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一舉制住白衣少女和雲媛等人,洪逸臉上一絲得意的神色卻驟然消失,出現了一股異常震驚和憤怒的神色。
祝真宗還陷落在九曲冥河陣中,瞎子擺渡者一死,除非自己還能再找到一個天眷一脈的人,纔有可能將祝真宗救得出來,而此刻九曲冥河陣已經出現崩塌,就算自己還能找到一個天眷一脈的人,祝真宗恐怕也早已凶多吉少,所以此刻瞎子擺渡者暴烈的自殺,就幾乎相當於和祝真君同歸於盡了!
祝真宗的生死對於洪逸來說,並不是至關重要,但最關鍵的是,祝真宗是崑崙金司的司御,崑崙在世間的許多隱秘的財富和力量,只有祝真宗才知道。
祝真宗一死,許多對於崑崙和洪逸來說至關重要的力量,就可能就此斷了!
而此刻洪逸也已經發覺,洛北並沒有在被自己制住的一羣人之中。
“你們有沒有看到她們中有人遁走?”
洪逸馬上轉過頭看着在他身後現出身影的四名修道者厲聲問道。
看到洪逸發出的訊號和聽到他如雷般的聲音趕來圍殺白衣少女和雲媛等人的修道者足有上百人。但是這些人卻都是來自銅雀宮、鬼廬、陰神道和碧火宗四派,因爲洪逸身爲凰無神親傳弟子的高高在上的身份,這四派之中其餘的修道者都不敢靠近,現在出現在洪逸身後的四人便是四派的掌教、宗主。
最左首的一名中年人手持一柄青銅短杖般的法寶,身上也穿着一件青銅色的法衣,臉如金紙,冷冰冰的,就像一具金屍一般,這人便是銅雀宮的宮主赤羅。
中間的兩人一人手持白色哭喪棒,帶着白色的帽子,長着一張長長的馬臉,看上去有如世間傳說的白無常一般,這人便是鬼廬的掌教尹寒離。另外一人頭髮枯黃,道士打扮,穿着一件墨綠色的道袍,身上陰氣極濃,給人一種鬼氣森森的感覺,這人便是陰神道的宗主碧海子。
而最右首的一名中年大漢手持兩根白骨長矛,帶着一條碩大的白骨項鍊,看上去十分的兇惡,猙獰,這人便是碧火宗宗主郎夜森。
此時聽到洪逸的厲聲問詢,這四人都是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難色。
北邙山_本身陰氣鬱結,到處都是灰氣沉沉,許多山陰之處,樹林之中,幾步之外便難看得清楚,而剛剛和白衣少女等人離得最近的那名銅雀宮人已經被擊殺。而且方纔鬥法正緊,瞎子擺渡者的術法又是一息之間完成,所以這些人在遠處,也是根本沒有看清白衣少女的身側到底發生了什麼。
“吧!”的一聲,洪逸難以控制得住自己心頭的怒火,伸手一揮,直接就將瞎子擺渡者的屍身打成了飛灰!
“血舍利,給我拿來!”
自從和祁連連城一戰之後,屈道子和屍神的元氣一直都沒有修復得過來,現在也是各自像一條小蝦米一樣,被洪逸的一團紫色水晶般的華光緊緊裹在其中,無法動彈。而將屈道子和屍神等人制住的時候,洪逸已經感應到了血舍利的氣息。此時伸手一抓,紫色水晶般的華光頓時發出了喀嚓嚓的響聲,一股無形大力壓得屍神瞬間有種被壓扁,壓平的感覺,兩顆散發着滔天魔氣、血光迸射的血舍利也被洪逸一下子收到了手中。
“好厲害的魔氣!”
兩顆血舍利一入手,洪逸也是眉頭一跳,馬上掏出一個青色的玉盒,將兩顆血舍利都裝入了玉盒之中。
而與此同時,洪逸身後的銅雀宮宮主赤羅等人,看着被紫色水晶般華光壓得嘎嘎作響的屍神,眼中也都是充滿了貪婪的神色。
洛北的煉屍訣法本身就出自北邙派,而銅雀宮這些門派,走的大多也都是陰氣、煉屍一道,現在這具屍神雖然被祁連連城打得十分殘破,而且似乎在祁連連城的面前也似乎並沒有什麼還手之力,但屍神卻相當於一件可以不斷提升威力的法寶,潛力驚人,對於這些門派來說,當然是不可多得的至寶。
貪婪的看着那尊屍神,四個人的心中不約而同的都在盤算着,自己如何才能球洪逸將這尊屍神給自己。
但是此刻洪逸很顯然沒有時間去理會四人,一將收納血舍利的玉盒收入懷中,洪逸陰沉如水的目光便已經注視在了被他制住的白衣少女和雲媛等人的身上。
“快說!洛北在哪裡!”
洪逸這句充滿殺氣的話一出口,原本裹着白衣少女和雲媛等人,如同橢圓紫色水晶一般的華光壓縮了起來,卻是顯得有些扁平,好像一個紫色水晶盤子一般,將白衣少女和雲媛等人壓在了裡面。
這樣的擠壓,也使得詩劍等一些修爲較弱的人難以抵禦,身體猛烈的顫抖着,一縷縷血絲不停的從她們的口鼻之中沁出來。很顯然,現在洪逸只要心念一動,她們恐怕會被馬上碾死,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但是不論是誰,此刻卻都是一言不發,眼中根本沒有驚懼的神色。
“怎麼,你們以爲不說,我便無法知道了麼?”
