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時間的改變與不變

送走司機,柳小葉招呼何誠:“何誠同學,我們走吧。”

“哦,好。”

一無所知的何誠迅速跟上,在稍微拐過幾個彎後,他便見到了柳小葉家。

這是簇擁在茂密植被間的一棟紅色小洋房,有着長方形的窗戶、三角形的屋頂、半圓形的陽臺。雖佔地不大,算上地下室不過四層,但卻精緻的尤如童話故事裡的城堡。

領着何誠向裡面走的柳小葉,就是住這城堡裡的公主。而何誠,像是妄圖進入城堡的一頭大灰狼......

只見公主......啊不,是柳小葉接連打開院子和大門上的鎖,高興的敞開城堡讓大灰狼進來。

“何誠同學,快進來。”

何誠搖了搖腦袋,將那些莫名其妙的聯想晃走,這才踏步跟上。

哪怕是最精緻的城堡,它的作用也是住人,對洋房內部進行裝修的設計師顯然也深諳此道。他們沒有追求稀奇古怪的裝飾、繁複精緻的花紋,而是選擇了最樸素的實木地板、最溫暖的羊毛毯子、最清爽的竹製桌椅,以及最令人寧靜的白色牆漆。

好吧,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想必大家也明白了......何誠挺喜歡這裡的。

“住這裡一定很舒服吧?”何誠情不自禁的說出內心的想法。

端着水果過來的柳小葉眼睛一亮,馬上道:“何誠同學的話,想住多久都行哦~”

何誠頓時警覺過來,改口道:“不了,還是人多點熱鬧。”

柳小葉扭捏道:“這個問題其實也好解決......”

我擦,少女你神了啊!這麼犀利的發言你是怎麼說出口的啊!

不行,得反擊。

何誠沉吟兩秒道,“確實容易解決,只要把二樓出租掉就熱鬧了。”

【負面能量,+99】

柳小葉被這解決方法噎了一下,轉移話題道:“何誠同學,你喜歡什麼飲料?”

“水。”何誠的回答簡潔有力。

“能不能......稍微不普通一點?”

何誠認真考慮了兩秒,道:“熱水。”

“其實再奢侈一點點也不要緊......”柳小葉比出了個一點點的手勢。

“好吧,那我不客氣了。”何誠頓了頓道,“兩杯。”

【負面能量,+199】

柳小葉鼓着臉去燒熱水了。

何誠則是一邊宣告自己的再一次復仇成功,一邊開始琢磨怎麼搞正面能量。

負面能量好說,多氣氣柳小葉就行。

可正面能量就難搞了。偏偏系統的新功能必須得正面能量,你說氣不氣人?辛苦(並沒有)送柳小葉回家,也不過才99點,哪怕不衰減,一天送一次也得攢三個多月。

不行,得主動製造點機會......

於是趁着柳小葉在廚房燒水的間隙,何誠悄悄溜到衛生間,將廁紙一口氣掏空。

“熱水來了。”

等端着托盤的柳小葉回來時,何誠已經重新在沙發上坐好,若無其事的叼着車釐子嚼。

柳小葉將熱水從托盤裡拿出,小心翼翼擺在茶几上,然後雙手下垂反抓托盤,站在一旁cos侍女。

何誠沒有理她的意思。

“何誠同學,熱水來了。”柳小葉又小心提醒了一遍。

何誠這才慢吞吞拿起一個杯子,不過馬上又放下了。

“太燙了。”何誠開口道,“冷水有嗎?再來兩杯。”

【負面能量,+399】

冷水?

這先是兩杯熱水,再是兩杯冷水,等會該不會要兩杯冰水了吧?

柳小葉突然想起水滸傳裡那個鎮關西,鎮關西被魯智深要求切十斤肥肉臊子時,想必也是她這個心情......

“快點去。”魯智深見鎮關西遲遲沒有動作,出聲催促道。

鎮關西雖受到魯智深欺凌,心中卻沒絲毫不快,聽話的又去倒了兩杯冷水。

然而,儘管鎮關西乖乖照做了,魯智深依舊不肯放過可憐的鎮關西,他滿臉兇相道:“這麼聽話,不會是在心裡編排俺家吧?再去給俺家準備兩杯-5°的過冷水,兩杯105°的過熱水,不許差一度!”

鎮關西滿臉愁容:“大人,這......實在做不到啊!”

“做不到?”魯智深於是兇相更顯,只聽他大喝一聲‘做不到就吃我大*’,便縱身撲向鎮關西。

(注:以上這段爲柳小葉腦補)

......

“阿嚏!”

客廳裡的何誠忽然大大的打了個噴嚏,他懷疑的望向端着兩杯冷水走來的柳小葉。

這傢伙,該不會在心裡偷偷說我壞話吧?

看來還是欺負的不夠!

“何誠同學着涼了嗎?”柳小葉關切問道,她那若有若無的笑容顯得心情很好。

柳小葉一到家就開了暖氣,地板上更是鋪了一層厚厚的地毯,想着涼純屬天方夜譚。

但何誠覺得這是個好機會,於是忙不迭道:“是啊,這天氣很容易着涼,你也要多喝熱水。”。他邊說邊還把一杯水往旁邊遞了過去,心裡暗搓搓想道。

快喝啊,快喝啊!喝了就去上廁所然後求我送紙啊!

