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愛成婚023 如膠似漆
中午,全家人圍坐在一起,開開心心過年。
原本廖凡要帶女兒離開的,可權正巖回家看到他們,歡喜的把廖凡留住。許久沒見面,每次見他,權正巖都好像看到年輕時候的自己。
圓桌前,權老太太坐在首座,嘴角微有笑意。她把廖彤攬在身邊,不時的給她夾菜,神色間難掩疼愛之情。
這孩子命運多難,從小沒有媽媽疼,廖凡又常年不能在家,怎能不讓人揪心。
座席上,範培儀坐在最外面,方便給大家夾菜,招呼衆人。廖家同權家的關係一直很好,而且廖凡對權正巖素來敬仰有加,這些年每到初二,他都會來拜年。
權初若坐在她的位置,眼神看不出什麼起伏,格外平靜。當她的眼神與廖凡的眼神交流時,她也沒有過多的情緒,或者輕笑,或者很快收斂起目光。
其實廖凡並不是有意初二來拜年,而是他每年初一都要輪班,只有初二才能從部隊回家,在家最多呆上三天,又要回部隊。
每年幾乎都是這樣,如果趕上他有任務,過年也不能回家。
這些年下來,權初若早就習慣,所以每年的大年初二,她是必須回家的。因爲想要見他一面很難,每年當中也就那麼幾天,只要有機會,她都會格外珍惜。
可如今,她斂眉,心底的滋味複雜。
權正巖拿出珍藏的五糧液,興高采烈的開瓶,“景亨,喝這個行嗎?”
女婿平時不怎麼喝酒,權正巖特別關心的問了句。
“我來倒吧。”陸景亨微微一笑,接過岳父手裡的酒瓶,起身給大家倒酒。
今年高興,老太太也舉起杯,示意陸景亨給滿上。
“半杯吧。”陸景亨輕笑,語氣格外溫柔:“這酒放的日子長,容易上頭。”
權老太太在家說話,從來都是一言九鼎。多大的事情,多小的事情,都沒人敢跟她討價還價。平時權家這對姐弟縱然受寵,可也沒少挨老太太的罵。
但是今天陸景亨開口,權老太太多一個字也沒說,抿着脣小口喝酒。
權初若眨了眨眼,心中更加不服氣,她把奶奶笑容溫和的嘴臉拍下來,給權晏拓微信發過去,照片還有標註,‘毛毛,姐深感我們被孤立了。’
很快的功夫,權晏拓回過來一個淚流滿面的表情,附和道:‘姐,咱們要崛起!’
隨後,權初若給他發過去一個握拳的表情,他同樣回覆過來。這姐弟倆人,默默達成共識。
“幹什麼呢?”陸景亨見她低頭盯着手機,好奇的張望。
權初若不動聲色,把手機收起來,將面前的杯子推過去,“給我一杯。”
雖然酒癮不大,但看到總會有些饞。權初若挑眉,盯着陸景亨手裡的酒瓶。
“沒規矩。”權正巖蹙眉,低聲斥責了一句。
她的酒量不是特殊練出來的,而是打從孃胎裡帶出來的。範培儀撇撇嘴,心想當爹的還要數落女兒,也不想想這毛病是隨誰?!
廖凡握着酒杯的手指動了動,他正要開口,卻見陸景亨把手裡的酒杯遞過去,“喝我的,只給你半杯的量。”
“小氣!”權初若低頭嘟噥一句,心想半杯總比沒有好。那瓶酒還是她上大學的時候父親存的,如今算下來也有十多年了,不喝多可惜?!
端起他的酒杯,權初若仰頭一口灌下去,愜意的挑了挑眉,“嗯,這酒確實不錯。”
陸景亨眼疾手快的把酒杯搶回去,斟滿後在她耳邊低語,果然換來她兇狠的眼神。
“權權阿姨,”廖彤突然開口,語氣透着失落,“你最近怎麼都不來看我?”
