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知道上官璇是怎麼逃出來的,子墨沒有想到竟然會在翩思軒的門口碰見上官璇。
而上官璇在看見子墨的一剎那只是笑了笑,說出來的話也讓子墨有些猜測。
“思軒主,怎麼樣?當日我說的可是成真了,我們的賭,是我贏了!”
是了,子墨現在頂着的還是思宇辰的臉,這個時候,思宇辰會怎麼做呢?子墨覺得自己越來越不瞭解思宇辰了。
“哼!”最簡單明瞭的就是不理她,即便他們懷疑,也只是當成思宇辰一時的生氣罷了。
上官璇笑了笑,倒是沒有了往日裡上官媽媽的風塵氣息。
兩個人就這麼擦肩而過,一個進去,一個出去,誰都沒有懷疑。
“子墨,我們該走了。”柳夢安靜的站在子墨身邊,就是充當着一個護衛的角色。
子墨點了點頭,卻沒有想到回頭就看見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兒,一襲素色衣服,整個人卻是又瘦了不少。
“小姐,你怎麼又來這裡了,每次出來都是坐在這裡幾個小時都不走。”
珠晴有些抱怨,凝綰苦澀的笑着,喝了一口手裡的茶水,還是一樣的苦澀。
“珠晴,你知道嗎?這裡可以看見的。”
“看見什麼?”
珠晴不懂,在這裡又能看見什麼呢?從窗戶看過去,除了街上車水馬龍,就只有對面的翩思軒了。
這裡啊,能看見他啊,可是珠晴這個丫頭還是不懂啊!
“子墨,我們該走了!”
柳夢看着呆楞楞的子墨,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就提醒了一下。
子墨收回看着凝綰的目光,靜靜地點了點頭,沒有去認凝綰,這個時候凝綰還是什麼都不要知道的好。
兩個人的身影就這麼消失在人海中,而凝綰卻在覺察到有人一直看着自己的時候就看過去了,可是那裡什麼都沒有了,耳邊還聽到了一句依稀的子墨兩個字。
“珠晴,你剛纔有沒有聽見有人在喊子墨!”
珠晴搖了搖頭:“沒有啊!怎麼可能,子墨少爺在北國,怎麼可能就這麼回來了呢?”
珠晴還當子墨被人扣押在北國,心裡還是有些唏噓,曾經名滿天下的子墨先生如今竟然也是這種地步,說是家破人亡也不爲過啊!
可是凝綰不信,她的確感覺到了:“子墨一定是回來了,只是他不敢來見我,我知道他回來了。”
凝綰想了想,子墨回來了還能去哪裡?翩思軒他肯定是回不去了,她知道父親和某一個勢力就在翩思軒這裡落腳了,而思宇辰不用說也是他們的人了。皇宮裡更不可能了,太后如今在,東方逸整個人都被軟禁了。瑞王府,子墨更不可能去了,他和瑞賢王又不熟,那他能去的也就只有暗香坊了。
既然知道子墨可能在暗香坊裡,凝綰自然是要去見一見他的。
打定了主意,就決定讓珠晴陪着自己去了:“珠晴,我們很久沒去暗香坊了吧!等會兒去寺廟還願,順便去看看吧!”
“是!”
珠晴不知道自家小姐心裡是怎麼想的,可是既然是小姐決定了的事情,做下人的還是就好好聽着就是了。
“子墨,你剛剛在看什麼呢?看得那麼入神?今天可是說好的陪我買東西的啊!”
子墨嘆了口氣,難不成柳夢真的就沒有看見凝綰在那裡嗎?那是假的吧!以柳夢的洞察力,恐怕早就發現了凝綰坐在那裡了吧!
“柳夢,你不要再拐着彎說話了,直說吧!”
“好,那我就直說了。”柳夢罕見的一本正經說話,“子墨,你現在什麼情況,想必你自己更清楚,這個時候,凝綰就可能是你最大的不確定因素,你知道嗎?”
子墨一直都知道,在凝綰的問題上,子墨永遠都不是冷靜的那一個。
“柳夢,我都知道!”
“既然你都知道,就請你別忘記了,你的身上不止是你自己的命,你該是知道的,你還欠我一條命呢!”
等兩個人前腳剛進到暗香坊裡,後腳凝綰就呆着珠晴來到這裡了。
“樞姐,看來又要麻煩你了,凝綰,還是別讓她知道了!”
