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抄襲的我!”衆人被她眸光中的犀利所攝,一陣安靜中,有人突然站了出來與她對峙。
“啊?原來是M&K冠軍秦秦啊?”有記者認出了來人。
史玉鏡倒吸一口冷氣,大賽上她沒追究秦秦拿走她的作品,現在這個人卻來反咬她一口,這林子大了還真是什麼鳥都有!
“你說抄襲就抄襲?證據呢?”史玉鏡冷然一笑。
“米羅今天穿的這件正是明天我要發佈的新品,我的工作人員都可以作證!”秦秦心慌意亂,但深知此時亂不得,她強作鎮定一口咬死。
話閉,一位助手模樣的女子將手中平板打開,向衆人展示秦秦明天即將發佈的作品,其中一件果然與米羅今天穿的這件一模一樣。
“證據確鑿,史玉鏡小姐你還想抵賴嗎?秦秦的作品還沒公佈就被你抄襲,你這是要付法律責任的,你還不快道歉,以減輕自己的罪孽嗎?”
最先起鬨的那記者一邊譴責,一邊咔嚓對着她攝像,像是生怕錯過她臉上的窘迫。
“秦秦,你真是好樣的!這戲演得叫我都忍不住爲你點贊!我跟你沒有絲毫交集,你沒發佈過的東西,我是如何抄襲的你?即便你的作品真被人抄襲,你第一個該責問的不是我!而是你失職的工作人員!”
然而,史玉鏡卻絲毫沒有衆人意料中的驚慌失措,她不懼反笑,一指秦秦身邊的助理,那助理一聽失職沒來由的蕭瑟了一下。
“你說我抄襲的你,很好!姑且不說我做出來的禮服在你之前,我們只說設計的電子稿時間,你敢拿出來跟大家看一看,作品究竟是誰先設計出來嗎?照你這麼一口咬定是我抄襲的你!那冠軍大賽之上,你那參賽作品其實我也有一件!無論是手稿、電子稿、廠家製作我都有時間記錄,倒是你敢把這些東西拿出來嗎?”
她一字一句,條理分析的十分清晰。
“我……我……”
秦秦身子一晃,被史玉鏡灼亮逼人的眸子逼得竟跌倒在地。
她本就做不來這些偷雞摸狗的事,今日也是被逼着做了這事,現在這件作品,因爲事先有準備,電子稿和製作時間她都拿的出證據來,但史玉鏡反將她一軍說起了那件冠軍作品,那東西她可是一樣證據都拿不出來啊!若是被史玉鏡指控,她必然身敗名裂!這可怎麼辦?“原來是誤會一場,也許是兩位心有靈犀同時想到了設計這樣的作品,大家看在我的面子上,今天這事就到此爲止好嗎?”
此時,米羅緩緩走了出來,她今天沒戴口罩遮臉上的傷疤,巴掌大的小臉雪白柔滑,竟絲毫看不出昔日的傷疤,果然有愛情的滋潤,這傷疤也是恢復的快。
史玉鏡冷冷一笑,她不是那種好糊弄的小白兔,有些事隨即涌上心頭,比如米羅爲什麼匿名讓她設計,小李爲什麼打電話故意將她激到現場來,那領頭的記者爲什麼再毫無憑證之下直指她是抄襲狗,讓她在公衆面前認錯道歉,秦秦被揭穿,米羅立即跳出來息事寧人……
她性子雖大大咧咧,但這時尚界當了這麼多年的菜鳥助理,豈會沒腦子的當這是偶然?這怎麼看都是一場連環陷阱!她饒有意味的冷冷盯着米羅,這個國際巨星還真是天生的戲子,好在她這幾年來,工作上早已養成了事無鉅細做記錄的習慣,這纔沒被他們誣陷!“我封氏集團的藝人被人砸了場子,怎麼能就這樣算了呢?這件事必然要追究到底!各位且等着最後調查結果吧!”
從場子被砸一直未露面的封以紳此時款款走來,嘴角仍是那萬年不變的紳士笑靨,但一雙睿智而深沉的眸子,不怒而威,貴氣逼人,不等他示意,助理小趙便着手吩咐人下去調查。
秦秦一聽這話,險些沒嚇暈死了過去,而那起鬨的記者眸光也是閃爍不定。
米羅垂了垂目,封以紳這話看似維護自己,但實際在想什麼,她也是無法忖度。她在封氏這麼多年,對這位總裁的秉性倒是瞭解,他說話從不喜歡被人反對,她心裡雖擔心一旦他出手追查,難免會發現是她私下動的手腳,但此時也不敢輕易再提讓他放棄追查這件事,那樣等於不打自招!“史玉鏡小姐,今天的事讓你受委屈了,你留下來參加封氏的招待宴吧,就當是我爲你壓壓驚。”
米羅心裡雖是憂慮,但面上卻永遠是一副聖潔仙人之態,朝史玉鏡溫柔淺笑。
“我封以紳的女人不用任何人請,這宴會她想來就來!”封以紳卻當面拂了她面子,一握史玉鏡的手。
史玉鏡冰涼的手心突然襲來一陣溫度,那是來自封以紳的鼓勵和關懷,史玉鏡闔了闔眼睫,終是沒有拒絕,跟着他入了場,衆目睽睽之下他給了她庇護和溫暖,她不能打了他的臉。
這是封以紳第一次認可一個女人,方纔砸場子的人和記者們皆知這娛樂圈就是封以紳說了算,誰都得罪不起這隻大鱷,衆人一片心驚,只是祈禱史玉鏡千萬別記仇,否則他們誰也沒有好日子過。
“去,把景榮找來!”
