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不早不遲,陳屹盯着眼前透着神秘的鐵片,若有所思。
同一片星空下,帝都城,觀星臺,華袍老者左手靠背,右手捻鬚,對着九霄之上凝視許久。
繁星似棋,明月若鏡,而夜涼如水。老者並非在舞文弄墨、把酒問月,實爲夜觀星象。這幾日貪狼擡頭,老者心生感應,隱隱覺得或有大事發生。
這一夜,註定不平靜。
“到底你和我有什麼聯繫呢?”房中陳屹竊竊自語,不得結果。
老者望着望着,異變突起,七星逆轉,血月當空。老者神色一緊,喃喃道:“大凶,大凶啊......”
話音剛落,如血的月光以雷霆之勢衝破雲霄,直射而下。整個盤龍鎮地動山搖,水浪滔天。
與此同時,山洞中、地窖下、孤島上;那些彷彿已經入定了千年的身軀竟同時睜開了雙眼,目含精光,皆朝着盤龍鎮的方向射來...
不但如此,連一直被譽爲生命“禁區”的碧落山脈最深處,那些恐怖的存在似乎也蠢蠢欲動...
大凶現,妖孽出,異寶生,兇險與機緣並存。
自然,引發異象的根源,便是陳屹了。
原來,那浩瀚的月光落入了靈兒的房間,剛從夫人那回來的靈兒本打算進門,便被無形之力震出數丈開外。被異象驚動了其他藍家人也紛紛趕了過來,面對着眼前的一幕,衆人皆若螻蟻一般,心中全都被無盡的恐懼充斥着。
“難道末日要來了嗎?”他們不知道房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只有靈兒不知道怎麼了,心裡總是有種不詳的感覺,她覺得有某種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心裡很痛很痛...
房間裡的陳屹和鐵片剛一接觸到月光,便發生了劇烈反應。鐵片頃刻間鏽跡盡失,銀光四起;而紫石同樣不甘示弱,紫光大盛;三者呈鼎立之勢,相互較勁。終於一聲轟隆,爆炸開來,全都成了粉碎。
這種劇痛差點讓陳屹窒息,他感覺自己像被萬箭穿心,現在不僅是節操,連身體都碎了一地。
陳屹覺得自己快要死了,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破碎的石頭身體如同塵埃一般,在星空的吸引下,緩緩上升,不知將飄向哪裡?而陳屹也終因劇痛昏了過去。
始料未及的是,鐵片碎成的粉末散發出一圈圈柔和之力,將他溫柔包裹,他的身體竟在一點一點復甦,不過此時昏迷的他並不知曉。
他和鐵片,消失於這片月色之下。
異象也終於因陳屹的消失而漸漸褪去,一切重新歸於平靜。
衆人也從剛纔的震驚中反應了過來,但他們還是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帶着疑問的衆人也慢慢散了去。
那夜的餘波並未消散,這幾天陸陸續續從四面八方來了很多人,相必都是爲了那晚的事情來的吧。
這些人大多透着一股高過一股的強大氣息,但有的竟有返璞歸真,感覺不到任何氣息。而他們的到來,無疑對盤龍鎮上的人來說是一場毀滅性的災難。
殺戮四起,哀鴻遍野。最終矛頭直指藍家,藍家成了衆矢之的。他們都覺得藍家一定知道些什麼,可藍家也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麼,卻又有口難辨,面臨着滅族的危險。
此時,怕是隻有藍如風和藍靈兒,才能隱約猜出些什麼吧。面對滅族的局面,藍如風不得不把紫石的事情講了出來。
“一個寄託在紫石之上的元神,更疑似武王境界之上,引發出這樣一場驚天動地的異象。”藍如風道出這番緣由之後,對自己的師父陳屹有種深深的愧疚。
衆人將信將疑,卻又不肯善罷甘休。一些實力強大之人準備用殺戮和折磨來逼迫藍家,說出他們更願意相信的事實。
藍家的人一個接着一個倒在血泊之中,藍旗和藍如風欲上前拼命,卻被父親攔了下來,藍家真的要滅族了嗎?
突然,一個油盡燈枯的老者從藍府之中走了出來,衆人一陣警惕。如此之多的人,剛剛竟然鮮有人發現老者的氣息,這便說明了些什麼。
老者佝僂着身子,似乎上氣不接下氣,但在場沒有任何人敢輕視於他。他的樣子很陌生,在藍琪和藍如風的印象裡也從未見過這樣的一個人,而更加疑惑老人這時候出來幹什麼。恐怕藍家之中,也只有藍家主和少數幾個人知道這老人的身份了吧。
“各位,得饒人處且饒人,今天的事還是算了吧...”
“什麼,你這糟老頭子隨便說兩句話就讓我們算了,我沒聽錯吧。”一年輕人說道,顯然年輕氣盛,不肯輕易罷休。
“讓小爺先拆了你這把老骨頭。”說完,那年輕人便迎了上去,準備順手解決了這個老頭。
要是陳屹在這,肯定會說一句“真尼瑪SB”,這麼多高手都不敢輕舉妄動,這年輕人竟然還想着在此時出風頭,真是茅坑邊栽跟頭找死啊。
果不其然,在年輕人剛要接觸到老者的一霎那,老者只是單單望了他一眼,他便嗝屁着涼見閻王爺了,那年輕人的同夥見狀竟又有兩個衝了上去,結果也隨年輕人去了。
“靈魂攻擊”,這時衆人才意識到老人的恐怖,衆人之中,能輕易解決剛剛那幾個人的大有人在,但只憑一個眼神就能殺人於無形的卻又寥寥可數。
難怪這裡某些人的在來盤龍鎮之前便被告知低調行事,不可小覷盤龍鎮。盤龍鎮原來真的有屬於他自己的秘密。
“不知高人在此,我等唐突了。這便離去,打擾之處,還望見諒。”人羣中,一老者說完,便領着自己的人走了。而其他衆人,也一批一批,慢慢退了開去。
藍家總算有驚無險。
“今日債,明日償。”藍琪望着地上橫七豎八的族人屍體,無比憤怒。她發誓,終有一天,自己一定要得報此仇。
至於藍如風更是如遭重創,事情因他而起,看着族人一個個相繼死去,他的心在滴血,同時也暗恨自己之前不好好練功,在族人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什麼事都做不了。
不過他並沒有恨他的師父陳屹,他只恨自己不夠實力。想到師父昔日種種對他的好,想到現在師父生死未卜,突然對陳屹有種深深的思念。
師父,你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