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箭術
霸哥將頭轉向右側，把目光投在了林子的身上。看看這小子的個頭就知道他的力量不小，且在青龍山上僅比力量，無一人是他的對手，但蔣儼可是出了名的力量大，落峰山寨中就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小林子，你的機會來了。拿下他，十個功勞點，怎麼樣？！”
“我？！”林子沒想到霸哥會選上自己，他還沒做好準備呢！
凌雲悄悄的伸手在背後給了他一巴掌，他才反應過來，趕忙將手中的兵器武器交給凌雲，在衆兄弟熱情的鼓譟下，來到霸哥身前。他滿面興奮之色，對霸哥行了一個山禮，以示決心，才轉身走向場中心。
“青龍山佟林，有請！”林子同樣抱拳行禮，他對自己的力量同樣有十足的信心。
“對轟，如何？！”蔣儼拿出自己的最強本事，意在將林子一舉拿下。
“沒問題！嘿嘿。”林子高興壞了。在青龍山可沒人敢跟他這麼玩，除了凌雲等人偶爾找他練練，自己還得留力，太不過癮，今天他要拿出全力，給對方點顏色瞧瞧。
兩人相距六尺站定，也不廢話，各自弓步，爆發出全力來，兩隻右拳瞬間碰撞在一起。
“嘭——嗤——”
肉體相撞的聲音和兩人滑步後退的聲音瞬間融合在一起。兩人的拳頭上都是皮膚開裂，有點點血紅隱現，但眼中卻是瀰漫着興奮，毫不停頓的再次前衝，左拳瞬間對轟在一起；再度後退，左拳亦是現出點點血紅來。兩人卻是毫無所覺，興奮地對轟了十來拳，同時大呼：“痛快啊！痛快！”
正是將遇良才，棋逢對手。衆人皆是在心裡感嘆，這就是兩個人形怪物！
兩人已經沒有力氣再比下去，左右手都有鮮血滴落下來，但沒人開口認輸，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彼此的欣賞和敬佩來，靜靜的等待着各自山主發話。
“哈－－哈－－哈－－”
霸哥大笑起來，衆兄弟也都帶上了笑臉。
“小林子，好樣的！竟然敢與蔣儼對轟，還不落絲毫下風。”霸哥滿臉的歡喜，絲毫沒有隱藏的意思，也不管仇恨天的臉色有多難看，“老仇，三局如果打平算青龍山輸了賭約。這一局算是平手，如何？”
“唉！真是後生可畏啊！”仇恨天很是失望，不由得驚歎出聲，這青龍山卻是越發的強大起來，以後清風寨可是要收斂一些纔好，“儼子，回來吧！”
“小林子，你也回來吧！還是算你十個功點。”霸哥真是太高興了。這小子可是一個難得的先鋒戰將，有他在，還怕什麼戰陣！猛衝一番，其陣自破。
比霸哥更高興的是林子，不僅過了癮，還能拿功點，天下再也沒有這麼好的事情了！連走路都在幸福的傻笑。
這也太容易滿足了吧？！所有人都是滿頭的黑線。
第三場比箭的箭支已經準備妥當，箭支去掉箭頭，再用布包上兩層，抹上泥土即可。
“小云子，我可是靠你了！”霸哥將凌雲召過來，讓他將所有的武器御下交給小藍保管，再將一把軍弓和十支去頭箭讓他佩帶上，“跟你比試的應該是天龍的人，拿出你的真本事來。我對天龍到底出了多少東西，才能讓清風寨出手，可是很感興趣的。”
“霸哥，我會盡全力的。”凌雲確實是心裡有些沒底，用說話來緩解一下壓力，“不過，我不知道他的底，不敢保證一定能贏。你要是也算我十個功點的話……”
“沒門！你又不是小林子，我爲什麼要浪費功點。小子，好好幹！不要讓兄弟們失望。”霸哥一頂大帽子扣了下來，再將他提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就把他推了出去。
凌雲擡頭挺胸、氣宇軒昂的走到場中心，向着對方抱拳行禮，“青龍山凌雲，請指教！”
對面的人顯得很是高傲，跨步來到場中心，略拱了拱手，“裂日，請！”
凌雲仔細地觀察着他的對手，臉色微黑，五官方正，有些小絡腮鬍，眼神堅定、雙手粗大、手臂健壯、孔武有力，光看外形，就是一個天生的弓手。
對方也同樣在打量着他，心裡很是震驚。凌雲只有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眼神犀利有神，還透出一絲懶散，雙臂、雙手很勻稱，絕對是一個真正的高手，
“互射，先中要害者勝？”凌雲當然要選擇自己最擅長的本事。
裂日點頭。兩人同時向後退出去，所有人分開兩邊讓出場地。大約在兩人相距十丈時，兩人幾乎同時停下了腳步，開始相互凝視，同時擎起軍弓，拽出無頭箭搭在弓上，並拉開了弓弦，但並不射出，耐心的尋找着對方的破綻。
半個時辰，裂陽已經忍耐到了極限，只能將箭射向凌雲的面門。其實，此時他已經輸了，因爲他的臂力和耐心沒有凌雲強；雖然他馬上又搭上了兩隻無頭箭，但凌雲依舊是一動不動。
他的心裡一個“咯噔”，這下可是要糟糕，連箭術修養也不是對手了。他馬上將箭支分射向凌雲的左右兩側，防止凌雲向兩旁躲閃；射出箭後，他順手又搭上一支無頭箭，瞄準了凌雲的眉心。