靈樞沒有說話,她知道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這個時候,子墨最希望的,就是凝綰能夠安安靜靜的待在自己的閨閣裡,不要趟進這趟渾水裡。
“凝綰,你可是好久沒來了,怎麼今天突然來了。”
靈樞明明就知道,自從子墨用了辛牧的身份之後,凝綰就沒有來過暗香坊了。
“樞姐,我今天來就是爲了一個人,爲了確定一件事兒。”
靈樞沉默了片刻,這纔看着凝綰:“值得嗎?這件事兒確定了又如何,不確定又如何,那個人纔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凝綰捏着衣角,垂下頭:“是啊,那個人纔是最重要的,謝謝樞姐了,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讓他能夠可以放心了。”
靈樞笑了笑,這個丫頭還真是個聰明人呢,既然這樣的話,看來子墨就不會太過於擔心了呢。
“樞姐,既然我已經知道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該走了。”
冬日裡難得的落霞,映紅了半邊天空,子墨站在暗香坊的門口,目光靜靜的看着已經遠去的凝綰的車架,愁腸百結。
凝綰啊!當初我離開的時候,你是不是也是這樣看着我離去的背影呢?
凝綰的馬車漸行漸遠,很快就看不見了,子墨回過頭就聽見柳夢和靈樞在說些什麼。
“樞姐,你不該告訴凝綰的,她恐怕會成爲最不可確定的因素呢!”
“柳夢,凝綰她有知道的權利,也有選擇的權利,不是嗎?”
子墨沒有說話了,是啊,凝綰她有自己決定的權利啊!
而遠去的凝綰知道,子墨在後面注視着她離開暗香坊,不知道爲什麼,凝綰突然就想哭了。
吶,子墨,以前都是我在目送着你離開,追逐着你的腳步,這次原諒我的任性吧,子墨,我啊,其實真的很愛你啊。
“小姐,別哭了!”
“珠晴!”凝綰哭的傷心。
就在凝綰回去的這一晚上,鄴城的天就變了,就好像是傍晚的落霞,染紅了整個鄴城。
哭泣聲,哀嚎聲,咒罵聲,兵器接觸碰撞的鏗鏘聲,整個鄴城亂成了一片。
“樞姐,太后那枚兵符調動的江城兵馬已經是到了城外五十里處了吧!”
靈樞眯了眯眼睛:“放心,從公主那裡借來了的兵符早就調動了離鄴城最近並且兵力比較好的朗州兵馬了,放心。他們的大隊人馬至少在天亮之前不會來到鄴城裡的。”
看了看時間,子墨盤算着,東方逸也該要發信號了吧!果不其然,就在這個時候子墨就看到了東方逸發出來的信號彈。
靈樞早就集結好了手下的人,就等着子墨發話呢!
“樞姐,進城吧!預先確定好的位置,那裡有人接應的。”
“出發!”
子墨緊緊的跟在他們身後,微微喘息,看來自己的身體還真是被花澤的那些毒藥荼毒的夠深啊,就連體力都是大不如前了。
“子墨,還撐得住嗎?”
靈樞有些擔心,從進了城開始,子墨就只能是勉強跟着隊伍了,臉色發白。
子墨點了點頭:“樞姐我沒事兒,小心!”
說着就拉開靈樞,這裡不過是城門口,竟然也成了戰場嗎?
靈樞毫不客氣的一刀砍了過去:“雜碎,竟然還敢偷襲姑奶奶我!”
只是子墨忍着身上的疼痛,現在的子墨,不知道爲什麼覺得有些不對勁,好像自己這裡的已經沒什麼人了,東方繪施既然是來複仇的,那麼他根本就是不可能就這麼簡單的這麼幾個人就想攔着自己。
那麼他到底是爲什麼呢?子墨想不通,本來陷入沉思的子墨,卻突然被劇烈的疼痛所纏繞。
靈樞和幾個人處理好這些人,就看見子墨滿頭是汗的倒在了地上,牙關緊咬,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子墨,子墨!”
子墨擡起頭,這才虛弱的看着靈樞:“樞姐……今天,是幾號……”
靈樞這纔想起來每次十五的晚上,子墨總是自己一個人鎖在屋子裡,原來就是因爲這個嗎?
看到靈樞的樣子,子墨也就猜到了今天是十五了。
“可惡!”怎麼就偏偏是這個時候呢?
子墨疼的說不出話來,可是今晚上容不得子墨就這麼回去了。
子墨顫抖的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一個袋子,靈樞心領神會,把袋子打開,從裡面拿出了一個小瓷瓶,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反正就是給子墨餵了下去了。
不到一會兒,子墨就恢復了平時的樣子了。
“樞姐,恐怕東方繪施不會這麼輕易的就讓我們進去,你帶着一部分人小心點,從那裡進去,到皇宮門口去,恐怕我還得去翩思軒一趟了。”
靈樞點了點頭,眼睛卻是看向了翩思軒的方向,那裡的火光最亮,恐怕那裡已經不僅僅是戰場了。
等到靈樞有了,子墨這才放下心來,帶着身後的人去了翩思軒那邊了。
子墨到的時候,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眼前的場景,即便是他也忍不住頭皮發麻,血腥,根本看不出一點往日裡翩思軒的樣子了。而東方繪施的人還在和別人交手,那邊交手的人子墨從她們的衣服上也看出來了,正是暗香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