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差不多有三百米的路程,周毅和東方夢雲在小胖子的帶領下,來到了一棟紅磚砌成的屋子門口,有些年代的木門敞開着,從裡面傳來男女爭吵的聲音。
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後,小胖子顯然是對裡面正在發生的事情並不陌生,偷偷地伸出腦袋向裡面探了一眼,然後有些害怕地說道:“叔叔姐姐,這裡就是曹叔叔他家,我就不陪你們進去了,再見!”
周毅張了張嘴,原本是想詢問幾句裡面住的人的情況,也好弄明白自己這次究竟有沒有找對地方,順便再問一下里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還沒等周毅問出口呢,小胖子便鑽到了一旁的灌木叢中,哧溜一下沒了蹤影。
和東方夢雲相互對視一眼後,周毅說道:“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咱們先進去看看再說吧!”
東方夢雲點了點頭,面露擔憂,從裡面隱隱傳出來的三兩個詞語來看,好像這家屋子的主人,似乎是遇到了麻煩啊!
剛一進門,一個女性的聲音便從後院傳了出來,只是這聲音似乎是有些憤怒:
“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即便是我們母女餓死窮死,也不會答應你們的條件,你們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緊接着便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出來,儘管周毅沒有面對面看到這個男人的長相如何,但通過說話的語氣和音色,卻也覺得這人實在是有些面目可憎:
“哈哈,羅大姐,你這話說的可就有些不對了,俗話說人生在世,無非是爲了吃穿二字,只要靈兒妹妹跟了我,我保證你們一家兩口從此之後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我陳勇說話,向來是一口唾沫一個釘,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啊?”
一如正常的劇情發展,每當有權有勢的大人物說完之後,必定會有幾個狐假虎威的狗腿子站出來搖旗吶喊,此時自然也不例外,那男子話音剛落,便有人迫不及待地說道:“對對對,羅大姐,我們勇哥即便是在縣城裡,那每天見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只要你們家曹玲兒跟了勇哥,包管你們從此後吃香的喝辣的,哪兒用窩在這個鬼地方受這種苦啊?”
一聽完這狗腿子的話,之前那個顯得有些年紀的女人還沒開始反駁,另一個年輕許多的聲音就罵了開來:
“我呸!劉雨,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好人,每天遊手好閒的,即便是拿到了錢,那也是通過一些不正當的途徑拿到的黑心錢,要想讓我曹玲跟着你老大,除非我死了,不然你們想都別想。我勸你們還是放聰明點,要是等我哥回來了,有你們好受的!”
曹玲話音剛落,裡面便傳來一陣鬨笑的聲音:
“哈哈哈,曹玲同學,你到了現在還指望着你那個傻不拉唧的哥哥呢?你自己算算,從你哥出去到現在,已經有多少年沒回來了?說是去當兵了,其實啊,指不定早就已經死在外邊了也不一定呢!”
“你放屁!你才死了呢,你全家都死光了,我哥也不會死!”
“曹玲,你TM咒誰呢?我告訴你,要不是看在咱倆以前是同學的份上,老子早就對你不客氣了!”那個名叫劉雨的青年擼起袖管子,滿臉兇惡地說道。
深知面對惡狗時,越是對它兇狠,那惡狗就越是不敢咬人的曹玲絲毫不怵地還擊道:“你倒是對我不客氣一個試試,我看你敢不敢!”
“你!”
劉雨雖然初中都沒有上完就跟着從鳳溪村出去的陳勇在縣城裡混了,但正所謂打狗還要看主人,陳勇雖然在縣城裡說不上是什麼呼風喚雨,跺一跺腳就能震翻天的大混子,但好歹也算得上是管着兩條街的中等頭目,每次出去溜達,誰見着不恭恭敬敬地喊一聲雨哥的啊?此時居然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娘們兒這般指着鼻子擠兌,劉雨也是怒從心中起,當場就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學生妹,只是手揚在空中,卻被自己的老大陳勇皺着眉搖了搖頭給止住了。
“小玲,你和雨子都是從小一起長到大的同學,同學之間,又何必這樣傷和氣呢?”陳勇笑呵呵地說道。
對於陳勇這副笑面虎的模樣,曹玲極爲厭煩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用一種更爲鄙夷的眼神看着劉雨說道:“哼,我根本就沒有像他這樣的同學。”
“你TM是不是在找死?”劉勇抄起桌上的一個飯碗便朝着曹玲的方向砸過去,不過曹玲畢竟是自己老大看上的女人,劉雨脾氣兇狠歸兇狠,但也不是那種沒點眼力勁兒的愣頭青,當然知道不能真把這堅硬的瓷碗砸到自己未來大嫂的身上,一半是爲了嚇唬曹玲,而另一半也是爲了給自己出氣,所以這一瓷碗,僅僅是砸到了曹玲的腳下。
這一砸,曹玲倒是沒感覺怎麼樣,但是卻把一直有些提心吊膽的母親羅秀梅給嚇了個夠嗆,畢竟山裡婦人,一輩子都是老實巴交勤勤懇懇,幾曾見過這種地痞流氓撒潑耍狠的兇惡場面?況且,家裡這幾年來,本就拮据,沒幾件像樣的器具,這要是任由這個年齡和自家閨女相仿的青年這麼砸下去的話,這怎麼吃得消啊?