權初若擡起頭,看到她黯然的目光,心頭一緊,“對不起彤彤,阿姨最近事情很忙。”
“這樣啊,”廖彤咬着一個雞腿,重拾笑臉,“那我原諒你嘍。”
她擦了擦帶油的小手,朝着權初若伸出手,“不過你要答應我,以後每週都要接我的電話,如果你很忙,要讓我去看你。”
自從廖彤出生起,權初若對她的關愛就很多。有時她做的事情,已經替代一個母親的行爲。如今孩子有這樣的要求,權初若覺得心頭髮酸,很不好受。
這段時間,因爲她自己的情緒,從而忽略她。孩子的心靈是純淨無垢的,她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傷害到廖彤。
“我保證。”權初若伸出手,勾住廖彤的小手指,眼神染笑。
範培儀看着自家女兒,又看看對面眼神發直的廖凡,無聲的嘆了口氣。
“爸爸,權權阿姨同意了。”廖彤放下筷子,轉頭對着廖凡報喜。
廖凡神情無奈,揉揉女兒的頭頂,目光權初若的臉上,“初若,謝謝你了。”
又是謝謝。
權初若斂眉,連笑容都欠奉。
廖凡看到她的表情,似乎並沒放在心上。他端起酒杯,仰頭把整杯的酒,灌入喉嚨。辛辣的滋味嗆鼻,他眯了眯眼,恍惚間一片晶瑩閃過。
午飯吃完,權正巖同廖凡兩個人都喝多了。範培儀扶着權正巖回到臥室,傭人們把餐桌都收拾乾淨。
廖凡喝的也不少,走路都搖搖晃晃的。這麼多年,權初若還是第二次看到他醉酒。
第一次,好像是她結婚那天。廖凡出任務受傷,原本以爲他不能出席,可酒宴開始的時候,見到他趕來,權初若當時心底還小小的興奮了下。
但是她一番搜尋下來,沒有見他有任何不尋常的舉動。沒有生氣,沒有失望,更沒有傷心。
婚禮的酒宴開始,權正巖那天嫁女兒,開心的不得了。廖凡幫他擋酒,結果父親喝多了,他也喝多了。
權初若長長的嘆了口氣,神情平靜下來。廖凡酒品很好,喝醉不吐,更不會大鬧,最多就是腳步不穩,說話有些發飄。
“走吧。”陸景亨拉了拉權初若的手,那意思是要送廖凡回家。
眼見廖凡靠在沙發裡,權初若撇撇嘴,心想她自己肯定扶不動。她站起身,把廖彤喊過來,先給孩子穿好衣服。
“等等。”臨出門前,權初若喊住陸景亨。她把沙發裡那條方格圍巾拿起來,小跑着到廖凡身前,踮起腳尖給他圍好。
“天冷,他要戴上圍巾。”權初若放開手,拉過廖彤的小手先去開門。
陸景亨怔了怔,掃了眼廖凡脖頸中的圍巾,眼神倏然沉寂下去。
廖凡的後頸就在她結婚前受過傷,後來醫生特別叮囑過不要受寒,天冷出門一定要帶圍巾保暖。此時他脖子裡帶着的那條圍巾,還是當初她特別從國外給他買回來的。
百分之百的毛絨,黑白格的圖案,很適合廖凡的氣質。這條圍巾價值不菲,權初若苦尋許久,一眼相中就買下。
她牽着廖彤走在前面,爲陸景亨帶路。這條小路很近,可她今天走起來,心間格外平靜。即便腦海中回憶着往事,她也能夠坦然面對。
“到了。”走到廖家的院門前,權初若鬆開廖彤的手,轉身走到廖凡的另外一側,扶起他的手,跟陸景亨一起進門。
廖家父母都在,看到權初若都很高興。須臾,安頓好廖凡,權初若並沒過多停留,簡短的寒暄後,便帶着陸景亨出來。
一路走回去,權初若雙手插在口袋裡,低頭想着什麼。她沒有察覺身側的男人目光幽暗,盯着她失神的臉龐,眼神翻涌。
在家裡用過晚飯,權初若才離開家。過年是團聚的日子,她的性情縱使冷然,也總是戀家的。
大門外,權初若挽着範培儀的胳膊,問道:“爸怎麼樣?醉得厲害嗎?”
“還好。”範培儀拍拍她的手,“你爸的酒量你還不知道嗎?”
權初若點點頭,沒有再問。
陸景亨手掌落在她的腰間,輕笑道:“媽,我們回去了。”
“好,路上小心開車。”範培儀把一個大袋子遞給陸景亨,那裡面裝的都是權初若愛吃的小菜。她平時工作辛苦,也只有過年這幾天才能休息。
坐上車,陸景亨發動引擎。權初若眼睛還盯着家門口,對着擺手的範培儀笑了笑,示意她外面冷,快點回去。
“戀家了?”陸景亨盯着她問,見她抿脣點頭。
雙手握着方向盤,陸景亨將車開出庭院,騰出一隻手握緊她的五指,語氣溫和:“以後有時間我們就回來吃飯。”
“嗯。”權初若應了聲,輕輕回握住他的手。他的掌心溫暖,她很喜歡這種溫度。
回到家,權初若提着媽媽給帶回來的袋子去廚房收拾,她把小菜一樣樣放進冰箱裡,不住的低聲感嘆,還是有媽媽好,幸福啊!
