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誠回家後才意識到他犯了個錯誤。
“糟了,不該直接把雨傘塞給她。”
孫詩久那副傻乎乎的認真勁,萬一出現她來班上找自己的劇情可特麼太尷尬了。
所以說,衝動是原罪啊!
何誠端着飯碗邊吃邊後悔,這時突然手機傳來一條訊息。
【您的網店收到一份訂單,請及時處理】
何誠:?!
臥槽還真有不長眼的看上了啊。
放下筷子點進去一看,發現居然還有客戶留言。
客戶:【字寫得很不錯,買一件收藏了。】
何誠頓時精神一振,這該算是因爲他的原因賣出去的襯衫,成就感爆棚好吧。
於是他顧不上吃飯,迅速打字聯繫:【親,謝謝欣賞,請問需要寫什麼字呢?】
三十秒後對面傳來回應。
客戶:【還能自己選嗎?】
這肯定是個大叔。
何誠下了個判斷,因爲喪失這兩字年輕人應該都明白意思。
何誠打字:【親,是的呢,我們可以自定義寫什麼,但字數不能太多。】
這是因爲字太多容易寫錯,一件新衣服沾上墨汁算是廢了。
客戶:【寫個香字吧,我女兒的名字就叫這個。】
雖然何誠覺得這個年紀的女生都討厭父親把自己的名字或照片展示出來,但顧客是上帝,還得吹彩虹屁。
何誠迅速打字:【真是個貼心的父親呢,您的女兒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吧。】
客戶看完很高興。
客戶:【哈哈哈,那可不,我最疼愛的就是我女兒了。】
何誠狂汗,希望結束這段對話,但這客戶興致起來反倒主動聊上了,一口氣來了三連發。
客戶:【我女兒可是很優秀的。】
客戶:【學習好,長得漂亮,還很受同學歡迎。】
客戶:【老師也都經常誇她。】
出現了,曬孩家長!嘮嘮叨叨不斷重複自家孩子有多優秀,完全不顧旁人的反感。最煩的是不管什麼事都能扯到孩子身上,然後就是一段不間斷超長吟唱。
何誠強忍關閉聊天窗口的慾望,打字敷衍:【親,那您可真幸福呢。】
客戶:【那可不。】
客戶發完這句後沉寂了幾分鐘,何誠一開始還以爲對方沒話說就準備關掉,結果突然跳出了一段長語音。
【點擊即可聽取語音】
尼瑪這是嫌打字不過癮嗎???
何誠看着那幾個長度快能玩貪吃蛇的氣泡掙扎半響,最終還是生無可戀的點開了。
手機裡傳出一個粗獷低沉的中年男人聲音。
客戶道:“不光這樣,我女兒還很懂事,在家裡什麼家務活都幫着做,就連做飯都能和她媽時不時分擔一下......以下省略N個字”
客戶道:“有時候我在想,這麼優秀的女兒,將來一定不能被隨便一個混小子給娶走了......以下省略N個字。”
慘!
何誠聽着這毫無營養的信息欲哭無淚,偏偏他又擔心客戶突然提起商品問題還不敢不聽。
......
這種單方面的語音轟炸持續了半小時,客戶說到最後實在沒的說了,又補了一句話頭。
客戶道:“對了,你現在多大,有沒有對象?”
這都特麼還能聊?
何誠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老老實實一句再見不就完了,非要拍那句彩虹屁。現在跟這碎嘴子女兒控聊天,真的是遭受了一萬點精神傷害。
何誠木訥打字:【沒有呢,親。我現在還年輕,不想考慮這些。】
客人精神一振,張口道:“那可不行,凡是要早做打算,我親戚就有個姑娘拖到現在都三十了還沒結婚。雖然現在都是獨生子女撫養壓力大......以下省略N個字。”
好想吃飯。
何誠流下兩行悲傷的淚水打字:【您說的有道理呢親,我會考慮的。】
混蛋你等着,要是你之後敢只買一件的話,我就順着網線過去揍你!
客人像是很滿意何誠的態度,感慨道,“嗯,這年頭肯耐心聽人說話的年輕人不多了,假如是你追求我女兒,我說不定會給你一些......不行,一些太多了,就一點兒優待吧。”
尼瑪這就是不會多買的意思嗎?我特麼現在恨不得順着網線過去真人PK啊!!!
何誠咬牙切齒打字:【親,謝謝了呢。】
客戶笑道:“哈哈,真是懂禮貌的小夥,這次就先不聊了啊我老婆喊我有事。”
笑你妹啊!誰特麼想跟你聊了啊!全程就是你一個人在自嗨好嗎?
【提示,對方已關閉聊天窗口】
何誠放下手機,重新端起碗往嘴裡扒了一口,然後又默默放下。
好冰,得重新熱一下。
何誠生無可戀的端起菜碗和飯碗往廚房微波爐走去。
他發誓以後絕不會再幫老爸看網店了。
......
趁熱飯的空隙,何誠看了眼客戶留下的收貨地址。
海省河市三裡街東風小區305號
離何誠家挺近,坐公車只有兩站路。
“我算算。”
上車一元(河市的公車特別便宜),來回算兩元。而快遞費是五元......
何誠心算片刻後悲哀發現,哪怕路上再買瓶水都能省點錢。
所以老爸這家佛系網店真的毫無競爭力啊,光快遞費就被人甩一截了,不弄點增值業務也只能當愛好鬧着玩了。
“唉,只能親自當次快遞員了。”何誠半是無奈半是感興趣道。
可惜今天下雨,明天再說明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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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
何誠揹着書包走在上學路上,這時柳小葉突然從拐角竄出,叼着麪包嘴裡含糊不清的朝何誠撞來。
“遲到了遲到了。”
一直保持警惕的何誠按住她腦袋,見怪不怪吐槽道:“這種老套的梗你還要玩多少遍?先不說這壓根不是第一次見面,穿着校服的你到底想怎麼摔才能露出內褲啊?”
柳小葉先一口一口的像松鼠一樣將剩下的半片面包吃完,然後抹抹嘴擺出一副苦惱的樣子道。
“唔,居然一大清早就被何誠同學覬覦着內褲。”
“喂!全程都是你在耍寶啊!”何誠嘴角抽搐,“不是說好你以後讓龍叔接送嗎?怎麼還......”
“不對,我弄錯了。”
柳小葉突然意識到什麼,很嚴肅的豎起一根手指:“覬覦的意思應該是想得到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但我本來就是何誠同學的東西,所以應該得改用‘責求’。”
突然秀什麼語文水平啊混蛋!
“不要轉移話題。”何誠不爽的將柳小葉的手指扳了回去。
“因爲龍叔一直跟在旁邊,見到何誠同學才走。”柳小葉老實答道,不過她馬上解釋,“何誠同學想做什麼千萬別有擔心,龍叔絕對不會阻止的,哪怕是一些聽說很不好的PLAY......”
“誰會做那種事情啊!”
何誠懷疑這傢伙每天到底在看什麼東西,爲什麼感覺她這麼懂?
“咦?”柳小葉驚喜道,“難道何誠同學的意思是......不會欺負我嗎?”
我靠,又被套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