不過好在陳勇畢竟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物,其胸襟自然非是他手下的這種莽撞貨色可比,一揮手便止住了劉雨繼續砸東西的動作,臉上還是那副高人一等的笑容,看着羅秀梅說道:“呵呵,羅大姐,雨子年輕不懂事,打壞了您家裡的東西,待會兒我一定照價賠償。”
在見識到這羣人的蠻橫無理之後,羅秀梅是真的不打算再和他們再繼續糾纏下去了,於是搖頭說道:“賠償倒是不用了,我只希望你們趕緊離開我家,以後不要再來騷擾我們就行了。”
見這兩母女仍舊是那樣油鹽不進的樣子,陳勇手下衆人當場就不樂意了,正準備捋起袖管拆家呢,卻被陳勇給制止了。
陳勇盯着羅秀梅看了一會兒後,然後不着痕跡地看了一眼雖然穿着樸素,但卻比縣城裡那些濃妝豔抹的女孩子更加水靈動人幾分的曹玲,強行將心裡那股急不可耐的強烈“欲”望給壓住,嘆息一聲說道:“羅大姐,正所謂強扭的瓜不甜,既然你們說什麼都不願意的話,那我陳勇也不是那種強人所難的人……”
說到這裡,還不待羅秀梅鬆一口氣呢,陳勇又繼續說道:“只不過嘛,羅大姐你家裡的情況我也從雨子那裡差不多打聽清楚了,據說小玲還有一個在外面當兵的哥哥,好像叫曹大全是吧?”
“是又怎樣?”曹玲冷哼一聲,面無懼色地看着陳勇說道,“我可告訴你,我哥哥是特種部隊的人,你們今天要是識相的話,就趕緊從我家滾出去,不然的話,今天這件事要是讓我哥哥知道了,包管有你們好看!”
劉雨不屑地哼了一句說道:“曹玲,你可別傻了,如果你那個親哥哥還能回來的話,那爲什麼這幾年根本就沒有聽到
他的一點兒消息呢?”
“我……”被劉雨說到痛處,曹玲一時之間顯然也是想不出什麼反駁的辦法,只好是腔作鎮定地說道,“我哥他肯定是因爲一些特別的原因,所以纔沒有跟家裡聯繫,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回來的!”
聽完曹玲這話,陳勇無所謂地笑了笑說道:“呵呵,好吧,就算小玲你說的是真的,你哥哥他總有一天會回來,可是那得等到什麼時候?一年?還是兩年?又或者,他要是永遠回不來了呢?”
“即便我哥永遠也不回來了,那也用不着你們這些流氓混混操心!”曹玲咬牙切齒地說道。
看着曹玲一口一個流氓混混稱呼自己等人,極爲鄙夷的樣子,陳勇此時也不禁有了幾分火氣,冷哼一聲說道:“實話告訴你們吧,你們家那個曹大全啊,恐怕是一輩子也回不來了!”
“你什麼意思?”
一聽陳勇這話,羅秀梅母女皆是心裡咯噔一下,若不是曹玲攙扶着的話,恐怕羅秀梅就已經當場癱倒在地上了。
“我什麼意思?”陳勇冷笑道,“我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曹大全這個人,已經死了!”
“你胡說!”曹玲一邊吃力地用雙手支撐着昏厥過去的母親,一邊怒眼瞪着陳勇說道,“你騙人,我哥纔不會死!”
陳勇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他才懶得去跟一個女人解釋這麼多呢,向手下們暗中使了一個眼色之後,問道:“曹玲,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到底願不願意跟我到縣城裡面去?只要你點個頭,你以後上學的問題,根本不用擔心,只要你能考上,我陳勇絕對不會小氣你的學費,而你媽的問題也不用擔心,我會在城裡給你們娘倆買一套房子讓你們住,怎麼樣?”
曹玲一口唾沫呸在地上,怒罵道:“滾!我們纔不會稀罕你的那點臭錢呢,趕緊帶着你的狗腿子滾出我家,如果你們不馬上滾的話,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了!”
話說了這麼久,陳勇顯然也是沒了耐心,剛纔臉上一直裝出來的虛僞笑容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轉而變成了一副極爲陰沉的表情,然後無奈地搖了搖頭,嘆息道:“唉!本來我是不想用這種極度不文明的方法的,但是偏偏有人敬酒不吃吃罰酒,這就怪不得我了,兄弟們,動手!”
隨着陳勇一聲令下,已經暗中將曹玲母女倆包圍起來的五個狗腿子皆是臉上露出猙獰地笑容,漸漸朝着曹玲的方向靠攏過來。
一見到對方如此陣勢,曹玲心裡頓時一驚,尖聲說道:“你們想幹什麼!?”
“幹什麼?呵呵呵……”領頭的劉雨一邊將自己的拳頭捏得啪啪作響,一邊陰惻惻地說道:“當然是要帶你去城裡享受大魚大肉啊!”
“救命啊,快來人啊——”一看到這五個長相兇惡的男人臉上不懷好意的笑容,曹玲顯然也是察覺到了他們的意圖所在,於是急忙開始扯着嗓子對外面大聲叫喊着。
曹玲尖銳的嗓音刺到陳勇的耳朵裡面,不由得讓他極爲不喜地皺了皺眉,但也沒有出現像電視裡那種“你叫呀,拼命地叫呀,你叫的越是大聲,我就越是興奮”之類的狗血橋段,畢竟光天化日之下,爲了避免節外生枝,陳勇沉聲說道:“雨子,快動手!”
然而就在這時,一聲雷霆暴喝從客廳內透過木門傳了進來:
“我看你們誰敢動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