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心的荒蕪,她只有盡情的放肆1
“住手!”
夏菱雪的聲音就這樣毫無預警的傳入兩人的耳中,陸天熠幾乎反射性的就放下了手,望着夏菱雪的靠近,望着她那雙剪水的眸子沾染上怒火!
她生氣了!
由於她的靠近,陸天熠很自覺的朝着後面退了幾步,退出蕭羽幾尺之外!
夏菱雪並沒有看一眼陸天熠而是直接走進蕭羽,俯身用隨身攜帶的手帕,擦拭着蕭羽的傷口。
“疼不疼?”
她關心的話語讓陸天熠幾乎站不住腳。
凌遲,莫過於此,看着自己心愛的女子去安撫另一個男人的傷痛,那感覺就像身上的肉被一塊塊的削下來,豈是一個痛字能說的清的。
蕭羽只是搖了搖頭,眸子裡看不出什麼情緒。
夏菱雪將他扶起來,而後轉身望着陸天熠,是這個男人?
今天在廣場上的那個奇怪男人。
夏菱雪也只是一秒的疑惑,其實剛纔她一直都睡不着覺,就起身到陽臺上去看星星,不巧卻看見蕭羽的身影在樓下,他輕手輕腳的將小院門關緊,面色緊繃繃的。
這麼漆黑的夜,他這是要去哪呢?
夏菱雪狐疑了一會兒,二話不說便披上自己的毛衣外套,後腳跟了出去,可是蕭羽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夜色中,她來來回回無目的的走了好幾圈,正準備放棄回屋子睡覺的時候,卻聽見廣場上了傳來了聲音。
她轉過街角,果然看見廣場上的三個人影,兩人已經扭打成了一團,她微微睜大眼眸,其中一個竟然是蕭羽。
她看着另外一個男人再一次揪緊蕭羽的衣領,她按耐不住了。
原來這個男人竟是他,夏菱雪有些困惑的看了蕭羽一眼,很明顯,他和這個奇怪的男人是認識的。
可她沒有點破,而是對着陸天熠冷冷的開口,“只有蠻不講理的人才會用拳頭解決問題。”
陸天熠的身子瞬間僵了起來,心裡更是委屈的緊,蠻不講理?
這世上有哪個男人能承受得了自己的妻子被另一個男人帶走而不生氣的?他還真沒有見過。
他想狠狠的上去敲敲夏菱雪的腦袋瓜,要告訴她,自己是她名正言順的丈夫,他千里迢迢的趕到這只是爲了找回她。
可是這話就生生的卡在喉間,他忘了,他的菱雪已經不記得他了,他的話,她會信幾分?
心裡忽然就艱澀了起來。
夏菱雪只是看了他幾秒,見他一直不說話,還是用白天廣場上那樣的眼神望着自己,頓覺微惱,這個男人是啞巴嗎?
嘆了一口氣,她轉身對着蕭羽道,“我們回家。”
“我們人生地不熟的,作爲朋友,你就不邀請一下?”
說這話的是夏冰,她上前一步,走到陸天熠的身邊,對着蕭羽開口。
夏菱雪這才正視說話的女子,她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忽然睜大,“對了,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天我撞到的那位姑娘。”
“謝謝你還沒有忘記我。”夏冰溫和的笑着。
“你和他們真的認識?”夏菱雪又對着蕭羽問道,這會兒她倒有些迷糊了。
蕭羽沉默了片刻,目光沉沉的打在陸天熠的身上,而後輕點了點頭,“認識。”
“那你們還把彼此打成這樣?”
“原因我日後在告訴你,我們先回去。”蕭羽率先擡腳離開,不管身後的人,他覺得自己是在逃避。
*
這棟純英國的獨棟小樓忽然一下子就擠滿了人,讓夏菱雪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自己的無措是因爲忽然一下子多了這麼多人,還是周身一直有種特別的氣場在罩着她。
夏菱雪小心的觀察着對面的男人,從他上餐桌開始,那眉頭就擰着沒有鬆開過,他身前的粥一口沒動,只是一個勁的啃着吐司麪包,目光還時不時的越過來看着她,而此時的夏菱雪總是飛快的將自己的目光移向別的地方。
心虛又有些窘迫。
蕭羽這時從樓上下來,夏菱雪的心像是找到了歸屬一樣,她急忙將手裡涼的差不多的粥放在蕭羽的身前。
陸天熠的身子僵了僵,蕭羽同樣不好受,他都說過多少遍了,他的粥不需要她吹涼,可是夏菱雪依舊固執的,不肯改變這個習慣!
然而這樣的舉動,傷的又是誰的心!
夏菱雪該拿你怎麼辦纔好?
蕭羽一夜都沒有閤眼,腦中不停的閃着這些日子和夏菱雪相處的種種,還有過去,每一個片段就像電視裡的劇情一樣,夏菱雪的淡漠依舊那麼清晰可見,還有那被陸天熠傷害時受傷的模樣。
她愛的是陸天熠,即使她現在失去了記憶,這幾日的幸福是他偷來的未免帶了些不光彩,他知道,他一直在心裡都清清楚楚。
所以當夏冰昨晚說出那樣一番話的時候,他沒有反對,讓陸天熠住進來,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不管對誰,都是最好的!
