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過了一些日子,窗臺上的瓊花開了又謝,我收集了瓊花的種子,送給親朋好友們泡茶喝。
“清熱敗火。”我笑着說。
“絡瓊有心啦。”鄰大娘看起來挺歡喜。
“大娘,不,大姐,那個,我想打聽一下哈”我神神秘秘地湊近了鄰大娘的耳朵,“您家那個遠房的表妹是怎麼在擂臺上相到親的呢?”
“咳咳,不是大姐自吹,想當初這個主意還是我出的,怎麼樣,癩蛤蟆崽子都有了。”林大娘挺得意,“想要提高擂臺相親的成功率,一要響,四方八鄰都地響應,二要奇,出奇制勝,三嘛,要看準時機,積極主動。”
“大娘,呸,大姐厲害啊。”我豎起大拇指。
“怎麼?絡瓊你之前不是對這事兒不上心嗎?”大娘疑惑地問。
“是是。”我應答道,“後來公主啓發了我,反正是要嫁人,做仙嘛,怎麼也要自己個兒挑挑,符合心意是最好的。”
“這就對嘍。”大娘打了我一下胳膊,她手掌厚實,差點把我打趴下,“有什麼困難的儘管跟大姐說。”
“謝謝大姐。”我訕笑着,“那就先從響亮開始,您看有認識不認識的,都幫我張羅張羅,捧個場。”
“那有啥,請好吧。”大娘十分熱心。
“絡瓊姑娘。”凌侍衛從遠處經過,衝我打了個招呼。
“凌侍衛早啊。”我笑着回了個招呼。
待他轉身要走時,“等等!”我一個大喝,明顯嚇了他一激靈。
“絡瓊姑娘有什麼事情啊?”
“凌侍衛,我後天要在莊集上擺擂臺招親,到時候記得光顧啊,可以呼朋引伴的。”我爲自己打着廣告。
凌侍衛臉刷一下就紅了,我上前左右瞅瞅,“凌侍衛,你臉怎麼了?”
“啊~沒什麼沒什麼。”凌侍衛躲躲閃閃地說,“絡瓊姑娘的意思是讓我去捧場嗎?”
“對呀對呀,認識的朋友都介紹來,就是沒有打擂臺的,熱鬧熱鬧我也是有面子的。”我說。
凌侍衛瞭然地笑了笑,“絡瓊姑娘相親這法子真獨特。”
“謝謝誇獎。”我說,“辰庚神君的朋友更多,如果他老人家能夠幫忙就更好了,凌侍衛,你看我們這麼熟了,幫我說說情唄。”
“其實也沒那麼熟。”凌侍衛小聲嘀咕着,擡頭笑着說,“我一定跟他老人家講。”
“謝了。”我一作揖。
凌侍衛轉了小路回翠堂,不遠看見自己公子正在外面散步,“公子。”
辰庚看了他一眼,“凌衛,本公子什麼時候成老人家了?”
凌侍衛嘿嘿一笑,“公子的耳力看來恢復地差不多了。”
“別轉移話題。”
“那個~絡瓊姑娘的說話習慣,順着說而已。”
“她什麼說話習慣啊?讓你說自家公子老人家。”辰庚仍舊不依不饒。
凌衛想,公子這較真的毛病又開始了,看來身體也應該已經恢復地差不多了。“公子,原來她說的您沒聽見啊,就聽見我的,老人家可是她起的頭。”
“這合丘真是塊寶地,你原來沉默寡言,來了這倒是話多了不少。”辰庚坐在臺階上。
凌侍衛湊近笑着說,“這絡瓊姑娘還挺好玩兒的,說話有時候顛倒,有時候用錯詞語,四周的人都頭疼給她糾正。”
“是嘛?”辰庚陷入了沉思。
“是呀。”凌衛興沖沖地講着,“聽說後天她要在莊集上擺擂臺招親,現在逢人就招呼,想把場子整的熱熱鬧鬧的。”
“還有這等事?”辰庚來了興致。
凌衛笑着說,“你看我們在這這麼些日子,絡瓊姑娘也沒少幫忙,公子是不是能準我們一天假,去給熱熱場子。”
辰庚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公子哪的話?”凌衛急忙撇清,“那是我異性兄弟,純粹義氣嘛。”
辰庚沉默一陣,“去吧,就當回禮了。”
這月的莊集仍舊十分熱鬧,更加熱鬧的是公主的丫頭絡瓊要在此處比武招親。莊集上上下下的掌事,大大小小的商販都傳開了,覺得十分好玩兒。
“哪個絡瓊姑娘?前幾次被抓住偷火種那個?”一個賣簪子的小販說。
“對呀,就是那個,聽說有公主撐腰惹不得惹不得。”旁邊賣A版龍鱗的商鋪老闆擺着手。
“不只是公主撐腰呢,合丘青壯的漢子都是她拜把子異性兄弟呢。”刮耳毛的師傅湊過來,“這樣一位人物放在家裡,只剩下擺起來上香的份了。”
大家都一致地搖搖頭,慨嘆一聲。
擂臺這正忙得熱火朝天,東家西家的兄弟都來幫忙,敲鑼打鼓的、扛架子擺座位的、設置比賽規則的各司其職,人擠人都紮成了一堆,黑壓壓一片。
“兄弟們真是給力啊!”我叉着腰讚歎道,“有這陣仗,何愁找不到如意郎君啊。”
“絡瓊,我看看。”公主在旁邊轉着圈瞅着,“怎麼我覺得這不是我給你那件?”
