面能量,+99】
“呼——”
班長的長長鬆了一口氣,然後露出了一個五味雜陳的微笑。
這微笑是如此含義豐富,既包含了一種宛如重生的喜悅,又包含了彷彿如釋重負的解脫,甚至還有羞澀和一點點的失落。這複雜程度堪比數學函數的微笑,讓何誠產生了好奇。
班長到底夢到了什麼?
可惜這個問題或許永遠得不到解答了,看班長這鬆口氣的姿態,就知道別想從她那得到一個字。
“何誠,你真的插隊了嗎?”
在何誠陷入思考中時,回過神的班長再一次提起最開始的這個問題。
何誠隨口道:“沒有。”
“嗯,那就好。”
班長點點頭,沒有讓何誠拿出證據,而是話題突然一轉道:“何誠,你這麼能說會道,要不要考慮當個宣傳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