午後的陽光洋洋灑灑,溫度有所回升。
小後院裡駕着烤架,上面琳琅滿目的擺放着各種美食,茲茲的聲音裡飄出濃濃的香味。
amy一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今日的燒烤,這是前兩天做的決定,沒想到這裡一下子就多了兩人,準備的食物自然也多了起來。
夏菱雪前兩天心裡還惦記這些美食來着,其實說要吃燒烤的人也是她,怎麼這會子看見這滿滿的食物,越發沒有胃口。
說來也奇怪這些日子胃口忽然就減了不少,有時候一頓飯也吃不了二兩米,有時候又吃的很多,以至於讓她的胃部負荷太重,都吐了出來。
她壓下心口一**的不適感,不遠處落座着兩個男人,夏菱雪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
自從這裡多了兩個人之後,夏菱雪過的很不好,情緒會莫名其妙的變得煩躁,蕭羽這兩日也怪怪的,這讓她更加沒有安全感,就像漂浮在海上一樣,昏昏沉沉的,找不到解脫的出口。
“你好,我叫陸天熠。”
那個奇怪的男人叫陸天熠,夏菱雪怔怔的出神,昨天她在院裡給牆角的小花澆水,身後忽然就響起了這道聲音。
她像受驚的兔子一般,猛然回神看着身後的男人,他越發俊美的容顏在日光下透出幾分說不出來的味道。
他伸出手,目光帶有緊張,又滿是期待。
夏菱雪生生的望着,一時忘了做反應,一直到外面傳來amy叫喚她的聲音,她才朝着屋子裡跑,跑着跑着,她忍不住回頭,他那雙受傷和失望的眸子就生生的刻進了她的腦海。
果真是個奇怪的男人,可是他的失望,又讓她止不住的煩躁。
由於她一直心不在焉,一邊將考好的食物朝着盤子裡放,一個不小心竟然讓那鋒利的夾子劃破她細白的手背上。
“啊、、、”手背傳來的疼痛直直的逼近心裡,她的驚呼惹來了衆人的注目。
在她身邊的夏冰第一個作出反應,看着她紅的血流不止的小手,她從口袋裡拿出手帕,迅速纏繞在傷口上。
雪白的段子很快透出如櫻桃般的鮮紅,可是那刺目的顏色也不及手上一角上那兩個娟秀的小字更刺進夏菱雪的心間。
蕭羽?!
手帕上竟然繡着蕭羽的名字!?
此時陸天熠和蕭羽也趕了過來,“怎麼這麼不小心?痛嗎?”
夏菱雪低着眉,那痛哪有心上的痛來的厲害,她倔強的不開口,拇指緊緊的蓋着那兩個小字。
“我們去醫院。”陸天熠的心都懸了起來。
“那到不用,你忘了我就是醫生嗎。”
蕭羽對着衆人說道,於是將夏菱雪帶回屋子裡,檢查了一下傷口,確定沒有大問題後,自行給她清理消毒,然後用紗布一圈圈的裹好,待一切弄好後,他開始看着蜷縮在牀上的夏菱雪,不發一語。
夏菱雪的情緒向來平和,就算失憶醒來後,也只是剛開始有些波動,可是自從陸天熠住進來之後,她明顯煩躁不安起來,今日若不是心神恍惚又怎麼會傷了自己。
他囑咐她好好休息,收拾了桌上的狼藉,然後出了她的房間。
陸天熠一直在房門外,面容上滿是焦急,在看見蕭羽出來後,他迫不及待的上前詢問,“她怎麼樣了?真的不用去醫院?我也是學過醫的,怎麼就覺得那傷口挺嚴重的呢。” ωwш •тt kΛn •℃o
蕭羽忽然就不說話了,他看着陸天熠,一直看着,那目光就想在他身上狠狠盯出一個洞來。
“既然你學過醫,就更應該相信我的醫術。”
“、、、、”
“天熠,你跟我來。”
蕭羽把陸天熠約到後院裡來,兩個大男人立在欄杆處,蕭羽的目光清清冷冷的,冷的令人心疼。
他說,“夏菱雪也該知道你是誰了。”
蕭羽的聲音帶着深深的無力,要他做這樣的抉擇該是有多難啊。
陸天熠一下子就愣在了那裡,蕭羽見他不說話,接着開口,“這兩天我想了很多,我犯了一個錯,偷來的幸福即使再好,可是於菱雪都是不公平的。”
蕭羽很清楚的知道,夏菱雪第一眼醒來後看見的是他,在經過了那樣一場大悲大喜和巨大的遭難後,她的心裡是極度害怕的,在一個病患的潛意識中,第一眼很重要,而他那個時候恰恰入了夏菱雪的眼,成爲了她心裡的支柱!
“阿羽,謝謝你。”
陸天熠良久才反應過來,他一手拍在他的肩上,蕭羽果真是他怎麼追都趕不上的,不管是度量還是情操,他都望塵莫及。
“你不用謝我,我說過不會對她放手,我這樣做只是想給自己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一個和你處在同一水平位置,我還是那句話,我想爲自己努力一次,不關咱們的兄弟之情,只爲我這麼多年來的愛情。”
這樣一番話他很早就想對陸天熠說,可是夏菱雪曾經的偏執讓他毫無機會可言,所以也就一直壓抑在心裡,現在他終於有了這個機會。
“我就只想爲自己努力這一次,雖然很有可能我知道自己會輸,事實上,只要菱雪恢復記憶我就一定會輸,可是我不想在塵埃落定前放棄一切。”
相愛或許不容易,傷害卻輕而易舉,他在賭,賭夏菱雪被這樣傷害之後,待到記憶恢復,她是否還是會堅持心裡的那份偏執!
如果真是那樣,他輸的心服口服,不爲他們的愛情,只爲夏菱雪這個執拗的個性。
陸天熠知道他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這一刻,他才驚覺原來蕭羽並不比自己愛的少,他震驚,心裡也很複雜。
愛情是兩個人的事,豈能容得下三個人的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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