“就是那件啊。”我說,“不過之前尺寸太小,我從旁邊開了個口子,你看。”我露出大腿,“這樣涼快也舒服。”
“我多好的一件衣服,就這麼讓你毀了。”公主蹲在一邊欲哭無淚。
“絡瓊,柱子放在哪邊?”四兩顫顫巍巍地扛着一棵柱子在那晃啊晃。
我於心不忍地說,“你放那吧,一會我自己扛上去。那個~四兩,讓你招呼合丘的適齡男青年們都來打擂臺你招呼了嗎?”
“我招呼了。”四兩一臉無辜地看着我,“都在給你搭擂臺,這都是你的親兄弟們啊,你忍心害他們?”
“說什麼呢?”我衝上去踩了他一腳,“一會都上去打擂臺去,誰都不許給我偷懶。”
“絡瓊,你這是招親嗎?”公主說,“我怎麼覺得應該擺幾個鑼收點錢什麼的呢。”
“公主,你也噎我。”
望了望日頭,日中沖天,正是鄰大娘指點的好時辰。
“兄弟們!”我衝上臺子,作着揖,發言道,“我絡瓊今天在此比武招親,承蒙各位兄弟擡愛,希望大家一會遵守比賽規則,有秩序進行比賽,買賣不成仁義在,沒有娶到我絡瓊的也不要傷了和氣。”
“我就說她說話好玩兒吧?”不遠處,凌衛對辰庚笑着說。
辰庚微微一笑,眼裡的光閃了閃,“這事兒確實有點意思。”
“咣!”隨着一聲鑼響,第一局,亂打,所有有意願的人全部衝上擂臺,隨機亂打,俗話說的“聚衆鬥毆”。
只見剛纔所有搭擂臺的青壯年們在擂臺上軟軟趴趴地互相推搡,有的還沒碰到就自己滾下來,不一會,場子上就剩下零零散散的幾個人。
我氣地來回來去地走着,揪住一個掉下里的人說,“鐵子,你平常不是很能打嗎?別人還沒碰你你怎麼下來的?啊?”
“瓊子,不是我不幫你啊。”鐵子委屈屈地說,“幫你幹活沒問題,我要是把你娶回家我娘不得打死我。”說着就要哭。
“沒出息,沒義氣。”
還沒到第二回合,所有上擂臺的不知怎麼都自己下來了,擂臺上空空蕩蕩的。
“瓊子,別說沒幫你忙,我還有事先走了。”剛纔黑壓壓的一羣人不一會就走個精光。
我頹喪地坐在原地,叼起一根竹草。
公主蹲下身,“你沒事吧?”
“沒事。”我低頭說。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四兩義氣地說,“沒人娶你我娶你。”
“那你剛纔怎麼從擂臺上掉下來了?”公主氣憤地說。
“我那是自己願意掉下來的嗎?”四兩說,“鐵子還記得我前兩天打他那個仇,我那是被他頂下來的。”
“好了,瓊子,別傷心了。”公主安撫着我,“我讓我爹找,他肯定能幫你找個好的。”
“我不要,我要自己找。”我低頭倔倔地說。
“好好好。”公主抱住我。
“公子,我們走吧。”凌衛對辰庚說。
辰庚看了這邊一眼,“好,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