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半個月,夏菱雪忙得不可開交,陸天熠沒有在回到紫苑,一次也沒有,夏菱雪也猜到了。
只是在下了飛機的第二日,郭亮來到了紫苑,那天夏菱雪剛好要出門,一抹炫耀張揚的紅映入了她的眼簾,郭亮從嶄新的奔馳車上下來,交給她一把車鑰匙,陸天熠兌現了承諾,當真給她配了一輛車,她這才忙的分身乏術。
天熠的奶奶打來電話詢問他們去法國有無進展,夏菱雪實話實說,老人家嘰裡咕嚕一番,夏菱雪無奈,說是忙完這一陣會去陸園看她,想想陸園,她的頭開始痛了,唉!
轉眼五一黃金週來臨,天羽珠寶的開業典禮選在下午兩點開業,夏菱雪帶着紫心和明傑忙活了一早上,新聞發佈會的現場被裝點的美輪美奐,整個背景牆被粉色的玫瑰和白色的百合裝點,綵綢圍邊,巨幅的香檳色雪紡紗布將背景牆的中間位置遮擋起來,據說,這是陸天地產的總裁陸天熠親手設計的一款珠寶樣式,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
外界紛紛傳揚,陸大少會在這新聞發佈會的現場親手給身爲代言人的林曼柔帶上。
這條消息不知是真是假,只是各大報紙雜誌,鋪天蓋地的如此宣傳。
一點半左右,會場佈置的差不多了,明傑這纔拿來一盒盒飯遞給她,幾人散落坐在臺階上吃午飯,佈置會場的人除了她幸福花店的明傑和紫心外,還有小沫從公司調來的五個人,每次夏菱雪接到case,都是這些人和她一起奮戰,關係自然是熟悉了些。
“那林曼柔不是從馬背上掉下來了嗎?今天還能來嗎?”小王是這些人中最八卦的一個。
“人劇組第三天不就開了新聞發佈會,說是劇組防護措施做得好,人林曼柔就扭傷了腳,並沒有什麼大礙。”另一人說道。
“現在的明星爲了出名博頭條,破光率高,不就是喜歡玩這些花樣嗎?螞蟻踩了都能說是中了子彈,不然怎麼出名,怎麼大紅大紫,誇張唄。”
“我挺喜歡她的,我是她的粉絲呢。”小王紅着一張臉。
夏菱雪淡淡一笑,安安靜靜的吃着飯,眼前突然多出來一瓶礦泉水,“給。”她擡起頭,明傑一臉陽光般的笑容。
“謝謝。”夏菱雪客氣的道謝。
“爲什麼我沒有,我也要。”紫心突然插嘴進來。
“哪都少不了你。”明傑又拿了一瓶給在夏菱雪身邊的紫心。
“我們爲什麼沒有,我們也要。”小王學着女聲調笑着開口,一衆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你要是女的,我也給你那水。”明傑沒好氣的開口。
“我是女的還不行,我等長成夏小姐的樣子才能博得你的厚愛。”
“哈哈、、、你小子每次都這麼殷勤,夏小姐,你就給他一個機會吧,啊?哈哈、、、”這開口的是張師傅,四十歲上下,性格豪爽。
夏菱雪合上飯盒,很多時候,她不願意陳明傑的情,“你們吃,我吃好了,我去那邊檢查一下,你們也快點,記者很快就會陸續到場了。”
大門處突然**起來,一輛豪華的房車緩緩而至,Ella率先下車,她身後跟着六個助理,其中一人推着輪椅在門邊等候,Ella衝着車裡不知說了些什麼,一手扶着林曼柔坐到了輪椅上。
林曼柔一襲白色的禮服,雪白的頸項和香肩一覽無餘,她做了個盤頭的發誓,兩邊留下幾縷碎髮,看上去高貴典雅,她的裙襬極地,正好可以遮擋起打了石膏的左腳踝。
助理推着她緩緩走來,她帶着黑超,精緻的面容化了妝,看不出神色,她一直側着頭和身邊並行的Ells在說着什麼。
林曼柔,她終於看到她的真容了,即使坐在輪椅上,即使比她矮半個身子,那種從骨子裡散發的女王氣質,依舊震懾着她。
夏菱雪突然讓出紅毯上的道路,林曼柔側着的頭正好轉過來,目光悄然一頓,“停下。”她摘下黑超,一瞬不瞬的盯着夏菱雪。
此刻的夏菱雪身上有灰,她的頭髮被自己繞在發間用皮筋固定,跟她繁複新潮的樣式自是不能相比,甚至她的臉上還有微微汗水。
“你怎麼會在這裡?”