最後一個盒子裡放着剝好的榴蓮肉,權初若兩眼放光,頓時覺得媽媽是最偉大的人。
客廳的沙發裡,陸景亨雙腿交疊,他手裡握着電視遙控器,隨便調出一個臺,滿腹心思顯然都沒在那上面。
鼻息間吸進一股臭味,陸景亨劍眉緊蹙,回頭就看到權初若捧着飯盒,坐在餐廳的椅子裡吃榴蓮,“你這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掉?”
“唔!”
權初若咬了一大口,愜意的眯起眼,含糊不清的問:“爲什麼要改?”
她爭辯道:“吃榴蓮又不犯法。”
陸景亨扶額,被那股味道薰的頭疼。他站起身,朝着浴室走進去,“等我出來,你必須要吃完。”
望着他逃跑似的身影,權初若勾脣淺笑,心底冒出一個邪惡的念頭。他總是嫌棄榴蓮不好,要是有天他自己也愛上這種味道,那就沒人再嘮叨了!
陸景亨洗好澡,想起她剛纔吃榴蓮的陶醉模樣,特意在浴室多逗留一些時候。他估摸着差不多,才拉開門出去。
客廳的味道都已經散去,隱約有種空氣清新劑的香氣。陸景亨緊提着的心放了放,陰沉的臉色舒緩下來。
“洗好了。”身後響起輕問,陸景亨轉頭就看到權初若換上家居服,手裡端着一個果盤走過來。
她揚起手裡的水果,打趣道:“看好了啊,都是你常吃的。”
陸景亨眼睛沒看水果,她披散着長髮,那副黑色眼鏡已經摘去。他深邃的雙眸動了動,伸手圈住她的腰,將她扣在懷裡,“你真好看。”
權初若蹙眉,推開他靠近過來的腦袋,故意繃着臉,“吃水果,看電視。”
面對她的冷漠,陸景亨竟然沒惱怒。他抱着懷裡的人在沙發裡坐下,拿起邊上的遙控器,語氣溫柔的問她:“想看什麼?”
“……韓劇吧。”權初若嘴裡塞了瓣橘子,“這幾天要結局了。”
韓劇?
陸景亨啞然,心想她這口味,變的真夠快的。
把手裡剝好的橘子遞給他,權初若蜷起雙腿,懶散的靠近他的懷裡,“這橘子挺甜的。”
她的手剛摸過榴蓮,陸景亨嫌棄的皺眉,遠遠躲開。
看懂他的眼神,權初若切了聲,道:“放心,我洗過手,刷過牙了。”
“真的?”陸景亨不相信。
權初若猛點頭,信誓旦旦:“我刷過兩次牙……”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陸景亨已經低下頭,含住她的脣。他的舌輕巧的探入,有股淡淡的薄荷香氣縈繞。
權初若回過神,想要抽回被他卷緊的小舌。可他死霸着不放,她難受的蹙眉,手指伸到他浴袍裡面,往他腰間掐去。
“嘶——”
陸景亨吃痛,擡起頭盯着她紅腫的脣,聲音低沉:“行啊你,長本事了。”
被他壓在沙發裡,權初若氣息不穩,“廢話,難道總讓你欺負嗎?”
聞言,陸景亨笑了,笑得別有深意,“那好,下次讓你欺負我。”
“……”
權初若讀懂他眼底的戲虐,暗暗在心底補充一句。她可沒那個體力欺負他!
過年這幾天的休假,過得很舒服。雖然權初若覺得他有些不對勁,可陸景亨有心隱瞞,她也看不出破綻。
陸景亨抽出一天的時間,帶她在附近的地方轉轉。最後那一天,他們兩人就窩在家裡,自己做飯自己吃,難得享受着兩人世界。
那天晚上,權初若睡到半夜醒來。她望着身邊擁緊她熟睡的男人,怔怔失神良久。
恍然間發覺,這個男人就是她的丈夫,是她要相守一輩子的人。
她好像還沒適應,可又好像已經投入。心底的某個地方,有些亂,有些不確定,但更多的,還是溫暖。
權初若輕輕挪動身體,往他的懷裡靠近。冬日的夜晚,有一份暖意伴她入眠,是她以前從不敢想的奢望。
陸景亨,是不是你?
她下一站要等待的人,是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