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大勢
回到山上，喧鬧的衆兄弟才漸漸平靜下來，各自分散開來。
凌雲和武哥卻被霸哥帶到了取義閣後院，軍師已經泡好茶在等着三人。
“霸哥，可是回來得有些晚，茶都快涼了。”軍師起身迎接，併爲三人斟上了熱茶。
霸哥也不客氣，直接端起茶杯，牛飲而盡，纔對軍師說道：“兄弟們玩得開心，多玩了會。”
“想必此次青龍山是大獲全勝了。” 軍師看見三人臉上的笑容，心中大定，“霸哥可是難得的高興一次，不知此次有何收穫？”
“收穫嘛！”霸哥今天真的很高興，不僅送走天龍的瘟神，解除了暫時的危機，而且還有清風寨的額外收穫，“想必在天柱峰的見證下，清風寨也不敢少給，過幾日他們就會送過來。”
“的確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讓我都生出好奇心來了。”軍師好奇心被勾起，很想知道此戰的具體情況，“不如說說，讓我也陪你們高興一回。”
霸哥自己又斟上一杯茶，慢慢的品着，眼睛卻瞟向了武哥和凌雲。
凌雲正在喝茶，沒看見霸哥的眼神；武哥卻是看見了，只得放下茶杯，將落燕谷一戰概略的說了一遍，還將凌雲和林子大大的誇讚了一番。
“我對你們那一路的事也不太清楚，比如說打劫的事。”武哥剛說完，霸哥就開始抽凌雲的老底。
“你們不都知道了嗎？！其它的我還真是不太清楚，你們問武哥好了。”凌雲開始耍起了無賴。
三人都笑了起來，互望一眼。軍師笑望着凌雲，“你這小子，你以爲耍賴就能躲得過去，霸哥和小武都在這兒呢。”
凌雲對軍師沒答理，開始靜靜的品起茶來。他是要將無賴進行到底，也不要讓三人當面揭他的底。
“就知道你小子厲害，不涮你小子就是。”霸哥乾咳一聲，給三人解了圍，“叫你來，是想聽聽你對最近的這些事有什麼看法。”
凌雲放下茶杯，爲難的看向三人，“霸哥、武哥、軍師，有些話說錯了，你們可別怪我。”
“人都坐在這兒了！要不，我們到正堂去談？”軍師揶揄道。
“難道你小子還想要好處？！”霸哥可比軍師狂猛，直點死穴。
凌雲可沒有這種想法，多少的有些尷尬，臉都開始發紅了。好在他的皮厚臉黑，再紅也不是很明顯，“這是說那兒的話，青龍山也是我的家！”
他正了正身形，乾咳一聲，繼續說道：“晉陽和天龍互攻三年，互有勝負，傷亡應該不大；兩國互有默契，都是旨在練兵，他們應該是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換一批軍士。”
凌雲看到三人皆是點頭，想是孫羽已經回報過這些事；三人也沒有打斷他，只是慢慢地喝茶聆聽。
“他們在引誘景國某些意志不堅的人，讓景國產生內亂，同時派人支持某一方或是直接控制某一方勢力；相信晟國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也會加入進來。各方大勢力應該都已經進入景國開始謀劃，爲自己謀取最大的利益。”
“景國能堅持多久，就要看景帝還有多長的壽命。希望景國不滅的人很多，包括青龍山在內，但希望景國滅亡的人也不少。雙方在景國的角力只會加快景國滅亡的速度。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山主和軍師已經派人前去幫助景國。不知是否？”
“小云子，我還是小看了你！的確，去的勢力越多局勢越亂，越是加速景國的內亂。”軍師驚愕，他也開始佩服起凌雲的智慧來。凌雲僅憑一些細微末節，就能看出天龍的整體佈局，的確是讓他敬服。
“能有你們這些小子頂上來，且都有不俗的表現，當可保青龍山平安無虞。我和小武也可以少操一些心了！”霸哥終於放下了他終日提着的憂心。接替職責的人都已成長起來，差的只不過是歷練而已，不出幾年，他們都能夠挑起大梁來。
“如果是你，對這件事要怎麼處理？”軍師已經把凌雲放在他的同一高度。
凌雲將思緒再次梳理了一遍，“既然人已經派出去，就沒必要收回。讓他們只是收集情報，不得參與到內鬥之中就行。現在這段時間，青龍山不可妄動，動則所有的山寨都會動。黑龍寨就不用說了，清風寨也是有可能被天龍拉攏的。”
“這不太可能，清風寨不可能被天龍拉攏！”霸哥堅信自己的說法，他對仇恨天也很有信心。
落峰山脈的三大山寨，青龍、清風、黑龍，他們各守一方，保護着千千萬萬的山民。雖然青龍最強，清風寨最弱，但在黑龍寨已經與晟結盟的情形下，清風寨再被天龍拉攏，就意味着落峰山寨的內亂已起，青龍山也就只能孤身奮戰了。
武哥也清楚仇恨天的品行，“小云子，你可不要亂說。老仇的人品，在整個落峰山寨都是響噹噹的，絕對不會背叛山寨的。”