確認是她後,林曼柔突然開口,彷彿受到莫大的震撼一般。
夏菱雪一陣驚詫,她左右看了看身邊沒有人,才確定林曼柔這是對自己說的。
“我在這裡工作。”她聲音淡淡像及了她的性子。
林曼柔意識到自己怎麼會突然這麼失態,就算曾經在學校她也不曾和夏菱雪說過一句話,每次兩人迎面碰見,她總是將頭揚的特別高,而夏菱雪呢,似乎都沒正眼看她一眼,她總是什麼都不上心,而她就看不慣她這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她沒有在和她說話,只是扶着輪椅的把手,借力站起來。
“曼柔,你這是幹什麼?你的腳、、、”Ella驚呼的聲音被林曼柔的聲音蓋過,“我的腳還沒廢,我還能走。”
驕傲如她,她就是見不得自己比夏菱雪矮一截。
林曼柔一瘸一拐的走到會場的前臺,在最前排的位子上坐下,作爲代言人的她本不應該這麼早到場,由於她的腳傷,她不願在大批記者的鏡頭下留下一個坐着輪椅進場的自己。幾名助理圍繞在她的身邊,有的遞水,有的煽扇,有的給她補妝,十足女王的派頭。
“林小姐能給我籤個名嗎?我很喜歡你。”小王瞧見林曼柔真人自是激動的不得了,拿着筆和紙走到她的面前。
林曼柔只斜斜的看了渾身髒兮兮的小王一眼,便將頭扭向另一邊。
這時一名助理忙上來打發,“天羽請的人就這麼沒職業素養,活都幹完了嗎?林小姐哪有時間給些不三不四的人簽名。”
“林小姐對粉絲不是最親民的嗎?爲什麼是這樣的態度?”小王很不理解。
“這還看不出來嗎?人家那麼會演戲難怪要去拍電影,咱這種身份低微的還是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張師傅向來愛打抱不平,有什麼說什麼。
他上前拉走小王,幹自己的活去了。
夏菱雪做着最後檢查,她來到前臺上,話筒,標有姓名的牌子都已經擺放無誤。
原來這會場是夏菱雪佈置的,林曼柔細細打量起來,背景牆上的搭配讓人眼前一亮,和以往的那些佈置大同小異,唯獨這頭頂上的花燈出彩不已,那是用一朵朵百合倒掛而成,之所以稱作花燈乃是百合的中間安放着小小的五顏六色的燈泡,她相信只要一開燈,這花燈更是絢爛無比,不失莊重與大氣!
此刻夏菱雪正在擺放桌前的藍色小花,那小巧秀麗,半含半露的勿忘我花,倒映進她的眼中是那麼光彩照人,林曼柔的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眼中不覺劃過一抹驚豔!
“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傾國傾城貌,驚爲天下人,不過如此!”在娛樂圈識美人無數的Ella突發如此感嘆。
林曼柔渾身如遭到雷擊般的震驚,她望着Ella癡迷般的目光,不僅僅是Ella,這屋子裡的人幾乎都被夏菱雪此刻的風姿奪了眼球。
正如那年她第一次見到夏菱雪被她那一刻風姿給吸引時一樣。
那時班上的男生總是三三兩兩的在一起談論着夏菱雪,她本就因爲校花評選輸給了夏菱雪而在耿耿於懷,心中極不甘心,那日,正巧她路過校圖書館,卻見一個女孩子蹲
在花壇前,如水的大眼睛緊緊的盯着手下的藍色小花朵!
她的目光有些悠遠,似在回憶的漩渦中沉淪,“小沫,你知道這是什麼花嗎?”
她的身邊有另一個女孩子,“是什麼啊?”
“是勿忘我。”夏菱雪說道。
“勿忘我。”君小沫點點頭,看了一眼小花,調笑,“這麼朵角落裡的小花也就你能看的到。”
“它長得不起眼,花朵也沒有香味,可我覺得她的名字極具諷刺意味,叫勿忘我,還有它的花語,竟然是永恆的記憶。”夏菱雪的嗓音低低的,卻悅耳動聽,又有些傷感,
突然她抿脣笑着,那花朵都隨着她的輕笑而搖曳生姿起來。
人比花美,那一刻林曼柔的眼球被那個神情淡淡,風姿嫋嫋的女子給吸引了。
待夏菱雪和君小沫離開後,她依舊陷在那種震撼中,來到夏菱雪之前站定的位子,她鬼使神差般的俯下身子,學着夏菱雪剛纔的舉動,一手撫上那不起眼的小花。
只聞,身後傳來男聲,“你知道勿忘我的花語嗎?”
腦海中劃過夏菱雪之前說話的神情,她情不自禁開口,“永恆的記憶!”
事後,她猛然回神,懊惱自己竟然會用這樣的口氣說話,起身,又看了一眼腳下的小花,毅然決然的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