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的一上午和半個下午,他也不停地撥打陶小桃的手機,手機裡傳出的始終也是“對不起,你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暫時無法接通”
從超市回到家後,他立刻感覺到自己處在極大的危險之中。
自上個星期六,他交給“異先生”二十萬現金的當天,“異先生”就將“事”辦妥了。當時他就深深的意識到“異先生”不是個一般的殺手。因此,這幾天一想到這件事,他就渾身發抖。
他突然感覺到自己老了,膽子越來越小了,而且腦子也不夠用了。
他一屁股坐到沙發上,點燃一支大雪茄默默的吸着,微微的閉上眼睛再次梳理着已經發生的一切。
但是,無論怎麼梳理,腦子裡始終是亂麻一團,越梳理越亂。
穿着破“棉猴”、戴着大墨鏡的“異先生”的影像不斷地在他面前出現。
突然,“異先生”手拿着一條細鋼絲的影象出現在他面前。
他不由得又開始全身發起抖,急忙睜開眼睛,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這時,他的手機鈴聲響了。
是“安先生”和他聯繫的專用手機。
和“安先生”通完電話,他頓時像是丟了魂,一時間不知所措。
陶小桃失蹤了?
陶小桃是唯一知道他現在住處的人。
他看到了通緝令,“異先生”也一定看到了。
如果“異先生”要想找他,只有通過陶小桃。
如果“異先生”找到他,肯定會要了他的命。
如果真的是“異先生”綁架了陶小桃,那麼又是誰把他和陶小桃的關係告訴他的呢?
黑子!
只有黑子知道他和陶小桃的關係。
黑子是龍叔的關門弟子,難道他和“異先生”以前就認識?
突然,他又想起那天他讓他跟蹤“異先生”,他竟然跟丟了,第二天讓他發郵件給“安先生”和複製U盤,他又是那樣煞有介事一連買了三套殺毒軟件還說打不開“讀卡器”。
難道是黑子向“異先生”出賣了他
於是,他急忙拿出另一部手機撥通了咖啡館吧檯的電話。
足足有一分多種,手機裡才傳來黑子的聲音:“您好,‘大富大貴’咖啡館”
他怒斥道:“你怎麼回事?這麼長時間才接電話?”
手機裡黑子的聲音:“叔,剛纔我幫着招呼客人呢,您有什麼指示?”
他想了一下說道:“我說黑子,今天生意是不是挺火?”
手機裡黑子的聲音:“還行吧,剛上了一撥客人,十幾個人,估計晚上還是全滿。”
他又說道:“嗯,那就好,你多操點心”
他停頓了一下,思考着怎麼轉變話題:“我說黑子陶經理今天是不是又沒來?”
手機裡黑子的聲音:“沒來,也沒來電話,她要是來了電話,我讓她給你打電話。”
他說道:“不用了,我打電話找她對了,我問你,電腦和攝像機裡‘異先生’的錄像你刪除了沒有?”
手機裡黑子的聲音:“刪了,我全做了粉碎處理。”
他繼續說道:“那就好哦,對了,我一直忘了問你,你以前在龍叔那見沒過‘異先生’?”
他終於把話題轉到他最想知道的方面。
手機裡黑子的聲音:“沒有,我到龍叔那時,他已經走了。”有過肖一山的事前交代,黑子回答的很乾脆。
他又說道:“就這樣吧,明天我再給你打電話。”說完他掛斷了手機。
“這個混蛋黑子,不說實話。”
他心想,黑子就是認識“異先生”也不會說認識。
他又想到“安先生”。
“安先生”爲什麼要讓他操控“異先生”去殺一個人,他真的在外地有事脫不開身?
他爲什麼又讓他將“異先生”的真實面目錄像,在發電子郵件給他的同時,複製一個U盤寄給公安機關?
難道真的就像他一開始就想到的,他要借他的手和警察的手清理門戶?
他不由得又打了個冷戰,緊接着右眼不停地跳了起來。
“難道‘安先生’是要連他也一起清理!”
明天!
“明天、明天”
猛然間這兩個字不停的從他嘴裡蹦了出來。
明天難道會出什麼事?
他不停的唸叨着,漸漸的進入了夢鄉。
突然,他被他做的惡夢驚醒了。
他夢見他一會在一片望不到邊的從林裡中奔跑,一會又在一片亂石崗上奔跑,一會又在一條土路上奔跑,土路越來越窄,最後沒路了,他掉到一條深不見底的山谷裡,“異先生”始終在後面緊緊地追趕着他。
“不能等到明天!”
他立刻站起身,快步走進書房,打開寫字檯上的手提電腦查詢往南方向的列車時刻表。
隨後,他迅速的走進臥室,找出一隻旅行箱,打開衣櫃,將幾件衣服裝了進去,再隨後,又拖着旅行箱回到書房,打開保險櫃,從裡面拿出幾捆百元大鈔裝了進去,關上手提電腦,拔掉電源線將手提電腦裝進旅行箱。最後,他看了旅行箱裡的東西幾秒鐘,將旅行箱關閉。
他要乘坐兩小時後開往北京方向的特快列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