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內,整個中京城中,幾乎可以說得上是迎來了一陣前所未有的風平浪靜,但稍微上些檯面的人都知道這份讓人無比壓抑的平靜背後,必然是醞釀着一波翻天覆地的狂風暴雨——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在兩京軍區總醫院內,儘管醫生在幾天前就已經說過周毅並沒有生命危險,但不知爲何,周毅這一閉眼,卻是再也沒有睜開過,就連一開始輕微的呼吸此時都已經變成若有若無了,對於周毅這種異常奇怪的情況,即便是軍區內最有權威的專家們,對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討論會議開了無數個,但不論使用哪一種辦法,都沒有絲毫的進展,不過也好在周家也算是通情達理的家族,並沒有把這種不滿的情緒發泄到醫院的頭上,不然的話,即便是後臺背景相當強硬的兩京軍區總醫院,在面對周家的怒火之下,也是夠吃一壺的了。
對於周毅的情況,雖然熟知周毅身手的蘇小乖、蘇柔、鍾秀兒和林小愛,哪怕是絲毫不懂武功的楚湘,隱隱也從其中察覺到了幾絲不同尋常的地方,但關心則亂,周毅遲遲不見好轉,饒是她們聰慧遠勝常人,此時也不禁暗暗揪了一把心。
這幾天因爲着急擔心而顯得面容有些憔悴的楚湘坐在周毅的牀邊,只是緊緊咬住自己的嘴脣,握緊周毅的大手,呆呆地看着周毅明明不怎麼英俊帥氣,但卻似乎是怎麼看也看不厭倦的臉龐,猶豫良久,方纔細聲說道:“毅哥哥,爲了保證你的休息不被太多人打擾,所以我和姐姐們商量好了,一人半天輪流着來照顧你,雖然不管是東方姐姐還是菲菲姐她們嘴上都沒有說出來,但她們對你的感情,我又不是傻子,怎麼會一點都看不出來呢?”
在說完這句話後,楚湘看向窗外,良久之後,才幽幽地嘆了一句說道:“毅哥哥,有的時候,我也非常奇怪,你明明沒那麼好,可爲什麼會有那麼多的女孩子死心塌地地喜歡着你呢?我是這樣,菲菲姐是這樣,東方姐姐還有其他的姐姐們,都是這樣,有的時候我也在想,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因爲我一個人的緣故,讓毅哥哥你錯過了這麼多的好女孩,或許,我也是時候該離開了吧?”
一聽楚湘這話,周毅心裡猛然一顫,然後就是一陣劇烈地恐懼感襲來,這種恐懼感強烈到讓周毅暫時忘記了自己之所以躺在牀上“不醒人事”的主要目的,滿腦子想的都是一件事——絕對不能讓楚湘就這樣離開自己。
想到這裡,周毅腦海中這兩年來與楚湘相處的點點滴滴一下子就浮現了出來,無論是兩人第一次見面時楚湘大大方方地喊自己“周大哥”的場面,還是楚湘第一次羞答答地喊自己“毅哥哥”的場面,或是楚湘的笑容,楚湘的眼淚,楚湘的嬌羞……這所有關於楚湘
的一切,在周毅的意識裡,都顯得那麼地清晰可見,而這種畫面越是清晰,周毅心裡的那份恐懼就越是沉重。
最後,感受到楚湘的手有了離開的動作,周毅竟不由自主地一把緊緊攥緊楚湘,睜開眼來,無比鄭重地說道:“丫頭,你不能走!”
楚湘猛然回過頭來,又驚又喜地看着周毅說道:“毅哥哥,你醒啦?”
見楚湘一臉驚喜地就要按響自己牀頭的按鈕,周毅趕緊制止道:“丫頭,你先彆着急通知別人!”
“爲什麼?”楚湘在疑惑問了一句之後,盯着周毅迅速變得紅潤的臉色看了一會兒,恍然道,“毅哥哥,你原來一直都……”
看着楚湘臉上難以置信的表情以及隱隱蘊藏着的一股怒意,即便是楚湘並沒有把話說完,周毅也知道她肯定是猜到自己這幾天的表現一直都是裝出來的了,所以周毅先是點了點頭,然後苦笑道:“丫頭,我之所以這麼做,也是有我不得已的苦衷的啊!”
不過楚湘卻是怒了,一把甩開周毅的手,怒聲說道:“毅哥哥,你太讓我失望了,即便你這麼做有你不得已的苦衷,可是你難道連我也不相信嗎?”
