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爺,宜妃娘娘求見。”李德全輕聲道。
康熙擡起埋在奏摺中的腦袋。胡亂的一揮手,“沒空。”
“這……”李德全遲疑了一下,道,“萬歲爺,宜妃娘娘說,有關函主子的。”
康熙的眼神終於從奏摺上移開,狐疑的看了眼李德全,想了想道,“宣。”
“宣——郭絡羅氏宜妃——覲見——”小黃門抑揚頓挫的叫道。
“臣妾見過皇上,皇上萬福金安。”宜妃搖曳生姿的走了進來,衝着康熙翩翩一禮。
“起來吧。”康熙淡淡道。
“是,謝過皇上。”宜妃笑眼mimi的說道。
“說吧。”康熙這纔看到,今天的宜妃打扮的異常耀眼,金紫色的旗袍上,大朵的牡丹開得絢爛。頭上的金飾閃着耀眼的金光,牡丹樣式的金耳墜子和手上成套的護甲,整個人看着就如同一個小太陽一般。
“皇上,臣妾知道函姑姑,哦不,皇貴妃娘娘丟了,心裡很是惦記……”宜妃柔柔一笑。婀娜走到康熙身邊,帶着一點點擔心道。
“恩,有心了。”康熙依舊冷淡。
“可是……”宜妃眼中精光一閃,話音裡來了一個轉折。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說的樣子看向康熙。但是康熙好像沒有感覺到她的遲疑和爲難,臉上神色不變,只是一雙陰冷的眸子盯着她,一點溫度都沒有。
“可是,臣妾覺得。皇貴妃娘娘好像不是被賊人擄去的。”宜妃被康熙盯的渾身冰冷,一咬牙道。
“哦。”康熙還是沒有什麼表情,就好像宜妃說的事情他一點都不關心一樣。
“皇上,臣妾覺得皇貴妃是自己走的。”宜妃扔下一顆炸彈,果真把如老僧入定一般的大清皇帝陛下給炸到了。
“你說什麼?”康熙一下子跳了起來,死死的盯着宜妃。
“皇上贖罪,臣妾……”宜妃嚇了一跳,急忙跪下請罪。
“快說!爲什麼你覺得瑤函她是自己走的,她怎麼可能是自己走的?”康熙大吼道。
“皇上息怒,龍體要緊。”宜妃我見猶憐的惶恐模樣很招人疼,可是看在康熙的眼中卻是和這屋子裡的桌椅板凳一樣,一點都不動心。
康熙從龍案後大步走了出來,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宜妃,惡狠狠的說道,“有話快說!你應該知道,欺君是個什麼罪名!”
“臣妾……”宜妃嚇壞了,整個人抖做一團,好像站不住了一樣順勢靠在康熙懷中。
“朕現在對女人沒有興趣,別來這一套!你要是不說明白了瑤函爲什麼是怎麼自己走丟的……冷宮那地方可沒有這麼好的衣裳首飾!”康熙一字一頓的說道,手一鬆把宜妃再次扔到地上。
宜妃倒在地上。低着頭,在康熙看不到的地方兇狠的眼神肆虐着面前的金磚,好像要用雙眼挖出兩個洞一樣。
“臣妾是覺得一切都太巧了,而且還有幾個地方說不通。臣妾想了許久,總是覺得這裡面好像沒有這麼簡單。按理說皇貴妃娘娘每天都去看戲,可爲什麼只有那天說戲園子裡的吃食不乾淨,吃壞了肚子。而且,她明天就要變成大清的皇貴妃了,怎麼她在隨心園外的那處宅子裡,卻一點喜慶的東西都沒看到。就算她不能用大紅,可是像宮裡一樣,準備點二紅的綢緞扎一下門窗燈籠總是可以的吧?還有,隨心園的掌櫃和那個跟她關係很好的主廚都說不知道,可是隨心園是皇貴妃的產業,這在京城裡人盡皆知。以前皇上賞個大匾他們還狠狠的賺了一筆呢,沒道理他們主子要這麼大的喜事他們卻不趕着爲主子慶祝,怎麼還能像沒事人一樣的,該幹嘛幹嘛。就好像根本沒有這回事一樣!而最可疑的是,那個主廚現在只有害怕卻沒有擔憂。皇貴妃對他那麼好,難道他一點都關心他們主子的死活?還有,臣妾聽說皇貴妃娘娘非要坐着花轎才進宮。爲了這個纔出宮去的。可是,花轎也可以從宮裡走啊,在宮裡繞一圈的好處不比在外面多?再說,就算是要坐花轎,也不用早早的三天前就出去準備吧?而且,她還給隨心園的衆人準備了護身符,說是無論她怎麼樣,都請皇上不要牽連隨心園和隨心園的衆人。臣妾剛開始聽着就覺得奇怪。皇貴妃人好,心軟,這個無可厚非。可臣妾說句不好聽的,這話怎麼聽着都像是在交代遺言。按理,她都是皇貴妃了,尤其是聖寵正濃的時候,以後這樣的機會有都是,可爲什麼一定要在她接受封號進宮之前要這個‘護身符’呢?臣妾是怎麼想怎麼覺得奇怪!”宜妃皺着眉頭咬着嘴脣,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
康熙整個人都愣在那了。
她是自己走的?她是自己走的!
