冕徹把絳妃抱到長恩宮內,衝殿裡奴才和宮婢暴躁地喊着,“關好門,都給我出去!”
殿里人伏地跪拜,嚇得急忙往外跑。
冕徹把絳妃摔在睡榻上,絳妃看着他,她從來沒有看見過他這種狂怒的樣子,一時驚呆了,愣愣地瞅着,小心地說,“聖上~”
冕徹氣地叉着腰,來回走動,突然頓在睡榻前,一把撕扯起絳妃身上的朱紗,朱紗片片翻飛,在光影中飄動,不一會,絳妃身上就裸露了大片肌膚。
她死死抱着自己的身子,瑟縮地往榻裡躲,驚恐地看着他,彷彿是憤恨,也彷彿是哀求。
他盯着她的眼神,她越是抵抗,他越是憤怒。
之前她視自己的身體爲工具,他得了她的身卻得不了她的心,現在爲了另外一個男人,她要保護自己的身子了?!
冕徹氣的腦子都是蒙的,他快速脫了自己身上的衣衫,拉過絳妃壓在身下,嘴脣覆上,重重地親吻。
絳妃嗚嗚咽咽,用力掙扎。
待他看到她眼角流出的淚珠時,他一下子清醒了。
冕徹起身,呆坐在旁邊,榻上絳妃還在哭泣。
他抓起一件外衫,扔在了她身上。
搖搖晃晃,冕徹走到門口,“更衣。”他衝着外面喊。
內侍立馬進來,七手八腳地收束好冕徹的衣衫。
他向絳妃處看了一眼,有些無力地說道,“從即日起,絳妃禁足,朱聰另派他處,不必來了。”
朱聰回到內宮側室,正準備去見雲雅,卻從聖主內侍那得到這麼個消息,一時驚了。
冕徹已經開始發難了。
他甚爲心焦,但是爲今之計,需得好好籌劃舉事之事,雲雅纔有機會被救出。
朔日,月黑風高,一騎黑衣小隊分排在宮門兩側,觀察了一下宮門情況,今日守城的兵士比平時多些,有幾個舉着火把,十分警惕地四處瞅着。
爲首的黑衣人心內不疑,衝後面打了個手勢。
一發啞炮爆裂,噴濺出大量的白色粉末,粘在兵士身上,立馬血肉畢現,露出森森白骨,頓時間,城門一片哀嚎。
“啊啊啊啊~不好,是銷屍散~”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其餘兵士慌張地揮舞着刀劍,與迎面而來的黑衣人短兵相接。
刀光劍影下,爲首黑衣人摸進城門,用蠻力一人推開宮門,“吱嘎~”沉重的宮門敞開。
“嗚~”哨聲響起,一隊人馬從遠處密密壓壓地過來,待到近處,火光中打先的正是任千才。
承明宮內,鶯鶯燕燕,舞姿綽約,絲竹陣陣。
“父皇,兒臣敬您一杯。”太子起身,端着酒杯道。
“哈哈,好,”冕徹大笑,“我兒孝順。”說完,向着範易,“範愛卿剛纔來遲,該自罰三杯。”
範易用手臂撐起身,老邁地咳了一聲,委婉道,“老奴年邁,近來身體越發不行,大夫叮囑不能飲酒,臣自知罪,以茶代酒,敬聖上,恭祝我王千秋萬代,大行福祚綿長。”說完,就要去喝。
“哎~”冕徹制止,“只喝一杯水酒,這大好時光,範愛卿莫要掃了興。來人啊,給範愛卿來杯清凌翠。”
一名近侍過來,換上一隻精緻小杯,裡面酒光粼粼,翠色暈暈,顏色甚是喜人。
範易卻怎麼也歡喜不起來。
太子看着他,向冕徹道,“父皇,範太傅老邁,不甚酒力,孩兒爲他乾了這杯。”
“太子是不想給本王面子嗎?!”冕徹語氣漸冷。
“老臣惶恐,罪該萬死。”範易趴在地上。
“來人啊,既然範太傅深覺罪該萬死,那就拉下去。”冕徹語氣不容置疑。
“父皇且慢!”太子擋在範易身前,“範太傅犯了何罪?”