見楚湘情緒如此激動,周毅臉上的苦笑就不禁更濃了幾分:“丫頭,你先別急着生氣,我先問你一個問題可以嗎?”
“你問吧!”楚湘緊緊盯住周毅的眼睛說道,似乎是隻要周毅有任何一句話說的不對,她立馬就會摔門而去似的。
“丫頭,我問你,一旦你知道我其實一點事情都沒有的消息之後,你能保證在外人面前不露出一絲一毫的破綻嗎?”周毅表情有些嚴肅地問道。
……
於此同時,在十幾輛軍用車的開路擁簇之下,中京市第一人民醫院的急診室之內,送來了一位身份貴不可言的公子哥人物,而這位世家公子,就是今天早上剛剛參加完一家公司開幕儀式,就在一場連環車禍中發生了意外的吳家第三代繼承人吳權。
在急診室持續了一整個鐘頭,還未熄滅的紅燈之下,滿滿地站滿了一走廊的身穿軍裝,年齡不一但皆是神色堅毅的男子,站在這羣人最前頭的,就是聞訊趕來的吳家老爺子吳正剛。
幾十年的風風雨雨走過來,吳正剛爬過大雪山,淌過泥沼澤,睡過死人堆,堆過死人頭,但他現在臉上如此陰沉的表情,還是在新華夏立國之後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展露過。
此時的吳正剛一對精光四射的眸子緊緊盯住跪在自己身前的一個黑衣男子,說話時仍帶着幾分怎麼也壓抑不住的憤怒:“申,我讓你在暗中保護少爺的安全,你就是這麼給我保護的?”
代號爲申的暗中護衛滿臉羞愧地垂下腦袋來,痛聲說道
:“家主,是屬下無能,沒有保護好少爺的安全,屬下該死!”
吳正剛不着痕跡地瞥了一眼申肚子上即便是扎着繃帶也不住滲出來的鮮紅鮮血,也知道對方已經是盡力了,再加上現在顯然不是追究誰的責任的時候,於是吳正剛皺眉說道:“說說事情的具體經過吧,記住,我要的是一字不落!”
“是!”哪怕是肚子上鮮血不停地往外淌出,申仍舊是一個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恭敬無比地說道,“家主,事情發生在今天上午十一點,少爺在參加完騰飛公司的剪彩儀式之後,本來是準備回家的,但是不知道接到什麼消息,又臨時改道去了香山方向,後來在途中,突然從岔道之內闖出來好幾輛大貨車,迎面就朝着少爺的座駕撞了過去,即便是少爺及時跳車逃過一劫,但對方仍舊是沒有罷休,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拿着兇器開始行兇,屬下雖然全力與之纏鬥,但還是被對方几個人突破了過去,不過好在那幾個人太低估了少爺的身手,所以就在少爺付出了一些代價之後,被少爺逮住空隙成功突圍而出。”
“那你查過對方是屬於哪一方勢力的嗎?”周松林追問道。
申面露憤怒之色,點頭說道:“屬下在成功逃離出對方的包圍圈之後,並沒有急着逃命,而是跟在了他們身後想要查一查他們的身份,但是追蹤到香山範圍之後,屬下就跟丟了!”
“香山方向?”吳正剛仔細琢磨了一下這個名詞,細想之下,表情也是越來越陰沉,最後冷笑起來說道,“好好好,果真是好一個言出必行的周松林,看來我以前還真是小看你了啊!”
在說完這疑似自言自語的一番話後,吳正剛立馬斷喝一聲:“吳和志?”
“爸,我在!”人羣中走出來一個肩扛兩顆將星的中年男人。
“告訴家裡旁支的人和我們的盟友,做好準備,我們吳家,從今日起,和周家,不死不休!”吳正剛怒聲說道。
“是!”
等到吳和志走後,另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站了出來,皺起眉來,有些擔憂地說道:“大哥,這件事,咱們是不是再調查調查再做決定啊?”
“調查?”吳正剛懷疑地看了吳正禮一眼,想起前幾天在國安局辦事處內周松林臨走時對自己說的那番要讓自己孫子陪葬的話,立即一甩袖子說道:“不用調查了,權兒這件事,除了他周家,不可能再是別人,現在傳我的家主令,從即刻開始,吳家所有人,馬上斷絕與周家的一切利益往來和人際關係,若有違者,家法處置,決不留情,聽明白了嗎?”
看着自家老爺子憤怒不已的樣子,吳家站在走廊內的大大小小人物皆是不約而同地臉色一正,齊聲說道:“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