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我也懷着屠龍的夢想……
說到屠龍的勇者的話,那麼定義就是對着難以戰勝的巨龍,毫無畏懼的揮舞着手中利刃的勇士吧!即使深知手中的利刃很可能並不能穿透巨龍堅硬的鱗甲……
勇者並不在於做過多麼轟動的大事,只要是明知不可能而爲之的存在,就已經可以稱作勇者了……他們揮出的,不只是武器,還有信念!
而如今,作爲墮落了的屠龍勇者的我,卻變成了別的屠龍勇者揮舞武器討伐的對象……
……
像風一樣的迅捷……
命運的劍士呀!
在月夜下閃耀着金色,
雄壯的身姿,
孤獨的戰士啊!
透過靈魂……
將劍憤怒地斬下去,
在時代中散發光芒吧!
……
沒有白銀般的華麗,卻給人鋼鐵般堅固的感覺的鎧甲,泛着寒光的最爲信任的“夥伴”緊緊握在手中,能讓他鬆手的,恐怕只有在戰死的時候,精鋼所知的頭盔保護住整個頭部,只留下兩隻眼睛的縫隙,看起來只不過是一個全身被金屬所包裹的無比呆板的傢伙,根本看不出詳細樣貌……
因爲沒有必要……是的,既然是以守護爲職的騎士,以最強的姿態打敗敵人才是必須做的!騎士,不是一個爲了獲得榮譽才選擇的職業。
身下跨坐的是一隻有着蒼鷹般的巨啄與雙翼,獅子的身軀和銳爪的魔獸,拍打的雙翼懸浮在空中,一雙鷹眼中的是與騎士完全相符的銳利目光,獅鷲——爲數不多的,適合人類騎乘的飛行魔獸。
位列捕食者之階的兇猛魔獸,在一般魔獸裡,獅鷲或許是盤旋在穹蒼,讓它們爲之不安的獵人,但……在此時,這些獅鷲面對着的存在眼裡,它們只不過是在周圍發着煩人的“嗡嗡”扇翅聲的蒼蠅。
一隻渾身暗黑的巨大的身影占據了獅鷲的整個瞳孔……即使只是映照在眼眸中的影子,那雙真紅之眼依舊發着讓人心悸的光芒。
真的要與我爲敵嗎?即使眼前的巨獸沒有做聲,但它的眼神裡卻清晰的傳達着這樣的蔑視的意思。
絲沫依舊展開着巨翼站在幾分鐘前還是一棟鐘塔的石礫堆中,曉有興致的看着周圍如臨大敵般繞着她盤旋的獅鷲騎士。
呵呵呵?他們認爲他們的攻擊會對我有效?或許有人無禮的對着自己揮舞武器的話,絲沫會很生氣,不過一旦揮舞武器的傢伙實力對於她來說低到了一個層次,她反而會覺得有趣。
“還真是醜陋啊!即使蒼蠅張牙舞爪的,也依舊還是蒼蠅而已……”絲沫發出着輕蔑的話語,人類的信念什麼的,她不瞭解,也不需要了解,不是瞧不起信念的意思,只不過沒這個必要了解。
“不需要再考慮一下嗎?在戰死後,自己守護的市民卻依然給我奉上財寶,那麼犧牲不是毫無價值了嗎?”絲沫挪揄的說着,正在捉弄着眼前的“螻蟻”。
但獅鷲騎士們絲毫不爲所動,同爲人類,羅羅娜此時卻可以瞭解他們的想法——真的是什麼都做不到嗎?不是的吧!什麼都不做的話,纔是什麼都做不到!
“愚蠢!”絲沫展開了雙翼,雖然不打算奪走螻蟻的生命對於她來說根本沒有一點意義,所以即使是之前的洗劫她也不會刻意的殺害人類……殺光了他們,下次再來的時候誰來給我亮晶晶的金幣?僅僅是出於這樣的原因。
但,即使不會和螻蟻計較,但被螻蟻攔住依舊會讓她不快,本身由於上方完全被烏雲覆蓋的城市就已經陰陰沉沉,在絲沫展開的巨大雙翼之下的區域更是毫無一絲亮光,彷彿即使是頑強的穿透雲層射下來的碧落之光,也被這雙漆黑的巨翼貪婪的吞噬一般。
“在吾雙翼的陰影之下……萬物皆爲灰燼!!”絲沫開始了威脅性的咆哮。
……
但,即使巨龍發出着再而已的威脅,都不會是騎士們最爲忌憚的目標——同時面對一隻獅子與獵豹的話,那麼最爲忌憚的肯定是獅子,而不是獵豹!那個……只有在傳聞中才出過一次手的,冷酷而沉默的龍騎士。
與身下跨坐的巨龍不同,那傳聞中,極惡的龍騎士——羅羅娜除了一開始提出了錢的要求外,就沒有任何話語,彷彿坐在巨龍背上的只是一尊雕塑,冷冷的目光注視着身下的城市,根本未曾停留在周圍繞着她盤旋的獅鷲騎士。
按照這種只直視目標,面對複數敵人也不動搖的心態來說,眼前這個作惡多端的傢伙倒是完全有資格穿上她身上那件暗黑的騎士鎧甲,只是……
我們在她眼裡……連“蒼蠅”的程度都算不上嗎?這是騎士衆心裡的聲音。
與己方由於完全覆蓋在鋼鐵面罩之下,而看不見表情的面容不同……眼前的傢伙,是真真正正的無動於衷!就像身邊漂浮的只是幾顆灰塵。
此時的羅羅娜已經完全入戲了……
完全不在意自己此時變成了怪獸片中,破壞城市的怪獸,而旁邊繞着自己打轉的是駕駛着戰鬥機的地球防衛隊成員!只要沒有奧特曼來,她就不怕!