而不遠處的一雙邪魅尊貴的眸子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看着封以紳牽着史玉鏡的那隻手,那俊臉一瞬變得暗沉無比,聲音冷如寒冰。
“岑少,他們平日並不是這樣的關係。”一旁的王趙君臉色一白,暗中叫苦,只道,“我這叫景少過來會場!”
這些時日景榮一直想辦法阻止史玉鏡跟封以紳攪在一起,而王趙君則奉命一直跟蹤在史玉鏡附近,以防突發情況,據他觀察史玉鏡與封以紳這段時間的相處一切正常,封以紳方纔說史玉鏡是他的女人,那必是爲史玉鏡解圍的託詞。
“雲世,你這麼早就來了。”
王趙君正是苦惱岑雲世別誤會他辦事不力,知情不報,此時米羅卻盈盈走來抱上岑雲世手臂,嫣然淺笑。
“你親口邀請我來記者招待會,我怎能不早來?”
不過瞬間,岑雲世那犀利暗沉的眸子已換成柔和笑眼,他拍了拍米羅手背,儼然是好不寵溺。
王趙君不由汗顏,論換臉速度怕沒人能與這位邪惡的岑少匹敵,當然岑少這情緒變化便是誰都琢磨不透他究竟在想着什麼。
“謝謝你這麼愛我,雲世!”
米羅心甜如蜜,幸福的依偎在他懷抱,垂下的眸子閃過一抹濃厚的陰鬱,方纔秦秦那拙劣的指控不過是個預熱,她今天就是要請這些男人來一會好好看一處戲。
……
宴會廳內,角落一處安靜的沙發上。
“以封總裁的威力,會鎮不住米羅記者招待會上那羣人來搗亂砸場子的人?”離開衆人視線,史玉鏡的手從封以紳手中抽出來。
“不讓你陷入困境,你怎會輕易給我個英雄救美的解圍機會?”封以紳款款而笑,亦是十分坦然。
米羅是什麼人,逃不過他的法眼,他不動聲色離場,就是想讓事情鬧大,就好藉此安慰史玉鏡。
“封總裁倒是壞的坦然!”
史玉鏡不由失笑,比起那些暗中使陰招的人,她更願意跟封以紳這樣的人過招。況且封以紳這樣的人天生就有種叫人無法討厭的本事,史玉鏡不討厭他,只是也不會給他機會,被他利用去報復岑雲世。
“史玉鏡,其實跟我相處你並不反感,讓我成爲你的男人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封以紳不經意的淡淡一提,靜默看着她。
他有着一雙看穿人心的眼,知道她心裡的計較,也知道她的答案,但他就是要時不時的刺激一下她,經過積累,讓這個問題在她腦子裡形成概念。
這就跟三人成虎一樣的道理,起初一個人說街上有老虎,她不會信,但兩個人、三個人……很多人都說街上有老虎,她就會從不信到疑惑最後也就可能相信了。
同樣的道理,她現在不屑做他的女人,但被提的多了,她思維形成慣性,自然就不得不往那方面想去。
顯然,史玉鏡可沒他這些縝密的心思,她不以爲意輕笑一聲,擡目看向舞池。
輕柔的音樂,暖色的燈光,一對俊男靚女在衆人的掌聲中跳起了優美的華爾茲,女士是絕美淑女,那名男子一身潔白修身西裝,尊貴俊美,二人深情凝望,似乎到了忘我的境界,那不正是岑雲世和米羅嗎?眼前一切是那麼的美好,明明知道有米羅的地方,必少不了岑雲世,史玉鏡心下卻還是堵得慌,這樣看一眼他們在一起恩愛的樣子,她心就被刺激的難受,若是看到他們私下親密的樣子又該如何?她自嘲一笑。
“宗澤,你這麼無趣的人竟還會來參加這樣的宴會?噢,不對,你的意中人邀請你,這即便是刀山火海你也得來這麼一趟。”
耳邊傳來封以紳微帶戲謔的聲音,史玉鏡這纔回過神來,發現一身銀灰色西裝的古宗澤已坐到了對面沙發。
“師兄取笑了,做不了戀人至少以往的情誼還是在的,聽說她臉上的傷好了,準備復工,便過來看看吧。”古宗澤默然一笑,舉手投足皆是俊逸斯文。
史玉鏡不覺好笑,當然這不是笑古宗澤,而是自己,原來自己是這麼的失敗,無論是古宗澤還是岑雲世,她永遠都做不到米羅這樣,做不了戀人,卻還能跟愛慕她的男人成爲知心朋友,任何時候都會有個藍顏知己默默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