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幽靈,殺手
清晨,縣城白茫芒一片,寒冷冰涼的霧氣充斥着城市每個角落,太陽似乎忘記了它真誠的笑臉,便使得樹上、草上、玻璃上渡上一層雪白的銀霜,似錦光華,人們的視野除了白色,看不到其他顏色,小心翼翼的前行。高樓大廈因這霧變得朦朧,吹起的風信子隱匿在其中,飄散開來。
縣公AN局裡局長辦公室,江局長並沒被這樣的天氣影響了心情,相反,他現在十分的爽,昨日連夜派人將羅吉爾抓住的國際毒販送到市級,今天一早便看到了上級發下的表揚信,信上讚揚他辦事雷厲風行,公正大氣,在他政績中劃上了光輝的一筆。
這時,辦公桌上電話響起,他立即接過,是H省黃書記打來的。
“江局長好啊,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這一燒就燒出一隻大鳥來,工作表現非常棒。”電話中黃書記略帶洪厚的聲音顯示出對他的誇讚與欣賞。
“哪裡的話啊,這還得多虧您給我們安排的助手。不過讓我奇怪的是他爲什麼不是我們公務員呢?”
“他呀,他本事大,但脾氣倔,不願意受約束。想想我們Z國早在建國初規定是不準開辦私家偵探所的,而他卻破例了,你明白了吧?”
“哦~!那您的意思是他。。。”
“別說了,另行通知你一件事,下個月S市的容市長要回長沙探親,你要抓好安全治安工作。”
“曉得了,您還有其他要事嗎?”
“沒了,好好表現。”
“多關照再會。”
掛斷電話,江局長喜憂慘半,憂的是這S市的容市長要路過他們縣了,可這段時間太不太平了,兇殺一起接着一起,還都被壓的死死的,萬一。這時電話又再響,江局長放下思路接聽。
“小江,我真沒看錯你。真厲害!”電話中的聲音是副部長李紀周打來的。
“哪裡的話。這都得感謝您的提拔。”江凱謙虛道。
“我說小江,下次就不要再給我添麻煩了。最近聽說容市長要去你們那,這人可不好對付,你要小心,這一個月要是有命案、火拼什麼的就不要記錄,命案改爲意外或自殺。”
“啊?爲什麼?”
“要怪只能怪最近風聲太緊了,還有,一直到下個月都不要有驚動市級的治安事件。”
“這?”
“你看着辦吧,要是出了紕漏那可能沒人保你了。”
“哦明白了。”
掛斷電話,江凱一暴而起,衝着身後的牆壁就是一記重拳,拳頭上布上白色的牆灰,幾滴血彎曲着順着牆流下來。
“麻皮!命案全部改爲意外,你當真容易啊?羣衆是傻子嗎?人命在你手裡就這麼不值錢嗎?”他衝着空氣大罵幾聲,有一個站錯了隊伍的念頭,一閃而過。
“咚咚咚。”門口傳來熟悉的節奏敲門聲,他坐回辦公椅上,深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
“進來吧李星星。”他早已知道是誰在敲門。
“啪。”門開後又是那精神奕奕的面容,一個漂亮的敬禮。
“報告江局長,一個女人來報案稱他老公是本局警員被人殺死在家中,指名要見您。”
江局長石化了,這消息就如一道閃雷劃過他的腦門,好嘛,上面剛剛說不要有命案,這命案就來了,還親自找上門來,並且又是死的自家警員。
“讓他在大廳等會,我這就來。”江局長擺擺手示意他出去。
一名身材高佻的女人抽泣着坐在報案室,她穿着整潔的黑色職業裝,脖子圍着薄薄透彩紗巾,歪帶着女士帽手指不安的撥弄着薄手套的扣子,神情一半恐懼一半憤怒,還夾雜着迷茫的神色。
“你,找我嗎?”江局長走進報案室大門,那女人敏感的轉過頭站起來衝他說道:“江凱,我家小李死了你不知道嗎?他被人殺了你不知道嗎?你是怎麼帶的隊啊?!你這個窩囊廢!窩囊廢!!!”女人先是質問的語氣,後來控制不住激動的情緒罵了起來。
“小李?我說他昨天怎麼沒來上班,還以爲他有事去了。怎麼死的?”江局長先是一驚,隨後明白,眼前這女人他見過,是小李在國外的妻子。
“弟妹別激動,聽我說,我就前天升職爲局長,沒留意他沒來上班,真的對不起。”江凱一臉歉意安慰道。
“人都死了你說這些有什麼用!還不快調人去查快啊!”女人喊叫的聲音有些走音了。
“李星星,叫偵查隊先過去保護現場,我親自做筆錄。”江凱下完命令,從報案室拿出筆記本問起了事情起因結果。
“我是一個月之前去的加拿大。”女人低下頭,目光中含着瑩淚。“前天他都給我打電話說等着我回來,就昨天一天沒聯繫上,今天天剛亮我從黃花機場下飛機,原以爲他會到機場接
我,但沒等到他人。於是我打電話發現他手機關機,當時還挺生氣,準備回去好好教訓他。但今天我回到家發現家門是反鎖的,我用鑰匙打開門發現他倒在客廳裡,全身都是血啊!”說到這裡,他捂着臉痛哭起來,彷彿丈夫那可怕的屍體就在面前。
“門被反鎖?那窗戶?其他通道呢?”