戰鬥機什麼的,是無法打敗宇宙怪獸的!羅羅娜心中冷笑。
“錢……”羅羅娜再次重申了自己的要求,沒錯,她只是要錢而已!破壞城市什麼的,完全是浪費卡路里的事!
但這次的,似乎還有下文。
“給錢,就放了你們。”完全入戲的羅羅娜自動加入的臺詞,但絲沫對此完全沒有異議。
“說得好!”身下的黑龍傳來了低聲的讚揚。
給錢就放了你們……這句話對於黑龍和羅羅娜來說,只不過是爲了加強氣勢,便於達到目標才說出的臺詞,但對於以守護城市爲目標的守衛軍來說明顯不是這樣——是將他們存在意義完全否決的話!
“放了我們?別開玩笑了!”獅鷲騎士們彷彿一時間忘記了騎士所應該具有的謙卑,忍不出的喊了出來。
這麼一句普通中帶着囂張的話語,一時間成了點燃戰鬥的導火索,騎士們駕馭着自己心愛的坐騎,向着羅羅娜發起了衝鋒……
“太渺小了……”
“太渺小了!”絲沫與羅羅娜同時發出的話語,但是語氣卻完全不同,其中一個帶着感嘆,另外一個則是狂妄!
渺小……不僅僅是雙方體型上的意義,而是更多方面的對比!
……
太渺小了……不論是破壞力,防禦力,還是速度,都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對決。
或許根本不能稱之爲對決,因爲就連讓其中一方認真起來都做不到——從一開始他們就敗了!居然駕馭着魔獸向巨龍攻擊……就像根本不能苛求兔子能有向獅子挑戰的勇氣一樣!
人或許會因爲有着必須完成的東西而變得堅強,但魔獸可沒有這樣的信念,即使經過再完善的訓練,魔獸終究只是魔獸而已!
騎士們真的不知道這樣的道理嗎?不是的……只是,他們別無他法了!
並不是什麼都無法做到,只是因爲什麼都不做纔會什麼都做不到!以此信念所發出的進攻!
但事實表明,在力量的對決中,這種虛渺的信念所產生的作用少之又少……
“太可悲了……”絲沫注視着前方的騎士,已經是最後一個了……他的坐騎早已被她一尾巴掃成了肉泥,連帶着遭殃的還有一座房屋。
至於其他的騎士們,也和這隻獅鷲獲得同樣的下場,所以眼前的,已經是最後一個了。
最後的看着前方同爲騎士的存在——身下的毫髮無損的坐騎,而本人也一樣,甚至整個過程中己方依舊沒有讓她動手的意願。
他擲出了手中的配劍——這是最後的一擊了,騎士的佩劍只有在戰死的時候纔會放下,在騎士以擲劍作爲攻擊手段的時候,那就意味着他打算以這一擊作爲他生命的句號。
不認爲這樣的攻擊會對前方的黑騎士有效,但,這是做與不做的定義區別……本着“或許生命的最後一刻也在爲着堅持而努力,這樣的結束也不錯的想法”最後的騎士擲出的佩劍,最後便等待着毀滅自己的龍炎的到來。
不知是不是出於眼花的效果,騎士發覺在長劍接近羅羅娜之前,她身上的鎧甲發生了變化——變成了另一副,深褐色的鎧甲,彷彿最爲堅硬的岩石所制,古樸中帶着霸氣!
他想過眼前的傢伙是用怎樣的方法避開自己的長劍,但沒想到她根本什麼都沒有做——彷彿只不過是一刻灰塵所發出的攻擊,根本沒有傷害到自己的可能!
擲出的長劍在將要命中她的時候,像被什麼奇異的力量扭曲了軌跡一般,偏離了它的射程……就像,就像是最爲堅毅的騎士所擲出的佩劍也在畏懼着這位存在一般!
而且,等待着的,讓自己化爲灰燼的龍炎也沒有到來——那隻黑色的巨龍在他擲出佩劍的時候就已經將真紅的目光移向周圍遠遠躲開的市民。
“錢……”同樣移開了目光的還有跨坐與黑龍背後的黑之騎士,他在依舊說着自己那只有唯一一個字的臺詞。
依舊簡簡單單的一個“錢”字敲擊在騎士的內心……就連話語也沒有變過,耳邊迴響的這個字,彷彿成爲了可能讓他在深夜中驚醒的夢魘。
剛纔明明還在與之戰鬥的最後的那位騎士,彷彿在他們眼裡變成了空氣一般……
“只要是敵人,就會將之擊殺……但一旦敵人失去了繼續戰鬥的意願,那麼就不再能稱之爲敵人……是這樣的意思嗎?”最後的騎士看着那正在對着市民們索要錢財,就像小孩子向大人煩死人的叨唸着要糖的騎士少女,喃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