【正面能量,+99】

柳小葉接過熱水的同時順勢坐下來,她感動兮兮道:“好的,我一定會把這個當成何誠同學,慢慢品嚐。”

臥槽,這是什麼獵奇的形容?難道是結合優*美廣告後想出的創意嗎?給我向優*美道歉啊混蛋!

何誠喝了一口冷水壓驚,柳小葉也學着同步灌了一口熱水。

“咳咳咳。”柳小葉突然猛烈咳嗽起來,

何誠隨意問道:“怎麼了?”

都說倒黴的人喝水都會嗆到,柳小葉不會也是因爲小時候作惡多端,現在報應來了吧?

“夯(燙)。”

柳小葉哭喪着臉,一條粉嫩的小舌頭伸出口外,利用相比體溫要低的室溫內緩解疼痛。左手也在拼命扇風製造對流。

活該,誰讓你沒事學我動作。

何誠這樣想着,又喝了一口冷水。

說起來因爲暖氣的原因,柳小葉已經把外面那件有綠色污漬的針織衫脫掉了,現在她只穿了一件白底黑字的T恤衫。而像她現在這樣亂動,本就寬大的領口更是肆無忌憚的敞開,隱約露出了裡面純白文胸。

又是白色,有這麼喜歡白色嗎?難道不知道白色有多難洗嗎你這個傢伙!反正你肯定不會親手洗吧!肯定要用十幾塊一件的價格送去洗衣店對吧!

何誠若無其事的收回視線,又喝了一口冷水。

咦?奇怪,明明我喝的是冷水吧?怎麼會越來越熱呢?

何誠於是把外套脫下放到一邊,接着打開拉鍊準備幹正事......我說的是書包拉鍊!想歪的都去面壁!

語數英物化生政史地。

足足九門作業,要知道一天也不過才八堂課......

這就是高一還沒開始選科的下場,每門老師都覺得自己賊重要,真特麼的是人間疾苦。

一邊哀嘆着學海無涯,一邊奮筆疾書時,何誠突然想起忘了件很重要的事。

彩虹繩。

“喂,人也送到了,作業也開始寫了。說好的東西可以給我了吧?”何誠扭頭道。

聽何誠這麼說,柳小葉從題海中回神,猶豫道:“的確,該給何誠同學了。”

那可不,這可是說好的條件。

不知爲何,柳小葉的臉色有點紅,她吞吞吐吐道:“但我覺得......這會不會太早了點。”

早了點?難道是想寫完作業再拿出來的意思嗎?

何誠翻了個白眼:“早個頭,還不快點。”

收到催促的柳小葉深吸一口氣,似乎是下定決心接受命運的來臨,默默低頭解起牛仔褲的鈕釦。

?????

何誠怒道,“你特麼快給我住手!我說的是彩虹繩啊!!!”

“誒?”

“誒你個頭啊!爲什麼一副失望的表情啊!”

何誠忽然感覺到一陣深深的挫敗感。

功力不夠啊.....又被戲弄了......連負面能量都沒啊......

“算了。”何誠無力的擺擺手,“你快把彩虹繩拿出來,我吃了就走。”

“用我代替不行嗎?”柳小葉遺憾道。

“不行!”

“其實我有個小名叫彩虹繩......”

“騙誰啊混蛋!說你小名叫胖虎可信度還高點!”

......

最後在何誠的一再逼迫下,柳小葉極不情願的拿出兩包......89年的彩虹繩。

好吧,89年只是個玩笑。

但此時的何誠,左右手各抓着的彩虹繩......倒着實是五六年前的生產日期。

“你玩我呢?”何誠面色極爲不善道。

“十分對不起,我真的沒有準備好。家裡只有以前從何誠同學那借來的兩包。”柳小葉彎腰道歉。

尼瑪過期也就算了,居然還是從我這搶來的嗎?

於是何誠重新審視起手上兩包東西:細繩一樣的形狀、五種依次循環的顏色、花裡胡哨甚至有點魔性的包裝......因爲保存完好的原因,即使過了這麼多年裡面的橡皮也沒融化,甚至還給人一種‘該不會還能吃吧?’的錯覺。

何誠竟莫名有點懷念了。

這種整體透露出廉價、高仿、劣質感覺的零食,用現在的目光看來着實很不上檔次。但對於那時的何誠而言,花哨的外觀、直接粗暴的甜味、有趣的外形,以及最重要的價格便宜......這般綜合下來,彩虹繩就是他當時最有購買慾望的零食了。

看在讓他想起美好回憶的份上,何誠暫時打算不追究了。

這時柳小葉忽然又有了動作,她再次將手放到牛仔褲鈕釦上。

“現在何誠同學一定很生氣吧。”柳小葉小心翼翼道,“其實還有一份16年前生產的......”

滾啊!這個小名梗你究竟還要玩多久啊!

想了想,何誠又把這兩包彩虹繩還給了柳小葉。

“?”柳小葉有點疑惑不解。

“又不能吃,我拿着幹嗎?”何誠聳聳肩道,“記得好好保存,有空我檢查。”

別說這種稍微曬一下就化的橡膠糖果,就算是塊橡皮,讓何誠保存他也能給融了。於是乎,大概是懷着紀念意味,何誠將彩虹繩重新交託給了柳小葉。

【正面能量,+599】

“放心吧,何誠同學。”柳小葉握緊小拳頭承諾道,“我一定會像對待食物一樣,繼續好好對待它們的。”

喂!這個比喻在各種意義上都充滿糟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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