凌雲見兩人的神色嚴肅，趕緊向兩人解釋，“霸哥、武哥，清風寨很可能會被天龍利用，就像是這一次一樣。天龍已經開始分化、拉攏各山寨，一些小的山寨很可能已經被天龍控制。”
他等兩人稍微平靜了一些，又向軍師點了點頭，想讓軍師接下去，卻看見軍師正端着茶杯，望着茶水沉思着什麼，對他的示意毫無反應。
凌雲也知道這是大勢。不管是天龍和晉陽都是會走這一步。青龍山要做到真正的自保，就必須要有立足之本，這個立足之本現在還不存在。強行統一落峰山寨的話，青龍山將會有很多的對手……
霸哥乾咳一聲，“仇恨天是個明事理的人，此次前來青龍山也是逼不得已，也有要送冰玉蓮出山有意思。至於一些小山寨，我會請長老們前去遊說，但眼下還是要以提升實力爲主，你們以爲如何？”
“是要早些做好準備！摸清各山寨的底細，等時機來臨時，才能一舉成功。”軍師見霸哥將話題拋了出來，只有接住，“小云子倒是提醒了我們，景國內鬥，我們還是暫時不要參與進去的好。”
“軍師，我們派不派人都不會影響到大勢的，能多些人手打探消息，也是好的。”凌雲只是爲大家做了一些補充，卻得到了三位主事人的一致認同，讓他多少有些受寵若驚。
“小云子，以後想到什麼,都可以直接和我們說。”霸哥欣喜異常，身邊又多了一個能謀善斷之人，“你也和軍師和小武他們一樣，可以直接進後院來。有事的時候，我也會派人去找你的。”
凌雲能得到他們的認同，心中自是高興無比，但是他的責任卻是更重了一分，這讓他多少有些苦惱。這樣一來，青龍山的很多事都會讓他參與進去，他還是有些無所適從的。
“小云子，你對冰玉蓮這件事怎麼看？”軍師見事情已經定下，便向凌雲問道。這也算是對凌雲的一個考驗。
“哦！”凌雲有些不明所以，冰玉蓮的事，對於落峰山寨來說，不是已經結束了嗎？！況且此事已有定論，根本無須再次提起的。
“是讓你說說這件事會向什麼方向發展？”霸哥心想這小子也太不上道了，戳一下動一下的，別讓老子不耐煩，提出去爆揍一頓。
“相信很多人是不可能放棄的！那些人多半是有去無回。” 凌雲感覺到霸哥的不耐煩，無奈的說道，“別忘記刺血還在天龍的手中。這是天龍的一個機會，將隱藏在天龍的奸細和對立的人揪出來，也同樣會將天龍頂在最前方，暴露出天龍的一部分實力來。”
軍師點點頭，這些他們都想到了。刺血是所有人心裡的一根刺，只有暴露出來，纔有機會拔除掉。
“就這些？！”霸哥還以爲他能拿出什麼高見，沒想到竟和他們想的是一個樣。他不知道的是，凌雲還有一句話在心裡沒敢說出來。
凌雲想說的是出世一戰，主動將戰火引向晉陽，但這件事風險太大；天龍和晉陽又不是傻瓜，不會任由他們擺弄的。
“就這些啊！霸哥還有什麼要補充的？”
“你小子…”
霸哥正要再數落凌雲兩句，孫羽就快步走了進來，看見凌雲也在，不由得愣了愣，“山主…”
四人同時起身相迎。
“說吧。”霸哥對他點點頭，承認了凌雲已經有與他們並肩的能力，“都是自家兄弟，沒什麼好隱瞞的。”
孫羽理了理思緒，說道：“落峰河上的戰事加劇，蠻牛道的爭奪也更加激烈，晉陽加強攻勢，天龍也投入了更多的兵力。是因爲冰玉蓮的事，晉陽動怒，好像是在報復……”
“景幽、景陌受到景帝的嚴酷打壓，太子景皓被立爲監國，景國內鬥已擴大……”
“晟國太子陳伯儒已經安排人手進入景國境內……”
“莽國沒有大的動靜……”
“天龍境內有高手頻頻出現，是爲冰玉蓮而去……”
“莫從雲在黑龍寨坐上軍師的位置，黑龍寨正在全力備戰，準備向東擴充，挑起內亂……”
孫羽每一條說完都要停頓一下，以便山主有機會詢問詳細情況。
“孫羽啊！你可是青龍山最忙、最累的人！你先回去休息幾天，多陪陪家裡人，記得到靖叔那裡去看看。他有些東西要給你。”霸哥帶着愧疚看向孫羽。孫羽這一段時間真的沒有好好休息過，他的心裡很是歉然。
孫羽走後，四人相視一笑。這些情況，四人早已猜到，只是沒有那麼詳細而已。
四人再次談論一些細節和青龍山日常防禦和訓練的事情，天色就黑了下來，凌雲也就起身告辭而去。
“這小子的能力很強，歷練、歷練，絕對是個好統帥。有霸哥和小武子統領，再加上小藍、賈小子，青龍山將再無後顧之憂。就是他們的歷練不夠，不太能服衆，特別是兩位掌櫃。霸哥，你看，咱們是不是……”軍師堅持着自己的看法，這兩人不死，對職司的交接十分的不利，山上也可能會發生大的變故。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就算是違背天柱峰，我也會爲他們清出一條路來！”霸哥斬金切鐵的說道。
軍師和武哥則是欣喜的點頭，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