聽了宜妃的話,康熙不得不承認,這裡面疑點確實是太多了。雖然宜妃說出來了很多,可是有些還是她不知道的。確實,瑤函很反常!在這之前,康熙擔憂的只是瑤函的安全和性命,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這就是所謂的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可是今天宜妃這番話,好像是把他眼前的那片樹葉給拿開了。雖說泰山不是完整的展現在他眼前的,可是他依舊能看到雲霧繚繞的一點影子。
是!瑤函就是自己走的。如果真實情況是這樣的話,那麼一些都說的通了。
可是,又不對!康熙真是想破了頭也不明白,只剩下一天晚上了,天亮後她就會成爲大清獨一無二的皇貴妃。在這樣的時候。她有什麼理由走呢?
看着神色飄忽不定的康熙,宜妃坐在地上笑的異常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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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分手?”七夜看着前面的兩條岔路。一條是直接向南,而另一條則是向北。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瑤函淡淡的說道。這兩天喝了夏希偉給熬製的中藥,總算腫的沒有那麼嚴重了,可是以前的花容月貌還是一點都看不到。
“好。那我以後怎麼找你們?”七夜不死心的問道。他都沒發現他的話音裡帶着濃濃的不捨。
“有緣自會相見。就如同在穆雷爾扎兒一樣。我不知道你在,你也不知道我在,可是我們依然遇到了。”瑤函說着笑了一下,配着那張大臉說不出的醜陋。可是看在七夜眼中,還是一樣的如沐春風。
“緣分……是啊,要不是你,我在京城就死了吧?”七夜說着苦笑了一下。
“那麼,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瑤函對着七夜遙遙一拜,毫不遲疑的向馬車走去。直到身影淹沒在車廂裡,絲毫沒有一絲停頓,也沒有一次回頭。走的毅然決然。
“七夜,保重。”夏希偉看了看這個俊俏的小哥,話裡有點不捨。
“好。瑤函……麻煩了。拜託。”七夜鄭重的施了一禮。
“不敢。分內事。”夏希偉側身躲過。看着七夜神色中的抑鬱,擡手一拳砸在他肩膀上,樂呵呵的說道,“別忘了我這個怕老婆的大哥!”說完,不等七夜回話,哈哈笑着也朝馬車那邊走去了。
“怎麼。你這個通房丫頭賴上少爺我了?”七夜回頭,見菱兒俏生生的站在一邊,神色怪異的看着他。嬉笑了一聲調侃道。
“呸!”菱兒臉色一紅,瞪了他一眼,好像賭氣一樣的用手指狠狠的戳了戳他的胸口,道,“這件事你要是敢說出去,你就死定了,死定了知道嗎?”
七夜趕緊點頭,一副他好怕怕的模樣。
“彩雲之南。”菱兒放下手的時候輕輕的說了一聲,然後提着裙子快速的跑開了。夏天燥熱的風中傳來馬蹄的聲音。車輪的聲音,夏希偉揚鞭的聲音,還有,菱兒的——“要記得我說過的話,千萬別忘了!”
七夜在菱兒的“彩雲之南”後就像被點了穴一樣,此時還傻呆呆的愣在那。被陽光拖出一條細長的身影。
“你剛纔跟他說什麼了,什麼別忘了?”瑤函八卦道。
“我……我剛纔跟他說,要是把我通房丫頭這件事說出去,我,我就要他好看!對,要他好看!”菱兒凶神惡煞的說道。
瑤函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沒說話。
“小姐,那咱們現在的身份是什麼啊?”菱兒一看瑤函沒有追問,趕緊轉移話題。
“除了你變成了夏希偉的通房丫頭,沒有什麼變化啊。”瑤函雲淡風輕的說道。果不其然的看到了菱兒的一臉錯愕。
“哈哈哈……哈哈……菱兒,你太可愛了……哈哈……”瑤函笑的都要上不來氣了。
“小姐!”菱兒咬牙切齒的怒吼了一聲。
“好了不逗你了。你就是丫鬟,我的丫鬟。而我,則是個標準孕婦!”瑤函停下笑聲,從包袱裡掏出菱兒的“孩兒”熟練的系在腰上。
“那小姐這次的口音是哪裡的?”菱兒好奇道。
這一路上,他們遇到了幾次的盤查,可是瑤函每一次都能通過她變換的口音來解決問題。連七夜這個“走南闖北”的人都大感驚奇。因爲瑤函不但會說“官話”,還會上海話、陝西話、河南話、四川話,甚至還有廣東話!
“四川。咱們從四川進雲南。”瑤函一口濃郁的成都口音。
“小姐,你到底是怎麼學的啊?”菱兒眼睛裡全是小星星,每一顆都寫滿了對瑤函的崇拜。
瑤函搖頭笑了笑。她是怎麼學的?電影電視網絡,再加上旅遊出差。而她一個學“語言”出身的人,自然是對各種口音都很敏感。雖然不能像本地人說的一樣好,可是在一切獨特的字眼上找準就可以了。而古代這種只活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了女人,又怎麼能想的通學的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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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成績,筱焉實在是沒臉了……
親們,難道你們忘記筱焉了嗎,不要筱焉了嗎,拋棄筱焉了嗎?
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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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各位親的衣襟痛哭流涕的筱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