“哼!連你也不曉得深淺。”冕徹暴怒。
太子本來躬身行禮,聽到這話直起腰來,冷言冷語地說,“父皇怕不是要治兒臣的罪。”
“本王會的!”
“哈哈~”太子痛苦地笑着,“範太傅說得沒錯,你果然冷情。今日誰治誰的罪還不一定呢!”說完,一摔杯子,殿門進來幾個身強力壯的大內侍衛。
冕徹心驚,“太子,你要反?”
щщщ✿t t k a n✿C○
“父皇不會還以爲兒臣是乳臭小兒,要殺便殺,要剮便剮吧?”說完,一個手勢,大內侍衛蜂擁而上,向着冕徹襲去。
“護駕!護駕!”內侍驚恐,一直大喊。
冕徹身邊並無兵器,然而身手不凡,騰挪躲閃,驚險疊疊,堪堪避過了刀林劍雨。
太子見大內侍衛遲遲未能得手,心裡着急,拿出藏好的劍就向冕徹刺去。
殿門外,聖主軍隊本爲等着餘黨的隊伍,這時不得不與太子親兵短兵相接,人頭密密匝匝,由於穿着相似,誤傷連連,地上一大片一大片都是噴濺的鮮血,鬼哭狼嚎,慘不忍睹。
朱聰從內宮小路快步向長恩宮走去,路上人影稀少,估計都躲起來了。往承明宮方向看去,火光沖天。
他來不及細想,救出雲雅最爲要緊。
殿門“咣啷”一聲響,絳妃瑟縮在角落裡。
朱聰衝上前去,看着她消瘦、清白的臉,心疼不已,把她溫柔地抱在懷裡,“雲雅,是我。”
絳雲雅安靜下來,回抱住他,眼角淚珠滴滴落下。
“我帶你回家。”朱聰拉着絳妃的手。
絳妃起身,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待朱聰看時,發現她的眼睛已經瞎了。
朱聰心裡痛苦,眼圈泛紅,抱起絳妃就要往外走。
這時,暗衛襲來,劍氣冷厲,圍住他們一圈。
朱聰從懷裡掏出折劍,一甩,劍氣逼人。
他單手抱着絳雲雅,右手迎着暗衛們步步緊逼的攻勢。
正快力有不支時,一陣刀光閃過。
是範翁成!
範翁成擋在他倆前面,“朱帥快走,這裡有我。”
他看了範翁成一眼,“翁成兄小心。”說罷,趁亂抱起絳雲雅快速離開,在宮巷中對上一名趕來的暗衛,他用足內力,逼至劍上,寒光劍穿肚而破,暗衛斃命。
長恩宮內,範翁成還在與十多個暗衛纏鬥,逐漸不敵,身死。
朱聰抱着絳雲雅,她已經暈了過去。經過宮門時,遠遠看到殿門外冕徹與太子並幾個大內侍衛高手拼鬥。
冕徹看到朱聰抱着絳雲雅,勃然大怒,咆哮着,“把絳妃給我搶回來!”
聖主部分軍隊來襲,本來躲在暗處坐山觀虎鬥的任千才帶領兄弟齊擁而上,“保護朱帥!”
三支軍隊亂鬥作一團,廝殺連連,哀嚎遍地。
民間野史,那一年,皇城上邊的天空紅透,血雨下了三天。從此以後,太子、範易身滅,範傢俬財充歸國庫,金銀珠寶、琺琅玉器夠行祖朝用上五年。朱府一夜間抄家,上下主僕盡死,還是難銷聖主心頭火,據說是少了兩個緊要的犯人,一年間從未斷了尋找。先朝餘黨在那場戰役中死傷慘重,爲首的將領被砍下了頭,掛在菜市口五天五夜,無人敢去收殮。聖主重整軍隊,抵抗外敵,邊關打了勝仗,百姓的日子又好過了一些。
其實這些改朝換代、縱橫捭闔的大事,又關普通小老百姓什麼事呢?日子還是地挨着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