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二更,原因是上榜了,雖然是個很小很小的榜,無線榜。但也是對我的一個鼓勵,更是對大家的支持的迴應,所以就慶祝下吧。書友們,以後也請多多關照。
-
偏僻的廢棄庭院裡,金髮的女劍士猶如天啓般地從沉思中驚醒,擡頭朝彼處望去。
已經用半天的功夫把冬木市地圖每一角落都瞭然於胸的英靈少女第一時間就認出了大氣中的元素和魔力輕輕顫動的來源,坐落於深山町的山丘上的間桐宅邸。
“離這裡倒是很近呢、Master。”
她輕輕地道。
正在啃麪包的背影頓了頓,用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冷笑道,“那又如何?冒冒失失地衝上去把底牌暴露給其他敵人看嗎?”
“……”
Saber微微蹙眉,雖然御主的戰術以她的專業眼光來看並沒有多少問題,但實在稱不上合她心意。如果是關乎大義的戰爭倒罷了,這種幾個人捉對廝殺如羅馬鬥獸的公平較量也要耍些上不得檯面的心機,這是她所難以認同的。
“Saber,至少在弄清對方召喚了何方英靈之前,我們不能貿然打草驚蛇。”
彷彿看出了Servant的猶疑,男人嘆了口氣道。
“……明白了,Master。”金髮的女劍士點點頭,同意了御主的提議。
“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是不是追蹤這名英靈的動向?”
“不。”
出乎意料的,男子否決了Servant的提議。
沒有看到少女愕然的眼神,他背對着Servant,隨着夜風鼓動的白色的披風下露出了紅黑色的貼身衣甲,以及那健壯的身材。
“明天我們去買些廚房用具和食材吧,似乎你都沒有嘗過我的手藝,這次來了日本一定要讓你體會下不同於法國風味的美食。”
Saber耳際迴盪着男子爽朗又飽含期待的笑聲,純淨的瞳孔裡慢慢地堆滿了無奈。
“Master、Servant是不用靠進食來保持體力的。另外,你也是一樣的吧?”
他聳聳肩,站起身悠悠地道:“啊,那種細節就不用在意了啦……品嚐食物可是人類的一大享受,根本不是採野果充飢這種毫無營養的行爲,上次做任務的時候我可是飽餐了一頓呢。來來來,別生氣,說不定你還會覺醒這方面的潛能,畢竟……”
“我纔不需要這方面的潛能……”
Saber斬釘截鐵地否決了在這個時間點上顯得有些糟糕的提議。
然而——
話音未落,女劍士便瞧見她的Master突然聳聳肩,縱身翻出了殘破的院牆。
“等等,天還沒有亮啊——”
Saber連忙追了上去。
“Saber,來比比看誰先趕到超市吧。到那裡差不多就開門了呀。”
白髮的御主毫不在乎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
「老實說,這種我行我素的脾氣跟雷厲風行的作風攪拌在一起後釀出的東西真是麻煩透頂了……」
如果換做在性格執拗,不肯輕易退讓的從者一定會哀嘆自己究竟走了什麼黴運吧。
虔誠信奉主之恩德的女劍士搖搖頭,因愕然而波動的亂七八糟的心情在一個呼吸間就寧靜了下來。
……
窗外的鳥啾啾地叫個不停,它們在樹梢間佇立、撲騰,從一棵樹跳到另一株樹上。
這座城堡一樣幽深寂靜的西式宅邸今天意外地熱鬧。往常的話,縱然背靠山丘和即便不能說是一望無際但也頗具規模的茂密樹林,也沒有哪隻飛鳥敢停留在這裡。
確實是一件不同尋常的事——
間桐櫻的視線慢慢從窗臺上轉移到了房間裡,放在被褥上的兩隻小手無意識地絞緊,平靜的俏臉在斜斜射進臥室的陽光下突然蘊了一絲漣漪。
牀鋪帶着她自己的體溫,按道理是溫暖得叫人不願離開的被窩。但小櫻並沒有像同齡的孩子一樣不肯下牀,雖然也有自律方面的因素,但她真正在意的卻是某個身影一宿未歸的事實。
“……聖盃戰爭。”
女孩輕輕地吐出了那個對普通人而言甚至可能會有性命之憂的禁忌名詞。但間桐櫻自然不在其列。
生父是聖盃戰爭創始御三家的當代家主,領養她的爺爺作爲聖盃系統的設計者之一而存活至今,不管從哪一點說她都是有這個資格知曉其秘密的、甚至在未來的某個時刻她也會踏上那條道路吧。
並沒有清晰的認識,聖盃戰爭的原理、運作規則和相關背景,還包括爲了獲取那個未來必須要支付的代價、前方必須踏平的滿地荊棘,她都不瞭解——除了昨晚由於好奇心的驅使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而偷聽的那些內容。
正是那些陌生又熟悉的對話,讓她憶起了在如今已不再稱呼爲家的遠阪邸的生活。
依稀記得,那個親手將她送進間桐家的男人曾不經意地泄露過這方面的隻言片語,想必這場戰鬥也會作爲參戰者來獲得那個聖盃吧。
間桐櫻流露出一絲哀傷,她不知道自己被送到這裡的原因,也許是因爲小櫻在什麼地方做錯了纔會被送到間桐爺爺這裡接受懲罰吧——起初她是這麼想的,但後來一直沒有看到男人出現在哀嚎痛苦的自己面前,她才漸漸明白自己已經被過去的爸爸拋棄了。
但她談不上有多少恨那個男人……在這一年裡小櫻也開始變得堅強,大人總會有大人的考量,也許等她長大了就自然而然地會知道他的苦衷。
比起這個,她更加擔憂的是名爲間桐詩羽的小姐姐的安危。
——剛從蟲倉裡出來的時候還不覺得,隨着相處的時間深入,對於那個總是板着臉遊蕩在宅邸裡、偶爾會朝她微笑的姊姊,小櫻對她漸漸產生的那種莫名感情——也許是依賴或者是別的什麼,讓她在掂量過去和現在的天平時,越來越傾向這個經常無奈地答應留下來陪自己睡覺的女孩了。
“沒問題的。”
間桐櫻喃喃着把頭埋進了被窩,思緒亂糟糟得彷彿散在風中跌宕起伏的蒲公英種子。
即便是可以跟爺爺針鋒相對的姊姊,也未必能在那個男人手中活下來、詩羽姐姐一年來的魔術修習可不怎麼樣——爺爺私下經常跟她談起詩羽姐姐的功課,小櫻知道姊姊掌握的也就是一些基礎魔術和蟲魔術而已。
這樣的狀況說沒問題纔是最大的問題啊。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間桐櫻吃了一驚,連忙坐起身。
“小櫻小姐、早飯已經準備好了。主人和大小姐正在起居室等候您。”
女僕僵硬如機器人般的話語輕而易舉地把女孩期待的眼神裡的色彩抹去了。
儘管用上了敬語,但大概是受到蟲子的影響,這些傭人從頭到腳都不帶任何感情——一年來的見聞使間桐櫻對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都有了一定的瞭解。按道理多少會對這種怪物有些牴觸的,但跟經常露出笑容的髒硯爺爺相比,間桐櫻反而覺得前者更容易被她接受。
所以對女僕此言她並無慍怒,如果是詩羽姐姐那就好了,這纔是小櫻悶悶不樂的原因。
晃悠悠地下牀走進衛生間,她一邊洗漱一邊胡思亂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