“當時我嚇瞢了,就站在門口站了好久,我好像看見客廳的陽臺窗戶也是反鎖着,一大串鑰匙在他左手邊。”
“哦?鑰匙被反鎖在門內?窗戶也反鎖的?那這是在密室中殺人啦?怎麼可能嘛,這又不是電視裡亨特神探的劇情,怎麼會出現在現實中?”江凱喃喃嘀咕。
“放心吧弟妹,我有把握查出真兇,只要給我半天的時間,你在這等,晚上五點我就回來,江局長說話算數。”他拍着胸膛作保證,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真的!你一定要把這個天良喪盡的傢伙槍斃!我老公死的太慘拉!嗚嗚。。。”
江凱哪知道兇手是誰啊?現場都沒去調查過,因爲他能請到王牌——羅吉爾私家偵探。看來副部長給的錢全都要交給這小子了。
“又來?”賓館門被敲開,羅吉爾朦朧着睡眼右手吊着繃帶冷冷迴應道。
“又是案件,哎!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專門和我們警察過不去,小李死在了家中。哎?您這手怎麼了?”江凱注意到羅吉爾的右手。
“沒。。。沒事,不注意摔的。”一向沉着的他此時居然有一些吞吐。
“這起案件還是個密室殺人案!”
聽到江凱這樣一說,羅吉爾眼神頓時變的犀利起來,他說了聲稍等,一會便跟着江凱上了警車,朝案發地二橋旁的一棟別墅進發。
“好狠的兇手。。。”江凱發誓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血腥的一幕。
房間的客廳中,一個瘦高的男子橫躺在那兒,他雪白的襯衫上已被一朵一朵的血漬染得黑紅,那花呈不規則的形狀擴散定形,且數量極多,可以想象到兇手對他下手是瘋狂而無規律的。面朝上,上半身稍稍朝左傾斜,死不瞑目。眼中的瞳孔焦點完全潰散,一點生氣也沒有。左手邊是一串鑰匙,靜靜停在那裡。
一時間,江凱賞覺得不寒而慄,背後一陣陣發涼。而羅吉爾早已戴上手套上前作起了屍檢,一邊檢查一邊說明着情況:“屍體離門口五米左右,被害人死在地板上,傷口極深且創面平、小。兇器猜測爲匕首之類,在屍體的左右兩側是翻到的書架,裡面並沒有書,是空櫃。在離被害人不遠的地方置有透明玻璃鋼茶几,和幾張整齊的塑料椅子。客廳至陽臺的玻璃門瑣是反鎖着,發現被害人的他妻子口述說大門也是反鎖,而鑰匙卻出現在他手邊。地面存在的血很少,應該不是在室內行兇。那爲什麼兇手故意把場面弄得像打鬥一樣?還有兇手的殺人動機又是什麼?”
羅吉爾一邊檢查現場一邊說着,眼鏡中映着那死像悽慘的小李,頂頂眼鏡開口:“並且已經死了兩天了。”
“死了兩天?死後的僵直解除?我在警校的時候學過。”江凱若有所思起來。
“沒錯。一般來說,人死去了,剛開始是鬆馳狀態的。死後的兩到三個小時開始變僵硬,六到八小時僵硬充斥到全身,十二小時就達到巔峰值,而後開始變柔軟,一到兩天僵直會完全解除,被害人現在就是處於這樣狀態。”羅吉爾頂頂眼鏡狂熱的說着,繼而道:“兇手很狡猾。”
“報告江局長!現場勘察隊已經對房間作了指紋鑑定,沒有發現任何指紋,不過對周圍的鄰居做了筆錄。”李星星將筆記本遞給江凱,江凱一邊撓着頭一邊翻着好像沒找到有用的線索。羅吉爾卻走到大門口蹲下來,拿出放大鏡在周圍地面,門上尋找着什麼,忽然他蹲下來,用手套撫了撫水泥地的一細長點白色痕跡,又對木門下方的的縫隙用手指量了量,然後目光聚集到死者的臉旁,好像明白了什麼。
“啊?這怎麼可能嘛!”江凱突然衝筆錄上的一段話指着併發出一聲質疑,他念道:“昨天晚上我下班回家,看見李警官家裡的燈並沒有亮起,覺得奇怪,平時他都會在這個時間他的房間燈都會亮。可能加班或者過夜生活去了吧,但是我卻聽到一聲奇怪的巨大響聲是“咚!”的一聲從他房間傳來的,嚇了我一跳,應該是幻覺或者鬧鬼之類的吧?”
“李星星!趕緊把這個人給我抓起來,好好的審問。”
“等等。”羅吉爾伸手攔住他,接着冷笑着說道:“這個人說的是實話,正巧符合了我的推理。“兇手”就在死者的嘴巴里。
“啊?!你瞎說吧?這鬼話說的我渾身不自在啊!李星星趕緊去看看!”江凱驚道,目光朝死者看去,看見死者兩腮有點鼓起,應該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面。
李星星戴好手套上前拜弄着死者的下顎,卻出了奇的緊,他擼起袖管,作九牛二虎之力,臉憋的紅紅的,終於“咔”的一聲骨頭脫臼的聲音。死者嘴中,李星星接着用鑷子夾出了一根乾乾的黃白色捲菸菸頭。菸頭上白色捲紙因爲唾液使得菸草中的菸鹼將捲紙染黃。
“覺得這根菸頭熟悉吧。”羅吉爾頂頂眼鏡問道,隨後脫下手套說道:“和殺害副縣長的是同一個人所爲,這要感謝他死之前的機智。我現在就將兇手的作案手法演繹給你們看,有疑問可以隨時打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