洪逸眼見逼問無果,卻只是冷冷的一笑,雙手一動,幾道華光瞬間便刺入其中的一名慈航靜齋弟子的身上。
洪逸的這道術法,是可以徹底控制對手的身體,並感應對方的感知,對方腦海之中閃過的念頭,都會被他覺察到。
“月婷!”
洪逸手中射出的幾道絲線一般的華光一刺入那名慈航靜齋弟子的體內,雲媛等人都一下子發出了一聲厲聲大叫,咬得嘴裡都流出血來。
“好!很好!”
而洪逸卻是怒極反笑,發出了激怒的笑聲。
那名慈航靜齋的弟子名叫瑤月婷,平日性子溫順內向,也不多話,修爲也是平平。而此時她的身上,也已經沒有了半分的生機。
洪逸的這道術法能夠控制對方的身體,感應對方的感知,但是卻沒有料到慈航靜齋的人修的都是靜念空明訣,心念意志都是極其的強大,洪逸剛剛纔覺得自己將要控制住這名慈航靜齋的弟子,卻感覺到對方已經沒有了生機。
現在這些慈航靜齋的弟子的修爲,還無法用靜念空明訣擊敗洪逸,但是她們卻至少可以在真元都被對方制住的情況下,用心念和意志,控制自己的生死。
寧願死,也絕對不會將洛北的所在讓洪逸得知!
洪逸的這道術法,在此時卻是遭遇到了天生的剋星!
而無論是方纔那瞎子擺渡者還是這名慈航靜齋弟子的決然自殺,都使得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了一種極其慘烈的氣息。
……
“洛北…洛北…”
黑色大轎之中,小烏虯和小茶都劇烈的顫抖着。
小烏虯是因爲感受到洪逸身上的那種威勢和殺氣,天生的害怕而索索發抖,而小茶則是心神激盪,難過的一口氣悶在胸口,根本呼不出來。
小茶的雙手緊緊的抓着洛北的一隻手,用力得指節都顯得有些發白。
此刻和洪逸等人不到百丈,所以眼前發生的事,小茶是看得清清楚楚。
“洛北…你快醒過來!”
此刻小茶的心中不停的重複着這句話。
而此刻,洛北的呼吸已經很是平穩,他的身體也已經變得很是溫暖。
但是他卻還是像睡熟了一樣,看不到有半分醒過來的跡象!
“你放了她們罷!你放了她們,我就告訴你洛北去了何處。”
就在此時,白衣少女突然對着洪逸說道。
“哦?”
洪逸的目光冷冷的盯在這個讓他無比狼狽,幾乎葬身於九曲冥河陣中的女子,“你是要我先放了她們,然後再告訴我洛北在哪裡?”
“不錯。”白衣少女厲聲道:“否則就算你將她們全部殺光,你也絕對不可能知道洛北的下落。”
“是麼?”一絲陰冷至極的笑意驟然浮現在洪逸的臉上,看着白衣少女,看着這個修爲高絕,經絡又和常人不同,自己用那術法也基本無法控制的女子,洪逸冷笑着搖頭,“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心中的想法?你是想我放過了她們,然後要死便是死你一個了。”
“你以爲我是三歲小孩麼?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她們的真元被制住之後,還能控制自己的生死,但是你卻不是慈航靜齋的弟子,不能做到這點吧?”
洪逸冷笑着,對着雲媛等人說道,“你們不說是麼?你們不說的話,我便將這名妖女在你們的面前,慢慢的炮製!”
“我先一截一截將她的骨頭碾碎,然後再一寸寸震碎她的經脈,若是你們還不說的話,我甚至可以將她放到上京的煙花巷子裡面去,我倒是要看看,北明王那老狗知道他的弟子被豬狗一樣的人騎着的話,會是何等的臉色。”
“洪逸!你簡直無恥至極!這便是你們所謂正道所爲?”
雲媛爆發出了一聲厲聲大喝,“你以爲這樣便能逼得我們說出來麼?你若是這樣吧,我們也只是立時死在這裡。你根本就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對象!”
“哦?”
感受到雲媛等人身上爆發出的決然的氣息,洪逸知道雲媛絕對不是虛言,若是他開始動手炮製這名白衣少女,雲媛等人便會全部立即自殺,但是洪逸的臉上卻依然浮現起一絲陰冷的笑容,“那你們以爲,這樣便能讓我有所忌憚麼?今日大不了就是你們全部死光!你們全部死了,難道他還能攪出什麼風浪?今日我找不出他來如何,難道他日他能跑得掉?到時候我再將他殺死,便是滅了你們慈航靜齋滿門,滅了羅浮滿門!到那時,我倒要看看,有誰還敢於妖人爲伍,與我正道爲敵!”
“滅滿門?我倒是要看看,是誰滅誰!”
洪逸的話音剛落,一個聲音突然響了起來,這個聲音帶着凜冽到了極致的殺氣,如同一尊上古殺神,突然從虛空之中走出來一般,而隨着這股聲音滾滾涌來的,是一股極其宏大浩瀚,令人窒息般的威壓!
雲媛等人的身體瞬間僵住,大腦都是一片空白!
這聲音,是洛北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