凌雲在他搭上第四箭的時候，箭已射出，對方的第一支箭離自己的眉心只有一尺；他順勢一轉軍弓，將箭支掃飛出去，左手同時摸箭搭弓，射出第二支箭，直射裂陽的心臟。
衆人看得眼花瞭亂，歎爲觀止。半個時辰的靜等，終於在此時得到了回報，真是不枉此行！
射出第二支箭後，凌雲一個弓步，搭上第三支箭，弓至圓滿，力射而出，直射對方的眉心。他也不管對方會如何反應，一個立步，站穩了身形，剛好讓過分左右射來的兩支箭。
裂陽雙目一縮，放箭射向凌雲的第一支箭；待凌雲第二支出來，他搭上第五支箭。
兩隻箭在半空中相撞，嘭的一聲，布片四飛，箭支碎裂四散。
他早已失去先機，第五支箭不得不發，卻是不知發向何處，心中一橫，直射凌雲的第二支箭。他的這一猶豫，讓他再也沒有出箭的機會了。
“嘭——”
再一次碎屑紛飛。只是一瞬，凌雲的第三隻箭已經穿過碎屑，飛到裂陽的面前。裂陽反應不及，只能擺弓臂橫掃；弓臂略擋了一下箭支的尾羽，箭支略有變向，狠狠砸在他的左臉上。
凌雲這一箭，幾乎將他所有精力都放在了上面，其力量之大、速度之快，並不是區區一點外力加在尾羽上就能改變方向的，至少也要大力的抽擊在箭支的四分之一處，才能完全抽飛出去。
“啊！”裂陽痛叫出聲。他帶着痛苦與不甘，用手摸了一下已經破皮出血左臉頰，垂下了軍弓。他認輸了！
“能告訴我這是什麼箭法嗎？”裂陽問得很突兀，但是他太想知道凌雲是如何練就如此本事。
“你想知道？！”
裂陽只是點點頭，用一雙渴望的眼睛盯着凌雲。
“只要你在落峰山脈深處面對兇猛的野獸十來年，你也是可以做到的。這絕不是騙你，不過，你現在才練已是太晚了！”凌雲覺得此人雖然有些高傲，但心意真誠，不懂就問，他還是頗爲欣賞的。
衆人的內心中驚訝萬分，落峰山脈深處十來年，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隨時都有殞命的危險；且不說各種危險地域，光是兇猛的野獸就能讓人心驚膽寒。能擁有如此箭術的人，哪可能是不經歷萬千磨鍊就得來的，在場的所有人都對凌雲肅然起敬起來。
裂陽躬身抱拳對凌雲行了一個大禮，默默回到仇恨天的身邊，整個人充滿着一種落寞的氣息。可能他這輩子面對着凌雲，都提不起搭箭開弓的勇氣。
霸哥和仇恨天兩人走上前來，相距一丈，相峙而立，同時轉身朝天柱峰方向拱手禮敬。
“今日賭局已畢，青龍山三戰兩勝一平，已獲勝，請天柱峰見證！”
“清風寨此次賭局已負，願遵守約定，請天柱峰見證！”仇恨天高聲唱喝着，彷彿要將內心中的所有不甘和憤恨發泄出來。
雙方禮敬完畢，仇恨天和趙伯然、蔣儼收了九個兄弟的武器，後退了兩丈；九個負弓之人則解下了全部的武器，放在原地，退到了仇恨天他們的身後。留在原地的兄弟，垂頭喪氣的退立一旁，等待着青龍山的兄弟前來看押。
“質押就算了，你們都回去吧。清風寨的老仇，我們還是信得過的。”
霸哥大氣的讓十二個人回到了仇恨天的身後，這纔對着仇恨天拱手道：“哈哈，老仇，你們可要早點來啊。”
“老霸，好本事！今日之事清風寨必會守約。”仇恨天很有氣量，但嘴上卻是絕不認輸的，再次冷哼一聲，“哼！你們以後可不要栽在我們的手上。”
“哈哈，老仇，不送了啊。”霸哥毫不相讓，青龍山現在可是贏家，沒有任何的理虧之處。
待仇恨天消失在衆人的視線裡，青龍山的兄弟們頓時一片沸騰，圍住凌雲等人，誇讚起林子和凌雲來，七嘴八舌、喧鬧推搡，好一番的衆星捧月。
庚子衝上來，卻只能呆在外圍，還擠不動，頓時大急，放聲大吼：“林子的手上還有傷呢！快讓開，不然老子以後不給藥了啊！”
庚子最後一句殺傷力太猛，擋在他前面的人硬是爲他擠出一條通道來；庚子瞬間擠了進去，“小云哥，我真是太崇拜你了！”
在大家都以爲他要去擁抱凌雲的時候，他卻撲到了林子的跟前，拉起了他的雙手。
林子的雙手只是自己隨便撕了兩塊衣襬包了一下，鮮血已經浸潤到布面，自己卻只顧着高興了。
衆人皆是愕然，自己真是太粗心，這還有一個受傷的人，都沒人關心。凌雲心裡也不好受，竟然將林子手上的傷給忘記得一乾二淨。
庚子小心翼翼的解開血布，開始發揮出他的神功來，“小林子，不是我說你。這手要是廢了，我以後到哪兒去找這麼好的隨從保鏢！你可真是的，給你說過很多次了，刀子是比拳頭硬的，你就是不聽……”
雖然庚子的話語錯漏散亂，但衆人此時再也不會嫌棄他是一個話嘮，反而有一種濃濃的感動在心裡流動。
霸哥靜靜地看着這一幕，並沒有打擾大家的情緒，臉上反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又轉頭看了看張揚貴和丘仲蘇兩人。他的心裡有很多的無奈、惋惜，那兩個共過生死的兄弟，卻是再也找不回來了！
張揚貴與幾個頭領在閒談着什麼，並沒有什麼異常，但丘仲蘇已經將他心中的不滿，放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